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化_城乡差距以及全国居民总体_省略_动_收入差距倒U形假说的实证检验_周云波

一 、 引 言
20 世纪 50 年代中期 , 库兹涅茨在 《美国经济评论》 上发表了一篇题为 “ 经济增长与收入不平等” 的论文 。 在该文中 , 他提出了关于经济发展与收入 差距之间关系的著名的库兹涅茨假说 , 即随着发展水平的提高 , 收入差距呈 现先扩大后缩小的倒 U 形变动轨迹 ( Kuzne ts , 1955) 。 目前 , 这一 “ 倒 U ” 假说成为发展经济学和经济史中收入分配问题研究的核心 , 吸引了众多学者 的关注 ( Sol tow , 1968 ;Paukert , 1973 ;Ahluw alia , 1976 ;Williamsom and Lindert , 1979 ; Sait h , 1983 , 1985 ;Papanek and Kyn , 1986 ;Ram , 1988 ; Chenery , 1988 ;Oshima , 1991 , 1992 ;Aldelman , 1995 ; Minam i , 1998 ;
在对库兹涅茨假说进行实证检验的研究中 , 使用截面的跨国 资料是一种非 常普遍的做法 。 然而 , 这种 方法依赖于两个非常强的假设 : 一是假设 各个国家 都是同质 的 , 从而忽 略了国与 国之间在 经济结构 、文 化 、历史 、政治等方面的差异 , 这样就把倒 U 曲线由一个动态的历史现象变成了静 态的国别现象 ; 二是假 设倒 U 曲线所反映出的经济发展与收入差距之间的关系不受经济周期等其他独 立因素的影响 。 众所周 知 , 这些假设是非常不现实的 。 正是由于这两个假设 , 使得大多数估 计结果对模型的 形式和数据资 料的 选择非常敏感 。 因此 , 这种做法受到了越 来越多的 批评( S ai th , 1983 ; R am , 1988 ; Savvides and St engos , 2000) , 甚至一些学者( M ty s et al . , 1998) 严厉地指出 , 对库 兹涅茨假 说进行的 任何忽略 国家之间 异质 性的截面数据分析都是无效的 。
第 8 卷第 4 期 2009 年 7 月
经 济 学 ( 季 刊) China Econom ic Quarterly
V ol. 8 , No. 4 July , 2009
城市化 、 城乡差距以及全国居民 总体收入差距的变动
— — —收入差距倒 U 形假说的实证检验 周云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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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本文利用两部门模型 , 从理论和实证上分析了城市化 、 城乡差距与全国居民总体收入差距的关系 。 研究结果表明 , 改革开 放以来 , 城市化是导致倒 U 现象出现的主要原因 。 首先 , 城市化的 加快使得由城乡人口流 动导致的收入 差距于 2001 年 开始缩小 ;其 次 , 城市化意味着低收入农村人口比例的缩小和低收入城市人口比 例的增加 ;最后 , 城市化促使我国农村内部收入差距拉大的速度放 缓 。 由此 , 全国总体收入差距将在 2006 — 2009 年迎来倒 U 形曲线的 拐点 。 关键词 城市化 , 城乡差距 , 基尼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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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 济 学 ( 季 刊)
第8卷
M t y s et al . , 1998 ; Savvides and St eng os , 2000 ; Galor , 2000 ; Bleaney and Ni shiy ama , 2004 ; H uang , 2004 ;尹 恒 、 龚 六 堂 和 邹 恒 甫 , 2005 ; G arcí aPe ñalo sa and T urno vsky , 2006 ;钱敏 泽 , 2007 ;张 世 伟 、 吕 世 斌和 赵 亮 , 2007) 。 其中 , 很多学者从经济发展过程中城市化的角度 , 利用两部门模型从 理论 上证明 倒 U 形假说 ( Robinson , 1976 ; G lomm , 1992 , Rauch , 1993 ; Anand , 1993 ; 陈宗胜 , 1994 , 2000) 。 其基本机理是 , 在经济发展过程中 , 首先是农村人口中少数具有一定技能和资本的高收入人群进入城市中的工业 部门 , 致使收入差距逐渐扩大 , 此后 , 随着更多农村人口流入城市 , 一方面 使农业劳动力的相对稀缺性不断加剧 , 农业劳动报酬开始增加 , 从而 缩小了 工农业部门间的收入 差距 ; 另 一方面 , 由于农业 部门内部 高收入人 群不断 进入到城市 , 使得农村内部的 收入差距不断 缩小 。 在上述 两方面因 素的共 同作用下 , 总收 入差 距将会 逐渐 由扩 大转 为缩 小 , 呈现 出 倒 U 形 的 变动 趋势 。 在过去的 30 年里 , 我国经济高速增 长带来了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持续扩 大 , 对此很多 学者 从理 论和 实证两 方面 进行 了深 入分 析 ( 陈宗 胜 , 1991 ; Khan et al . , 1992 ; H ussain et al . , 1994 ;赵人伟等 , 1994 ;T sui Kai-y uen , 1998 ; 李实等 , 1999 ;Gustaf sson 、 Li Shi , 2001 、 2002 ;陈宗 胜 、 周 云波 , 2002 ; Guanghua Wan , 2004 ;Nong Z hu and Xubei L uo , 2006) 。 在理论分 析方面 , 20 世纪 90 年代初期 , 陈宗胜对比库兹涅茨假说 , 以公有制经济特征 为前提 , 提出了公有制条件下收入分配倒 U 形假说 , 并在后续的研究中对该 理论假说进行了不断完善 ( 陈宗胜 , 1991 , 1994 , 1999) 。 在实证检验方面 , Khan et al . ( 1992) 、 李实 ( 1993) 和赵人伟等 ( 1999) 尝试用我国跨省或跨 县城乡内部收入差距的截面 数据检验 “ 倒 U ” 现象 , 其结论并不支持 “ 倒 U” 假说 。 王小鲁和樊纲 ( 2005) 利用我国除西藏外 30 个省 、 自治区和直辖 市 1996 —2002 年城乡内部收入差距面板数据 ( panel dat a) 检验倒 U 形假说 , 其结果显示 , 虽然城乡居民收入基尼系数的变动趋势在数学上具有库兹涅茨 曲线的特征 , 但从现实角度看收入差距在今后长时期内还将持续上升 , 距离 下降阶段遥遥无期并且不能确证 。 王亚芬 、 肖晓飞和高铁梅 ( 2007) 的研究 发现 , 虽然我国发达地区的经济发展和收入分配差距已呈现出倒 U 形规律 , 但总体上看城镇内部的收入差距还在继续扩大 。 唐平 ( 2006) 通过基尼系数
3 收入差距倒 U 形假说进行实证检验 。 其次 , 进行实证检验之前 , 在忽略城乡
内部收入差距的条件下 , 本文先就城市化与其引起的收入差距之间的倒 U 形 关系给出严格的数学推导 。 虽然一些学者对此曾经做过说明 ( A nand , 1993 ; 陈宗胜 , 1994) , 但并未给出数理证明 。 再次 , 本文还将放松以往一些研究中
＊ 南开大学经济研究所 。 通信地址 : 天津市南开区卫津路 94 号南开大学经济 学院方楼 8 层 , 300071 ; 电 话: 13752750101 , ( 022) 23501254 ; E-mail : zyunbo @ sina . com 。 本文是 陈宗胜教 授主持的 国家社会 科学 基金重大项目“ 深化收入分配制度改革与增加城乡居民收入研究” ( 项目号 : 07 & ZD 045) 和柳欣教 授主持 的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 完善国家宏观调控体系与保持经济 平稳较快发展 ”( 项目号 : 06 & ZD 028) 的阶段性成果 , 作者感谢基金的资助 。 同时 , 在本文写作过程中 , 新西兰怀卡托大学经济系 M ark H olmes 教授 、S teven 教授 , 南开大学的陈宗胜教授 、张晓峒教授 、周冰教授 、贺京同教授 、赵红梅副教授 、张颖博士 提出了非常好的建议 , 尤其是陈宗胜教授和赵红梅副教授多次对论文的理论分析和计量检验方面提出了 修改意见和建议 , 武鹏博士为本文的整理和修订做了大量的工作 , 作者这里一并向他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 同时 , 他们对文章中出现的问题不承担任何责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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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期
周云 波 :城市 化 、 城乡 差距及全国居民总体收入差距的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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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计算表明 , 虽然改革以来我国农村居民收入差距的扩大速度在不断地减缓 , 但仍呈持续扩大的趋势 。 李实和岳希明 ( 2004) 也得出与此类似的结论 。 因 此 , 某些学者指出 , 目前我国整体经济发展水平正处于中下收入阶段 , 各地 区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无一例外呈现不断拉大趋势 , 并不具备出现 “ 倒 U ” 曲 线的数据基础 , 因此 , 现有研究不能支持 “ 倒 U ” 假说是很正常的事情 ( 陈 宗胜 , 2002) 。 从理论上讲 , 一个国家和地区居民总体收入差距由城镇内部差距 、 农村 内部差距和城乡之间的差距组成 。 与其他国家相比 , 我国全国居民总体收入 分配格局存在两个显著特征 :一是巨大的城乡差距 ( Kahn and Ri ski n , 2001 ; 陈宗胜和 周云 波 , 2002 ;L u , 2002 ;F ang , Z hang and F an , 2002 ;Chang , 2002) , 这一特征将导致城市化引起的收入差距在全国居民总体收入差距中占 据较大的份额 , 而这个差距随着农村人口向城市的流动将呈现出先增大后缩 小的倒 U 形变动过程 ( 陈宗胜 , 1991 ;Anand , 1993) 。 因此 , 一旦城市化引 起的收入差距进入下降阶段 , 将有可能导致全国居民总体收入差距拉大的速 度减缓甚至出现下降 。 二是作为一个以公有制经济为主体的国家 , 我国农村 内部的收入差距始终大于城镇内部 ( 陈宗胜 , 1991 ;赵人伟等 , 1994 、 1999 ; Kahn and Riskin , 2001 ; 陈宗胜和周云波 , 2002) 。 因此 , 城市化过程中农村 人口向城市流动意味着收入差距大的农村人口将逐步缩小 , 而收入差距小的 城镇人口将逐渐增大 , 这必将有助于缩小全国居民总体收入差距 。 基于我国 收入分配格局的上述两个特征 , 以及最近几年的快速城市化使得农村内部收 入差距拉大的速度开始减缓 , 未来全国居民总体收入差距拉大的速度可能会 逐渐降低 , 甚至出现缩小的趋势 , 即收入差距倒 U 形假说将会得到全国居民 总体收入差距变动的支持 。 本文的工作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 :首先 , 也是本文的研究重点 , 以改革 开放以来我国全国居民总体收入差距为考察对象 , 以基尼系数作为指标2 ,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