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规范宪法学的方法与意义

试论规范宪法学 的方法 与意义
龙 凤 钊
（ 吉首大学 法学院， 吉首 ４ ６０ ） 湖南 １００
摘 要： 林来梵提 出的规 范宪法学的研 究方法补正 当前 宪法 学研 究的种种偏 向和走神 ， 力求免入俗套 而后积弊 难 改。借 助规 范宪 法学的思路 ， 着实证 的规 范宪法科 学研 究态度 ， 本 主张清晰而深刻的看清我国现行 宪法的种种缺 点和 实施难题 ， 既有 实证规 范精神 亦有超疋 的宪法学研 究方法 ， 实际而积极的理论意义。 具有 关键词 ： 范宪法学 ； 规 方法 ； 意义 中图分 类号 ： ９ １ Ｉ ２ Ｙ 文献标识 码 ： Ａ 林 来梵 的《 宪法规 范到规 范宪法一规 范宪法学 的一 从
体地说就是返 回到适 度地 接近 规范主 义 、 但又不 致于 完全 退到法律实证 主义的那 种立场 。立足 于这 一立 场 ， 法学 宪 的核心任务应该在 于探究 宪法 规范 ， 而考 量那些 围绕 着这
一
轴心展开的其它宪法现象则只是为完成上述任务服务的
次 阶任务 。换言之 ， 的‘ 极关 怀 ’ 它 终 不在于 考量规 范背后
种公 民权利 （ 宪法》 ３ 《 第 ３条至第 ５ ６条） 。再 次 ， 规范宪 法 的生成条件—— 宪法保障 机制 ， 论述 宪法规 范有 待 于升 华
个学说能在多大程度 上被 接受 、 发扬 光大 ， 被 自成一 系 ， 要 看林来梵 的后续研究及其 拥护者 的跟 随研究状 况。尽管 女 ｆ Ｊ
极的反映。这样 ， 宪法 学 的研究 就此 出现规 范宪法学 的理论 意义 主要是方 法 论上 的 ， 主要 基 于
一
种纠正 的思维 ， 学术使 命是 要矫正 国 内宪法 研究 的过 其
于理念 化和笼统化 的做法 ， 当引进分 析实 证规 范 主义 的 适 精神 而又 至于 完 全坠 人凯 尔森 （ ． ｅ ｅ ８ ｌ ９ ３ Ｈ Ｋ ｌ ｎ ｌ８ 一１ ７ ） ｓ 的纯粹 法学故辙 。一方 面着 意于法 律事 实 ， 另一 方 面又 不 否定法 律之外 的价值研 究 ， 中心是 以“ 范 ” 连 接 二者 。 规 来 形成 “ 事实一 规范 一价值 ” 的研究 套路 。他认 为 ， 中国宪 法
为“ 规范 宪法 ” 能 获得 实 效 性 ， 进而 值 得 予 以彻 底 保 才 并 障。最后 ， 规范宪法 的制度保 障 ， 包括 违宪 审查 制度 、 律 法
冲突 的解决 机制 、 司法 独立 的实现模式等 。
二 、 范 宪 法 学 的 理 论 意 义 规
裁 判直接依 据的司法惯例 ， 宪法神秘化 ， 使 宪法的频繁变 更 削弱了宪法 的稳定性和权威性 。是 不是在虚空 的理论体 系 中独 自哀唱？传 统的宪法研究也 许是现实的一种无奈 的消
新见解 ， 就学科 意义 ， 其最 大的贡献在 目前看来还 只是批评
性 ， 意或无意形成 了轻视 宪法 的潜在 意识 。当宪法文 本 有 与 现实状况 出现 冲突的时候 ， 习惯 于规范让位 于现 实 ， 法 宪
系。正因如此 ， 直至世纪 之交 的今 日， 在面对 宪法 现 实时 ， ‘ 苦闷派 ’ 必然 继 续苦 闷下 去 ， ‘ 斗派 ’ 注 定需 要 昔 而 苦 也 斗” 原因就是没有 明 白这个 研究 套路 ， ， 抓住 核心研 究对 象 即规范本身 。对 此 ， 出宪法解 释学 的韩大 元教 授 也颇 有 提 同感 ， 出“ 国宪政历 史的主要 教训恰恰 就是 ‘ 现实 需 指 我 重 求 轻视规范 ’ 的意识 。一方 面， 片面地强调社会政治 的必要
要 “ 回规 范” 返 。
对此 ， 如对人权 的研 究 ， 如果 停 留在观 念思 想 的考 察 ， 那 么和政治学 、 伦理学 和历史 学就 难有 区别 和意 义。法学 研究者必须 “ 围绕规范形成思 想 ” 把 法学做 成真正 的精致 ， 的社会科学 而不 至 于空 洞化 。为 此必 须 反对 一种 错误 倾
种前 言》 明确提出规范宪法 学研究 范式 。规 范宪法学 的提
出给“ 大大咧咧” 莽莽撞撞 ” 林 来梵语 ） 当代 中国宪法 “ （ 的
学注入一股清新 的空 气 ， 也泛起 了个别犀利的批评 与不 屑。 当认识并且采信这个 理论 或者 方法 时 ， 们又应 该进 一步 我 了解规 范宪法学 目前 的研 究进 展状 况 ， 以便把握 自己 的学 术途径 和路数 。 规范宪法学 的方 法
此， 林来梵的规范宪法学和韩大 元的宪法解释学一样 ， 毕竟 是一种学派 的努 力。虽 然对 于它 们 的种 种批 评 和质 疑 很 多 。例 如 ， 关于规范宪法 学与 宪法解 释 学 的关系 如何厘 清 和错综 的主张影 响到二者 的确立 问题。规范宪法研究 的现 实基础也受 到怀疑 ， 长期 以来 ， 我国形成 了宪法不能作 为 在
第二 ， 于宪法 学派而言 ， 来梵意在创立 一个属 于 对 林 己的学说 ， 他提供一种 以规范为核心 的 ， 兼顺事实 与价值 的 宪法学研究范式 ， 弼 当下宪 法学 的贫 瘠和 问题 。至 于这 救
普 通方法和具体方 法 三个层 次。其次 ， 落实 规范 宪 法学 的 价值核 心… 宪 法的权利规范 ， 一 具体研 究 １ ８ 宪法 的各 ９ ２年
向， 漂浮在所谓 的价值理念研 究上 ， 过多地 言论“ 治” 民 法 “
主 ” 宪政 ” 分权 ” ， “ “ 等 形成 所 谓 的“ 词法 学” 高 级理 大 和“
等其他社会学科 即使 以‘ 放型 ’ 粗 的宪法 问题研 究 ， 就足 也 以轻易取代 了宪法学 的劳作 ， 这不 得不说是 我们 ‘ 宪法学之 悲哀 ’ 这种情形 是值 得我 们深 刻反 思 的。 以至 于宪 法作 ， ” 为根本法和母法 的地位 受到私 法学者 的质 疑 ， 以才 有梁 所 慧星教授 提出的“ 私法优位论 ” 以及徐 国栋教 授所提 出的 ， “ 民法宪法 同位论 ” 。虽然法学 和政治是一 个硬 币的两 面 ， 法 国政治学家托克维 尔也 曾说 ， 国几乎所 有 的政治 问题 美 都迟 早要变成法律问题 ， 但是究竟 着重 点和角度 是不 同的。 张义清教授认为 ， 宪法学 要有 自己的一 把 “ 刀 ” 就是 做 大 ， 掌握 方法论 ， 其基本 思路是 “ 政治 问题 法律化 ， 法律 问题 技 术 化。 这也 就是林 来梵反复强调的“ ” 方法论 的觉醒 ” 。 在第 二个层次上 ， 范宪法 学要 始终坚 持价 值性 和理 规 想性 ， 脱 纯 粹 法 学 的 套 路 ， 免 以 ｃ 摆 避 ．施 密 特 （Ｃｒ ａ ｌ Ｓｈ ｉ ）为代 表的德国规范主义宪法 学（ ｅｍｔ ｔ 国法学 ） 遭到 了纳 粹 的利用 而沦为 “ 治 的婢 女 ” 政 的教训 。而北 京大 学法 学 院副 教授 陈端洪等所复 出 的 “ 政治 宪法学 ” 以说是 一种 可 倒退 。规 范宪法学认为 ， ……简单地 说 ， “ 就是一 种体 现 了 立宪 主义精 神 、 并具有规范实效性 的宪 法规 范 ， 但在笔 者看 来， 它不仅是宪法规 范的一种理想类 型 ， 而且也是 宪法规范 的一种理 想形 态 ； 它不仅具有最高法 的效力 （ ａｄｔ） 而且 ｖｌ ｉ ， ｉｙ 也具有最 高法的实效性（ｆｃｖｎｓ） ｅｅ ｉ ｅｓ……它 已不再是一种 ｔｅ 单纯 的方 法论 、 日一种单纯 的规 范科 学 ， 或 而是一 种拥有一 定理论 内涵的知性体系。而且由于其方法论上可 能存 在 的 缺陷在理论上得到 了 自我 的救 济 ， 种体 系实 际上可 拥有 这 相对 自足的结构 。 ”林来 梵并不 是简 单地 强调极 端 的规范 主义研究 ， 搞法条主 义或者法 律拜 物教 。强调 以宪法 规范 为主要 的、 核心 的研究对象 ， 并不是要排斥其他 。而是 围绕 实定宪法 秩序及在此基础上适度 保持宪法学方法 论的开放 性 。对此 ， 林来梵 明确指 出 ：根据 日本原 ‘ 都学派 ’ “ 京 宪法 学家们 的观点 ， 这一 ‘ 宪法现象 的逻 辑结 构 ’ 主要包 括 了以 下 四大要 素 ：． １宪法规范 ： 包括 宪 法典 、 法性 附属文 主要 宪 件、 宪法判例等 ； 宪法意识 ： ２ ． 其中包括宪法 学说 、 宪法思 想 以及人们的宪法感觉等；． ３ 宪法制度 ： 指的是根据宪法规
论 ”过少地关注本来是安 身立 命之本 的法律规范 。林来梵 ， 指 出：基于此 ， 学的门槛被一 降再 降 ， “ 宪法 政治学和法理学
范、 并为了将宪法规范付诸实现而被组织出来的国家的代
｝ 收 稿 日期 ：０ １－０ Ｏ ２１ ３一 １
， ）
成 宁 学院学报
第 ３ 卷 １
表机父 、 行政机关 、 司法机关 以及地方政权机 关等机关 装置 的有关制度 ；． ４ 宪法 关系 ： 围绕 规范 、 意识 和 制度 三要 素所
野上有高下之分 。传统 的宪法学研究处 于解 释主义和简单 的意识形态 的说 明和拥 护 ， 完全丧失 本身理论 的价值 ， 以 所
也不必追求方法论 的创新 。规范宪法学 的展 开和唱扬则足
一
种“ 叛” 背 性尝 试和“ 标新 立异 ” 。 但是也应该看到 ， 规范 宪法 学 还主要 是方 法论 上提 出
一
、
林来梵 的规 范宪法学是从研究对象 和研究理 想这两个 层次提 出的 ， 那就是“ 在理 论上首先确认权利规范在整个宪
法规范 中的价值 核心地位 ， 次进而追求宪法规范 向‘ 范 其 规 宪法 ’ 的升华。 具 体 而 言 ， ” 这两 个层 次 的基 本 内容 表 现如
下：
所谓第一个层次 ， 我们 必 须让宪法 学返 回规范 ， 即“ 具
第 ３ 卷第 ５ ｌ 期
２０１１年 ５月
成
宁
学
院
学
报
Ｖｏ ． １ Ｎ ． １３ ， ｏ 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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