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语文素养 重视母语教学——访南京大学中文系鲁国尧教授

鲁：我们置身 于国际社会 ，很多方面 ，特别是科 学技
《 论语》和 《 孟子 》怎么这么熟悉呀 ？”他 说 ， “ 这有什 术 方面远远落后于 欧美一些发达 国家 。英语作 为一种国际 么，我们在 中学课 文里都学 了，我们都背得滚瓜烂熟。”可 性语 言，许多尖端 的科 技文献都是用英语 写的，所以学习 见台湾的中学教育是很注重文言文教学的。我又 问他 上过大 外 语 也 是 为 了学 习 国 外 先 进 的 科 学 文 化 为此 ， 外 语 学 习 学没有，他说： “ 我不想上大学，高中毕业之后就去做生意 需要 学生能够会读 、会 写、会说 。外语教 学界 如果能研 究 了。”他的文化程 度不是很高 ，年龄也不大，但是对传统文
代优秀传统文化的学习和借鉴。上世纪９ 年代 ，有一次我从 可 以说绝大多数没有字画，中文系办公室里有没有字画，文 ０
南京坐火车去厦门大学，旅途上经历 的一件事给我留下了很 化氛 围是不一样的。
深 的印象 。在 火车 车 厢 里有 一 个 三十 岁 出 头 的年 轻 人跟 我 聊
桑ｔ近几年 国内本科 阶段公共外语教 学，几乎 占去 了学
天 ，他是一个做木材生意的台湾商人 ，闲谈中，他说话一会 生 一半的学 习时间，传 统文化教 育和母语教 学直接 受到冲
儿 引用 《 论语》里 的几个句子，一会儿又引用 《 孟子》中的 击 ，您 认 为其 中的 主要 原 因是 什 么 ？
一
段 话 ，而 且 能脱 口而 出，我 感 到很 惊 讶 。 我 问他 ： “ 对 你
往。他们把写好的书信交给仆人送到对方家里，对方收到信 后也写信回答……中 国人不注意 口头语言表达 …… ”
相比较而言，西方人很重视口头语言表达。据记载，古
几种观 点：语言文字、语言文学 、语言文化 中国社会科学 希腊有个演说家为提 高口语表达能力，跑到一个 山洞里练习 院语言研究所 １ ５ 年创办的 《 ９２ 中国语文》杂志对 “ 语文”的 发声，练习怎么演讲 ，后来成为一个雄辩家 。我们 中国人从
大学 中文系 的教师办公室、主任办公室都有字画，而 且它不
桑：近几年有人主张淡化 “ 耗时 费力”的中学文言文教 读 书声中讲讲 就算 了。 学，也有人认为应 谊增加课 时，加 大考查力度 ，我们应谊怎
样 看 待 这 两种 不 同观 点 ？
● ：文言文是中国几千年文化 的载体 ，学习文言文不只 是从街上买来的，一般都是教师 自己写的、画的。我也走访 是 为了了解几个字 词、阅读几篇古文 ，更重要 的是对我国古 过我 国大陆几十所大学的中文系教师办公室和主任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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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国尧，１３ 年 １ 月生， ９７ １ 江苏泰县人。１６ 年北京 ９４
大学汉 语史专业研究生毕业。 现为全国哲学社会科学语言
学科 规划组成员，中国语言学会理事，中国音韵学会会 长 ，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复旦大学兼职教
授。 曾任 日 本东京大学外国人研究员， 美国俄亥俄州立大 学访 问学者 １８ 年、１８ 年获 第一届 、第三届王力语 ９６ ９９ 言学奖金 。著有论文三十余篇 。主要研 究方向：汉语史 主要论著有 《 鲁国尧 自 选集》 鲁国尧语言学论文集 卢
宗迈切韵法述评》《 泰州方言史与通泰方言史研究》等。
提高语文素养 重视母语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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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大学中文系鲁国尧教授
口本刊记者
桑哲
桑哲 （ 以下简称桑 ）：鲁先生，请谈一下您对 “ 语文” 和 “ 文课教学”这 两个概念的理解 语 鲁国尧 （ 以下简称鲁）：对 “ 文”的理解大致有这么 语
于语言文学；进入大学以后， “ 语文 ”的含义已经比较接近 书面表达能力同样引起重视，就演讲来说，思维要清晰、语 言组 织要条理，用词要恰当，还要注重幽默风趣。 语言文化了。
桑： 有 些中小学以前开过书法课 ，在信息化时代 的今 生的语 文素养，而当今社会对一个人的口语表迭能力也提 出 天，书法课是 不是还应该作为语文素 养的一部分 ，和汉语言 文字教 学等同起 来？ 了较 高的要求，您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的？ 鲁：我亲戚家有个孩子，母亲要他 “ 把字写好 ”，父亲 鲁 ：我觉得 口头语言表达能力也是语文素养的一个很重 却说 ： “ 写什么汉字呀，都 电脑 时代 了。”我觉得这是个大 要 的方面。我曾经在浙江大学针对博士生、硕七生做过一 次
台湾的许多大学开设书法课 ，我所在的南大 中文系没有 几人 读过 《 尚书 》？我国高校 中文系本 科阶段学习上古文
这 门课程 。现在既能把毛笔字、钢笔字写得像样子又能教好 学侧 重教文学史 ，笼统地讲讲先秦文 学概况，选几首 比较
书法课的老师太少了。
简 单的诗 ，比如学 习 《 鼠》 ，在一片 “ 硕 砍砍伐檀兮 ”的 去年我到台湾讲学期 间走 访了十几所大学，我发现每所
定义是语言文字。 古到今对 口语 表达 重视不够 。实际上 ，恰如其分 的 口语表 作为单独的～门学科，在小学阶段，语文教学主要 以语 达，对社会交往、对 工作学习都有很大的帮助，对一个人的 言文字 为主；到 中学阶段 ，特别是高中阶段，语文教学侧重 政治生涯、对学术研 究也是有好重视书面表达了，比如 工作者，如果字写，漂亮，有可能终生收益。小学、中学阶 段重视电脑打字，忽视书法练 习是不应该的。 说 ，他们住在同一个城市，相距不远 ，但他们习惯于书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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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传统语文教 学中，往往通过书面表 达能力来衡量学 演讲 ，主要 内容是谈学习方法 问题。当时我特别提 出一条，
问题，现在很多人字写得很差 ，他们认为用电脑打字就可以 要求学生注 意口头表达 我看过明朝万历年间意大利传教士 代替手写。小学、中学阶段是练习书法的有利 时期，到 了大 利玛窦写的 《 利玛窦 中国札记》，我曾经对它下过一番功夫 学，个人书法中存在的问题就很难纠 正、很难提高 了。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