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净化说的渊源与反思_王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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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中的净化说与心理治疗

悲剧中的净化说与心理治疗

悲剧中的净化说与心理治疗摘要: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提出的悲剧快感与净化理论千百年来受到了无数研究者的关注,后世的许多悲剧理论家对其理论进行了继承和发展。

悲剧对心灵的净化作用在心理治疗中有着积极的意义,它不但是缓解压力,宣泄情感的一种途经,它还能激发人类内心深处对生命意义的追求,具有积极的意义。

关键字:悲剧净化说心理治疗1、悲剧“净化说”及其发展(1)悲剧“净化说”的起源悲剧(古希腊语叫Tragoidia) , 最初意思是“山羊之歌”。

古代人们为了祭祀酒神狄俄尼索斯,会选定过了壮年的公羊,然后他们以合唱队的形式围绕着即将用来祭祀的山羊而唱歌。

在歌颂仪式结束后,公山羊要被杀死进行酒神祭祀。

由于当时的人们对生命和神明有一种出于本能的敬畏, 因此这种祭祀就被看成既是必需又是令人敬畏的事情。

而这祭祀的核心内容之一就是表演狄俄尼索斯的死而复活。

在这种死与复活的表演中,人们不难理解这种对于用来祭祀的山羊的哀歌可以转化成对于一个死去的英雄的哀歌,由此,古希腊悲剧雏形产生。

古希腊最有名的悲剧诗人有三位: 埃斯库罗斯、索福克勒斯和欧里庇得斯。

他们创作了最初的悲剧作品,这时的悲剧理论虽不成体系,但却为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以后的理论家所继承和发展。

柏拉图从政治家的角度出发,贬低“模仿的诗”——史诗、悲剧和喜剧。

在他看来, 文艺对于理想公民而言几乎一无用处, 比如悲剧会助长国民脆弱的性格, 使人们习惯于戏中的情感体验, 在日常生活中无法坚强面对挫折, 这正是悲剧的不良影响。

他曾经说过:“如有哪位懂诗的学者能够证明诗不仅可以给人快感, 而且还有助于建立一个合格的政府和有利于公民的身心健康,我将洗耳恭听他的高论。

”③因此, 将诗人逐出理想国也成了柏拉图理所当然的决定。

其后,柏拉图的学生亚里士多德在反对他的基础上建立了悲剧的“净化说”。

亚里士多德在《诗学》里第一个为悲剧下了定义,“悲剧是对于一个严肃、完整、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模仿;他的媒介是语言,具有各种悦耳之音,分别在剧的各部分使用;模仿方式是借人物的动作来表达,而不是采用叙述法;借引起怜悯与恐惧来使这种情感得到陶冶。

亚里士多德的悲剧“净化说”

亚里士多德的悲剧“净化说”

真相或不 自愿的情况下 , 了错误 , 了过失 , 犯 有 遭受 了不应 遭受的厄运 , 的这种“ 他 祸不完全 由 自取” 使我们产生 了怜
悯。例如 , 索福克勒斯笔下的俄狄浦斯 王由于“ 无知” 而弑 父娶母 , 故挖 目自贬 以赎罪。他越 是想摆脱弑父娶母 的厄
良的人因犯 了过失而陷入厄运 ,但灾祸不是罪有应得 , 就
就净化的 内容、 方式及效果进行 具体 分析。
关键词 : 亚里士 多德
悲剧
净化说
亚里士多德 , 古希腊伟大的科学家、 哲学家 , 主要 著作
应写好人 由顺境转入逆境 ,不应写坏人 由逆境转 I境 , 顷 也不应写极恶 的人 由顺境转入逆境 , 因为这些 情节都 不能
有《 物理学 》《 、形而上学 》《 、政治学 》《 、伦理学》 , 等 这些著
引起怜悯与恐惧 。 悲剧应该描写“ 与我们相似” 的人 , “ 他 不
十分善 良, 也不十分公正 ” 即不是好到极点的人 , , 不过 , 这 种人甚至宁可更靠近好人 , 不要更靠近一般人 。 而他之所 “
以陷入 厄运 ,不是 由于他为非作恶 ,而是由于他犯 了过
失 。” 见悲剧 的结局是悲剧主人公 自身 的过失造成 的, 呵
怜悯。 如果是恶人得福 , 只会引起观众 的反感。 悲剧主人 但 公又不十分善 良, 如果 十分善 良, 毫无错误而遭 大难 , 那或 者是意外 的惨尉 , 者是受害而 引起 的义愤 。所 以一个善 或
取) 和恐惧 ( 须小过失引起大灾祸 ) 因此 , , 才能说 明亚里士
多德所 了解 的悲剧。 H 剧主人公虽然不是尽善尽美的道 ”惑 德楷模 , 而仍然是和我们相似的 、 然 有道德的人。 他在不明

浅析悲剧净化说

浅析悲剧净化说
现 。在亚 里士多德 看来 , 悲剧所激起 的怜悯 与恐惧似乎 是密 不可分 的。 莱辛 曾经为两者 的关系做 过很好 的论 述: “ 怜 悯与
与解 释 , 给后 人 留下 了延续两千余 年的疑惑 与探索 。


基础—— 恐惧 与怜悯
恐惧是 相互关联 的.它们是 两种各 自独 立 而又互 相关联 的
情绪 , 凡是 能引起怜 悯 的 , 必然也 引起 恐惧 , 反之, 能引起 恐
惧 的必 然 也 引 起 怜 悯 。” [ 4 ] 也 就是说 , 这 是 一 个 环 环 相 扣 的 循
《 诗学》 一书 中 , 亚 里士 多德在 悲剧 的发生 和展 现 中 , 将
怜悯 和恐惧 视为两种不 可或缺 的情 感基础 。但是 , 《 诗 学》 并 没有 对怜悯 和恐 惧进行 明确 的定 义。“ 恐 惧是某种 痛苦或不 安, 它产 生于对 即将 降临 的 , 将会 导致 毁灭 或痛 苦的灾 祸 的 意想 。而怜悯 则是这样一 种痛苦情 感 , 它 由落在不应 当遭受
环— — 悲剧使 我们恐 惧 , 我们 因恐惧 而怜 悯 悲剧 的主人公 ,
当怜 悯到达 最大值 的时候 。我们 会害 怕怜 悯对象 的遭 遇发 生在 自己身上 , 而重新产 生新一轮 的恐 惧 。
二、 发 展— — 净 化 与 宣 泄
不测 的人身 上 的毁 灭性 的 、 令 人痛苦 的显著 灾祸所 引起 ” _ 2 _ 。
回想起从 前 的经历 。 因为经历过 , 所 以更 有感受 . 这就使 “ 我”
既能 在一定 程度上做 到有 感而发 ,又 能跳 出其 中站在 一个 更高 的层面 上品尝这 种复 杂 的感 情 ,从 而产 生一 种更 深厚
的 同情 和 怜 悯 。

浅析悲剧净化说

浅析悲剧净化说

浅析悲剧净化说作者:于心怡来源:《文教资料》2015年第07期摘要:千百年来,悲剧净化的概念和其相关理论受到无数学者的关注。

首先,恐惧和怜悯作为情感基础,在净化过程和作用中举足轻重;其次,净化的概念不断发展,陶冶派依赖于伦理道德说教,宣泄派则倾向于通过情感的积蓄发泄,最终使心灵回归平静纯净的方式;最后,通过对崇高感和快感研究进程的梳理,解释了崇高感、快感和悲剧之间的必然联系及发生机制。

关键词:悲剧净化怜悯恐惧亚里士多德亚里士多德曾说:“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

”表达了对真理的无限尊重和无穷追索,他与老师柏拉图在许多方面有严重的分歧,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对悲剧和艺术的不同看法。

柏拉图曾说:“如有哪位懂诗的学者能够证明诗不仅可以给人快感,而且还有助于建立一个合格的政府和有利于公民的身心健康,我将洗耳恭听他的高论。

”(1)柏拉图认为,饱含情感的诗歌、戏剧、文学与艺术将赋予人们敏感脆弱的性格,这对坚强个性的塑造毫无益处,不利于公民的身心健康,更会动摇政府的统治。

悲剧——这一使人悲戚、伤感、软弱的表现形式,更无法获得柏拉图的垂青。

而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一书中,用“一个严肃、完整、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摹仿;它的媒介是语言,具有各种悦耳之音,分别在剧的各部分使用;摹仿方式是借人物的动作来表达,而不是采用叙述法;借怜悯和恐惧来使这种情感得到净化”的定义,表达了对悲剧和悲剧带来的这种情感的推崇和赞同。

悲剧严肃、完整、连贯,有悦耳的音律;悲剧中行为的力量胜于语言,亦有特殊而重要的功能——使人的情感得到净化。

“借怜悯和恐惧来使这种情感得到净化”——这是著名的悲剧净化说里亚里士多德最直接同时也是最扑朔迷离的论断。

可惜,亚里士多德没有再对净化说进行更详尽的叙述与解释,给后人留下了延续两千余年的疑惑与探索。

一、基础——恐惧与怜悯《诗学》一书中,亚里士多德在悲剧的发生和展现中,将怜悯和恐惧视为两种不可或缺的情感基础。

但是,《诗学》并没有对怜悯和恐惧进行明确的定义。

亚里士多德的悲剧“净化说”

亚里士多德的悲剧“净化说”


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

个 严 肃 的氛 围 。首 先悲 剧 的主 人 公一 定要 比一般 人 好 、高 尚 ,哈 姆 雷 特就 是 一位 品格优 秀 的 正义 人物 。其次 他 为 了杀死 叔 父替 父 亲 报 仇 并没 有 鲁莽 行事 ,而是 见机 行 事 ,利 用 理性 来指 导行 动 慢 慢 揭 露新 王 的暴 政 。主 人 翁 的不 屈不 饶 的斗 争精 神 就不 仅仅 只 是 怜 悯 和恐 惧 之情 ,还有 对 遭受 苦难 的哈姆 雷 特 的一 种崇 敬精 神 。 所 以亚 里 士 多德 认 为 悲 剧 的功 能在 于 净 化 人 的怜 悯 和 恐 惧 。什 么 是 净 化 ? 国 内学 者 纷 纷 争 执 不 休 , 以朱 光 潜 为 代 表 的 “ 宣 泄 派 ”。朱 光潜 《 西方 美 学 史》 第三 章提 出净 化 是可 以借 助艺 术 使 过 于 负面 的情 绪得 以宣 泄 出来 ,得 到一种 释放 的快感 。 二 、 悲剧 里 引发净 化 的因素 引发 悲剧 的原 因 ,在 亚里 士 多德 《 诗 学 》第 十 三章 中指 出, 悲 剧 不 应 写 好 人 由顺 达 之 境 转 入 败 逆 之 境 , 这 样 既 不 能 引 发 恐 惧 和 怜 悯 之 情 。其 次 ,也 不 应 该 写 坏 人 由败 逆 之 境 转 入 顺 达 之 境 , 这与 悲 剧背 道而 驰 也不 能 引起 怜悯 或 恐惧 他认 为 “ 不 具 十 分 的 美德 ,也不 是 十分 公 正 ”的人 ,之所 以遭 受 不 幸跟 自身 的罪 恶 或 犯错 有着 密 切 的联 系 。决 定悲 剧 的性 质 有 :性格 、情节 、言 语 、 思想 、戏 景 和 唱段 。其 中情节 是 悲剧 的 发展 的灵 魂 ,一 部 感 人 的悲 剧 往往 都 是 它 的情 节 打 动 人心 。如 威 廉 ・ 莎 士 比亚 著 名 戏 剧 《 罗密 欧 与朱 丽 叶》 在舞 会 一见 钟情 后 两人 坠 入 了爱 河 ,剧 中 情 节 朱 丽 叶 先 服 假 毒 ,醒 来 发 现 罗 密 欧 自尽 , 朱 丽 叶 也 相 继 自 尽 。 从 以上 可 以看 出 ,情 节能 更深 层 次地 思考 社 会和 道 德 。还 有 关 汉 卿 的代表 作 《 窦娥 冤 》 ,同 时也 是我 国 十大 悲剧 之 一 的传 统 杂 剧 。故 事剧 情 取材 于 “ 东海 孝妇 ”的 民间传 奇 故事 。窦娥 当 时 处 于 一个 父权 制 社会 ,当 时 的性别 角 色 :男 性 总是 占主 导地 位 、 控 制欲 强 、理 性 主义 者 ;相 比之下 女性 较 偏 向感 性 主义 、温 柔 细 心 、情 绪 化 的波 动 比较 大 。男 性在 经济 上 及社 会 关系 上 占支 配 地 位 , 由于 男性 所 从事 的畜牧 业 和农 业 在生 活 中逐 渐起 决 定作 用 , 造 成 男性 地位 的上升 与 女 子地 位 的下 降 、男 尊女 卑就 形 成 了 以男 性 为 中心 社会 ,对 于当 时 的女 性是 毫不 公 平 的 。起 初 ,窦娥 只 是 个 发誓 信 守孝 顺 、贞 节等 封 建伦 理 纲常 的妇 女 ,但 残 酷 的现 实 把 她推 向深渊 。先 是被 流氓 逼 婚 ,后 是遭 受腐 败 官府 的酷刑 ,最 后 血溅 刑 场 。正 是 因为 一个 安 分 守 己的妇 人遭 受 到各 种 陷害 ,这 不 由 自主 地联 想 到 自身 也有 同样 的经 历 、受尽 人 间苦 难 引起 了怜 悯 和恐 惧 之情 。再或 者 就 是看 了悲 剧情 节 联想 到 自身 的幸福 也 开 始产 生 了不安 。观 众 之所 以感 到怜 悯和 恐 惧其 实 是 自身 的情 感 体 现 ,通过 怜 悯和 恐惧 更 能达 到净 化人 的 内心 。 悲 剧 哲学 家尼 采 提 出 “ 悲剧 比其它 艺 术形 式 都更 加 突 出地 提 出有 关 人 的处 境 的种 种 问题 ”。通 过 窦娥 的不 幸遭 遇 ,真实 而 深 刻地 反 映 了元 蒙统 治 下 中 国社会 极 端黑 暗 、极 端残 酷 、 极端 混 乱 的 悲剧 时 代 ,但 也表 现 了 国人 民坚 强 不屈 的 斗争 精神 和 争取 独 立 生存 的强 烈要 求 下 ,从 而达 到 净化 人 内心 的枢 纽 。 悲剧 更 多 的是 种 带 入 性 的思想 ,并 能 引导 你对 悲剧 能 净化 怜 悯和 恐 惧之 情 的

净化说

净化说

净化说出处
根据这种定义,亚里士多德认为提出了他 著名的“净化说”:悲剧使人产生怜悯和 恐惧的心情,这种压抑的心情如果得到合 理的疏通,通过情绪的放纵和宣泄最终会使 人的心情恢复平静,达到心要体裁之一,以剧中主人公与现实 之间不可调和的冲突及其悲惨的结局,构成基本 内容的作品。它的主人公大都是人们理想、愿望 的代表者。悲剧以悲惨的结局,来揭示生活中的 罪恶,即以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从而 激起观众的悲愤及崇敬,达到提高思想情操的目 的。悲剧渊源于古希腊,由酒神节祭祷仪式中的 酒神颂歌演变而来。在悲剧中,主人公不可避免 地遭受挫折,受尽磨难,甚至失败丧命,但其合 理的意愿、动机、理想、激情预示着胜利、成功 的到来。悲剧撼人心魄的力量来自悲剧主人公人 格的深化。
净化说发展
14 世纪中叶 文艺复兴
这一时期的意大利文学理论家明屠尔诺继承和发 展了亚里士多德的悲剧“净化”说, 承认悲剧反映 现实生活中伟大人物的悲剧命运, 承认悲剧对于心 灵和人生所产生的巨大净化作用。
16 世纪末17 世纪初
这一时期的悲剧创作具有崇尚理性,崇尚和谐,典雅,严 格遵守三一律的特点。 新古典主义悲剧创始人和代表作家高乃依在悲剧作用的问 题上很大程度地继承和发展了亚里士多德的观点,他认为 悲剧的唯一目的是通过给观众以快感,观众欣赏完作品后 应是清醒的,而不是迷狂的。悲剧除了引起恐惧与怜悯的 情绪之外, 还能引起一种羡慕情绪。悲剧的题材需要崇高 的、不平凡的、严肃的事件。
他认为悲剧可以使情绪缓和,激起人们的生命感,从而使 人们的心灵得以净化,回归到平静之中。现代心理学认为, 如果人心中有郁结,得不到及时的疏通,心情就会郁闷烦 躁、陷入痛苦之中,相反疏通后就会云开雾散,就能产生 快感。
净化的作用
“净化”的作用体现在人身体上的是一种身舒体畅的松弛 和无害的快适。 净化说使人离逸的思绪或疲怠的身心在悲剧性审美体验中 得到全新过滤、整合、洗礼、安抚而有所醒悟,丰富了当 下生活的人生审美知觉。 “净化”说是欣赏者观照自我,身心历经波动起伏后趋向 安谧的自然状态;在彼此人生的体验与比较中形成新的人 生态度,作出更合理的人生选择。净化说的深刻内涵实质 在于客体对主体的感染陶冶后主体身心对于客体世界的艺 术欣赏的情感体验及感悟。最终获得一种刻骨铭心的感性 快适和审美愉悦。 “净化说”强调并肯定了艺术帮助人 们找准自身的生活节奏的同时获得快感与教益的功用,使 人们在情感的交流与传达中净化或宣泄身心沉积过多的不 必要的有害压抑.以保持心境纯洁宁静。使人在当下审美 化生活中获得伦理道德上的至善,走向幸福。

论亚里士多德的悲剧“净化说”

论亚里士多德的悲剧“净化说”

摘 要:亚里士多德在著作《诗学》中谈到了悲剧的审美功用,欣赏悲剧可以使人的心灵得到净化,这一论断一直以来受到学界的高度关注。

首先,悲剧起源于酒神颂歌,“净化”最初是作为一个宗教术语出现的;其次,出于对柏拉图文艺有害论的反驳,亚里士多德首次将“净化”这个词引入悲剧审美分析;最后,悲剧的净化作用一直以来备受关注,相比两千多年前的亚里士多德时代,悲剧净化的审美意义对当今社会的影响该如何衡量,这是个值得思索的问题。

关键词:亚里士多德;悲剧净化;审美;现代意义一、“净化”的起源悲剧“净化说”是亚里士多德用来回应与柏拉图分歧的一个重要观点,柏拉图认为应该将诗人从理想国赶出去,因为诗人以及他们的作品, 无论生理层面还是心理层面, 都会对公民形成坏的影响,从而对整个国家的发展造成不良影响。

然而,亚里士多德却反其道而行之:“欣赏诗歌可以让人产生快感,帮助人们塑造更健康的心灵,有助于建设一个运作良好的国度。

”那么悲剧从何而起?亚里士多德说:“悲剧起初只是一种即兴表演,喜剧也是如此。

悲剧始于酒神颂歌的领唱者。

[1]”自图腾崇拜时期,人们用图腾划分不同的氏族部落,图腾的原型多为动植物,并以此确立了不同的动物神和植物神,因为人们每日所需的食物都是由动植物而来,是人们的生存保障。

自然万物的更迭繁衍都呈季节性变化。

春回大地时,象征新生的神祇是古希腊酒神狄俄尼索斯,每到回春之季和秋收之时,人们会举办宴会,大家一起开心宴饮祭祀酒神,酒神颂歌就是“一种集体性的唱跳活动狂欢,大家根据个人的喜好做装扮,戴上不同的面具,隐藏自身的个性特征。

跟着合唱的音乐节奏跳舞,每个人的情绪都非常激动、亢奋,是让人们情感趋同合一的重要基础”。

通过歌唱和舞蹈的方式来表达内心感情,这是由原始图腾崇拜时期延续过来的。

在祭祀酒神的狂欢仪式中,狂热的欢歌热舞将一个个独立的人融合成一个集体,个人的情感在集体舞蹈中被激发,进一步演变成集体的激情,最后达到迷狂的程度[2]。

论亚里士多德的悲剧净化说

论亚里士多德的悲剧净化说

论亚里士多德的悲剧净化说作者:苏融来源:《青年文学家》2016年第02期摘 ;要:亚里士多德在他的美学著作《诗学》中,为悲剧下了个定义。

在定义中,他认为悲剧必须包含能唤起怜悯与恐惧的情节,并通过唤起怜悯与恐惧而达到对这些情绪的净化。

为了解释通过唤起怜悯和恐惧而达到悲剧的净化究竟是什么意思,历代学者已经写了很多的评述和议论。

本文从亚里士多德对柏拉图的师承出发,探讨了柏拉图的“城邦净化说”对其“悲剧净化说”的影响,然后再结合当时整个古希腊人们对美学和艺术的看法和理解,以及亚里士多德整个学说的出发点,来理解“悲剧净化说”的真实含义。

关键词:城邦净化说;怜悯和恐惧;模仿;快感[中图分类号]:B83-0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6)-02--03一、悲剧净化说的提出及争论亚里士多德在西方哲学文化史上首次构建了系统的美学理论,即他的诗学。

《诗学》被认为是第一篇最重要的美学论文。

而《诗学》中核心讨论的是悲剧,其中最著名的措辞,就是在第六章为“悲剧”下的定义:悲剧是对于一个严肃、完整、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摹仿;它的媒介是经过“装饰”的语言,以不同的形式分别被用于剧的不同部分,它的摹仿方式是借人物的行动,而不是叙述,通过引发怜悯和恐惧使这些情感得到疏泄。

[1](陈中梅在翻译时用了“疏泄”这个词,罗念生原先译作“陶冶”,后改为“净化”。

原词为“katharsis”,音译“卡塔西斯”。

现在大都通作“净化”的翻译)。

为了解释亚里士多德对悲剧定义的最后一句话,“通过怜悯和恐惧而达到悲剧的净化”究竟是什么意思,西方美学史上已经有了太多的评述和议论。

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之前的著作《政治学》卷八中谈论音乐的功用时也提到了“净化”:“音乐应该学习,并不只是为着某一个目的而是同时为着几个目的,那就是(1)教育,(2)净化(关于”净化” 这一词的意义,我们在这里只约略提及,将来在《诗学》里还要详细说明)(3)精神享受,也就是紧张劳动后的安静和休息。

亚里士多德悲剧净化说的现代解读

亚里士多德悲剧净化说的现代解读

亚里士多德悲剧净化说的现代解读亚里士多德悲剧净化说的现代解读一、悲剧净化说的传统解读亚里士多德是古希腊著名的哲学家和文艺评论家,他的《诗学》一书中提出了许多对于文艺创作的理论和观点。

其中,他对于悲剧的净化(又称为katharsis)说是其理论的一大亮点。

在传统的解读中,亚里士多德所谓的净化,指的是悲剧通过观众对于主角悲惨遭遇的共情和恐惧而产生的心灵净化和宣泄,使人在情感上获得慰藉和救赎。

二、现代对悲剧净化说的重新思考然而,在现代,对于悲剧净化说的理解已经有了新的解读和理解。

现代舞台上的剧作家们,对于亚里士多德所谓的净化,提出了更加深入和复杂的阐释。

他们认为,悲剧不仅仅是通过观众对于主角命运的体验,而是通过对于人类本性、社会现实、道德伦理等更广泛的议题的探讨,从而引发对于人生的思考和震撼。

这种净化并非仅仅停留在情感上的抒发,更重要的是对于心灵和精神层面的深度洗礼和重构。

三、结合现代社会语境的悲剧净化在当今社会,悲剧的净化可能会更多地与现实生活、社会伦理以及道德价值等诸多议题联系起来。

在大量的文艺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许多悲剧的主题都与人性的扭曲、社会的不公、道德的沦丧等问题息息相关。

这些作品通过对这些社会现实的揭露和呈现,引发观众对于自身、社会和人性的深刻反思,从而达到一种更为宏观而深刻的净化效果。

四、对于悲剧净化的个人理解与观点在我看来,悲剧的净化是一种超越情感的精神洗礼,是对于人性的深刻探讨和对于道德的批判。

通过观赏悲剧,我们不仅仅是能够在情感上得到宣泄,更重要的是能够从中获得人生的启迪和改变。

悲剧中所呈现的人生冲突和道德选择,成为我们审视自身与社会的镜子,从而引导我们在道德和价值观念上做出深刻的反思和选择。

五、总结与回顾在大量现代文艺作品中,悲剧净化的意义和效果得到了深刻的展现和证明。

这种超越情感的精神洗礼,使得悲剧不再仅仅停留在传统的情感共鸣层面,更多地成为了一种对人性和现实的深度挖掘和思索。

亚里士多德悲剧“净化说”的溯源-最新文档

亚里士多德悲剧“净化说”的溯源-最新文档

亚里士多德悲剧“净化说”的溯源亚里士多德在《诗学》第六章提出悲剧定义:“悲剧是对于一个严肃、完整、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摹仿;它的媒介是语言,具有各种悦耳之音,分别在剧的各部分使用;摹仿方式是借人物的动作来表达,而不是采用叙述法;借引起怜悯与恐惧来使这种情感得到陶冶。

”[1]P19此即悲剧“净化说”。

由陈中梅译注的《诗学》说,悲剧“通过引发怜悯和恐惧使这些情感得到疏泄”[2]P63。

“陶冶”和“疏泄”在英文中统归于单词Catharsis。

Catharsis作宗教术语,意思是“净洗”,在《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中,它指“强烈情感的发抒”和医学上的“导泻、通便”之意[3]。

Catharsis共四层含义:(1)宗教:净洗,(2)美学:净化,(3)心理:疏泄,(4)医学:导泻。

由此可知,“净化”涉及宗教、美学、心理学及医学领域,彼此关系紧密。

本文旨在以亚里士多德悲剧“净化说”为出发点,追溯“净化”的最初源头及几个含义间的脉络关系。

亚氏在与柏拉图论战艺术功用时提出悲剧“净化说”,首先应思考悲剧的起源。

亚氏说:“悲剧起初只是一种即兴表演――喜剧也是如此。

悲剧始于酒神颂歌的领唱者……”[4]P28悲剧肇始于酒神崇拜。

酒神颂歌借助舞蹈表达情感净化灵魂,这由原始图腾崇拜继承而来。

原始人类以图腾为单位划分氏族部落,最早崇拜动物神、植物神,因为动植物可满足其生存需要。

在图腾崇拜仪式中,人们借助狂热舞蹈将个体与群体、人与动植物融为一体,个体情感在群舞中被激发强化演变为激情,最后进入心醉神迷之境。

它“表达的是一种共同的参与本性”,体现主客体统一的思维方式,这是“通过具有同情意义的仪式来强调、加强和重塑的统一”[4]P121~122。

原始图腾崇拜的集体情感以“食物”为中心,食物呈季节性变化,有明显的盛衰交替。

春天乃万物复苏之季,象征新生的半神就是古希腊酒神狄俄尼索斯,他是葡萄种植业和酿酒的保护神,掌管丰收。

每到春秋季人们就会举行庆典,以野外纵酒狂欢的方式祭祀他。

亚里士多德悲剧净化说的现代解读_朱立元

亚里士多德悲剧净化说的现代解读_朱立元

西方文艺理论研究亚里士多德悲剧净化说的现代解读朱立元 袁晓琳内容提要 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提出的悲剧快感与净化理论千百年来受到了无数研究者的关注:首先,怜悯与恐惧是悲剧净化的主要对象,这两种情感的生发关键在于人们的自我情感体验;其次,痛苦的情感在悲剧欣赏中能够转化为快感,实则需要通过一些包括潜意识在内的自然的心理过程;第三,悲剧的净化一直以来是争论的焦点,大致可归纳为宣泄、陶冶和审美等观点,但对于完全有别于古希腊的现代快节奏生活和身处其中的现代人而言,似乎审美说更能引导人们静观生活,思考人生。

关键词 亚里士多德 悲剧 怜悯与恐惧 快感 净化 两千多年前,柏拉图在一场旷日持久的“哲学与诗的抗争”中提出了他的挑战宣言:“如有哪位懂诗的学者能够证明诗不仅可以给人快感,而且还有助于建立一个合格的政府和有利于公民的身心健康,我将洗耳恭听他的高论。

” 在柏拉图看来,文艺对于理想公民而言几乎一无用处,比如悲剧会助长国民脆弱的性格,使人们习惯于戏中的情感体验,在日常生活中无法坚强面对挫折,因此,将诗人逐出理想国也成了柏拉图理所当然的决定。

然而,正是柏拉图的弟子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表明了自己赞赏悲剧和文艺的想法,对老师的宣言做出了最响亮的应战,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净化说”。

长久以来,无论是《诗学》的注释者还是悲剧研究者,甚至其他的美学家、哲学家、心理学家都对它兴趣盎然,因此这一经典理论虽已经历了两千多年,却仍然历久弥新,而其中的许多问题在今天看来还能给我们以极大的启迪。

一、怜悯与恐惧:净化的两种情感基础 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对悲剧做出了各种要求,并明确讲到这些要求的目的就在于引起观众的怜悯与恐惧之情。

在整部《诗学》中,亚里士多德对这两种情感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重视,这种重视虽然在《诗学》中没有集中的阐述,却散见于第6、10、13章等篇章。

其中论述最直接的,就是第13章中关于悲剧情节问题的一段话: 首先,悲剧不应表现好人由顺达之境转入116 天津社会科学 2008年第2期 参见亚里士多德《诗学》,陈中梅译注,商务印书馆1996年版,第7页。

论悲剧对人的净化和审美距离的作用

论悲剧对人的净化和审美距离的作用

论悲剧对人的净化和审美距离的作用摘要:悲剧,并不一定是感同身受的。

为什么?从悲剧本身与生活的差距也能看出,它呈现的情节带给我们距离感。

它的人物、情境以及情节总是充满转折性和戏剧性,生活中几乎没有这种戏剧性的存在。

悲剧有艺术技巧和程式,抒情成分和超自然的气氛,这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人的情绪。

观众不会认为舞台上的事件是现实世界的“真”,也正是因为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这一点。

关键词:悲剧;审美;柏拉图早在古希腊时代,悲剧创作就取得了很高的艺术成就。

在《诗学》第六章里,亚里士多德认为悲剧是“对一个严肃、完整、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模仿,通过怜悯与恐惧使这些情感得以疏泄或净化”。

【1】然而,柏拉图却认为悲剧是怜悯和恐惧的代名词,从而抵制它。

这是由于柏拉图否定所有模仿艺术,他认为悲剧模仿激动的情感和变动的性格,是对人性中低劣部分的逢迎、对理性的摧残,只能滋养人的感伤癖和哀怜癖。

但在《诗学》第四章中,亚里士多德又说“比较严肃的人模仿高尚的行动,既高尚之人的行动,比较轻浮的人则模仿下劣的行动”。

这一说法又完全地反驳了柏拉图的言论。

众所周知,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是学生关系,为什么他们会出现这样大相径庭的分歧,在本文我们暂且不讨论。

在亚里士多德的悲剧带来的“净化说”中,笔者认为其所言净化,乃是对感情的净化和疏泄。

悲剧的产生,并不是因为主人公本身犯下了滔天大罪,甚至可以说是无罪的,只是他身上有着与众人相似的弱点,正因为此弱点可以改变,使他的一切都被毁灭了,才会引起我们的怜悯。

如古希腊索福克勒斯的悲剧《俄狄浦斯王》,为避免弑父娶母的命运,他被其父意图谋杀,阴错阳差成为另一个城邦的国王,并成为英雄。

同时他竭力逃避神谕所示的命运,而这逃避本身恰恰在实践着神谕。

最后,那个预言应验了,结局十分悲剧。

面对命运,他并不是俯首帖耳、苦苦哀求,而是奋起抗争。

这部剧感染了观众,使观众深感愤慨、怜悯,发出了对神的正义性的怀疑,控诉命运的不公和残酷,赞扬主人公在跟命运斗争中所表现出来的坚强意志和英雄行为。

悲剧中的净化说与心理治疗

悲剧中的净化说与心理治疗

悲剧中的净化说与心理治疗摘要: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提出的悲剧快感与净化理论千百年来受到了无数研究者的关注,后世的许多悲剧理论家对其理论进行了继承和发展。

悲剧对心灵的净化作用在心理治疗中有着积极的意义,它不但是缓解压力,宣泄情感的一种途经,它还能激发人类内心深处对生命意义的追求,具有积极的意义。

关键字:悲剧净化说心理治疗1、悲剧“净化说”及其发展(1)悲剧“净化说”的起源悲剧(古希腊语叫Tragoidia) , 最初意思是“山羊之歌”。

古代人们为了祭祀酒神狄俄尼索斯,会选定过了壮年的公羊,然后他们以合唱队的形式围绕着即将用来祭祀的山羊而唱歌。

在歌颂仪式结束后,公山羊要被杀死进行酒神祭祀。

由于当时的人们对生命和神明有一种出于本能的敬畏, 因此这种祭祀就被看成既是必需又是令人敬畏的事情。

而这祭祀的核心内容之一就是表演狄俄尼索斯的死而复活。

在这种死与复活的表演中,人们不难理解这种对于用来祭祀的山羊的哀歌可以转化成对于一个死去的英雄的哀歌,由此,古希腊悲剧雏形产生。

古希腊最有名的悲剧诗人有三位: 埃斯库罗斯、索福克勒斯和欧里庇得斯。

他们创作了最初的悲剧作品,这时的悲剧理论虽不成体系,但却为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以后的理论家所继承和发展。

柏拉图从政治家的角度出发,贬低“模仿的诗”——史诗、悲剧和喜剧。

在他看来, 文艺对于理想公民而言几乎一无用处, 比如悲剧会助长国民脆弱的性格, 使人们习惯于戏中的情感体验, 在日常生活中无法坚强面对挫折, 这正是悲剧的不良影响。

他曾经说过:“如有哪位懂诗的学者能够证明诗不仅可以给人快感, 而且还有助于建立一个合格的政府和有利于公民的身心健康,我将洗耳恭听他的高论。

”③因此, 将诗人逐出理想国也成了柏拉图理所当然的决定。

其后,柏拉图的学生亚里士多德在反对他的基础上建立了悲剧的“净化说”。

亚里士多德在《诗学》里第一个为悲剧下了定义,“悲剧是对于一个严肃、完整、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模仿;他的媒介是语言,具有各种悦耳之音,分别在剧的各部分使用;模仿方式是借人物的动作来表达,而不是采用叙述法;借引起怜悯与恐惧来使这种情感得到陶冶。

柏拉图的“至真悲剧”喻说

柏拉图的“至真悲剧”喻说

作者: 王柯平
作者机构: 北京大学哲学系
出版物刊名: 哲学研究
页码: 64-72页
年卷期: 2013年 第5期
主题词: 悲剧特征;柏拉图;城邦;善政
摘要:�法礼篇》是柏拉图的最后一部对话作品,旨在构建一座“次好城邦”①和一套上佳的法律习俗,以便确保城邦的善政、秩序与福祉。

柏拉图将其喻为一部“至真的悲剧”,其意在于“摹仿最美好的生活”。

乍一看来,此喻说似乎“风马牛不相及”,但细加追究,则发现其用意颇为沉奥和隐秘。

本文将从悲剧特征、法礼功用与城邦宿命等角度出发,尝试揭示上述喻说的多重意味。

浅谈亚里士多德“净化”说及其当下意义

浅谈亚里士多德“净化”说及其当下意义

On Aristotle's "the Purification" and Its
Significance in Current Life
作者: 潘水萍
作者机构: 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广东广州510006
出版物刊名: 韶关学院学报
页码: 55-58页
主题词: 亚里士多德;净化说;悲剧
摘要:“净化”最早源于宗教,文艺悲剧的“净化”说实质是指人的情感的净化作用。


溯“净化”概念的由来,剖析亚里士多德的悲剧“净化”说,考察并阐述“净化”说在当下审美化生活中的艺术观照功用和意义。

亚里士多德提出的艺术悲剧“净化”说是一种带有普遍性的情感现象,它涉及到人的身心情感的过滤与净化功能。

对当下忙于生计、焦虑不安和忘却自我灵魂的人如何保持净化的心境、走向审美人生有重要的意义和启示。

亚里士多德悲剧“净化”说再阐释

亚里士多德悲剧“净化”说再阐释

亚里士多德悲剧“净化”说再阐释
李婧
【期刊名称】《戏剧丛刊》
【年(卷),期】2005(000)001
【摘要】“净化”是古希腊哲学家常用的一个概念。

毕达哥拉斯学派从音乐的和
谐及人与艺术的关系方面指出艺术能够净化人们心中有害的激情,使心理达到健康。

柏拉图则在《大希毕阿斯篇》中更明确地提出了艺术对人的情绪感染和心理健康的“净化”功能和作用。

亚里士多德受到柏拉图的影响,
【总页数】2页(P68-69)
【作者】李婧
【作者单位】山东师范大学文艺学03研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J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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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从亚里士多德的“净化说”看悲剧的美育作用 [J], 曹向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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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悲啼的荆棘鸟:从亚里士多德《诗学》中悲剧净化说视角解读《荆棘鸟》爱情悲
剧 [J], 尤晓玉
5.论亚里士多德的悲剧“净化说” [J], 李剑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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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化说 净化说

净化说 净化说

净化说在《诗学》中亚理士多德给悲剧下了个经典性定义:“悲剧是对一个严肃、完整、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摹仿;它的媒介是语言,具有各种悦耳之音,分别在剧的各部分使用;摹仿方式是借人物的动作来表达,而不是采用叙述法;借怜悯和恐惧来使这种情感得到净化(Katharsis)。

”“借怜悯和恐惧使这种情感得到净化”被亚理士多德称为悲剧的“特殊功能”,这就是著名的悲剧净化说。

这个亚理士多德本人未加详细论证的命题引起了后人诸多解释。

“净化”(希腊文καθαρσιζ)开始是宗教术语,意思是“净罪”。

公元前七至八世纪从色雷斯传入希腊的奥尔弗斯教,把灵魂从肉体的禁锢中解脱出来称为净化,触犯诸神和沾染不洁的恐惧使奥尔弗斯教徒感到有赎罪和净化的必要。

毕达哥拉斯学派吸收并改造了奥尔弗斯教的净化概念,而表示用科学和音乐净化灵魂以摆脱肉欲,用医药和体育净化肉体以强壮体魄。

公元前五世纪,智者派哲学家高尔吉亚最早在美学意义上使用了净化一词,在《海伦赞》(一译《海伦的辩护》)一文中,他说悲剧借助于语言的力量可使观众产生逼真的幻觉,悲剧“乃是一种骗局,其中行骗者比不行骗者更诚实,受骗者比未受骗者更聪明”。

观看悲剧,观众时而恐惧,时而怜悯,时而惊奇或悲伤。

借助于言语,观众能把他人的遭际体会得像自己的一样真切,这类似于灵魂对肉体的净化作用。

可见,在亚理士多德以前,从宗教领域引入音乐和文学领域的净化概念,在其流传中被赋予了两重新的含义。

一是在宗教的“净罪”含义的基础上,表示音乐所具有的摆脱或宣泄不良的或不必要的情感沉积,以保持灵魂纯洁平静的功能;二是指悲剧(在一般意义上也指文学)所具有的情感感染力和艺术效果,它能使观众淡化甚至忘却自己的日常存在,融于悲剧所提供的艺术经验之中,进行动情的艺术观照与情感体验,得到一种艺术的享受。

高尔吉亚的诗学观和悲剧理论对亚理士多德影响很大。

在悲剧理论方面,虽然亚理士多德认为在悲剧的六个成份(情节、性格、言词、思想、形象与歌曲)中,最重要的是情节,但他和高尔吉亚一样,认为语言是悲剧摹仿人物行动的媒介;其次,与高尔吉亚类似,在亚理士多德的悲剧定义中,他也指明了悲剧可以引起怜悯与恐惧之情,并且承认“惊奇之感”是悲剧所产生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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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哲学·悲剧净化说的渊源与反思王柯平在《诗学》第六章里,亚里士多德认为悲剧“通过怜悯与恐惧(di eleou kai phobou )使这些情感得以疏泄或净化(pathēma tōn katharsin )”。

(Aristotle ,1911,VI ,1449b27-28;参见亚里士多德,l999年,第63页)对于涉及“疏泄或净化”的katharsis 问题,他在《诗学》里一笔带过,语焉不详,但此前在《政治学》里却有如下说明:“所谓katharsis 到底是何意思,现在只能概而言之,随后会在诗论里对其加以更为清楚的解释(eroumen saphesteron )。

”(Aristotle ,1950,Ⅷ,1341b39)这里提到的“诗论”很可能是指其后撰写的《诗学》。

但令人遗憾的是,《诗学》部分内容佚失,读者无缘看到他对katharsis 问题“更为清楚的解释”,因此不得不返回到《政治学》里搜寻相关说法。

在这里,亚里士多德论及音乐,按功能将其分为三类:一类适用于教育民众,另一类适用于消遣或审美(因为它可松弛人的神经或给人以美的享受),还有一类可以像药物和疗法一样,对人起到导泻与调理的功用。

每个人都难免会受到怜悯、恐惧等情感的影响,其中有些人特别容易产生这些感受。

动感强烈的音乐可以引发某些人的宗教狂热,当狂热的情感高潮像疾风暴雨般一扫而过后,人们的心情就会趋于平静,就像病人得到治疗和净化一样。

有鉴于此,通过心灵与音乐的撞击,无论是受到怜悯、恐惧或其他情感侵扰的人,还是在不同程度上受这些情感影响的人,都会感受到一种轻松和愉快的感觉,都会从具有净化功能的音乐中体验到一种无害的快感。

(ibid ,1342a5-11)值得注意的是,亚里士多德在此使用了原本意指“导泻”的医学术语katharsis ,旨在表示情感的“疏泄”或“净化”效应。

另外,他还明确指出,这种伴随净化功能的体验与感受,是一种纵情音乐(orgiastic music )所引发的体验与感受。

我们知道,在古希腊,音乐与诗歌和舞蹈三位一体,不可分离,由歌队与演员所表演的悲剧诗更是如此。

音乐直入灵府,感染力强,用途颇广,不仅用于战时以鼓舞士气,用于平时以陶情冶性,而且还用于宗教祭祀以培养虔敬之心,用于审美娱乐以调节精神生活。

因此,音乐在“悲剧净化”(tragic katharsis )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丝毫不亚于悲剧结构中的另外两大要素———情节与人物。

那么,到底应当如何理解katharsis 的多重喻意呢?根据相关释证,我们可以从词源与语义上将其归结如下:其一,是指医学或医疗上的导泻(medical katharsis ),即用泻药使身体中的多余或有害部分排泄出来;其二,是指宗教上的驱邪(religious lustration ),即用宗教仪式来达到驱邪或赎罪的目的;其三,是指情绪上的疏泄(emotional purgation ),即用同质性的情绪来疏泄相应的情绪;其四,是指道德上的净化(moral purification ),即用顺势疗法(homoeopathy )来净化过度的或有害的情感与欲望。

在亚里士多德的悲剧净化说里,所谓“净化”是一隐喻,表示悲剧意义上的情感宣泄与净化过程。

该过程主要涉及三个向度:一是凭借悲剧激起的怜悯与恐惧,顺势促发观众内在的情感宣泄(emotional purgation );二是凭借这种情感宣泄,使人获得心理解脱(psychological relief )或审美满足(aesthetic·26·satisfaction );三是通过悲剧所表现的崇高理想、伦理德性及其精神效应,使人获得道德净化(moral purification )或道德意义上的心灵净化。

此三者主要通过悲剧情节、人物与音乐的综合形式予以实现。

需要指出的是,上述三个向度彼此关联,须臾不离,因为“审美”(aesthetic )的本意关乎情感与知觉两个方面,可以说是借助知觉与感悟能力的情感体验。

在逻辑关系上,审美满足由于自身的双重特性———情感性与精神性,一方面上承情感宣泄,由此获得审美的快感,另一方面下启道德净化,由此获得精神的升华。

在演出与观众都符合相关条件的理想情况下,悲剧通过情节、人物与音乐的综合性感染力量,先是引发观众的怜悯与恐惧等情感,继而使其在宣泄这些情感的过程中或之后,从心理上得到相应的解脱或释怀。

这其中涉及“医学或医疗导泻”这一隐喻中所潜含的顺势疗法,即用以情化情的方法,借助“怜悯与恐惧”使可怕担忧的焦虑得以平复,使烦乱不安的心态得以平静,使怒不可遏的情绪得以缓解,从而体验到一种轻松而无害的快感,获得我们所说的那种审美满足;同时,还有可能在悲剧的英雄行动及其道德精神的感召下,涤除思想与欲求中的杂质,获得道德上的净化或升华。

这一点符合亚里士多德对悲剧的基本定义,即:“悲剧是对一种庄严行动的摹仿”(estin oun tragōdia mimēsis praxeōs spoudaias )(Aristotle ,1911,VI ,1449b24);此类摹仿不仅会产生情感与审美价值,也会产生教育与道德价值。

在西方诗学史上,悲剧净化说一直被视为亚里士多德的独特创见。

实际上,此说与柏拉图提出的城邦净化说等思想关联甚大。

本文将从悲剧净化说的思想渊源与理论进程角度,试析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在诗学领域的某些内在联系,同时参照古希腊人的生命观、艺术观、危机感以及悲剧的情感反应和审美心理等因素,进而反思悲剧净化问题中所隐含的相关疑虑和深层意蕴。

一、思想渊源与影响因素我最近在研究柏拉图的道德诗学时发现,亚里士多德悲剧净化说的思想渊源及其所受影响主要来自柏拉图。

众所周知,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是师生关系。

亚里士多德于公元前367年从马其顿移居雅典,17岁时进入柏拉图的学园开始学习和研究,作为柏拉图的弟子和同事长达20年之久,参与了“柏拉图哲学研究日程中的大部分活动,他的教学活动经常是对柏拉图学说的修正而非否定。

这两位哲学家共有的哲学思想,要比分离他们的问题更为重要”。

(肯尼,第79页)①从两人亦师亦友的多年交往来看,彼此间的思想交流及其影响,实属自然而然之事。

那么,悲剧净化说的思想渊源及其影响因素主要涉及哪些内容呢?我们可从下列五个方面予以阐述。

首先,是柏拉图的“城邦净化说”。

此说发端于文艺教化、政治博弈与公民选择等问题,主要有三种代表性的陈述方式:一是“diakathairontēs …polin ”(Plato ,1963,399e ;参见柏拉图),意指“彻底清洗或彻底净化(这座)城邦”,所针对的是诗乐与文艺在城邦里产生的消极影响或氛围;二是“kathērētēn polin ”(ibid ,567c ),意指“净化或清洗这座城邦”,所针对的是城邦里存在的政敌与敌对意见;三是“katharmous poleōs ”(ibid ,1994,735d ;cf.1975),意指“城邦净化或清洗”,所针·36·悲剧净化说的渊源与反思①根据肯尼的研究,柏拉图后期的许多对话撰写于最后的二十余年,其中一些论点可能反映了亚里士多德在论辩中所做的贡献。

亚里士多德最初是以对话形式写作,在内容上深受柏拉图的影响,其佚失的柏拉图式对话作品包括《优台谟篇》(Eudemus )和《劝导篇》(Protrepticus ),所论述的灵魂概念与灵和肉的融合观点,都明显地折射出柏拉图在《斐多篇》等对话里提出的相关学说。

不过,作为一位追求真理和善于独立思考的哲学家,他在雅典学园研究期间就已经与柏拉图的理念论保持一定距离,随后放弃了对话形式,采用了论证形式,在《后分析篇》里则彻底放弃了理念论,蔑称其为“微不足道的谎言”(tarradiddle )(1.22.83a 33),并在《形而上学》里严肃地指出,理念论未能解决其意在解决的问题。

(参见肯尼,第75-80页)对的是城邦社会或公民群体。

概而言之,柏拉图的城邦净化说主要涉及三方面的内容:一是净化城邦的诗乐(mousikē),即用审查制度来选用文艺作品①,保障施行正确的道德化教育(Plato ,1963,399e -401a ;二是净化城邦的政坛与民意(politikos ),即用专制方式和政治权术清洗政坛对手,铲除异己,以便实现大权独揽、唯我独尊的政治企图(ibid ,560e -567c );三是净化城邦的公民(poliētēs ),即用立法程序或规章制度的名义设定标准,试图以优胜劣汰的方式挑选和保留优秀的公民,清除品格有问题的公民(ibid ,1994,735b -736c )。

此三者的最终目的尽管是为了建构“美好城邦”(kallispolis ),但其直接目的与具体作用各有侧重,故须借助文艺审查、政治清洗与挑选公民等不同方式予以实现。

(参见王柯平)具体地说,柏拉图在讨论城邦净化的不同方式时,反复使用意指“净化”、“疏泄”、“宣泄”、“涤除”或“导泻”等不同变位形式的动词与名词,譬如kathērē,diakathairontai ,diakathairontēs ,kathairomen ,kathairontēs ,katharmous ,katharmon 等等,这势必会引起亚里士多德的关注。

他作为柏拉图所主持的对话讨论的直接参与者,必然会提出自己的看法,会继续反思这一问题。

另外,当柏拉图提出以诗乐审查为手段来净化城邦(教育)时,其中就包括对史诗、悲剧诗和喜剧诗的批评和排斥,这会让亚里士多德从中看到诗乐审查与净化的利弊,为他日后替诗(特别是悲剧诗)正名留下余地,同时也为他日后采用“反其道而为之”的思索理路奠定基础。

其次,“城邦净化”是一隐喻,“悲剧净化”也是如此。

不过,亚里士多德所借用的“医学或医疗导泻”这一隐喻,并非他自己首创,而是出自柏拉图的手笔。

在其对话中,柏拉图数次从医学角度谈到“导泻”的隐喻意义———“净化”作用。

譬如,在《克拉底鲁篇》里,他认为医生与占卜者会采用药物导泻与驱邪手法让人的身心得到净化。

(Plato ,1997,Cratylus ,405a )在《智者篇》里,他举出医疗、体操与搓澡三种常见做法,通过排毒、发汗与清洗来保持身体内外平衡与健康状态。

(ibid ,Sophist ,226d -227a ;cf.Sikes ,p.119)类似的说法也见于《蒂迈欧篇》。

(ibid ,Timaeus ,89b-c )另外,柏拉图还在《智者篇》里论证了清除偏见对于知识净化心灵并由此获得真知的必要性。

(ibid ,Sophist ,230bc-d )继而在《斐多篇》里,他强调指出优良德行与宗教仪式对于情感的净化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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