怎一个吃字了得

怎一个“痴”字了得

——《湖心亭看雪》教后有感

程扬帆

儿时求学读《湖心亭看雪》被一个“痴”字惹得哭笑不得。如今教学讲《湖心亭看雪》又被一个“独”字惹得慨叹不已。

赏析诗词，我提醒学生注意抓最后一句。李白《渡荆门送别》“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其实明明是自己舍不得离开，却偏偏说是水舍不得自己，水犹如此，人何以堪！妙哉妙哉！《湖心亭看雪》最后一句的舟子言亦有异曲同工之妙：“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要求学生们赏析最后一句舟子的话：你如何看待张岱的“痴”呢？

张岱是明末清初山阴人，明末清初，寥寥四字道出了张岱所经历的亡国之痛，明亡之后，以他的才学，只要他肯，是可以再某得一官半职，做回以前的富贵公子哥儿，继续游山玩水，赏曲听戏的潇洒生活下去。可是他拒绝了，而是选择归隐山林，著书终老！顽固的表面是对故国的执念啊。可时过境迁，无论他怎样消极避世，这都已经是大清的江山了，执念太深，无处排遣，在外人看来怕也是冥顽不灵，性格乖张进而也就避而远之了吧。张岱毫无知音可言，就这样“内外兼修”的把自己“独”起来了，但终归是肉体凡胎，情郁于中便需发之于外。于是张岱刻意选在了这人鸟声俱绝的极寒之夜，独往湖心亭看雪，期冀着这有人间天堂之誉的西湖美景能给自己的内心带来一丝慰藉。一个独字，把船夫、童子与自己割裂开来，内心的孤独才是真正的孤独……由此看来，张岱当时是怀着无比抑郁沉痛的心情去求慰藉的，下船后却又得船夫“痴”字一评。呵呵，独身天地间，何处是故国！我问学生从哪儿看出张岱痴呢？有生答曰被人家骂了还不知还嘴。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说了半句也不懂，孩子，张岱不是不反驳，是没有反驳的必要啊！这才是由内而发的“独”啊。再者舟子既是“喃喃”状说，也是不想与张岱这“冥顽不灵”的家伙有过多交流吧。看吧，独来独去，这篇文章与其抓“痴”字，还真不如抓“独”字来的精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