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往事:陈寅恪的去留问题及其他
史学大师陈寅恪--人生五痛伴终生
史学大师陈寅恪--人生五痛伴终生一代史学大师陈寅恪逝世,终年79岁。
陈寅恪生活在多灾多难的乱世,身体屡遭病厄,心灵极富敏感,他的痛苦和忧伤几乎超过了他的承受力的极限,他以自己独特的方式挣扎着,抗争着,居然活够近八十岁高寿,真可说是人间奇迹。
下面是小编为大家精心整理的文章,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亲友伤逝之痛陈寅恪的祖父陈宝箴,历任湖北按察使、直隶布政使、湖南巡抚,其为人足智多谋,且有实干能力。
曾国藩以两江总督驻安庆时,待陈宝箴为上宾,视之为“海内奇士”,赠联给这位青年后辈,下联为“半杯旨酒待君温”,足见其看重之意。
陈宝箴一生做过两件大事:为席宝田建策,生擒太平天国幼主洪天贵福和大臣洪仁玕,这是第一件,是福;赞成维新变法,荐举刘光第、杨锐辅佐新政,并在湖南巡抚任上励精图治,开学堂,办报纸,兴实业,勇为天下先,百日维新失败后,他坐滥保匪人罪,被革职,永不叙用,退居南昌西山,两年后即郁郁而终,这是第二件,是祸。
祖父陈宝箴去世时,陈寅恪十一岁,对人生无常尚只有肤表的认识。
陈寅恪的父亲陈三立,字伯严,号散原,其人饶有诗才,在清末诗坛是首屈一指的名家。
陈三立进士及第后,不乐做官,随侍其父陈宝箴,于政务多有谋划,多有襄助。
六君子被斫头,陈宝箴遭严谴,陈三立对政局极感灰心绝望,他自号“神州袖手人”,从此远离政治漩涡,致力于开办新式学堂,但其爱国的心火并未熄灭。
1932年,日寇占领上海闸北,十九路军奋起抵抗,陈三立从报纸上得悉战况不利,愀然而有深忧,梦中狂呼杀日本人,全家都被惊醒。
及至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发生,“倭陷北平,欲招致先生,游说百端皆不许。
诇者日伺其门,先生怒,呼佣媪操帚逐之”(汪东《义宁陈伯严丈挽诗序》)。
陈三立因此忧愤成疾,他拒不服药,拒不进食,五天后便溘然弃世。
父亲死时,陈寅恪四十八岁,国恨家仇,燃眉灼睫,人间悲苦,味道转浓。
陈寅恪的长兄陈衡恪,字师曾,画坛一代大家,山民齐白石蛰居京师多年,寂寂无名,润格甚低,多赖陈衡恪逢人说项,为之广为延誉,且携齐白石多幅国画赴日本展销,引起轰动,卖出天价。
陈寅恪:没有学位的大师_四年级作文
陈寅恪:没有学位的大师
史学大师陈寅恪,毕生没有获得任何学位。
陈寅恪的侄儿陈封雄说:“寅恪叔终其一生连个‘学士’学位都没有。
他在国内的学历是‘吴淞复旦公学毕业’,那时(1909年)复旦公学还不能算正式大学,也不授予学位。
”抗日战争后期,陈封雄曾经问陈寅恪:“您在国外留学十几年,为什么没有得个博士学位?”陈寅恪回答说:“考博士并不难,但两三年内被一个专题束缚住,就没有时间学其他知识了。
”陈寅恪还说,他自20岁到了德国后,就立志要尽量多学几种语言文字。
为此,他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学知识找资料方面,对于能不能获得学位,并没有放在心上。
类似情况在德国大学里非常普遍,大家认为,“只要能得到知识,有无学位并不重要”。
素材运用
陈寅恪是真正求知的人,他不为名誉,不为学位,只为求得真知。
反观现在的一些人,证书、名誉一大堆,却是腹内空空。
真正应了古人那句话:“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
”
话题拓展大师、求知、学历与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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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寅恪与弟子程曦
陈寅恪与弟子程曦宗亮台北“中研院”史语所的网站上,将历年在该所工作过的职员的名录都予以登录,哪怕只是在所中工作过很短时间的人也不曾遗漏。
翻阅自1928年以来的人员名单,我发现了不少熟悉的名字,顾颉刚、徐中舒、周一良、向达、胡厚宣……陈寅恪曾经的助手程曦也在其中。
由于在1951年“擅自”离开岭南大学、抛下恩师陈寅恪到香港任教,程曦一直被不少人诟病,吴宓曾在日记中直斥程曦的行为是“叛离”。
程曦“出走”事件的是非曲直我们暂且不论,如果回到最初的场景中去,我们可以发现陈寅恪对这位弟子确实十分爱惜,正是在他的大力推荐下,程曦才得以在中研院史语所谋得一份职位。
程曦(1919-1997)是河北文安人,在成都燕京大学读书时,程曦曾与吴宓、陈寅恪等有较多接触。
由于程曦曾对吴宓的生活起居有较好的照顾,吴宓还专门赠给他一首诗:“燕京得一士,忠敬见程曦。
好古通文史,亲贤乐勇为。
明师天所授,博学圣之基,伉俪同勤苦,客中祝福颐。
”陈寅恪当时不幸失明,程曦对他也服侍周到,陈寅恪无法阅读,程曦就专门为他朗诵稿件,再由陈给出意见,进行修改。
程曦的细心给了陈寅恪很深的印象。
虽然经济条件并不好,但程曦刻苦用功,在文史研究领域取得不小的成绩。
从日后出版的《灵潮轩杂剧三种》、《木扉藏画考评》、《画中人物意趣》、《灵潮轩诗集》、《程氏新禅语》等一系列著作来看,程曦对戏曲、绘画、诗文、佛学等都有所涉猎。
还是在1947年的时候,程曦就写出了一部杂剧《燕园梦》,在燕京校园内轰动一时,陆志韦、邓之诚等都给予了较高评价。
1947年底,程曦完成了自己的毕业论文《恽南田研究》,得到导师陈寅恪给的91分的高分,陈寅恪评价道:“此论文之主旨,在阐明南田艺术之精妙。
由于其人品之高逸,故稽考其生平事迹及亲族之交游,颇为详备,间有详论,亦当审慎,可供研究清初文艺史者之参考。
自蒋氏后,考南田事迹者,此论文可称佳作也。
”陈寅恪一般不轻易许人,对一份学士毕业论文给出如此高的评价,可见陈寅恪确实十分欣赏程曦的才华。
陈寅恪先生身后事
陈寅恪先生身后事作者:吴定宇来源:《粤海风》2014年第03期1969年10月7日晨5:30,陈寅恪因心力衰竭,又突发肠梗阻、肠麻痹,无法救治而凄然走到了人生的尽头,虚岁八十。
他的忠实弟子刘节闻此噩耗,立即与梁方仲前去吊唁。
17日下午陈寅恪出殡,刘节又赶去向老师作最后致敬,送了他最后一程。
[1]是日半夜,雷雨大作,莫非天公也为他鸣不平?在周恩来的过问下,十天之后,《南方日报》、《广州日报》等官方媒体,简短报道了他逝世的消息:10月17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广东省委员会举行了向陈寅恪先生告别仪式。
广东省革命委员会统战工作负责人参加了告别仪式。
参加告别仪式的还有中山大学革命委员会负责人和广东省文史研究馆有关方面人士。
[2]唐筼因过于悲痛,精神上受到极大的刺激,再加上长时期的过度劳累,体力透支,在处理陈寅恪的后事之时,已卧病在床。
11月21日晚8时,终因脑出血、高血压、心脏病等多种疾病并发,抢救无效,追随丈夫于九泉之下。
“文革”时期,全国各地无数的群众组织,几乎都办有宣传本组织观点、动态、散播各种小道消息的小报。
人们对这些小报所刊载的内容非常感兴趣,对“四人帮”所掌控的官方媒体倒有些冷落。
所以《南方日报》、《广州日报》所刊发的陈寅恪先生逝世消息,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以致国内关心陈氏的人士,很久都不知道他是否尚在人间。
及门弟子蒋天枢此时因患重病住进上海一家医院,陈寅恪逝世一个月后,才从陈美延的来信中获悉这一噩耗。
在“文革”中有这样一种奇特的文化现象,一些遭迫害的文化人,常常背诵所崇敬的人的诗文,来寻求精神上的安慰。
比如巴金在被批斗和在被强迫劳动改造时,时常默念意大利诗人但丁《神曲》中的《地狱篇》,来表达自己对黑暗现实的强烈抗议。
陈氏的好友吴宓也是如此。
“文革”开始,他就被打成“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不久升格为“老反共分子”、“现行反革命分子”,多次挨斗、挨打、罚跪、人格被侮辱,尊严被践踏,工资被扣发,每月只领少许生活费,1969年还被“革命群众”打断了腿;1971年右眼白内障失明,但他仍暗诵陈寅恪的诗,寄托对久不知音讯的老朋友的思念,缅怀过去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并从中吸取活下去的精神力量。
陈寅恪逸事
陈寅恪逸事⊙史飞翔根据鲁迅日记,1915年4月6日鲁迅“赠陈寅恪《域外小说》集第一、第二集,《炭画》各一册,齐寿山《炭画》一册。
”但陈寅恪从来不谈此事。
有人问起,他说,鲁迅名气大,谈这些会有攀附之嫌。
陈寅恪在柏林时,和周恩来在同一个桌子上吃过饭;在北京时,与蔡锷有过往来……对于这些常人看来脸上贴金的事,陈寅恪向来很少向外人说起。
1926年,陈寅恪执教于清华国学研究院。
他上课喜欢用布包装着相关书籍资料,一进课堂便将布包摊在讲台上。
有意思的是他备有一黄一黑两只布包,凡上佛经文学、禅宗文学必用黄布包,讲授其他课程则用黑布包。
1928年,罗家伦出任清华大学校长。
一到任就去拜访陈寅恪。
当时陈寅恪的一些弟子也在场。
罗家伦送给陈寅恪一本他编的《科学与玄学》。
陈寅恪随手翻了翻说:“志希(罗家伦的字),我送你一联如何?”罗家伦说:“甚好,我即刻去买上好的宣纸来。
陈寅恪说:“不用了,你听着:不通家法科学玄学,语无伦次中文西文。
”上下联中,正好将罗家伦名字中的“家”、“伦”二字嵌入,可谓绝妙。
罗家伦听罢,大笑不止。
这时陈寅恪又说:“我再送你一个匾额:儒将风流。
”见罗家伦不解,陈寅恪笑着解释说:“你在北伐军中官拜少将,不是儒将吗?你讨了个漂亮太太,正是风流。
”1941年底,太平洋战争爆发,陈寅恪一家困居香港,食品奇缺。
一位日本学者写信给日军军部希望不要为难陈寅恪。
军部于是给香港司令部行文,令司令部派宪兵为陈寅恪送去多袋面粉意欲拉拢,但陈寅恪与夫人坚拒,不吃嗟来之食。
另,抗战时期,蒋介石几次辗转托人请陈寅恪写《唐太宗传》,陈寅恪坚决拒绝。
1945年,季羡林结束十年留德生涯,准备回国,听说陈寅恪在伦敦治疗目疾,便写信向他汇报学习情况。
陈寅恪本不了解季羡林的学业,但听说季羡林的指导老师瓦尔德施米特是自己的同学,便马上复长函鼓励季羡林,并热情地将季羡林推荐给胡适,从而使季羡林顺利地到北大当了教授。
后来陈寅恪读了季羡林的论文《浮屠与佛》大加赞赏,推荐给《中央研究院史语所集刊》,更使季羡林“一登龙门,身价百倍”。
历史上的陈寅恪的故事
历史上的陈寅恪的故事陈寅恪的一生可以说是铸造了多少的名誉,便承受了多少的磨难,他这一辈子时刻以家族为荣,背负了家族与民族的使命,在其父亲的影响下,辗转于德国、瑞士,后又去了法国、美国,游学13年,将中西方文化融会贯通,精通22种语言,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多的掌握广泛的学识。
陈寅恪出身名门,其父陈三立不同其他传统官宦之家相继没落的结局,一改家族官宦性质,专注于诗词创作,成为清末“四公子”之一,且思想先进,不令其儿子走考取功名之路,而是在陈寅恪13岁时便将其与兄长一同送出国,前往日本深造。
早年的日本留学经历,使得自小便打下坚实旧学传统思想基础的陈寅恪接触了完全相反的西学文化,这无疑是一次打破陈规、焕然一新的尝试。
之后陈寅恪因病归国,考入复旦公堂,这是一所新式学堂,陈寅恪为今后出国游学做准备,在此掌握了德语、法语两门语言,毕业之后,陈寅恪凭借复旦公堂的文凭前往欧洲。
父亲陈三立前往港口相送,对其殷殷嘱咐,将救国图强的大任寄予陈寅恪的肩上,这是陈氏一族两代父辈的心愿。
卢沟桥事变爆发后的22天,北平陷入被攻克的危机,陈三立已85岁高龄,体力羸弱的他在也回不到曾经在上海“一二八”抗战时的热血沸腾,老人家选择了绝食,以报效祖国,五天后,陈三立在家国忧患中去世。
陈寅恪在为父亲守灵期间,立志为民族大业而治学。
著名史家陈寅恪先生先后留学于日本、德国、瑞士、法国、美国等,通晓梵文、突厥文、满文等多种东西方语言文字。
归国后先后任教于清华国学研究院、岭南大学等数所大学。
陈寅恪一生中为人们留下了大量著作,内容涉及历史、文学、宗教等多个领域,为后来人开辟了新的学术领域,更提供了新的治学方法,民国以来即广为学界所尊崇。
陈寅恪治学面广,宗教、历史、语言、人类学、校勘学等均有独到的研究和著述。
他曾言:“前人讲过的,我不讲;近人讲过的,我不讲;外国人讲过的,我不讲;我自己过去讲过的,也不讲。
现在只讲未曾有人讲过的。
”因此,陈寅恪的课上学生云集,甚至许多名教授如朱自清、冯友兰、吴宓、北大的德国汉学家等都风雨无阻地听他的课。
陈寅恪归葬庐山一波三折纪实
陈寅恪归葬庐山一波三折纪实作者:李国强来源:《世纪》2019年第04期34年无着落,陈寅恪落墓何处?2019年是陈寅恪先生离世50周年、归葬庐山的第16个年头,人们对先生的思念无尽,先生墓前鲜花常年不断,清明时节尤其多。
先生1969年10月7日殒于“文革”凄风苦雨中,2003年6月16日,即先生113岁冥诞之日葬于庐山植物园。
一条归葬路走了整整34年,让人感叹不已。
我涉入这件事,是主持江西省社科院、江西省社联工作的时候。
1994年春,省社联正在筹备召开“陈宝箴陈三立学术研讨会”,其间,我同省诗词学会秘书长胡迎建接待台湾淡江大学教授、陈氏后裔陈伯虞,了解到陈家想把庐山陈三立故居松门别墅改建成纪念馆,修复南昌西山陈宝箴坟墓,将陈寅恪骨灰安葬在陈宝箴墓侧,并承担相应的费用。
在我看来,这三件事,合情合理,件件是好事,件件应该办。
我还获悉,先生生前遗愿是葬于杭州西湖杨梅岭先君陈三立墓侧。
“文革”结束后,先生家人先奔杭州,陈情有关部门,但因“风景区不能建墓”而被拒绝。
前后10余年,西湖断桥难渡,这才有欲葬南昌西山之议。
1994年春夏,江西兴起赣文化研究热潮。
8月17日,我向时任省长吴官正汇报赣文化研究事宜,在汇报结束时谈及陈伯虞教授的三点想法,吴官正略加思索,说:“你写个报告给我。
”第二天,省社联将《关于修复陈宝箴陵墓、陈三立庐山故居的报告》递呈省政府。
报告说:陈宝箴、陈三立、陈寅恪一家三代,为著名爱国者,在中国近代史、近代文学史上具有重要地位,在海内外均有重大影响。
省内一批学者曾联名于去年报告省文物局,建议在西山修复陈宝箴陵墓,在陈三立故居设陈列室,以增加江西旅游文化景点。
今年9月,我会将会同省诗词学会、省政协学习文史委等单位共同举办陈宝箴陈三立学术研讨会。
这有利于增强江西对境外赣胞的凝聚力,对促进江西对外开放,繁荣学术文化,推进精神文明建设大有好处。
此数项内容,得到陈氏后裔的大力支持,并希望能将陈寅恪骨灰从广州迁葬于西山。
高考作文专题素材解读:国学大师陈寅恪(附:适用话题)
高考作文专题素材解读:国学大师陈寅恪(附:适用话题)他,没有一张文凭。
史学大师郑天挺却称他为:“教授的教授。
”吴宓赞其是:“全中国最博学之人。
”傅斯年更是惊叹:“陈先生的学问近三百年来一人而已。
”这个人,就是陈寅恪。
陈寅恪被清华学校聘为国学研究院导师时年仅35岁,又被公认为“教授的教授”。
他的学术在历史文化领域是“大神”级的存在,他的风骨更是中国读书人的火炬和标杆。
1969年10月7日,陈寅恪先生因病离世。
怀念陈寅恪先生,不仅是在瞻仰他的学识,更是在纪念他的精神。
大师简介陈寅恪(1890—1969),江西修水人。
中国现代集历史学家、古典文学研究家、语言学家、诗人于一身的百年难见的人物,与叶企孙、潘光旦、梅贻琦一起被列为清华大学百年历史上四大哲人,与吕思勉、陈垣、钱穆并称为“前辈史学四大家”。
先后任职任教于清华大学、西南联大、香港大学、广西大学、燕京大学、中山大学等。
著有《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唐代政治史述论稿》《元白诗笺证稿》《金明馆丛稿》《柳如是别传》《寒柳堂记梦》等。
他国学基础深厚,国史精熟,又大量吸取西方文化,故其见解多为国内外学人所推崇。
梁启超由衷地佩服道:“陈先生的学问胜过我。
”著名历史教授姚从吾说:“陈先生为教授,则我们只能当一名小助教而已。
”胡适在日记中称他是:“最渊博、最有识见、最能用材料的人。
”大师语1.唯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祀,与天壤而日久,共三光而永光。
2.小穷,则以诗相勉。
索居,则以诗相慰。
同处,则以诗相娱。
3.考博士并不难,但两三年内被一专题束缚住,就没有时间学其他知识了。
只要能学到知识,有无学位并不重要。
大师范一、留洋不求文凭的学问大家1902年,12岁的陈寅恪开始了海外留学生涯:先是以自费生身份留学日本著名的巢鸭弘文学院,4年后因病回国;1910年开始,他先后到德国柏林大学、瑞士苏黎世大学、法国巴黎高等政治学校、美国哈佛大学等高校就读。
但直到游学结束,他也没拿到一张文凭。
陈寅恪
• 1966年7月,陈寅恪受到大字报严重的冲击。 • 9月,校方撤走照顾陈寅恪的护士。 • 1966年中,陈寅恪遭受多次抄家,各类书籍手稿被查封, 精心保存的文物字画也被抄掉。 • 1966年冬开始,陈寅恪被迫做多次书面检查交代。同时, 他的生理机能再也无法忍受非人的折磨:因为堂前屋后被 人别出心裁地吊了几只高音喇叭,他的听觉受到摧残,心 脏病日趋严重。 • 1967年夏,唐筼心脏病发作,濒临死亡。 • 1969年春节后,陈寅恪被勒令搬出住了十六年的家。 • 1969年10月7日晨5时许,陈寅恪走完了他七十九年的人生 历程,因心力衰竭,伴以肠梗阻、肠麻痹而含冤去世。 • 1969年11月21日晚8时许,唐筼因心脏病与脑出血,追随 陈寅恪而去。
不屈的灵魂
• 有些沉默的历史的确是要等到沧海桑田的那一刻,才露出 坚硬的历痕。 • 黄萱后来回忆,某次她去登门看望陈寅恪,陈寅恪突然问 她‚反动‛二字作何解,黄萱无言以对。‚通识‛如陈寅 恪,竟有如此一问,其悲愤莫名的心境可以想见。 • 据护士朱佩贞回忆,文革期间陈寅恪多次向她询问‚反动‛ 作何解,她一开始不知如何回应这位固执的老人。后因陈 寅恪整日卧床,需朱为他翻身,某次翻身时朱灵光一闪, 说出了这样的话:‚你每次都问什么是‘反动’,这就是 ‘反动’了。‛陈闻说后笑出声,‚那你(这样做)就是 ‘反动’了?‛朱再出妙语:‚是我帮你‘反动’,而不 是我反动。‛至此,陈、唐、朱三人大笑不止。 ——摘自《陈寅恪的最后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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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屈的灵魂
• 1967年4月2日陈寅恪递交的‚我的声明‛: • 一、我生平没有办过不利于人民的事情。我教书四十年, 只是专心教书和著作,从未实际办过事; • 二、陈序经和我的关系,只是一个校长对一个老病教授的 关系。并无密切的往来。我双目失明已二十余年,断腿已 六年,我从来不去探望人。 • 三、我自己的一切社会关系早已向中大的组织交代。 • 在最混乱的1967年,陈寅恪式的‚尊严‛,一有机会仍顽 强地展示。——摘自《陈寅恪的最后二十年》
陈寅恪的三不讲
陈寅恪的“三不讲”
□刘进
国学大师陈寅恪在清华任教时上课时从来不带书,每次讲课时,他都精神焕发,神采飞扬,起兴时,甚至肢体并用,十分有趣。
吸引了一大批其他专业的学生来听课。
时间久了,经常来听课的同学发现,陈寅恪上课时十分独特,他从来不说书本上的内容。
他时常对同学们说:“书本留给同学们自己看,自己钻研比我讲的还有用。
”倘若有的同学有不懂的地方,私下问他时,他又会耐心地分享他个人独特的见解,令学生对他敬佩不已。
陈寅恪每节课所讲的内容,大家从未听说过,每次听完他的一节课,都会收获不少新知识。
因此,很多人称他为“哲人”,说他全身骨子里,甚至连衣服里都藏着知识。
了解陈寅恪的朋友都知道,陈寅恪一直信仰“独立、自由”的思想,因此陈寅恪一直坚守:“书上有的不讲,别人讲过的不讲,自己讲过的也不讲。
”
因为三不讲,陈寅恪每次备课都需要准备很久,他经常待在图书馆里,查找大量的资料,进行研究和思索,然后把自己研究的精华,毫无保留地奉献给学生。
陈寅恪
远远望去,陈寅恪故居坐南向北,顺着校道来到陈寅恪故居东侧,只见一排及腰高的木护栏,一扇木篱笆门半开,一条白色的小路直伸到故居门前。
护栏旁立有茶褐色花岗岩石碑,上面刻着“陈寅恪教授故居”以及其生平简介。
陈寅恪晚年双目失明,只能略辨光影,陶铸探望他时问他有什么需要,大师说:“我的眼睛不好使,出入不方便,帮我把门前的小路涂成白色的吧。
”于是学校为他铺设了这样一条白色的小路,还在故居旁的路边加木栏以策安全。
沿着笔直的白色小路便可来到故居正门前,几扇百叶小窗紧闭着。
正门前有三级台阶,拾级而上,拱型的门有三步来宽,红色的木门向两边半开着,透过内门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右侧有上二楼的楼梯。
这里也是陈寅恪讲学的地方。
据说陈寅恪讲课时总是端坐而讲,态度严肃。
大师曾言:“前人讲过的,我不讲;近人讲过的,我不讲;外国人讲过的,我不讲;我自己过去讲过的,也不讲。
现在只讲未曾有人讲过的。
”大师上课时教室总是坐得满满的:一半是学生,一半是慕名而来的老师,人称他是“教授中的教授”。
大师的成就早就蜚声海内外,牛津大学一直想聘请他为客座教授,虚位等待多年才另请他人。
季羡林说:陈寅恪为一代史学大师,“一代史学大师必须能上承前代之余绪,下开一世之新风,踵事增华,独辟蹊径”。
绕着故居静静漫步,经过西侧可看到这里的植物长势都很好:高大的假槟榔,墨绿的蒲葵、青翠挺拔的竹子……多少年了,它们依然忠实地守护着这座小楼。
凝视着西侧这丛节节高的翠竹,让人想起大师的“贬斥势利,尊崇气节”,这是大师在自编文集时总结平生为人治学道路,这也正是大师一生凛然大节的写照。
来到故居后方仰望,可见二楼是一排五扇大窗,窗下是蓝色的通花瓷雕;一楼相对应的是两边各有四扇大窗,而中间是一扇同样宽的大门。
和二楼不同的是一楼的门窗都是拱顶的,门的正上方还有一盏旧式的路灯,加上红墙、绿瓦、蓝通花,隐隐透出一种难能的古韵。
踏上与正门一样的三级台阶,便触手可及经锈迹斑斑的铁门。
铁门前的三棵米兰随风舞动,挂在铁门左上侧的新路牌上写着:“中大东北区309”。
陈寅恪先生的教学生涯及启示··
陈寅恪先生的教学生涯及启示陈寅恪是中国现代极负盛名的历史学家、古典文学研究家、语言学家。
同时他也是一位伟大的教育者,作为一名即将成为语文教师的师范生,陈寅恪教授执着于钻研学术和传道育人事业的一生带给了我无尽的感动和启示。
一、学海沉浮陈寅恪出身于世家,祖父官拜巡抚,父亲也是诗文名家。
他从小受诗文熏陶,熟读经书典籍。
而后,他又积极前往海外,漂泊留学十六余载。
在留学期间,他勤奋学习、积蓄各方面的知识而且具备了阅读蒙、藏、满、日、梵、英、法、德和巴利、波斯、突厥、西夏、拉丁、希腊等十几种语文的能力,尤以梵文和巴利文特精。
这些,都为他日后的学术研究和教育事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后来他在佛经翻译、校勘、解释,以及对音韵学、蒙古源流、李唐氏族渊源、府兵制源流、中印文化交流等课题的重要发大都源于此。
令人惊讶的是,陈寅恪学识渊博,国外留学十六年却是半个学位也未拿。
傅斯年欧洲7年求学,回国时也只留下几本笔记。
为读书而读书,不用学位装点门面欺世盗名,至今仍是美谈。
1926年8月,陈寅恪告别长达16年的海外游学生涯,抵达清华园,时年37岁的陈寅恪已与王国维、梁启超、赵元任并称为清华国学研究院“四大导师”。
但仅一年后,王国维投昆明湖自尽。
陈寅恪教授作为他的同事与好友撰写了碑铭,是为学术史上不朽的《清华大学王观堂先生纪念碑铭》。
碑文抒发思想自由之真谛,“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自此成为学人道德文章的至高追求。
王国维自尽后,梁启超也随后病逝,赵元任准备出国讲学,清华国学研究院唯剩陈寅恪苦苦支撑。
1929年7月,盛极一时的清华国学研究院宣布解散,仅存4年,徒留后人惋惜追忆。
“四大导师”纷纷离散,盛极一时的国学研究院也随之解散,此后,陈寅恪转而为清华大学历史、中文两系合聘教授。
他讲课时不仅本校学生和外校学生来旁听,就是清华本校教授朱自清、吴宓与刘文典等也常来旁听,“教授的教授”自此流传。
吴宓在其文集中写道:“宓于民国八年在美国哈佛大学得识陈寅恪。
中学生关于陈寅恪议论文事例精选5篇500字
中学生关于陈寅恪议论文事例精选5篇500字陈寅恪之父陈三立是“清末四公子”之一、著名诗人。
祖父陈宝箴,曾任湖南巡抚。
夫人唐筼,是台湾巡抚唐景崧的孙女。
因其身出名门,而又学识过人,在清华任教时被称作“公子的公子,教授之教授”。
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中学生关于陈寅恪议论文事例精选5篇500字相关模板,接下来我们一起来看看吧!中学生关于陈寅恪议论文事例精选5篇(一)1925年,清华发生了一件对中国学术影响深远的大事:成立了“清华国学研究院”。
研究院的宗旨是用现代科学的方法整理国故,培养“以著述为毕生事业”的国学人才。
当时的清华是个留美预备学校,留美预备学校来办国学院,这本身就是要吸收西学来建设自己的文化。
新成立的国学研究院有四大导师:第一位是开创用甲骨文研究殷商史的王国维;第二位是戊戌变法的核心人物,著述等身的梁启超;第三位是从哈佛大学回来的语言学家赵元任。
三位导师性格各异,但都大名鼎鼎。
而四大导师中最晚到校的陈寅恪,在当时并不出名。
陈寅恪出任研究院的导师,一说是国学研究院主任吴宓所推荐,他因为了解陈寅恪的博学而推崇备至;还有一说是梁启超提名的,据说梁启超为了推荐陈寅恪,还曾与清华校长有过一番舌战。
校长说,陈寅恪一无大部头的著作,二无博士学位,国学研究院的导师,怎么能连这些都没有呢?梁启超说:“没有学衔,没有著作,就不能当国学院的教授啊?我梁启超虽然是著作等身,但是我的著作加到一起,也没有陈先生三百字有价值。
”梁启超还说:“这样的人如果不请回来就被外国的大学请去了。
”清华的校长最终怎么做出决定的,无从考证。
但事实是,远在德国游学的陈寅恪接到国学院导师的聘书时,刚刚年满36岁。
一年后,陈寅恪的身影出现在清华园里。
他很幽默。
因为四大导师中的梁启超是“南海圣人”康有为的弟子,王国维是末代皇帝的读书顾问,于是陈寅恪就给学生们送了一副对联:“南海圣人再传弟子,大清皇帝同学少年”。
令师生们惊叹的是陈寅恪的博学。
他在课堂上讲授的学问贯通中西,他在课余分析各国文字的演变,竟把葡萄酒原产何地,流传何处的脉络,给学生讲述得一清二楚。
陈寅恪的“倔”脾气
京大学历史系副教授汪锾 ,手持郭
沫若 和李 四光 的两 封 亲笔 信 ,以 “ 者”身份南下广州 ,劝说陈 寅 使
恪北上 。当时 ,年岁 已高 、双 目失
年 春暖 花开 的时 节 ,康生 南 下广 州 ,悄然来 到中山大学 ,刚抵校就
而 已” 。然 而 ,就是这样一 位声名 远播 、人人景仰 的博学鸿儒 ,却有 着十分倔强的脾气 。
14 9 9年 前后 ,在共 产党 直捣
厚条件 ,陈寅恪不为所动 。 同时 ,
作 为与 陈寅恪 多 年 同事 、交情 甚 厚 、已经到达 台湾并出任 了台湾大
学校长的傅斯年 ,更是 多次致电陈
校外学生 ,甚至吴宓 、冯友兰 、朱
自清那样的名教授 和北大的德国教
授钢和泰这样 的汉学家也被吸引来
拒绝 。最后 ,杭立武拉着 “ 战时 内 阁”的财政部长亲 自上学校劝说 , 并 开 出只要 陈去 香港 ,马 上 给陈
l 0万港 币 、并送 一套新 洋房 的优
了许多学习笔记 ,现存 6 4本 ,单 是涉 及 的古文 字或 外文 的就有 藏
文 、突厥 回鹘文 、吐火罗文 、西夏
旁 听 。所 以 ,郑 天 挺称 陈 寅恪 是
“ 授 中 的教 授 ” 教 ,傅 斯 年 则 说 : “ 陈先生 的学问 ,近三 百年来一 人
文 、满文 、梵文 、俄文等 2 之 2类 多 ;二是抗战爆发 ,因为参考书被 焚毁 于战火 ,陈寅恪就在几乎没有 任何参考书籍的情况下 ,撰述了两
妄” 。新中 国成立后 ,作为 “ 旧史 学权威 ” ,陈寅恪与时代格格不入 ,
遭到冷遇 ,但 因他学术影 响深远 , 先后仍有许多名 流政要南下广州时 想 见他 。这 批人 中 ,先后 有 郭沫
陈寅恪:从未后悔留在大陆
陈寅恪:从未后悔留在大陆我是在岭南大学的附属中学毕业的,陈寅恪先生1949年到岭南大学时,我正好升入岭南大学。
他在政治历史系任教,我读的是历史专业。
我们班只有三个同学,我、胡景钊、张观呼。
有一个学期,是1950年,陈先生讲唐代乐府,当时只有我一个人修了这门课。
陈先生是用诗证史,例如,他讲《秦妇吟》,讲这首诗里看到的唐代末年的情况:皇朝、节度使、交通路线等等,竟讲了差不多半个学期。
陈寅恪画像我本应是1953年毕业的,后因为肺病,休学了一年。
1954年毕业后我留在了中山大学(1952年,岭南大学并入中山大学),一直到现在。
刚毕业的时候我没教书,被学校安排给陈先生和其他先生做助手。
请陈先生来岭南大学的,是校长陈序经(1903-1967,教育家,社会学家)。
他们两个在西南联大的时候就认识了。
抗战胜利后,牛津大学请陈先生去任教,他去了,顺便到伦敦一个医院治眼睛,开刀,结果没治好,两只眼睛都看不见了。
1948年回国后陈先生还是在清华大学任教。
平津战役打响后,国民党要把一些大知识分子“抢救”出去,国民党的青年部长陈雪屏(曾任北京大学教授、系主任、训导长,西南联大教授)喊了几次,要陈先生坐飞机去南京,陈先生拒绝了。
后来胡适喊他一起离开北京,他觉得胡适还比较可靠,就和家人把他的书收拾了,和胡适一起飞到了南京。
胡适到南京就被蒋介石请到府上去了,陈先生在南京只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到上海去了。
陈序经就是在上海请到陈先生的。
岭南大学是个教会办的大学,学校发的薪水是美基金会发的港币。
当时还在打仗,国民党政府发的钱不抵钱,港币好些。
岭南大学好多教授生活都困难,陈先生的薪水是岭南大学最高的,他的生活一直蛮好。
他二女儿和小女儿都在岭南大学的附属中小学读书。
傅斯年(1896-1950,历史学家)1928年的时候创办了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
这个所分历史、语言、考古三个组,陈先生是历史组的组长。
傅斯年一直很欣赏陈先生,1949年,傅斯年当台湾大学的校长,给陈先生写信、拍电报要陈先生去台湾。
陈寅恪为什么没有去台湾?你们都想太多了
陈寅恪为什么没有去台湾?你们都想太多了2016-06-04踢踢导读那家里的钱呢?还用说么,都从牙缝里抠下来被老陈拿去买书了......又是可怜了老婆唐筼,为了几块红烧肉到底是给孩子吃还是给佣人吃纠结得肝肠寸断,呜呜呜真心作孽。
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陈寅恪大师不愧是大活人移动图书馆,他一辈子读了多少书,有多爱书,看看下面这张油画你就知道了。
陈丹青《国学研究院》,从左至右赵元任、梁启超、王国维、陈寅恪、吴宓让我们先来看看陈丹青闯作的这幅著名油画。
从时尚的角度分析,赵元任靠一身唐顿庄园的大表哥三件套异军突起独领风骚。
但再一研究,这幅油画里竟然有一人玩儿起了mix&match的着装法——明里是穿着中式长袍,脚上却悄悄蹬着一双皮鞋——低调怀熏有内涵,陈寅恪大师的混搭穿衣风真是玩儿得得心应手棒棒哒。
但是。
如果大家再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一处非常耐人寻味的小细节:老陈竟是五位大师中唯一一个手持道具的人。
对。
这个道具就是几本书。
用心良苦啊陈丹青老师,为什么书被塞在陈寅恪大师手里而不是其他人手里呢?这还用说么——当然是因为陈寅恪对书的痴迷与热爱,横扫所有大师,在神州大地上所向披靡啦。
老陈爱书到底爱到什么程度,现在笔者就给你们看一段耳熟能详的话。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大家对宋真宗赵恒这段典型魔幻主义手法的《励学篇》一定不陌生吧?用物质主义的眼光去分析这篇文章,简直充满了传销洗脑的诡异画风,让离不开柴米油盐的人无力吐槽。
然鹅,这段魔幻主义的成功学真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赵国君拿来忽悠天下书生的吗?并没有。
这段才是让天下书生成为人生大赢家的成功学鸡血啊读者们!童鞋们,宋真宗诚不我欺。
另一位大师吴宓,在1919年8月18日的日记里写到:“哈佛中国学生,读书最多者,当推陈君寅恪及其表弟俞君大维,两君读书多,而购书亦多。
大师陈寅恪:逃难香港,拒绝投降,晚年双目失明,79岁病逝
大师陈寅恪:逃难香港,拒绝投降,晚年双目失明,79岁病逝景物居然似帝京,荷花海子忆升平。
桥头鬓影还明灭,楼外笙歌杂醉酲。
南渡自应思往事,北归端恐待来生。
黄河难塞黄金尽,日暮人间几万程。
——《南湖即景》陈寅恪 1938年夏,作于云南蒙自。
1927-1937年。
10年间,时为清华国学院导师的陈寅恪身边,常有人死去。
1927年6月2日上午11时,一代通儒王国维,向颐和园鱼藻轩前的昆明湖畔纵身一跃。
一声响亮的“扑通”,泛起一圈紧促涟漪。
捞尸时,王氏头颅深深插入淤泥堆内,气绝而亡。
整个过程,不过2分钟。
在王国维自杀前一天,他踱步到清华园西院36号的陈宅,和陈寅恪交谈至傍晚时分。
王国维死后,陈寅恪亲手撰下“海宁王静安先生纪念碑”。
在世人对王氏自沉缘由争论不休时,他说:“凡一种文化值衰落之时,为此文化所化之人,必感苦痛,其表现此文化之程量愈宏,则其受之苦痛愈甚。
”世事如斯,蒋介石的北伐军势如破竹之时,亦叶德辉、王葆心等旧式大儒断头之日。
1929年1月19日,当年助力陈寅恪进入清华国学院的梁启超,在北京协和医院永远闭上了双目。
此前,梁启超接受了一次肾脏切除手术。
本是治病之行,却成自戮之举。
因医师误判,梁启超健康的右肾被切,徒留坏掉的左肾维系生命。
学生徐志摩知道老师“白丢腰子”后怒不可遏,撰文猛批协和。
但彼时西医刚落地中国,根基未稳。
为拥护科学的医疗体系,梁启超拒绝一切赔偿,发文为协和开脱。
以生命,为“赛先生”的中国行,铺平道路。
然而,光凭信念、胸怀不足以救命。
在蒋介石击溃奉系军阀,入主北平后不久。
梁启超撒手人寰。
自此,清华国学院赫赫的“四大导师”(陈寅恪、王国维、梁启超、赵元任),已去其二。
一个拥旧学而死,一个劝西医而亡。
到1937年,继两位同僚后,陈寅恪的父亲陈三立驾鹤西去。
身为清末四公子之一的陈三立,家国命运系于己体,感同身受。
九一八事变时,他曾于梦中狂呼:“杀日本人!”声音之骤,将家人惊醒。
日寇发动卢沟桥事变后,陈三立身染重病。
回忆陈寅恪先生_名人故事
回忆陈寅恪先生我同寅恪先生的关系,应该从清华大学算起。
我于1930年考入清华大学,入西洋文学系。
西洋文学系有一套完整的教学计划,必修课规定得有条有理、完完整整,给选修课留下的时间也是很富裕的。
除了选修课以外,学生还可以旁听或者偷听其他课程。
教师不以为忤,学生各得其乐。
就在这个时候,我旁听了寅恪先生的“佛经翻译文学”。
参考书用的是《六祖坛经》,我曾到城里一个大庙里去买过此书。
寅恪师讲课,同他写文章一样,先把必要的材料写在黑板上,然后再根据材料进行解释、考证。
他的分析细致入微,如剥蕉心,愈剥愈细、愈剥愈深。
他仿佛引导我们走在山阴道上,盘旋曲折,山重水复,最终柳暗花明,豁然开朗,把我们引上阳关大道。
读他的文章,听他的课,简直是一种享受,无法比拟的享受。
总之,我在清华四年,读完了西洋文学系所有的必修课程,得到了一个学士头衔。
现在回想起来,说一句不客气的话:我从这些课程中收获不大。
给我留下深远影响的课反而是一门旁听课和一门选修课。
前者就是寅恪师的“佛经翻译文学”;后者是朱光潜先生的“文艺心理学”,也就是美学。
我在清华时,除了上课以外,同寅恪师的接触并不太多。
我没到他家去过一次。
有时候,在校内林荫道上,在熙来攘往的学生人流中,会见到寅恪师去上课。
他身着长袍,朴素无华,肘下夹着一个布包,里面装满了讲课时用的书籍和资料。
不认识他的人,恐怕大都把他看成是琉璃厂某一个书店到清华来送书的老板,绝不会知道,他就是名扬海内外的大学者。
他同当时清华留洋归来的大多数西装革履、光可鉴人的教授,迥乎不同。
在这一方面,他也给我留下了毕生难忘的印象,令我受益无穷。
离开了水木清华,我同寅恪先生有一个长期的别离。
我在济南教了一年国文,就到了德国哥廷根大学。
到了那里,我才开始学习梵文、巴利文和吐火罗文。
在我一生治学的道路上,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
我从此告别了歌德和莎士比亚,同释迦牟尼和弥勒佛打起交道来。
不用说,这个转变来自寅恪先生的影响。
名人往事:陈寅恪的去留问题及其他
胡文辉陈寅恪的去留问题及其他《东方早报〃上海书评》,2009年5月24日第八版)陈君葆交游广阔,数百万字的日记涉及政治时事与知识分子甚多,史料价值不低;我觉得,他有点像吴宓,堪以传世的,将是其日记而非著作。
胡文辉自余英时先生八十年代初发表《陈寅恪的学术精神和晚年心境》等文以来,陈寅恪在1949年的去留问题,久已成为学林一大公案。
余先生修正后的看法是:‚陈先生最后未能离开广州固是事实,但我们决不能说他自始至终从来没有考虑过‘避地’的问题,因为‘避地难希五月花’,‘浮海宣尼未易师’等诗句已彻底否定了这种推测了。
‛(《跋新发现的陈寅恪晚年的两封信》,《陈寅恪晚年诗文释证》)我在《陈寅恪诗笺释》中综合陈诗及同时代人的旁证材料,也支持了余先生的结论,我以为‚陈氏当曾有过去香港大学之念‛,只是因为港台政治形势不明,‚居易行难,陈氏最后才选择一动不如一静……陈氏最终决定留下,绝不等于他原来未考虑过出走‛。
如果说,这一结论尽管有根有据、合情合理,但仍是推测的话,那么,决定性的证据现在已经出现了。
陈寅恪有赴港意图的新证据谢荣滚先生主编的《陈君葆书信集》,公布了香港文化人陈君葆的往来函稿,作者包括许多现代文化名流——如柳亚子、金应熙、郑振铎、叶恭绰、容庚、冼玉清、徐伯郊、曹聚仁、宋云彬、商承祚、李镜池、袁同礼、蒋复璁、简又文、黄炎培、许地山、张元济、郭沫若等等,其中最值得讨论的,当数两封前所未见的陈寅恪书信。
第一函似由旁人抄录,内容如下:季明、君葆先生同鉴:近来时局日紧,将来广州情形如何尚不得知。
弟于万不得已时,或有赴港一避之举,然决不轻动也。
惟闻香港当局颁布一规则,将来入港境者须预先请求许可登记,并有于本月十五日以前截止之说。
此项传闻不知确否,但为预防万一起见,兹将像片四张附上,敬请代办。
将来入港境之手续,若非有家庭及亲戚在港不可者,则弟无家庭在港,只有曾昭伦夫人俞大絪女士,系弟之亲表妹,现在香港师范学院任教,亦两公所熟识者也,或可引为亲戚之一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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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文辉陈寅恪的去留问题及其他《东方早报〃上海书评》,2009年5月24日第八版)陈君葆交游广阔,数百万字的日记涉及政治时事与知识分子甚多,史料价值不低;我觉得,他有点像吴宓,堪以传世的,将是其日记而非著作。
胡文辉自余英时先生八十年代初发表《陈寅恪的学术精神和晚年心境》等文以来,陈寅恪在1949年的去留问题,久已成为学林一大公案。
余先生修正后的看法是:‚陈先生最后未能离开广州固是事实,但我们决不能说他自始至终从来没有考虑过‘避地’的问题,因为‘避地难希五月花’,‘浮海宣尼未易师’等诗句已彻底否定了这种推测了。
‛(《跋新发现的陈寅恪晚年的两封信》,《陈寅恪晚年诗文释证》)我在《陈寅恪诗笺释》中综合陈诗及同时代人的旁证材料,也支持了余先生的结论,我以为‚陈氏当曾有过去香港大学之念‛,只是因为港台政治形势不明,‚居易行难,陈氏最后才选择一动不如一静……陈氏最终决定留下,绝不等于他原来未考虑过出走‛。
如果说,这一结论尽管有根有据、合情合理,但仍是推测的话,那么,决定性的证据现在已经出现了。
陈寅恪有赴港意图的新证据谢荣滚先生主编的《陈君葆书信集》,公布了香港文化人陈君葆的往来函稿,作者包括许多现代文化名流——如柳亚子、金应熙、郑振铎、叶恭绰、容庚、冼玉清、徐伯郊、曹聚仁、宋云彬、商承祚、李镜池、袁同礼、蒋复璁、简又文、黄炎培、许地山、张元济、郭沫若等等,其中最值得讨论的,当数两封前所未见的陈寅恪书信。
第一函似由旁人抄录,内容如下:季明、君葆先生同鉴:近来时局日紧,将来广州情形如何尚不得知。
弟于万不得已时,或有赴港一避之举,然决不轻动也。
惟闻香港当局颁布一规则,将来入港境者须预先请求许可登记,并有于本月十五日以前截止之说。
此项传闻不知确否,但为预防万一起见,兹将像片四张附上,敬请代办。
将来入港境之手续,若非有家庭及亲戚在港不可者,则弟无家庭在港,只有曾昭伦夫人俞大絪女士,系弟之亲表妹,现在香港师范学院任教,亦两公所熟识者也,或可引为亲戚之一例证。
倘若有其他方法,亦请代图之……收件人之一的‚季明‛即马鉴,时任香港大学中文系主任。
此函末署‚五月十日‛,从时局背景推测,当写于1949年,其时广州仍在国民党政府治下。
检陈君葆日记,未见收到此函的记录,故疑信函当是先寄到马鉴处,以后才转给陈君葆保存。
不过,陈君葆同年日记8月23日有另一则记事:一位姓邓的来说,陈寅恪先生有几十件行李要搬到图书馆来,问我能否接纳,我说若在二十件以下倒还可以,太多不成。
我有点疑惑并不是完全陈的东西,因此我问为甚么不见有寅恪信来,他说信快要来了,但我有点疑惑。
(《陈君葆日记全集》)陈君葆系冯山平图书馆馆长,这里说陈寅恪想将行李寄存在那里,是否可靠呢?陈君葆日记1951年9月间又有这样几则记录:3日今日到图书馆略看看各处情形后,即往访季明,他说寅恪太太应向沙面英领事处去申请,在港办手续万分困难,绝对不会成功……于是最后我提到寅恪先生的太太要来港取东西一事,他(梅洛)欣然答应为写信到移民局请取入境证……8日梅洛写给移民局为陈寅恪太太申请入境证的信的副本,今日交了一份给我,我怕陈太太等急了,便将原封转寄给她,备万一的用处。
信刚写好待封寄,寅恪的女儿小彭来了,原来她是五号来的,这样我便交代她自己去检查行李等东西,一面也依旧把信寄发,因为也许陈太太自己要来一趟。
14日陈小彭来图书馆要回寅恪先生的东西。
以上所记,当是陈氏夫妇确定不离开广州之后,欲至港取回此原寄存的物事;有此为证,则1949年寄存行李一事自是可信的了。
再加上新披露的陈寅恪请求代办入港许可登记一函,两事互证,足见陈氏夫妇为了预防万一,的确早有避地香港的准备。
——等到中共军队进据广州后,陈夫人害怕共产党,故仍想迁港;而陈应以为局面未至‚万不得已‛,故不愿‚轻动‛。
夫妇间小有勃蹊,而最终夫唱妇随,这才有了陈寅恪在岭南的‚最后二十年‛。
至此,关于陈氏的去留问题,我以为已尘埃落定,不必再作争执了。
陈寅恪与进口药物第二函当系唐筼代笔,以陈氏夫妇两人的名义寄发,主要说明购药事,内容如下:君葆先生大鉴:尊函昨日始由冼玉清女士交到。
盖学校正在院系调整紊乱中,新邮差同志将尊函放在收发处,迟迟无人过问,幸冼女士见着持来舍下,以致久不知详情。
关于所带之药品及墨水笔两支,昨由梁君面述经过情形如下:药品因扣压海关很久,俟得到医生证明书始发还,但罚款100/100,因无证件入口之故也。
墨水笔事上税每支17万圆,共34万。
……今将墨水笔臵于弟寓,俟叶先生来取。
……弟等因院系调整关系,自动让出前住之三层楼房,而迁入东南区一号二楼,只一层楼,比较紧凑。
近日大寒流到穗,天气骤冷,为数年来未有之寒冷,香港不知如何?今年文学院学生增多,上课仍在舍下,历史系学生弟班上亦多过往年,大约廿余人。
组织只要寅恪开一课,此亦照顾之意也。
今年所开之课为‚唐诗证史‛……此函末署‚十二月四日‛,是哪一年呢?检读陈君葆1952年日记,有如下记录:10月20日岭大同学梁受洪持寅恪的名片来见我,问伯郊(徐伯郊)为买的西药。
我只好着他星期四来,因为仓卒找不到伯郊。
10月23日午间梁受洪来,把昨天老徐交来的几种西药给了他带与陈寅恪。
11月21日得启芳十九日的信,梁受洪竟‚迄今未见‛,怪异之至,难道他不是陈寅恪遣来的,一想起来有点着急了,立刻写信去问陈寅恪。
12月9日汇了拾二万元去给陈寅恪,还他为垫支墨水笔的税款。
得陈寅恪的信,即复。
两相对照,合若符节。
信中的‚梁君‛,即日记中的‚岭大同学梁受洪‛;信中的‚叶先生‛,即日记中的(叶)启芳。
信中所说的墨水笔,是顺带捎给叶启芳的。
这就意味着,此信写于1952年底。
由信件中提到‚因院系调整关系,自动让出前住之三层楼房,而迁入东南区一号二楼‛云云,可附带解决一个小问题。
据陆键东先生所述,陈寅恪到岭南大学后,先后住过西南区五十二号(九家村)、东南区十号、东南区一号(二楼);但陆先生谓陈于1953年夏搬入东南区一号(《陈寅恪的最后20年》,页66),今观陈氏此函,则陈搬入东南区一号实在1952年。
陈原住的‚三层楼房‛,当即东南区十号;新搬入的东南区一号(原麻金墨屋一号),也即今日的陈寅恪故居。
陈寅恪托陈君葆等购药事,在后者的日记还有不少:1951年12月14日得到几封信:(一)陈寅恪的,托为购药……1952年6月24日陈寅恪来信,嘱为买VitaminBComplex,不含VitaminC,指定要柏克〃戴维斯公司的,并且要大瓶的,要多带。
7月21日马先生交来的五瓶维他命丸,今日交了给罗慕华托人转带往广州陈寅恪先生。
1953年4月3日给陈寅恪函告诉他已见到吕惠淞、何汝静同学。
但药物伯郊未交代过,所以只由同学们替他买。
10月18日……我们由他指示地点往找寅恪,寅恪夫妇均抱病,大家都向我们诉说他们几个孩子的不良状况……因此寅恪交给我的事情又是买药了。
按重要性计分数种:(一)VitaminBComplexinCapsules,多购;(二)CorpusLutaumTabs,200粒以上;(三)Rutini,治血压药;(四)治心脏病药DigitalisTabs。
他说,事可托伯郊,钱则仍有些美金存季明处。
这些记录虽然凡俗琐细,但也可见陈氏日常生活之一斑。
且药物一类事情,今日时过境迁,似不足道,而在陈的私人生活史上却是大问题。
——试观鲁迅、周作人兄弟,其日记不约而同的琐屑,主要都是记世俗生活的流水账。
文化名流本有其庸常琐碎的一面啊。
陈氏服用进口药的习惯,一直延续到‚文革‛时;陶铸对陈的优礼,就包括为他到香港购买药物(参《陈寅恪诗笺释》,下册页696-699)。
‚文革‛开始后,唐筼在致广东省委驻中大工作队的信中还为此特意说明:有人出大字报说‚陈寅恪非外国药不吃‛等,殊与事实不合。
大多数药物皆本国产品,只有少数进口药品是医生所处方的。
至于高单位(非常服)维生素类及水解蛋白等皆系自备,或朋友所赠送者。
最珍贵一种药品(Nilevar)也是由医生处方,是陶铸副总理赠送的,并不常服,每年冬季始服一段时间。
(《陈寅恪集〃书信集》)观此,我们才能知道‚寒柳精神及文章与药及外国之关系‛也。
陈寅恪晚年言行片断此外,陈君葆这一时期的日记有关陈寅恪的记录还有若干,亦可补证陈氏生平事迹,今选录其中较重要者,稍作分析,以供好事者参考:1951年8月31日乘南郊线往岭南大学访陈寅恪。
谈甚久,他并陪我往古物馆去找冼玉清。
……寅恪无意于入京,他以为重回清华未必得如现在岭大所住那样宽敞的房子,而岭大也的确待遇他不坏,这在许多人说是陈序经在那里弄手腕。
姑无论如何,若强寅恪入京反不如任其在岭大之为愈耳。
寅恪的短处也许是他的长处!1953年10月18日关于寅恪自己的事,他把十月七日郭沫若拍给他的电报,并他的复电给我看。
科学院是聘他担任历史研究院的中古史一部分的领导,并约他为明年春出版的史学杂志一类刊物的头一期撰文;他复电坚决地推辞赴任,理由是病,但推陈援庵继,这态度似乎很难说得过去。
但我想了一下,又不便对他提出甚么意见,同时也怕一旦辩论起来激起他生气更不方便,再则我也不是为中央作说客,非与他天天见面,更何从谈到劝驾呢?自然,我也愿意寅恪能到北京去,南方岂是他税驾的地方!1954年8月25日早饭后到中大去访陈寅恪……我问他为甚么不到北京去,他仍是以前的理由,说到那里没有较宽大的房子,不能静养,病便要加剧了。
这理由仍太牵强,难道他到京,他们不会给他在颐和园养病么?这几条记载都可补充说明陈寅恪谢拒北返一事(参《陈寅恪诗笺释》,上册页378、下册页520-522)。
陈寅恪以居住和疾病为由应答陈君葆,自然未真正袒露其心事。
我想,或因陈君葆左倾亲共,而陈寅恪知其政治立场,虽相交而未相契,故不如虚与委蛇、点到为止吧。
1951年12月2日致寅恪先生函:‚得读大著《论唐高祖称臣于突厥事》一文,中若有所感,欲就剖疑,道阻未易言也!虽然,古今人同不同未可知也,然事之演变则有其不变者之逻辑在焉,若执彼以例此,疑或过当耳。
‛这话我想不提起,然卒不能!余英时先生曾指出,陈氏《论唐高祖称臣于突厥事》是借古喻今,比拟中共向苏联‚一面倒‛,并寄希望于中共像唐高祖一样‚初虽效之,终能反之‛(《陈寅恪的学术精神和晚年心境》,《陈寅恪晚年诗文释证》)。
显然,当时陈君葆也看出了陈寅恪的微意。
但以陈君葆的思想倾向,想必不能认同陈寅恪将社会主义的苏联比作侵略中国的突厥,也不会相信中共会在政治上反其道而行,故忍不住有‚执彼以例此,疑或过当‛之语。
《陈君葆书信集》谢荣滚主编广东人民出版社2008年11月第一版691页,320.00元《陈君葆日记全集》谢荣滚主编商务印书馆香港有限公司2004年第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