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少功《爸爸爸》中丙崽身份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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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韩少功《爸爸爸》中丙崽的身份符号(福建师范大学福建福州 350000)
摘要:本文以广义修辞学理论为基点,从小说的焦点人物“丙崽”的身份符号切入,探讨了非结构性的修辞元素在文本建构中的作用。

关键词:修辞元素;身份符号;丙崽
中图分类号:124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26x(2012)09-0000-02
一、引言
韩少功《爸爸爸》创作于20世纪80年代,是作者在“文化寻根”热潮中的个性书写。

丙崽作为小说的焦点人物,参与文本叙述却不控制叙述方向,而是与作者所关注的“寻根”主题密切联系。

基于此,本文主要分析丙崽的身份符号,并简单探讨非结构性的修辞元素[1]在文本建构中的作用。

二、丙崽的身份符号
谭学纯教授在《身份符号:修辞元素及其文本建构功能——李准叙述结构和修辞策略》一文中谈及,“身份符号指不同语境中,同一行为主体具有相同修辞功能的不同身份代码。

这一些身份代码在文本中形成一个修辞聚合体,是同一叙述结构中可供选择的修辞元素。

”[2]
作为韩少功作品中迄今为止最受重视的人物形象,《爸爸爸》中
丙崽拥有的身份符号包含了相当多的修辞信息。

统计文本中丙崽的身份符号,并将其归入主体性称谓与附属性称谓两个系统,结合两者所出现的语用场合和语用频率,形成了下面两个表格:分析两个表格,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不同语用场合中身份符号所携带的丰富修辞信息:
其一,对同一焦点人物“丙崽”的修辞化身份认证呈现差异。

“丙崽”是鸡头寨的村民们对他们熟悉的孩子的称呼;“小崽”“奶崽”“好崽”是身为母亲的丙崽娘对骨肉的亲昵性称呼;“小老头”“小杂种”“畜生”则是对丙崽娘心存忌恨而视丙崽为发泄对象的部分寨民对丙崽的畸形命名;“没有用的废物”“瘦瘪瘪的祭品”是祭谷神时遭雷声的寨民们对丙崽的忌讳命名;“丙相公”“丙相爷”“丙仙”则是当各种灾难得不到解决时汉子们决定向丙崽卜活卦的暂时性崇拜命名。

其二,身份符号之间的层次关系:转折——递进——转折。

身份符号从一开始母亲的亲昵性称呼随着寨民们的各种情绪起伏而推进。

“没有用的废物”“瘦瘪瘪的祭品”,都已经是“废物”了,还用“没有用”来修饰,可见寨民们对丙崽的鄙视之深。

接着以“丙相公”“丙相爷”“丙仙”的身份符号转而表现寨民们对丙崽的崇拜之态,对照之下,鸡头寨村民的愚昧滑稽显露无遗。

最后仲裁缝的一句“畜生”,丙崽的人性瞬间沦为兽性,鸡头寨文化之愚昧被推至最高点。

其三,量化统计8个身份符号的分布状况,可知:
在鸡头寨的话语系统中,“丙崽”这一主体性称谓的身份符号贯穿始终,而其它7个附属性称谓的身份符号更多情况下是伴随文本的情节叙述而产生(当然并不排除部分身份符号重复出现的情况,见表二)。

三、非结构性的身份符号
在《身份符号:修辞元素及其文本建构功能——李准叙述结构和修辞策略》一文中谭教授将小说中的身份符号分为结构性与非结构性。

其中从叙述结构上明确了非结构性修辞元素的性质,即“它们进入文本叙述,产生局部的修辞调节,不控制叙述路向,不影响文本结构样态。

”[2]考察表格二中的7个身份符号,它们本身所具有的意义是随着文本情节的发展而出现。

结合文本《爸爸爸》,其对应关系如下:
表格三:
对上述表格分析,可知:
首先,每个语篇区间所对应的丙崽的身份符号并没有先于文本每一次叙述的展开,而是随着文本情节的推进与发展,身份符号才跟着改变。

这同时证明了,丙崽的身份符号只是进入文本叙述并没有控制叙述方向。

以表格中f语篇区间与丙崽的身份符号“丙相公、丙相爷、丙仙”为例,该语篇区间一开始便写道:
连连失利,连连赔头,大家慌了,就乱想了,有个后生突然想起了一些古怪的事。

他说,那天要杀丙崽祭谷神,突然天降霹雳。

后来宰牛占卜胜败,不灵;丙崽咒了句“x妈妈”,像是给了个坏兆头,却灵验了……这不十分可疑吗?
这一想,大家都觉得丙崽神秘,你看他只会说“爸爸”和“x妈妈”两句话,莫非是阴阳二卦?
大家决定打一打这个活卦。

于是连忙拆了张门板,把丙崽抬到祠堂前。

“丙相公。


“丙相爷。


“丙仙。


正是因为鸡头寨祭神事宜遭霹雳、战事屡败、向丙崽打活卦这些情节的逐步展开,丙崽的身份符号才由“瘦瘪瘪的祭品”转为“丙相公、丙相爷、丙仙”的。

可见,丙崽的身份符号虽然也进入文本叙述,但是并不控制叙述方向。

即,丙崽的身份符号不是结构性的修辞元素,而是非结构性的修辞元素。

其次,以丙崽为叙述中心,《爸爸爸》实际是两个故事文本。

故事一讲述了一出生便父不详、根不清的丙崽由于精神残疾而在鸡头寨受众人凌辱,体现在语篇区间a(1)、c(3-4)、d(5)、g(8);故事二则通过鸡头寨中的种种事件,作者讲述了一个原生的文化形态,体现在语篇区间b(2)、c(3-4)、d(5)、e(6)、f(7)、g
(8)。

显而易见,这两个故事具有重合的语篇区间,在后面这一大故事中,既无时间的线索,也无空间的变换,它代表着一个不受人类意志所控制的超稳定的“原生”的生命状态。

而丙崽的故事发生在这一大背景之下,与其相接却又不与其重合,犹如“悬浮”在这一面上的一个点。

“有些非结构性修辞元素是悬浮于结构性修辞元素之上的,这时非结构性修辞元素就与结构性修辞元素形成点与面的关系。

”[1]“在这种结构关系中,结构性修辞元素体现了一定的主题意义,但小说的主题意义更多地由小说的非结构性修辞元素体现出来。

”[1]作为寻根文学代表作之一的《爸爸爸》,其结构性修辞元素为“根”,即上述所说故事二中文化的原始形态。

整个文本似乎都是对所要寻找的原始文化的否定,而生活在这一传统文化环境下的丙崽,其突出表现是例子之一。

所以从文本的叙述结构上来说,即使撇去故事一的叙述,或将丙崽替换成任一寨民,文本形式并不会因此产生大变动,改变的只是文本主题的深刻性。

可见,文本中的非结构性修辞元素与结构性修辞元素是“点与面”的关系。

在这种关系中,丙崽的身份符号参与文本叙述但不控制叙述方向,作为非结构性修辞元素,丙崽的身份符号极参与文本主题的建构。

注释:
[1] 刘为忠:论小说中的两种修辞元素[j].江西科技师范大学学院学报.2009,2.
[2] 谭学纯:身份符号:修辞元素及其文本建构功能——李准《李双双小传》叙述结构和修辞策略[j].文艺研究.2008,5,39页.
参考文献:
[1] 谭学纯、朱玲:广义修辞学[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
社.2008.
[2] 韩少功:空院残月[m].云南:云南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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