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查讯问中的逻辑思考与探讨

是蒋介石的密使并来自台湾，那么你就应该知道台 北的大街上有些什么车辆；如果你是蒋介石的密使 并来自台湾，那么你就应该知道台北有没有京戏院， 京剧名角程砚秋人在大陆从未到过台北，也未在台 北唱过京戏。而此人回答错误， 却自称是什么来自台 湾的蒋介石“ 密使 # ， 谎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有的 罪犯曾说， 他不怕审讯人员问他问题， 就怕问他与犯 罪无关的小事， 使其在思想上产生麻痹， 以致露出马 脚。 再次， 对犯罪嫌疑人进行发问时要有针对性， 也 就是就案件的某个具体情况或事实发问。讯问人员 的发问必须目标准确，内容具体，并直接与案件相 关，既要在确证的事实基础上一针见血地提出问题， 又要注意发问的策略。在对关键性的情节进行发问 时， 必须先堵住犯罪嫌疑人的所有后路， 迫使其无法 回避和转移问题。例如，在一起杀人案件的讯问中， 办案人员已发现受讯人的衣服上有血迹，但考虑到 犯罪嫌疑人过去曾因肺病吐过血，如果直接指出血 迹， 其可能以肺病吐血抵赖。于是讯问人员没有急于 出示血衣这个有力的证据，而是从受讯人身体状况 入手， 巧使计谋。讯问人员先是问受讯人肺病有无治 愈， 最近有无吐血， 受讯人不知是计， 回答没有， 经过 反复盘问后， 该犯明确肯定病已治愈数年， 一直没有 吐过血。至此， 受讯人的退路已被堵死， 讯问人员突 然出示证据，指出衣服上留有的血迹，该犯无计可 施， 狡辩是肺病吐血所致， 讯问人员指出其刚才所说 的近几年从未犯过肺病， 狡辩只能导致从重处罚， 该 犯才明白已中了圈套， 退路已堵， 只得如实交待。可 见，在办案实践中侦查讯问人员要想成功地获取犯 罪嫌疑人的如实口供， 提问的方式是非常重要的。事 实证明，被讯问人回答问题的正确与否以及回答的 完整程度如何，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讯问人员所问的 问题。善于提问的预审人员， 能够根据所要弄清的问 题之间内在的逻辑联系， 将多个问题组合到一起， 并 使其形成问题系列， 环环紧扣， 使前面的问题为后面 的问题作准备， 外围的问题为核心问题作准备， 一层 一层地逐渐堵死受讯人可能进行狡辩的退路，迫使 受讯人感觉到对方已完全掌握了案件事实，无法再 隐瞒下去， 从而不得不交待自己的犯罪事实。 三、 在讯问过程中讯问人员要禁止使用 “ 复杂问 语 # 而巧妙运用暗示提问 在逻辑学中，复杂问语是一种在问话中隐含着 对方并没有承认的假设—— — 预设的判断， 如“ 你在公 共汽车上掏人钱包被人逮住了吗？ # “ 你偷东西后是
作者简介： 黎小平 0 437’ 6 1 ， 女， 江西玉山县人， 江西公安专科学校政治部副教授。
第%期Biblioteka 黎小平： 侦查讯问中的逻辑思考与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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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侦查讯问活动中，讯问人员为了查明案件真 相， 对被讯问人提出的问题往往有多个， 而这些问题 在同一案件中一定具有某种内在的、 逻辑上的联系。 如果讯问人员能够按该案件所包含的多个问题的逻 辑顺序，将这些问题进行排列和组合并形成问题系 列，那么这将对我们办案人员弄清案件的整个事实 真相有很大的帮助。整个讯问过程事实上就是一个 由已知去发现未知的过程。那么，应如何去发现问 题， 获取犯罪嫌疑人的犯罪事实的证据呢？ 首先， 从基础问题入手， 先了解被讯问者的基本 情况。从基础问题入手， 这既是问题的逻辑顺序的开 始，也是符合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程序的有关规 “ 定。即： 第一次讯问， 应当问明犯罪嫌疑人的姓名、 别名、 曾用名、 出生地、 民族、 职业、 文化程度、 家庭情 况、 社会经历， 是否受过处罚或者行政处理等情况。# 这样既可以避免问错人的情况发生，又有利于讯问 人员根据受讯人的言行表现，选择下一步发问的内 容和发问的方式。 其次， 以一般性问题为切入口， 充分利用逻辑中 的蕴涵式，使受讯人无法确定侦查人员掌握的信息， 从而无法及时地调整对应思路和策略。一般性问题 的含义比较笼统， 倾向性也不明显， 受讯人无法断定 侦查人员所掌握证据的信息量，警觉性相对会有所 放松。因此， 回答问题时会比较自由地陈述。在这种 情况下， 受讯人常常会情不自禁地说漏嘴， 使讯问人 员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抓住对方的破绽。 曾经有这么一个案例： 某年冬天， 一个自称是蒋 介石的随从副官的人来到北京中南海，称奉蒋介石 之命， 有要事面见毛泽东主席。中南海警卫局将此可 疑之人交给了北京市公安局审查。一连讯问了三天， 此人一口咬定自己是从台湾来的， 是蒋介石的密使。 承办此案的同志虽认为此人话不可信，但又无直接 证据驳倒他， 令他如实交待。第四天， 另一位预审员 接办了此案， 该预审员在审讯过程中， 改变了问话方 式，以谈家常的方式问该 “ 密使 # ：“ 台湾国防部在什 #“ #“ 么地方？ 台北街上有些什么车辆？ 台北有没有京 密使# 戏院？京剧名角程砚秋在台北唱了什么戏$ # “ 在唠家常的气氛中放松了警惕， 洋洋自得、 自以为是 地说个不停， 而回答却全部错误。“ 密使 # 的谎言被当 场揭穿， 不得不老实交待自己的罪行。此案的讯问成 功， 究其原因， 关键在于从表面上看讯问人员对犯罪 嫌疑人进行的一般性问题的发问中蕴涵了一个逻辑 制约问题 —— — 如果你是蒋介石的密使并来自台湾， 那么你就应该知道台湾国防部的准确地址；如果你
嫌疑人之间通过一问一答的方式进行的智力较量， 它在策略上具有艺术性和技巧性。讯问人员与犯罪 嫌疑人由于立场的不同， 双方针锋相对， 一方面是讯 问人员要查清其犯罪事实，使其受到应有的法律追 究，另一方面是受讯方千方百计地想掩盖事实真相， 妄图借助谎言和诡辩 ， 逃避法律的惩罚。 在如此对立 的情况下，绝大多数的犯罪嫌疑人在畏罪或侥幸心 理的支配下，不会主动向讯问人员供述其犯罪事实， 讯问人员必须通过讯问，以及讯问策略和方法的巧 妙运用， 迫使其如实供述。如果讯问人员能够掌握一 定的逻辑规律， 并能自觉地运用逻辑规律， 去揭露矛 盾，就一定能够见微知著，将案件中看似支离破碎、 杂乱无章、真假相混的材料，进行去伪存真、由表及 里的分析，揭露矛盾，迫使犯罪嫌疑人露出破绽，暴 露自己。尤其是逻辑规律中的不矛盾律、 排中律， 对 揭露犯罪嫌疑人有谎言有着十分重要的积极作用。 例如， 某县发生一起凶杀案， 犯罪嫌疑人到案后拒不 认罪， 谎说发案时他正在外村看电影， 可当讯问人员 问其放电影途中发生长时间的断片和一个小孩掉进 茅坑的事，他却一无所知，所说与事实相矛盾，这时 讯问人员用受讯人前后供述中的矛盾，一举揭穿他 的谎言， 迫使他如实地供述犯罪事实。因为， 在讯问 过程中， 如果犯罪嫌疑人如实地交待犯罪事实， 那么 在多次供述中有关主要事实和核心情节的内容应该 基本一致； 反之， 如果是部分假或者完全假的每次供 述， 可能保留一个虚拟的大概模式， 而在细节内容上 则会不断变化。讯问人员从不同角度用不同方式反 复追讯多次， 往往就会发现漏洞， 使受讯人不知不觉 地陷入被动之中。 “ 列宁曾经说过： 任何科学都是应用逻辑 # ， 刑事 侦查工作也不例外。我们知道， 侦查讯问作为刑事侦 查工作中的一个基本环节，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就是 侦查人员同犯罪嫌疑人之间进行的一场智力较量， 是一个斗智斗勇的过程。在这场较量中， 会涉及到许 多学科的知识，而逻辑学作为一门研究人们思维的 工具性学科，对侦查讯问活动 有着不可低估的作 用。因此， 对侦查人员来说， 自觉地学习和运用逻辑 科学的理论，对增强自身同犯罪分子作斗争的能力， 提高自身的业务水平有着积极的作用。
侦查讯问是侦查人员为了证实犯罪和查明案情， 依法对犯罪嫌疑人进行审讯和诘问的一种侦查活动， 是发现、 揭露和证实犯罪的一种重要方式， 是刑事侦 查和审判工作的一个基本环节。长期以来， 讯问人员 在讯问活动中， 在选择讯问策略和方法时， 往往较注 重借助国家政策、 法律知识以及心理战术进行政策攻 心和说服教育， 而对讯问过程中如何巧妙运用逻辑知 识却不是很重视， 特别是对讯问过程中如何严格遵守 逻辑科学理论所应有的要求，更是很少研究。事实 上， 讯问人员在制定讯问对策和方法时， 若能合理地 运用逻辑知识， 遵守逻辑科学理论的要求， 那么一定 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本文旨在对侦查讯问中的 逻辑问题作一点浅显的思考和探讨。 一、 在侦查讯问活动中充分运用逻辑知识准确地 提出问题 在刑事侦查活动中， 讯问犯罪嫌疑人是侦查人员 获取证据的一个重要途径。为保证通过讯问获得的 证据的有效性和合法性，《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 “ 法》 第 3’ 条对讯问犯罪嫌疑人规定： 侦查人员在讯 问犯罪嫌疑人的时候， 应当首先讯问犯罪嫌疑人是否 有犯罪行为，让他陈述有罪的情节或者无罪的辩解， 然后向他提出问题 9 。问题的存在是构成讯问活动的 基本要素， 对犯罪嫌疑人的讯问离不开问题， 问题作 为人们思维的一种特殊形式， 从问题逻辑的角度来说 有两种类型：一种是选择性问题，一种是填充性问 题。对于选择性问题，只要求受讯人简单回答是与 “ 否。例如： 你是否有罪？ 9 与“ 你是否到过现场？ 9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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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查讯问中的逻辑思考与探讨
黎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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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侦查讯问活动， 不仅要借助国家法律、 政策攻心等手段对犯罪嫌疑人进行说服教育， 迫使其如实交待犯罪 事实， 还要能够巧妙地运用逻辑知识， 揭穿其谎言， 利用逻辑的不可辩驳的力量， 迫其就范， 从而使得侦查活动能够顺 利进行。 关键词： 侦查讯问； 逻辑思考； 探讨 中图分类号： 234/ 文献标识码： 5 文章编号： 4&&/ 6 /4%4 0 %&&’ 1 &* 6 &&7&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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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回家了？ # 这两个问语， 不管你是作肯定回答还 “ 是否定回答，都承认自己 在车上掏了人家的钱包 # 和“ 偷了东西 # 这两个预设的判断。因为在这种问语 中隐藏着讯问者的主观意志和假设， 它是诱供、 套供 的一种形式。许多冤、 假、 错案都是因为复杂问语所 引起的， 因此， 在侦查讯问中是禁止使用复杂问语进 行发问的。 暗示提问是讯问人员运用语言的形式向受讯者 传达某种信息， 使其接受暗示的一种方法。通过这种 讯问方式，能促使犯罪嫌疑人对讯问人员的讯问意 图或掌握证据情况形成推测。因为， 在讯问人员暗示 提问的环境下， 犯罪嫌疑人对证据、 案情暴露情况的 认识，会受到讯问人员暗示行为的影响而产生不稳 定的推测。这种推测使得犯罪嫌疑人在供与不供之 间产生激烈的思想斗争， 这时讯问人员趁热打铁， 再 通过确切的语言提示，迫使犯罪嫌疑人相信警方已 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不出示证据的目的， 只是想给犯 罪嫌疑人一次坦白的机会，只有如实回答问题才是 自己唯一的出路， 从而不得不放弃拒供的念头。 记得曾看过一本名为 《 预审讯问案例评析 》 的 书，作者在书中介绍了几起利用暗示提问法成功地 获取案件重大情况的案例。作者在书说到“ 讯问语言 在整个讯问过程中的作用不可低估。语言的表达不 仅仅是一般的提问和设疑，它应具有很强的策略性 和策略辅助性，对不同的案件、不同的对象、不同的 案情该使用什么样的语言进行发问，都有很高的讲 究。对没有直接证据， 间接证据也很少的案件， 在讯 问时只能更多地使用模糊语言，通过模糊语言来强 化暗示作用，使受讯者接受暗示 # 。我认为作者以他 多年丰富的办案经验一语破的，道出了侦查讯问中 讯问的艺术技巧。因为， 利用模糊语言进行提问， 实 际上就是讯问人员在巧妙运用语言暗示进行提问。 在讯问过程中， 问与答看似简单， 实质上交战双方短 兵相接， 唇枪舌剑。侦查人员在讯问活动中若能巧妙 地运用暗示提问，那么它将给受讯人在心理上造成 强大的心理压力和精神压力。但要注意的是， 暗示提 问只是一种讯问语言的设计，在使用时要禁止使用 会误导犯罪嫌疑人回答问题的方向的暗示性提问， 避免出现暗示与诱供相混淆。 四、讯问人员在侦查讯问中要充分发挥逻辑规 律的作用 侦查讯问在某种意义上说，能反映出讯问人员 逻辑能力的强弱。因为， 侦查讯问是讯问人员同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