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女性的另一种生活_苏童笔下的妇女形象分析_金扬眉
苏童《妻妾成群》中的女性形象价值
苏童《妻妾成群》中的女性形象价值
发布时间:2021-12-17T06:07:53.340Z 来源:《学习与科普》2021年15期作者:唐旋
[导读] 本文主要从苏童的小说创作入手,分析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以此来洞察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在男权社会下的生存状态,解读时代和文化下女性形象的成因,探究其中所体现出来的女性艺术价值。
长春理工大学文学院吉林长春
摘要:本文主要从苏童的小说创作入手,分析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以此来洞察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在男权社会下的生存状态,解读时代和文化下女性形象的成因,探究其中所体现出来的女性艺术价值。苏童小说中的女性表现出来的是阴郁、颓废的特性,在苏童笔下,女性为生存依赖男性而人格扭曲;另一方面,女性又无法摆脱这种被社会压迫的悲剧命运。苏童在创作传统女性形象上有着重要的价值。
关键词:《妻妾成群》;苏童小说;女性形象;女性价值
从古至今,我国女性地位大致来说一共经历了三个历史发展阶段:一是原始社会早期,妇女相对受到男子的尊重;二是传统封建社会妇女地位,男性至高无上,女性没有权利;三是现在和未来的女性地位,提倡的男女平等。我国封建社会长达两千多年,封建伦理道德观念随着封建历史的发展而不断地发展。步入封建社会以后,儒家思想与伦理道德观念紧密联系,“三纲五常”、“三从四德”之类的说教成为妇女们的精神枷锁,妇女完全失去了独立的人格尊严和一切可以得到的正当的权利。这造成了女性的社会地位日益下降,对女性的保护也越来越少。当今中国的文坛上涌现出了许多优秀的女性作家以及以女性为题材的作品,本篇论文所探讨的正是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在苏童的小说中,所刻画的是典型的封建社会女性形象。
论苏童笔下的女性形象及悲剧原因
论苏童笔下的女性形象及悲剧原因
作者:吴双
来源:《文存阅刊》2017年第09期
摘要:苏童是先锋小说流派的重要代表人物,与马原、格非、残雪,刘震云等人齐名,同时,他也是当代文学的领军人物。在苏童的小说中,他塑造了不同种类的人物形象,但都具有鲜活饱满的共同特征。其中,苏童刻画的最好的又给人深刻印象的作品则是他的“妇女生活”系列,此类小说塑造了一系列耳熟能详的女性形象,如颂莲、小萼、娴、芝、萧等等。作为一名男性,苏童以其独特的男性视角将女性形象塑造的如此生动形象、活灵活现,不得不让人心生敬佩。
关键词:苏童;女性悲剧;男权意识;语言艺术
一、苏童笔下的女性形象
众所周知,苏童塑造的女性形象给读者留下了深刻印象,使人久久不能忘怀。其实,苏童最早是开始写“少年人”系列的小说,之后转向“枫杨树乡村”系列。但是,最经典的小说莫过于对女性的刻画。
(一)颂莲
《妻妾成群》中的颂莲可谓是苏童笔下最为经典的女性形象之一了。颂莲是在父亲对其茶厂经营不善而割腕自杀的情况下,嫁入陈府的。颂莲虽是四太太,但其实她在陈府中过得并不是那样逍遥自在。陈佐千过五十大寿时,颂莲为他精心准备了一条灰色的羊毛围巾作为礼物,当颂莲看到其他人准备的礼物既奢华又贵重时,而自己准备的却是如此的“寒酸”。颂莲为挽回面子,所做出的一系列举动,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使她陷入了更为窘迫的尴尬境地。这件事导致了颂莲的失宠。与此同时,也为最终的发疯埋下了伏笔。
不久之后,颂莲目睹了梅珊出轨被抓后扔到枯井,因为心理上承受不了,最后揪着自己的头发狂叫,导致精神失常。故事的结局,我们很容易想到,颂莲从此平淡的在陈府中度过她悲哀的一生。女性没有通过自身的努力争取自己的合法权利,反而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男人身上,很显然这条道路是走不通的,结局也必然透露着悲哀。
浅谈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精选)
男权文化中的女性生存的悲歌
——浅谈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摘要:本文从苏童小说文本入手,细致分析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以此洞悉苏童小说中女性在男权文化中的生存状态,解读苏童小说中女性对男权的依附意识,可以看出苏童作为男性作家对女性命运的深切同情和反思,表现出可贵的对女性生存的探索精神。同时苏童小说中女性的悲剧起源是:一方面,他承认男权社会对女性悲剧形成的外部因素,但是另一方面,他更关注女性自身所具有的弱点。在苏童笔下,我们看到的是女性之间相互残害和女性对男性的盲目崇拜。正因为这两个特点,才使得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充满了悲剧色彩。
关键词:苏童小说、男权文化、女性形象、女性生存的悲歌
在当代文坛,苏童是小说界的一个多面手。在80年代末他就以先锋化的写作姿态占据了文坛的一席之地,随后他笔触切入中华深厚的历史云烟之中,以其睿智的思考和天才的想象拨开历史迷雾,重建历史的想象,赢得文坛的一片喝彩。但最为令人惊叹的莫过于他对于女性的强烈关注和独特想象,创作出一系列女性为主角的小说,因此被小说界戏称为“红粉杀手”。苏童通过对女性世界的描摹与观照,来表现女性哀苦悲凉,缱绻细腻的风骚与艳情。苏童的这些小说汇聚了许多在以往当代文学创作中未曾有过的令人耳目一新的女性形象,这些形象充分地表现了女性所特有的性别意识,各自不同的现实欲望与冲动以及灵魂浮出历史地表的振颤与悱侧动人,这应该是当代文坛的一大奇观。一个男性作家在文坛女性主义文学己初露锋芒,而许多男性作家的创作遭受女权主义大加讨伐的写作背景之下,却仍然义无返顾地去构筑他想象中的女性世界,这首先需要非凡的勇气和智慧,同时更需要有对女性的热情关注以及独特理解。
无法摆脱的悲剧命运——论苏童《妇女生活》中的女性形象
个有家室的人 , 也知 道 她 可 能 永 远 处 于 一种 地 下 情 人 的状 态 . 一
但 是 她 都 无 法 顾 及 这 些 ,她 成 天 想 的都 是 如 何 与头 牌 明 星 争 夺 主 角 , 何 让 自 己 的形 象 在 银 幕 上 光 彩 照 人 如
与 中 国 文 学 界 中其 他 的 先锋 作 家 不 同 ,苏 童 在 他 的小 说 中 f 向读 者展 示 各种 不 同 的女 性 世界 ,他 用 自己 独 特 的眼 光 关 注 着 不 同女 性 的生 命 景 象 , 造 出 一个 又一 个形 态 各 异 、 格 塑 性 不 同 的女 性 形 象 。 阅读 他 的小 说 可 以发 现 , 童对 于 女 性 的命 运 苏
一
娴 将 她 后 来 悲 剧 的… 生 ,都 归 结 于 那 次 因 为 怕 痛 而 不敢 做
堕 胎 手 术 , 耶 以 后 她 就 失 宠 于盂 老 板 , 经 常 在 想 : 如 果 我 不 从 她 “ 从 医院 里 逃 走 , 果 那 天顺 从 孟 老 板 而 不 是 惹 恼 孟 老 板 . 况 就 如 情 不会 变得 这 样 糟 , 许 这 时候 就 跟 着 孟 老 板 一 起 去 香 港 了。 也 ” 这 里 我 们就 可 以 看 出 , 被 男 人 抛 弃 了 以 后 , 想 的最 多 的 不 是 自 娴 她
愿 意 自己 出 去 辛 苦 的打 拼 出 一番 事 业 , 是 她 就 在 家 等 , 一 个 于 等 一 男 人 来 改 变 她 的 命 运 ,所 以 等 到盂 老 板 第 Fra Baidu bibliotek 次 出现 在 照 桐 馆 里 的时 候 , 就 有预 感 : 老 板 的 出现 会 改 变 她 未 来 一 生 的 命 运 娴 盂 ・
女人的世界——品读苏童作品中的女性形象有感
绝让世界 改变 ,她 的孤 独和 坚守 自有她 的美好和 执著 。我们 方面应 当允 许和 包容她的存在 ,另一方面 ,我们要杜绝和 减少这种情况的发生。
一
在找不到容身之所后,秋仪毅然削发为尼 ,在玩 月庵因暴 露 了妓女身份被赶出了寺庙,后来回家打算好好过 日子,却遭 到姑妈全家的攻击,并被从一张全家福上撕掉 ,除了名 。秋仪 经 过 一番 坎坷 ,在心 灰 意 冷 中 回归 了传统 ,最 终选 了嫁 人 ,嫁 给 一个 鸡 胸驼 背 的 小 男人 。用她 的话 说 : “ 我 迟 早要 嫁 人 的 , 只要是个男的只要他愿意娶我,不管是阿猫阿狗,我都嫁”, “ 俗 话 说 嫁鸡 随 鸡 ,嫁 狗 随 狗 ,别 人 能 我 为什 么 不 能 ” ,这 些 话是何等的凄凉和无奈 。哀莫大于心死,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依 靠 男人 。这 是 无 奈 的选 择 。世 俗 的道 力量 使她 走 向 了悲剧 。 小萼 的身上 则沉积 着 更多 陈腐 的 旧习惯 和人 性 的惰性 与 麻 木 。她 始 终 改变 不 了妓 院那 种 吃 喝玩 乐 、 灯 红 酒 绿 的 生 活 方 式 。两 年 的 劳动 改 造 生 涯 没 能 使 她 脱 胎 换 骨 ,改 造 结果 对她只是苦难 的结束。回到城市 ,没过 多久她就夺走 了亲如 姐 妹 的 秋 仪 的 男朋 友 老 浦 。 小 萼 失掉 了 女 人 基 本 的 道 德 观 , 自愿选择 了一种堕落 而淫贱 的生活方 式,在她面前政 治教育 显得多么 的不协调 ,女性 自身 的个性和 文化局 限是那么根深 蒂固 ,它和社会 的发展竟然呈现 出如此不平衡 的趋势 。苏童 用 一 种 超 越 道 德 的 宽 容 态 度 ,平 静 如 水地 叙 述 了这 一 切 , 即 便是小萼抢走 了秋仪的男人 ,又 间接 地害死 了老浦 ,甚 至与 楼 上 弹 评 弹 的 张先 生 有 隐 晦 的暖 昧 , 而 后 这 一 嗳 昧 又 演 变 为 偷情 的事 实,最后随北方人远走他 乡改嫁时还把孩 子丢给秋 仪 ,苏童都替 秋仪宽容 了她 ,并不 留下多少谴责 的影子,只 是让她轻松的走远 ,去过她恣意妄为的生活 。 苏童 塑造 的女性 形象 在 一定程 度 上具 有某 种真 实性 , 也体现 了作者对女性个体 的尊 重。这些女性 因而 显得个性饱 满 、鲜活生动 、栩栩如生 。
浅谈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浅谈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作者:庄丽芬庄智群郑丽凡
来源:《博览群书·教育》2014年第02期
摘要:苏童擅长刻画女性形象。他的作品充满灵逸而生动、优雅精致的柔性美,刻画出丰满的女性的内心世界。在男性作家对于以女性为主题探究的作品中,女性形象更多的是体现出神圣感和隐秘感,缺乏现实深度。苏童作品中女性不仅是受害者,也是施害者,这种人性的矛盾性的体现,同时也体现出在男权社会中女性悲剧命运的形成和特点,深入剖析、解读和展现。
关键词:文学;女性形象;男权社会;悲剧原因
一、女性形象来源
苏童在谈及他笔下的人物形象来源时,提及的是他的母亲。童年的经历与成长的氛围,苏童接触的是许多普通市井故事,而那个时代的印象不断吸收孕育,慢慢成为他笔下每个文学形象培育来源,由此,塑造出了他小说里各个饱满的女性形象。
二、苏童眼中的“女性”
苏童笔下有形形色色的女性:新教育下的女学生,传统旧思想的女人,悲惨命运的普通女性,也有身份低贱的妓女,她们都在演绎着各自的人生悲剧。苏童说:“女性是美好的,哪怕是从事最低贱职业的女性妓女,她们也是美好的。她们的不幸是美所遭遇的不幸,因而其性质都是悲剧。”[1]
在这些文学作品中,苏童笔下的女性形象和悲剧一词是紧密联系的,这个灰暗的词,似乎昭示着每个女性命运的真实归属。
2.1悲剧形象之一——扭曲的人性
苏童的《妻妾成群》是写四个女人之间无硝烟而又血淋淋的斗争。在贵族阶层的男权主义,妻妾成群是身份和男性尊荣的体现,一个屋檐下不同的女人各自生活,但相同的是她们都为同一个男人的附属,还有的是对于金钱、地位以及生存的追求。在这样纯粹女人的斗争里,她们表现出的是阴毒、无情的一面,外在却表现的是温婉、高贵、善良。在这样为生存而斗争的结果,都是悲剧收尾。而就在我们以为四个女人的斗争结束时,第五个女人却在命运的轨道上娓娓而来——悲剧永不会是终结,却是每个女人的归属。在苏童的笔下,这些女人都是普通人性的女人,而放在一个残忍的环境中,生存使她们的人性在扭曲中苟延残喘,女性以其弱者的地位,比起男性,人格扭曲得更加彻底。
试析苏童作品中的女性形象
试析苏童作品中的女性形象
作者:刘璐萍
来源:《青年文学家》2018年第24期
摘要:苏童是中国当代著名的作家,刻画细腻生动的女性形象是苏童尤为擅长的,他被誉为最了解女性、最擅长写女性的作家。苏童作品中描写的女性形象是多种多样的,她们有贵族阶层的知识女性、普通阶层的妇女和社会最底层的妓女,但她们在苏童眼中无一例外都是美好的。
关键词:苏童;女性形象;阶层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8)-24-0-02
一、贵族阶层的知识女性
小说《妻妾成群》应该是苏童比较为大众所熟知的代表作品之一,也曾经被张艺谋改编成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小说的主人公颂莲是温婉贤淑的知识女性的最典型代表。
颂莲是一个女大学生,作为一个新旧时代交替时期的女性,由于原先家庭富裕,颂莲上过大学,她有学识有文化。可是她的家庭却是旧式家庭,由于家境败落不得已嫁入封建式的大家庭,给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头做姨太太。为了生存她需要竞争,而她却将自己的学识、知识用在阴谋诡计与人明争暗斗之上。她为了自己的尊严和虚荣,为了在这个大家庭中占有一席之地,她力求赢得陈佐千的宠爱,即使他已经是一个年近六十并且性能力衰退的糟老头,颂莲依旧想通过“床上的机敏”[1]来博取陈佐千的欢心。当她机敏地领悟到陈家大宅的生存“奥秘”之后,她的虚荣心和生存意志反倒促使她将自己的文化学识和聪明才智用在与人争宠之上,这无疑是愚蠢而又肤浅的。她与毓如、卓云、梅珊三位太太争风吃醋、明争暗斗的结果,只能是人性的丧失、精神的失常并且最终走向了死亡。
论苏童红粉系列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文
论苏童红粉系列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王一丹
摘 要:聚焦于苏童笔下的女性形象是当下苏童女性研究中的重点。文章试图通过分析苏童红粉系列小说中的女性形象的类型及特征,进而探究红粉女性形象特征的原因。最后通过联系作者之前和之后的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引出苏童塑造的红粉女性形象的文学史意义。
关键词:苏童 红粉系列 女性形象
引言
“我喜欢以女性形象结构小说,比如《妻妾成群》
中的颂莲,比如《红粉》中的小萼,也许这是因为女性
更令人关注,或者我觉得女性身上凝结了更多的小说因
素。”[1]“女性形象”是苏童小说中一个绕不开的存在,在
其众多的文学作品中,女性形象占据了大量的篇幅,无论
是《妻妾成群》中陈佐千的四房太太,还是《红粉》中的
秋仪和小萼,亦或是《妇女生活》中的娴、芝、萧,《另
一种妇女生活》中的简氏姐妹和三个店员,她们都极具特
色,在苏童的笔下顾盼生姿。苏童以其独特的女性观和历
史观,充分探讨女性身上形成的性格特征,深刻关切女性
的命运。
目前对于苏童女性形象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他的“红
粉”系列上,主要针对其中具体的女性形象和女性悲剧的
成因进行深入研究分析。对于之前的“枫杨树”系列和之
后的“香椿树”系列中对女性形象的研究较少,进而得出
苏童塑造女性形象的文学史意义的研究少之又少。本论文
将以苏童笔下的女性人物形象为切入点,细致全面的展示
苏童对于女性形象的认识,进而梳理苏童关于女性形象特
征的女性观和历史观,最后引出苏童塑造的红粉系列女性
形象的文学史意义。
一、“红粉”女性形象类型及特征分析
(一)争宠夺爱的妻妾们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女人之间似乎永远
浅析苏童“女性系列”小说中的意象美感
浅析苏童“女性系列”小说中的意象美感
作者:韦雨阳
来源:《文教资料》2017年第35期
摘要:意象,是苏童小说中极具特色的部分。意象不仅起到小说结构上的作用,将作者的情感具象化与审美,同时也构建出自身独特的系统与美感。本文以《妻妾成群》《红粉》《妇女生活》《另一种妇女生活》为例,分析苏童此类型小说中意象的特点,以及这种意象系统与作品风格之间的关联。
关键词:意象苏童小说南方风格女性形象
意象原是诗歌艺术的重要部分。诗歌的创作通过具体意象的叙写与描摹,使读者感受到来自作者主观的、抽象的感情。同样,在小说的创作中,诗歌所起的主要作用仍是通过描情状物来具体化感情,对于小说的构造和风格上的作用,也与诗歌意象有着相通之处,这在苏童所谓的“女性系列”小说《妻妾成群》《红粉》《妇女生活》《另一种妇女生活》中体现得十分明显。意象,包括苏童小说中的一系列女性形象,对于苏童小说的情感表达以及风格构建有着重要作用。
一、整体性——苏童小说意象设置的特点
意象在苏童小说中的作用已经超出了描摹状物,为情节锦上添花的范畴,成为了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整体。黄毓璜在谈及苏童小说时曾说:“把意象效应发挥到极致的自然还是苏童的‘枫杨树故乡系列’……在这里,你不会碰到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一件道道地地的‘物’,一桩源源本本的‘事’。一切都在似有若无、似梦非梦中变幻不已,一切都在亦真亦幻、亦显亦隐中扑朔迷离。”除了枫杨树系列中诡秘而又迷惘的一系列意象,苏童的“女性系列”作品中同样将这种意象的整体性和抽象性发挥到了一个较高的水平。
《妻妾成群》中的陈家大院,几进几出的院落充斥着囚禁感,颓废而无助。后花园随季节荣枯的紫藤花贯穿了颂莲在陈家的春夏秋冬,“沉沉”开放,风吹过摇晃有如人形的紫色花朵本身就具有神秘阴沉的观感,它向女主人公发出“凄迷的絮语”,花架下的那口“枯井”也向她“隐晦地呼唤”。作者将主人公活动的空间化为一个巨大的整体。在构成了一个古典颓靡环境的同时。也渗透进颂莲的行为与思想。于是她觉得“在虚无中听见了某种启迪的声音”。她的意识已经与周遭的意象融为一体。《妇女生活》中同样有这种由主人公环境所构成整体意象,从漆着橘红色楼壁的三十年代小照相馆,到后来出租成为花圈寿衣店,再到后来公私合营后的红旗照相馆。铁打的楼上住所与流水的店面,三代人的命运变化就寄存在这两层楼的空间之中,期间主人公芝搬出又搬回的短暂空间变动不过是一个小插曲。最终还是宿命般地回归。类似的空间意象同在《另一种妇女生活》中得到沿用。同样是一层楼板,同样是承载着宿命的空间,简家姐妹与酱园职员看似互不相扰却又存在的微妙联系,楼上与楼下的女人在酱园的二层小楼里一
解读苏童《妇女生活》中的女性人物
解读苏童《妇女生活》中的女性人物
摘要:苏童的《妇女生活》成功塑造了娴、芝、萧三位女性人物形象。尽管她们都不满足于自己的现状,但无论其怎样挣扎反抗,都逃不过悲剧的宿命。本文从亲情的冷漠自私、无爱
的婚姻形态、人性的病态扭曲三个方面对苦苦挣扎着的被边缘化的三代女性人物进行解读,
剖析了她们内心深处的隐秘世界。借此,我们或许能更深刻地认识女性自身,同时启发现代
女性在残酷的现实环境中做出更理智的抉择。
关键词:苏童;《妇女生活》;女性;宿命;悲剧
从古至今,不少文学家都从不同方面对宿命进行了独特的阐释,苏童的中篇小说《妇女生活》便是如此,它由“娴的故事”、“芝的故事”和“萧的故事”这三个独立的故事组合而成,讲述了
在上世纪三十年代,祖孙三代人围绕汇隆照相馆这个火柴盒子般狭小的空间所展开的宿命故事。文本中三代女性生存的年代背景不同,自身的身份和性格也不相同,但她们的命运却出
奇的相同。她们都对自己生活的现状感到不满,想要拼命挣扎来改变自己的现状,但是无论
她们怎样努力,都无一例外在重蹈着上一代女性的悲剧命运,最终逃脱不出命运的掌控和戏弄,三代女性的结局都具有浓厚的悲剧色彩。
一、冷漠自私的亲情
尽管在历来把家庭伦理关系看得万分重要的中国社会里,血缘亲情是几千年来为人们所歌颂的,但在作家苏童笔下的《妇女生活》中却寻觅不到一丝温情,感受到的只是一个极其荒漠
冷淡的亲情世界,亲情不亲,一切传统美妙的亲情传奇在这里被完全打破了。《妇女生活》
里的娴、芝、萧三代女性都生活在没有父爱的家庭环境中:娴的父亲过早去世,留下她和母
评苏童《妇女生活》中的三种女性形象
评苏童《妇女生活》中的三种女性形象
苏童是当代独具风格的小说家,在他的众多作品中,有一部分以女性的生存境遇为主题的小说是很有代表性的。有人说身为男性的苏童比女人还了解女人,这话不假,他塑造了一系列丰满、鲜明、动人的女性形象。他笔下那些女人们虽然生活在不同的时代,然而她们作为女性,身上却有着相同的性格特征:美丽、软弱、庸俗、刻薄……
《妇女生活》便是苏童女性系列中的一篇,它是由“娴的故事”、“芝的故事”和“箫的故事”这三个部分组合而成。这三个故事塑造了三位不同的女性,却由于娴是芝的母亲,箫是芝的养女这一线索贯穿为一个整体。苏童以历史生活为背景,让处于不同历史中的三代女人在生活中做困兽犹斗式的奋斗。发出沉重的叹息,表现出他们生命的躁动和灵魂的扭曲,由此可以看出苏童对女性的关注与思考。他以沉着冷静的笔调写着一家三代人凄凉悲切的轮回式的命运,有着对女性命运的同情与关怀。
最先上演的是第一代“娴的故事”。娴不甘平凡,做着强烈的明星梦,为当明星她义无反顾地做了孟老板的地下情人,拍了一生中最初的也是最后的两部片子。随后伴随着娴的怀孕以及从医院的逃离,最终还是被孟老板无情地抛弃了。在娴看来是由于她的不慎怀孕,更由于她怕疼不肯堕胎以至于失宠于孟老。板娴后来闭门思过,她想如果那天做了手术,一切都会好起来。悲剧的另一起因是她太年轻,她怕疼,就因为怕疼断送了以后的锦绣前程,多么可悲啊!她完全没有意思到自己和别的女演员一样,不过是孟老板的掌上玩物,如同一件衣服,再新鲜再时髦,也有过时破旧的一天。从某种程度上说她的悲剧与生俱来的,是早就注定的。从悲痛中醒来的第一个感觉是愤怒,当然她的愤怒并不是由于格受辱,而是因为失去了孟老板就失去了她的享乐、荣耀和她的“幸福”。难怪有人说女人不能承受任何打击,“她们像纸一样脆弱而浅薄“,如果说娴的过去是由于她的年轻,不谙世事,尚可原谅的话,那么后来对于她母亲的情人的诱惑“不设防”就是她的自甘堕落了。这时的娴对什么都不在乎,对什么人都没有感情,对于母亲的愤怒,绝望,她只
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分析
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分析
作者:张明荟
来源:《青年文学家》2018年第09期
摘要:苏童是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先锋派的代表作家,成功地塑造了一批具有典型性的女性,本文将围绕《米》《妻妾成群》《红粉》这三部作品展开阐释,她们过分依赖男性,生活糜烂,丧失自身的母性,这些与男权社会、女性自身都有关系。剖析苏童笔下的女性,对进一步解读苏童作品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苏童;女性;男权社会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8)-09-0-01
一、苏童笔下的女性群像
苏童曾说:“我喜欢以女性的形象结构小说,比如《妻妾成群》中的颂莲,比如《红粉》中的小萼,也许这是因为女性令人关注,也许我觉得女性身上凝聚着更多小说的因素。”女性在苏童的写作中占有重要的位置,他所塑造的女性不是冰心笔下像雅倩这样温柔和善的知识女性,他笔下多是社会边缘的女性,像妓女、姨太太,她们性格扭曲、命途多舛、红颜薄命。下面就苏童的三部典型作品《米》《妻妾成群》《红粉》,分析在他作品中女性的形象特点。
(一)女性被物化看待和女性的自我物化
在苏童的笔下少见“女为悦己者容”,她们被作为物品游离在男权主义横行的社会之中,苏童把视野放在对人性的关注上,关注女性的生存困境。关于物化,分为两种:男性将女性物化对待,女性的自我物化。织云生性风骚,在见过六爷一次之后,被自己的父亲当做交易的筹码。女性不再是一般印象的单纯善良,而是化身红粉骷髅,野性与兽性相互交织,对女性形象的塑造带有某种批判性,女性变成男人们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随意把玩的玩偶,她们痴迷地辗转于各色男人之间。颂莲的争风吃醋、小萼的好吃懒做,她们为了男人不择手段。
浅谈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男权文化中的女性生存的悲歌
——浅谈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摘要:本文从苏童小说文本入手,细致分析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以此洞悉苏童小说中女性在男权文化中的生存状态,解读苏童小说中女性对男权的依附意识,可以看出苏童作为男性作家对女性命运的深切同情和反思,表现出可贵的对女性生存的探索精神。同时苏童小说中女性的悲剧起源是:一方面,他承认男权社会对女性悲剧形成的外部因素,但是另一方面,他更关注女性自身所具有的弱点。在苏童笔下,我们看到的是女性之间相互残害和女性对男性的盲目崇拜。正因为这两个特点,才使得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充满了悲剧色彩。
关键词:苏童小说、男权文化、女性形象、女性生存的悲歌
在当代文坛,苏童是小说界的一个多面手。在80年代末他就以先锋化的写作姿态占据了文坛的一席之地,随后他笔触切入中华深厚的历史云烟之中,以其睿智的思考和天才的想象拨开历史迷雾,重建历史的想象,赢得文坛的一片喝彩。但最为令人惊叹的莫过于他对于女性的强烈关注和独特想象,创作出一系列女性为主角的小说,因此被小说界戏称为“红粉杀手”。苏童通过对女性世界的描摹与观照,来表现女性哀苦悲凉,缱绻细腻的风骚与艳情。苏童的这些小说汇聚了许多在以往当代文学创作中未曾有过的令人耳目一新的女性形象,这些形象充分地表现了女性所特有的性别意识,各自不同的现实欲望与冲动以及灵魂浮出历史地表的振颤与悱侧动人,这应该是当代文坛的一大奇观。一个男性作家在文坛女性主义文学己初露锋芒,而许多男性作家的创作遭受女权主义大加讨伐的写作背景之下,却仍然义无返顾地去构筑他想象中的女性世界,这首先需要非凡的勇气和智慧,同时更需要有对女性的热情关注以及独特理解。
评苏童《妇女生活》中的三种女性形象
评苏童《妇女生活》中的三种女性形象
苏童女性形象妇女生活
评苏童《妇女生活》中的三种女性形象
苏童是当代独具风格的小说家,在他的众多作品中,有一部分以女性的生存境遇为主题的小说是很有代表性的。有人说身为男性的苏童比女人还了解女人,这话不假,他塑造了一系列丰满、鲜明、动人的女性形象。他笔下那些女人们虽然生活在不同的时代,然而她们作为女性,身上却有着相同的性格特征:美丽、软弱、庸俗、刻薄
《妇女生活》便是苏童女性系列中的一篇,它是由“娴的故事”、“芝的故事”和“箫的故事”这三个部分组合而成。这三个故事塑造了三位不同的女性,却由于娴是芝的母亲,箫是芝的养女这一线索贯穿为一个整体。苏童以历史生活为背景,让处于不同历史中的三代女人在生活中做困兽犹斗式的奋斗。发出沉重的叹息,表现出他们生命的躁动和灵魂的扭曲,由此可以看出苏童对女性的关注与思考。他以沉着冷静的笔调写着一家三代人凄凉悲切的轮回式的命运,有着对女性命运的同情与关怀。
最先上演的是第一代“娴的故事”。娴不甘平凡,做着强烈的明星梦,为当明星她义
无反顾地做了孟老板的地下情人,拍了一生中最初的也是最后的两部片子。随后伴随着娴
的怀孕以及从医院的逃离 ,最终还是被孟老板无情地抛弃了。在娴看来是由于她的不慎怀孕,更由于她怕疼不肯堕胎以至于失宠于孟老。板娴后来闭门思过 ,她想如果那天做了手术,一切都会好起来。悲剧的另一起因是她太年轻,她怕疼,就因为怕疼断送了以后的锦绣
前程,多么可悲啊!她完全没有意思到自己和别的女演员一样,不过是孟老板的掌上玩物,如同一件衣服,再新鲜再时髦,也有过时破旧的一天。从某种程度上说她的悲剧与生俱来的,是早就注定的。从悲痛中醒来的第一个感觉是愤怒,当然她的愤怒并不是由于格受辱,而是因为失去了孟老板就失去了她的享乐、荣耀和她的“幸福”。难怪有人说女人不能承受任何打击,“她们像纸一样脆弱而浅薄“,如果说娴的过去是由于她的年轻,不谙世事,尚可
女人的世界——品读苏童作品中的女性形象有感
作者: 王丹
作者机构: 吉林市广播电视大学,吉林吉林132000
出版物刊名: 现代交际:学术版
页码: 70-70页
年卷期: 2013年 第7期
主题词: 苏童 女性形象 麻木 扭曲
摘要:中国当代著名小说作家苏童创作的文学作品中对于女性的形象塑造和性格塑造深入细致,通过塑造不同背景下不同的女性形象,深刻地关注和描绘着女性的人格特征和心理状态,通过细腻的描写塑造了一个个独特的女性形象。本文所要探讨的就是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从矛盾冲突角度谈苏童《另外一种妇女生活》的女性形象
看出苏童并非如常态,而是采用了一种先锋文学特有的旁观和冷静态度,窥视这种妇女形象。 苏童用自己所独有的笔
触深刻记录了香椿街的那一群女性,以一个男性的眼光审视了这个复杂而又矛盾百出的女性小群体。 本文就从矛盾
冲突角度谈谈小说《另外一种妇女生活》中的女性形象。
[关键词] 苏童;《另外一种妇女生活》;矛盾角度
姐的长期保护下,懦弱而没有主见。 下面笔者具体从矛盾冲 了一朵白花,这完全是死人的打扮。 姐妹之间的矛盾更不可
突的角度分析小说《另外一种妇女生活》。
开交。 结婚之后的简少芬已经不住在阁楼上,而这里是她的
一、矛盾冲突下的简氏姐妹
娘家,因此妹妹简少芬偶尔也会回来看看。 但是姐姐简少贞
简氏姐妹是地主出身,因为父母死的早,姐姐简少贞就 却不让妹妹回来, 每次妹妹回娘家都要面对姐姐的辱骂,这
机会也很少,父母去世之后,简少贞常年居住在阁楼上,严格 界,她也希望妹妹厌恶外面的世界,陪伴自己终老在这所阁
地遵守传统的妇女道德,紧紧地守着父母留下的遗产。 简少 楼里。 面对姐姐的反应,妹妹简少芬反而坚决地要从这个家
贞还有一个妹妹,两人相依为命。 姐姐简少贞憎恶男人,对阁 走出去,要离开阁楼。 两姐妹的矛盾并没有因为妹妹的出嫁
从矛盾冲突角度谈苏童《另外一种妇女生活》的 女性形象
韩肖肖 山东协和学院,山东济南 250109
[摘要] 苏童的小说处处呈现出凄艳、冷绝的特点,加之文中特有的南方女性形象,使得其小说更加典雅,小说《另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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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作欣赏 MASTERPIECES REVIEW/ 性别世界 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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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
别
整天“盯梢”的袜子奶奶和美仙自然就成了一对冤家。 病,这也体现出他对女性命运的高度关注和深层思考。
世
两人的战争就在日常的柴米油盐、琐碎家常里绵绵展 女性与女性之间的斗争,一方面显示出她们卑微的地
界
开。比如美仙对袜子奶奶的多管闲事虽然恨得牙痒痒, 位和性格的特殊性,一方面揭示出她们艰难的生存环
事实上,苏童从不回避他对女性的钟爱,“我喜欢以女性形象结构小说”,“女性身上凝聚着更多的小说因素”③。 纵观苏童小说创作,最为夺目的当属这一大批丰富深刻、各具特色的女性形象:有从历史深处款款走来的忧伤女 子蕙妃、碧奴;有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红粉女子颂莲、秋仪;也有颇具现代色彩的都市女郎冷燕、修红。但是,出现 最多的还是生活在六七十年代的市井女性,比如锦红、诗凤、倪红、简少芬、顾雅仙、杭素玉……苏童对这些女性的 观照,已经提升到对人性的观照程度,对她们的塑造在相当大的程度上达到了人性的深度。写女性,其实就是在写 命运。从弱势群体的角度,苏童发现了女性在文学上有着更多的写作空间,从人性之“病”的角度揭示女性命运的 母题在创作中反复出现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① 杨书:《血腥的“厌女结”:苏童“红粉意象群”颂莲形象的 析解》,见《贵州大学学报·社科版》1999 年第 3 期。杨书 认为“栽残妇女,在世纪末中国男性作家写作中成为一 种流行时尚。其中较富特色的是苏童式栽残— ——用美丽 来掩饰恐怖和惊吓,把与事实相悖的邪恶、肮脏、变态、
的巨大打击,丈夫临死前无声的嘱托对她来说成了一
血腥作为组构‘美丽女性’的要素”。
个永远都无法解开的谜团!母性的缺失,爱情的空白, ② 姜广平、苏童:《留神听着这个世界的动静— ——与苏童对
几乎成为这些底层妇女无法避免的病症。究其根底,应 该是环境所致。严峻的“文革”政治环境极端漠视人世 间的爱情和浪漫,人心在干枯的文化环境日益粗糙麻 木,生存的意义退化为一种最原始的生理满足。所以, 《点心》里的女性形象就显得有些滑稽和突兀。《点心》 是一篇表现爱情的小说,女点心师阿翘在一个不恰当
了她们存在的困境和生活的艰辛,也在一定程度上揭 的能力,心灵变得粗鄙丑陋、黯淡无光,人性开始扭曲
示了女性自身的弱点。这些弱点已经成为一种集体无 变形。自我的缺失,似乎出于她们反抗自身、反抗男性、
意识静静地存在于人性的中间地带,只是我们平时从 反抗社会的一种本能,但同样也是一种人性的沦丧和
未留心过。苏童是敏锐的,他在小说里把这个堆积了 生存的悲哀。苏童以个性审视的目光,探究女性生命
其实不然。对苏童的恶毒指责和曲意解读是一种偏执,是把作家独特的“个人经验”书写等同于普遍的“历史经 验”的演绎,而以单一的、僵硬的社会政治和道德伦理标准去衡量多元的、灵活的个性化写作。书写底层社会中的女 性,挖掘女性身上的弱点,首先取决于童年生活留给苏童的独特记忆和感受。“一条老街,房子是平房,东家走到西 家,连门都不要敲,家家门户洞开。你就是不想观察,只要留心,就能记住无数个活灵活现带着大蒜气味的女人和女 孩儿。对这些女性,我真的能做到所谓的信手拈来。”② 有生活打底,苏童笔下的女性就显得异常生动鲜活。无论是 正处于青春期的执拗古怪而又敏感躁动的女孩(《花生牛轧糖里》),还是在争风吃醋、互相敌视的氛围里成长的少 女 (《像天使一样美丽》),也无论是日复一日地在光线晦暗的酱园里唇枪舌剑、勾心斗角的店员 (《另一种妇女生 活》),还是整天坐在门口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拆线袜,像一个哨兵一样监视着对面邻居的袜子奶奶(《线袜》)……这些 穿梭于“香椿树街”(苏童虚构的一条南方街道)上的市井女性,总是让你感觉像自家邻居一样亲切、熟悉和怀念。
也就成了对袜子奶奶一生的微妙反讽。苏童并不在意 不满情绪释放到同样是弱势力量的女性身上。对同性
对美仙的行为进行道德上的考量,但是,我们从美仙 的战胜,使她们重新确立了自我,也使她们难以言说、
的小奸小坏里听得见人性灰尘“簌簌”掉落的声音。由 无处申诉的痛苦得到释放。然而,正是在这种同类的
此可见,苏童写女性与女性的对峙和斗争,不仅显示 斗争中,她们丧失了自己最最宝贵的母性,丧失了爱
话》,见汪政、何平编:《苏童研究资料》,天津人民出版社 2007 年版,第 168-169 页。 ③ 苏童:《怎么回事》,《红粉·代跋》,长江文艺出版社 1992 年版,第 1 页。 ④ 毕飞宇:《在烟雨西湖的青白山居. 苏童毕飞宇对谈女性 情感》,浙江在线新闻网站,2010-04-19。
的年龄,在一个不恰当的场合,莫名地与乡下锅炉工小
德发生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面对阿翘的情感强攻,
小德却浑然不知,最后仓皇出逃,这种结局不禁成为对
那个禁欲时代的一个绝妙反讽。中年点心师对年轻锅
炉工的炽热爱情滋生出来的强大的、过剩的母性,又在
不经意间对苏童女性小说中母性缺失主题构成了一个 作 者:金扬眉,硕士,郑州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教师,
嘲弄。 苏童热衷于在“女—女”的对立冲突中尽显人性之
可是表面上还要做出讨好的举动。最后袜子奶奶死了, 境和复杂的反抗心理。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斗争也
美仙总算彻底自由,再谈起袜子奶奶,“脸上竟然是一 是合乎情理的。毕飞宇说:“中国的农业文明决定了中
REVIEW
种获赦后的微笑”。小说最奇怪的是袜子奶奶的死,好 国的社会结构是家国同构的结构,国是皇帝的,家是
MASTERPIECES
/ 名 作 欣 赏
病态女性的另一种生活
— ——苏童笔下的妇女形象分析
⊙金扬眉[郑州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郑州 450000]
摘 要:苏童笔下塑造了一群缺失自我的病态女性,她们往往出身底层、地位卑微,却勾心斗角、工于算计;爱管闲事, 无事生非;家长里短、小肚鸡肠。本文通过《狐狸》《线袜》等短篇小说分析这些病态女性的表征,揭示造成这种病症的 深层心理和社会原因。 关键词:苏童小说 病态女性 缺失自我
苏童善写女性,这是不争的事实。奇怪的是,在苏童小说里,几乎所有的女性都呈现出一种病态。清纯、温婉、 典雅,这些女性身上所独具的美好品性在苏童笔下几乎都看不到,取而代之的是自私、嫉妒、偏执、搬弄是非、斤斤 计较、工于算计……然而,这些女性无一例外地把精力和目光转向自己的同类,她们用强烈的好奇心和巨大的热 情探究别人的隐私,搬弄家长里短,制造蜚短流长。所以,有论者说苏童有“‘血腥’的厌女结”,甚至指责他患有“嗜 血症”。①
非;她们家长里短,小肚鸡肠。苏童还毫不留情地指出 的不幸。
她们的失职,作为母亲,对子女缺少必要的关爱和教
育;作为妻子,对丈夫缺乏应有的温情和体贴。《桥上的
疯妈妈》中的素素母亲在对服饰美的极端追求中发疯, 小说中女儿的“缺席”也难掩生活之艰和生存之痛;《西 窗》里红朵的奶奶不仅不相信自己的孙女,还恶毒打 骂、中伤红朵,红朵不得不决绝地出走;《灰呢绒鸭舌 帽》中老柯的妻子始终无视宿命般的秃顶对丈夫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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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端的她竟死于一只丈夫穿过的旧线袜,说到底是死 丈夫的,女人在这样的体制下没有任何的自我。”④ 没
于对故去多年的丈夫的惧怕。袜子奶奶就这样悲哀地 有自我,是中国男权社会里女性生存面临的一大困
度过了没有自我的一生,却还要用对美仙的监视进行 境。她们既无力对抗几千年沿袭下来的社会政治压
“自我”妇道的完成,于是,小说结局出现美仙的微笑 力,也无力对抗占强势地位的男性,于是,她们只好把
人性灰尘的中间地带猛然间抖开,让我们一下子有了 的律动,发现了女性在狭窄的生存空间里艰难挣扎的
新的发现。
身影,窥视到女性内心深处难言的秘密。没有自我,母
苏童用他的敏感和耐心,为我们塑造了底层妇女 性缺失,制造了苏童小说中妇女形象的性格缺陷和悲
群像:她们勾心斗角、工于算计;她们爱管闲事,无事生 凉命运,这不仅是女性自身的不幸,也凸显出一个时代
主要研究方向为大学语文和写作。 编 辑:钱 丛 E- mail:qiancong0818@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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