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菲律宾华人与当地民族的关系_曹云华

己的民族身份 ,所以干脆只把自己看作是菲律宾公 区 ,每个区有 6 个议席 ,华人最为集中的第三区有
民 。另一种可能性是 ,有不少菲律宾华人长期生活 11 个华人候选人参与竞选这 6 个议席 ,结果有 4 人
在菲律宾当地社会 ,已经渐渐地淡忘了自己的民族 获选 。这些都说明华裔已融合进入主流社会 ,被接
Ξ [ 收稿日期 ]2001 - 08 - 30 [作者简介 ]曹云华 ,教育部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 ———暨南大学华侨华人研究所特聘研究员 ,东南亚研究所教授 、所 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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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亚研究》2001 年第 5 期 SOUTHEAS T ASIAN S TUDIES
益为最高利益 。一位菲律宾华人问题学者这样写 文曾经提到过的菲律宾华人问题学者德雷西塔·昂·
道“: 在关系到国家利益的许多问题上 ,令人鼓舞的 西专门对 80 年代末期以来的华人政治参与进行研
是 ,许多年轻华人把菲律宾的利益看作他们的最高 究 ,她得出如下三个结论 :第一 ,有更多的华人候选
利益 ,即使这种利益与华人的社会利益 、与中国的利 人打破民族的障碍参加竞选 ;第二 ,越来越多的华人
争 ;二是殖民统治当局严重侵犯了华人的利益时 ,华 人不得不起来反抗 。三是通过与各级政府官员建立
们密切注视传媒关于选举活动的各种报道 ;80 %的 人说他们能够说出所有总统和副总统候选人的名
个人关系 ,影响政府官员对某个具体政策的执行或 实施 。
字 ;80 %的人说他们能够说出至少 10 个参议员候选 人的名字 ;65 %的人回答他们经常出席各类竞选活
治行为进行问卷调查 ,调查结果显示 ,马尼拉地区华 人比较关心政治 ,关心国家事务 ,对参与政治有较高 的热情 ,有较强的公民意识 。当问到你是否关心国 家事务时 , 93. 9 % 的人回答国家事 务 非 常 重 要 。 75. 4 %人回答他们经常了解本国发生的重大事件 。 华人对菲律宾国家政治生活的兴趣日益增加 ,这一 点也从问卷调查中可以看出 ,当问到你是否了解和 关注 1992 年 5 月的全国大选时 ,82. 1 %的人回答他
高领导 ;甄万雷担任武装部队总参谋长与外交部次 务 。有一半多的人认为 ,当政府通过一个有害的法
长 ;杨应琳与周清琦等人担任大使 ;许尔琦当选参议 律时 ,人们应该采取行动促使政府改变这个法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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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 ;林亚弗洛当选马尼拉市长 ;还有众多姓叶 、姓林 、
然而 ,菲律宾华人在参与菲律宾国家政治生活
姓李的华裔当选议员与各省市的省长和市长 。在 方面仍然存在许多问题 ,也就是说 ,菲律宾华人要真
权者的忽视 。菲律宾的许多政治家在选举时 ,需要
华人对菲律宾国家政治生活的参与仍然有极大
华人的财力支持和选票 ,便对华人开出许多空头支 的局限性 。华人的大多数仍然处于无政治阶层 ,许
票 ,一旦当选 ,便把华人的利益置于脑后而全然不 多华人对政治生活极端冷淡 ,这是妨碍菲律宾华人
顾 。例如 ,近年来 ,菲律宾频频出现以华人为主要目 介入菲律宾国家政治生活的主要因素 。上文曾经提
菲律宾华人的政治参与
道的 。与华人的经济力量相比 ,菲华社会的政治影 响力实在是非常不相称的 。“华人还没有从其经济 政治影响中汲取力量 ,使他们可以用来保护其切身 利益的政治地位得到相应的提高 。”[5]
21 菲律宾华人社会是一个分裂的社会 。菲华 社会本身并不团结 ,而分裂成许多派别和小团体与 小社会 。尤其是菲律宾华人社会的主体是福建闽南 人 ,他们的宗派意识和小团体意识历来比较浓厚 。 不容易搞好内部的团结 。正如一位对闽南人很有研 究的学者所说的 “, 闽南俗语有‘泉州人个个猛’,意 即每位泉州人都自认不凡 ,菲岛华人喜欢三五成群 , 纠合旧好新知 ,组织小团体 ,因此 ,侨团林立已经成 为华人社会公认的诟病 。我们不能不承认闽南乡间
根据 Ma ·Cecilia Gastardo2Conaco 和 Pilar Ramos2 Jimenez 等人 80 年代初进行的一次调查 ,大部分菲 律宾华人已经自觉地把自己当作是菲律宾国家的公
民 ,他们热爱菲律宾这个国家 ,华人对菲律宾的热爱 程度并不亚于菲律宾当地的其他民族 。当问到你是 否是菲律宾这个国家的公民时 , 全部华人男性和 93. 2 %的华人女性回答“是”。当问到你认为是民族 认同重要还是国家认同重要时 ,认为民族认同比国 家认同重要的 ,华人中只有 10 %左右 ,而菲律宾当 地民族认为民族认同比国家认同更重要的的比例远 远高过 华 人 , 马 拉 瑙 人 占 60 % , 比 科 拉 诺 人 约 占 40 % ,他加禄人约占 40 %。认为两者同等重要的 , 华人超过了一半 ,菲律宾当地民族的比例要低得多 , 城市他加禄男性只有 34 %同意这一点 。认为国家 认同比民族认同更重要的 ,华人男性占 34. 9 % ,女 性占 29. 1 % ,而城市他加禄男性中只有 22. 4 %的人 同意这个观点 。[1 ]
在民族认同方面 。一般来说 ,菲律宾当地民族 几乎 100 %认同自己的民族 ,华人中却有不少的比 例不认同本民族 ,而把自己看作是菲律宾国民 。当 问到你是否总是把自己看作是本民族的一员时 , 77. 9 %的华人男性和 79 %的华人女性回答自己总 是把自己看作是华人 ,而有 12. 8 %的华人男性和 6. 8 %女性只把自己看作是菲律宾公民 。[2]这部分人可 能是混血儿 ,在民族认同上发生了混淆 ,难于确认自
战后 ,尤其是在 70 年代解决了大部分华人的入 动 。有一半以上的人说他们经常在家中或者在大学
籍问题之后 ,华人社会中才真正出现了现代意义的 里 ,或者与朋友一起讨论有关选举的问题 。
政治参与 。70 年代之后 ,菲律宾华人的政治参与热
关于公民的责任感 。有 93. 3 %的人认为 ,人们
情不断高涨 ,出现了许多华裔政治家 ,他们在菲律宾 有义务为国家作一些事情 。当问到一般普通人是否
身份 ,或者是不愿意再提起自己的民族身份 。
受为菲律宾大家庭的一员 。
上述调查结果与最近一些菲律宾华人问题学者
华人政治参与热情的高涨不仅表现在积极参加
的研究结果是相同 。他们共同的结论是 :现在的菲 各类选举和竞选各项公职上面 ,而且也表现在华人
律宾华人 ,尤其是年轻一代已经视菲律宾的国家利 的政治意识的显著提高和参政程度的深化上面 。上
前 ,菲律宾华人参政的道路仍然布满荆棘 ,主要的障 产遭到直接威胁的紧急情况下 ,他们却不能团结起
碍有如下一些 :
来 。这种在毫无意义的争吵和谩骂中终结的严重对
11 菲律宾华人仅占菲律宾总人口的 1. 5 %左 立 ,最终使得华人社区能够运用的政治影响力丧失
右 ,是绝对的少数 ,因此 ,华人的利益很容易受到当 殆尽 。”[7]
SOUTHEAS T ASIAN S TUDIES 《东南亚研究》2001 年第 5 期
试论菲律宾华人与当地民族的关系
曹云华 Ξ
(暨南大学 广州 510632) [ 关键词 ]菲律宾 ;华人 ;民族关系 [ 摘 要 ]本文从国家认同 、民族认同 、政治参与 、经济参与 、社会文化参与等各方面考察菲律宾华人与当地民族的关系 。 菲律宾华人与当地民族关系的本质特征 ,就是华人正在逐渐地被同化 ,或叫菲律宾化 。 [ 中图分类号 ]D7341162 [ 文献标识码 ]A [ 文章编号 ]1008 - 6099 (2001) 05 - 0061 - 08
古今中外 ,一般是文化较落后的民族被文化较 发达的民族同化 ,至于文化较发达的民族被文化较 落后的民族同化的事例虽然也有 ,但却比较少见 。 战后菲律宾和一些东南亚国家的情况就是后一种情 况 ,即文化较发达的民族被文化较落后的民族同化 。 这是一个无可争辩的事实 ,尽管有人从感情上觉得 难以接受 ,但客观事实却摆在那里 ,容不得你不承 认。
90 年代初的一次市议员选举中 ,首都马尼拉有 6 个 正融合进菲律宾国家的政治生活中去仍然有很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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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要走 。现在只是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而已 。目 一定程度的政治影响力 。然而 ,在华人的生命和财
益以至与台湾的利益发生冲突 。”[3]
选民在投票时所依据的准则不仅仅是华人的利益 ,
而主要是基于整个菲律宾的利益 ;第三 ,华人和当地
二 、政治参与
菲律宾人共同拥护某个候选人 ,他们常常能够在某
政治参与 ,是指个人自愿从事政治事务的活动 , 包括投票 ,与政治集团 (政党 、利益集团等) 建立各种 关系 ,在政治机构中担任公职 ,进行非正式的活动 , 如参加政治讨论或政治运动 ,同政治权威或领袖进 行对话等 。
个候选人和有关的问题上产生共识 ,这种利益和认 识的共性 ,尤其表明华人已经越来越走向与菲律宾 主流社会的政治融合 。[4]
90 年代初 ,一位叫 Aileen S. P. Baviera 菲律宾华 人问题学者对在马尼拉地区的华人的政治态度和政
在战前 ,菲律宾华人对菲律宾国家的政治生活 几乎没有什么参与 ,他们基本上被排除在菲律宾国 家政治生活之外 。由于“过客”心态 ,当时的菲律宾 华人也不愿意卷入菲律宾政治 。但是 ,虽然当时的 菲律宾华人不愿意参与菲律宾政治 ,而菲律宾政治 却还是要找他们的麻烦的 ,于是 ,菲律宾华人便不得 不很有限地卷入了菲律宾政治 ,主要有三种类型 :一 是与当地人民一起积极参与反对外国殖民统治的斗
一 、关于国家认同和民族认同
战后 ,尤其是 70 年代解决了大部分菲律宾华人 的入籍问题之后 ,菲律宾华人已经建立了新的国家 认同 ,即不再把中国当作是自己的祖国 ,而是把菲律 宾当作是自己的祖国 ,他们已经成为菲律宾公民 ,理 所当然地要效忠菲律宾 。尽管这种新的国家认同的 建立是经历了痛苦的转变过程 ,而且曾经发生过认 同危机 。这种新的国家认同的建立 ,从根本上解决 了长期困扰菲华社会的主要问题 ,为菲律宾华人社 会在新的历史时期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
国家的政治生活中扮演重要的角色 。例如 ,华裔的 应该对国家的政策发挥影响时 ,78. 2 %的人认为是 。
科拉松·阿基诺夫人当选总统 ;第二代华裔郑建祥获 有 82. 8 %的人同意应该参与当地的社区事务 。有
任最高法庭首席大法官 ;辛海棉是菲国天主教的最 89. 5 %的人认为参加选举是一个公民应该尽的义
标的绑架勒索事件 ,华人深受其害 。对此 ,华人社会 到过的一位叫 Aileen S. P. Baviera 的学者的调查结果
和团体再三提出强烈抗议 ,却几乎不起什么作用 ,菲 也非常有力地说明了这一点 。现将该调查结果列表
律宾政府对这类事件一直持漠不关心的态度 。它也 如下 :
表明 ,菲华社会对政府的政治影响力仍然是微不足
Relationship bet ween Philippine Ethnic Chinese and Local Race CAO Yun2hua
( Institute of Southeast Asian Studies , Jinan University 510632 , Guangzhou) Key words : Philippine ; Ethnic Chinese ; Race Relationship Abstract : The paper studies the relations between Philippine ethnic Chinese and the local race from national identity , race identity , political participation , economical participation , social and cultural participation. The basic feature of rela2 tions between Philippine ethnic Chinese and local race is that the ethnic Chinese has been acculturated gradual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