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与萧红笔下的女性形象对比
沈从文与萧红笔下的女性形象对比——《三三》、《山下》读书手记
文学评论·现当代文学沈从文与萧红笔下的女性形象对比——《三三》、《山下》读书手记周晓坤 河北大学文学院摘 要:在现代文学史上,沈从文和萧红有着很大程度上的相似之处,他们都塑造了大量的女性形象,其小说的背景地点也往往选在自己的故乡,而小说主题又往往在诗意的叙述中表现出一种深刻的荒凉与悲伤。
同时他们又是迥异的,这一点尤其体现在他们的语言风格以及小说的内在气质上。
关键词:沈从文;萧红;女性形象[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6)-32-050-02引言:在现代文学众多的女性作家中,笔者一向是对萧红最具好感的,自然,每位作家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没有必要将她们进行平行的比较,分出高下之处,但我认为萧红能着眼于广阔的乡土,以及祖国大地上苦难的人民,其魄力与眼界是难能可贵的。
近日阅读了《萧红选集》,虽然歆慕于《呼兰河传》纯熟的艺术手法,但《山下》这一不起眼的短篇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背着筐子的林姑娘也总是跑进我的脑海中,让我想起那个同样爱在水边玩耍的,沈从文笔下的三三。
我欣赏着美丽,又那样急切地想要参透那美丽背后的哀愁,故作此手记,略述己见。
一、纯善的少女形象与故园情结无论是三三还是林姑娘,都被作者赋予了纯善的性格特征,她们心灵澄澈,充满柔情,同时,面对命运,她们又有着同样的无力与悲苦。
她们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寄托着作者对故园的回忆中美好而柔软的那一面。
三三生活在杨家碾坊,自五岁失去父亲,与母亲依偎度日,山明水秀的湘西给予了她姣好的容貌和灵动俏皮的性格。
一开篇她出于对溪水中鱼儿的占有欲,对钓鱼人毫不掩饰的不满态度,就表现出了她的真实。
自白脸的城里人来到三三的家乡,与她相遇相识,并多次夸赞她的聪明美丽,天真的三三便逐渐对他产生了好感。
作者对少女微妙的心理描写是出神入化的,虽然从未点破,但通过三三总有意无意提到城里,羡慕与嫉妒白脸少爷身边的周小姐等情节,都可以看出她对白脸人日益加深的喜爱与牵念。
论沈从文笔下湘西世界中少女形象之美
论沈从文笔下湘西世界中少女形象之美
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是一个充满神秘、奇异、诗意的世界,这个世界中生活着许多
少女形象。
这些少女形象虽然每个人物性格不同,但是无一例外地都有着令人折服的美
丽。
首先,沈从文笔下的少女形象有着极其纯净、清澈的美。
如《边城》中的小团子,她
是一个十分可爱、纯真、善良的少女,她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瑕疵,她不计较名利,也不被
物质所诱惑,她只是单纯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保持着自己的纯真。
其次,沈从文笔下的少女形象还有着淼美、神秘的一面。
少女形象们都有着一种超凡
脱俗的气质,如《湘西印象》中的洪婆婆,她是一个从未嫁过的女子,但她的天赋、才华
和神秘感却让周围的人们都敬畏她,甘愿为她效劳、照顾她。
再者,沈从文笔下的少女形象还具有极致的柔美、温婉。
如《平凡的世界》中的林丁丁,她的柔美温婉与意志坚强相结合,让人不禁流连忘返。
她深情地爱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她无私地为别人着想,她的柔美和善良让人们感受到了爱和温暖。
最后,沈从文笔下的少女形象还有一种无私的爱和勇气。
如《二马》中的小草芥,她
是一个年轻的姑娘,但她却拥有极具勇气和坚强、无私的爱。
她救助了失足墨吉,并满怀
爱心地将他照顾得妥妥贴贴。
她的爱深深地感动了墨吉,也感动了所有读者。
综上所述,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中少女形象之美是由其极其纯净、清澈的美、淼美、神秘的一面、极致的柔美、温婉和无私的爱和勇气等素质所构成的。
这些素质不仅仅是物
质上的表面美,更是精神性的升华和内涵上的提升,让人们感受到了湘西少女所特有的非
凡魅力。
沈从文、萧红小说“童养媳”悲剧异同简论
沈从 文 和萧 红都 善 于描 写风俗 民情 .沈从 文 怀
助于 花 狗 时 , 懦弱 、 没 有 主意 的花 狗却 不 辞 而 别 , 只
她对 东北 劳苦 人 民 的同情 ,又 有对 他们 麻 木 的精 神
了花 狗 , 糊糊 涂涂 地 成 了一个 小妇 人 , 接 下来 自然 是
萧萧 怀 孕生 子 。当萧 萧渐 渐 感觉 到身 体 的变 化 后求
收稿 日期 : 2 0 1 7 — 0 2 — 1 0
世界 的鞭 挞 。这一 点集 中地 体 现在 以 团 圆媳 妇 为代
Vo 1 . 3 O No . 3 Ma v . 2 0 1 7
沈从文 、 萧红小说 “ 童养媳" 悲剧 异 同简论
陈 亚 婷
( 河南 大学 文学 院 , 河南 开封 4 7 5 0 0 0 )
摘 要 : 沈从 文 于 1 9 2 9年 写作 的 《 萧萧》 表 现 了他 在 乡下 与城 市 、 自然 与 文 明 之 间矛 盾 的 文 化 心 态 , 作 品 对 朴 素 美好 人 性 的 颂扬不遗余力 . 小说 用 简 洁 明 了的 自然语 言 呈 现 出诗 意 的 悲剧 , 并 从 男性 细 腻 的 视 角采 表 现 女 性 的 美 与善 。 萧 红 的《 呼 兰河 传 》 则 以 一 种 沉 郁 之 气 来 诉 说 女 性 的 生 存 困境 和 悲 剧 命 运 。 同 时表 达 了作 者 的人 文 关怀 和 反 抗 意 识 。 萧 红 用 伤 感 的 字 眼控 诉 着封 建 制度对人们的戕 害。 团 圆媳 妇 的 悲剧 命 运 是 她 孤 寂 心灵 和 经 历 的折 射 , 更是 时代 面 貌 的 写 照 。 关键词 : 《 呼兰河传》 ; 《 萧 萧》 ; 封 建伦 理 ; 悲 剧
沈从文、萧红乡土“抒情”小说创作比较
沈从文、萧红乡土“抒情”小说创作比较
林瑞艳
【期刊名称】《北京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年(卷),期】2012(028)001
【摘要】沈从文和萧红的抒情小说创作在现代文学史上独立新帜,又有各自的特点。
作为抒情小说,他们的作品都具有浓郁的抒情性,淡化冲突和情节,并且放慢了叙事节奏。
但在沈从文的笔下,我们更多的看到的是人性美好的一面,而萧红笔下的世界则
让人触目惊心,这点也表现在了人物形象的塑造上。
在作品中流露的情感,沈从文的
显得平和、从容、含蓄,而萧红作品中的情感则激烈、外露一些,他们对笔下世界的
不同情感关照同时也表现在景物的描写上。
虽然有这许多不同,但两人的作品都贯
穿着现代乡村的"常"与"变"。
【总页数】5页(P136-140)
【作者】林瑞艳
【作者单位】福建体育职业技术学院,福州350008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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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笔下的女性形象探析
2004年12月渝西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Dec1,2004 第3卷 第4期Journal of W estern Chongqing University(S ocial Sciences Edition)V ol13 N o14Ξ沈从文笔下的女性形象探析黄勇军(重庆师范大学 文学与新闻学院,重庆 沙坪坝 400047)[摘 要]沈从文作品中塑造的女性形象可分为五类,即原始质朴型、蒙昧悲凉型、独立自主型、纯美圣洁型、虚伪病态型。
不同类型的女性存在性情、人格差异,寄托着沈从文对不同生命形式的认知与把握。
[关键词]沈从文;女性;类型[中图分类号]I1061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7546(2004)04-0066-04沈从文是现代文学大家,在他独特的文学世界中塑造了一系列生动形象、丰富多彩而又极具经典性的人物,下自乡野农人、水手、士兵、小商贩、船工、土匪、妓女等,上至都市贫民、绅士、政客、大学教授等等。
在其众多的人物长廊中,女性,尤是沈从文倾心营造的对象。
下面就此分门别类对沈从文作品中女性形象进行详细阐释。
一、原始质朴之美的化身《媚金・豹子・与那羊》等一系列小说中营造了一个神沈从文在《龙朱》、《月下小景》、《神巫之爱》、秘而蛮荒的湘西少数民族世界。
这个世界古老而具原始形态,是一个率真、热情、纯朴、奔放、雄强的生命世界。
小说《神巫之爱》中就通过神巫之歌对这一世界进行了描绘。
作品这样写到:“你大仙,你大神,睁眼看看我们这里人!Π他们既诚实,又年青,又身无疾病,Π他们大人能喝酒,能作事,能睡觉。
Π他们孩子能长大,能耐饥,能耐冷,Π他们牯牛能耕田,山羊能生仔,鸡鸭能孵卵,Π他们女人会养儿子,会唱歌,会找她所欢喜的情人!”[1](P111)《神巫之爱》着重展现的就是住在云石镇寨里众多的花帕族女人对“美男子之中的美男子”、神的使者———神巫的热烈爱恋之情。
花帕族的女子一方面精致如玉,聪明若冰雪,温柔如棉絮;另一方面又热情大胆,“爱情让她们不知道什么叫羞耻”,为了获得神巫的爱,她们“全都明明的把野心放在衣外,图与这年青神巫接近”。
两个不同的故乡世界——论萧红《呼兰河传》与沈从文《边城》之异同
现当代文学两个不同的故乡世界——论萧红《呼兰河传》与沈从文《边城》之异同王清 罗怀叶云南民族大学文学与传媒学院摘要:萧红《呼兰河传》与沈从文《边城》同为乡土小说的代表作,因作家不同的人生经历、创作心态,勾勒出不同的故乡图景。
萧红的《呼兰河传》着重对愚昧、麻木的呼兰小城人民进行批判,对鲁迅批判国民劣根性的文学主题有所继承。
而沈从文的《边城》则重构了湘西世界的美好,勾勒出了一个理想化的故乡。
同为回忆故乡,萧红重在批判,希望以此启蒙麻木的故乡人,沈从文则注重对理想世界的寄托,希望重建人性的美好。
关键词:萧红;沈从文;故乡;批判;重建一、萧红——发掘“丑恶”的故乡世界(一)对鲁迅文学传统的继承鲁迅的创作对萧红影响极大,在《呼兰河传》中,萧红以自己的童年生活为线索,刻画出呼兰这座小城当年的社会风貌、人情百态,揭示了呼兰小城人民的麻木、愚昧,并重现了“看”与“被看”的模式。
萧红以此批判封建主义思想对民众精神的迫害,继承了鲁迅批判封建礼教吃人、挖掘国民劣根性的文学主题。
呼兰城中的人民,自嘲,自解,自我麻痹。
冬天冻裂了手指的,先去买红花,若再不好,便只舍得买贴膏药,并反复使用,只要使用时间久了,便寻得自我安慰,手指的疼痛也不及精神上的自我欺骗重要。
这样的精神胜利法,在《呼兰河传》中屡屡出现,萧红丝毫不掩饰对这种精神现象的讽刺与批判。
萧红在《呼兰河传》中对国民劣根性进行深刻地反思,他们身上的奴性意识,被萧红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鲁迅对笔下的人物,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萧红在文本中对故乡人民同样寄予了这种矛盾的情感,呼兰小城的人们虽然可怜,但也可恨,他们不可能对封建制度做出反抗之举,《呼兰河传》的启蒙意识,便随着小城人民悲惨的生活,印刻在萧红的文字之中。
(二)封建社会的集体无意识“瑞士心理分析学家荣格认为在人的精神世界里存在着一个神话创作层面……这一精神层面就是集体无意识……这种集体无意识实际上是指有史以来沉淀于人类心灵底层的、普遍共同的人类本能和经验遗存。
评析沈从文笔下的女性形象
读沈从文的作品,就让人想起湘西那片热土,想起他笔下的女性形象。
在她们之中,既有纯情稚嫩的少女,又有饱经磨难处于社会底层的妓女,但在她们身上,通体闪耀着善良淳朴的人性。
其中,少女形象尤其表现得鲜活透彻。
在沈从文的作品中,以少女为描述对象的作品有《雨后》《阿黑小史》《媚金·豹子·与那羊》《萧萧》《三三》《边城》《长河》等,尤以《边城》最为著名。
温顺乖巧、多情执著的边城少女翠翠,集中了湘西自然、民族、人情中最为优美的成分。
翠翠甫一出场,作品中就有一段精彩的描写:“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的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
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如一只小兽物。
人又那么乖,和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
”在这里,湘西少女翠翠生活在自然中,恬静的生活环境陶冶了少女的性情。
作者把翠翠与自然山川灵气融为一体,使翠翠更加焕发出青春的气息。
在边城,她的情感自然地涌向傩送,并不因为对方是富有的船总顺顺的儿子,而当大老二老同时出现在她的眼前时,她依然选择的是心仪的二老傩送,选择的是悲情的悠悠地等待下去。
这种优美、自然的人生,展现出朴素动人的人性,在翠翠身上得到了真实的流露。
美丽的湘西大地养育出一个个勤劳、善良、精明、纯洁的少女,沈从文以《边城》为代表的一系列作品向我们呈现出一幅富于浓郁乡土气息和地方色彩的风俗画,那种尊崇自然、敬畏生命、赤诚至爱的民族文化基因,充分体现在他笔下少女身上,更着重体现在懵懂的爱情面前,她们表现出的是矜持而又真诚的品性。
最为典型的特征是苗族少女以对歌表白爱情的形式,这种在土家族、苗族青年男女中广泛流行的传情方式,淳朴自然,将一切美妙的话语都寄托在歌声里。
作品《萧萧》中,萧萧的真正爱情诞生在花狗的歌声中。
《月下小景》中的姑娘情愿与小寨主傩佑在歌声中幸福地死去,也不愿受土司王的野蛮而生活。
《媚金·豹子·与那羊》《神巫之爱》等作品中都写到青年男女的真情如何在歌声中凝结成纯洁的爱情。
论沈从文笔下湘西世界中少女形象之美
论沈从文笔下湘西世界中少女形象之美沈从文是中国现代文学的杰出代表之一,他的作品以其浓郁的湘西风情和独特的笔触闻名于世。
在沈从文的笔下,湘西世界中的少女形象展现出一种独特的美,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和纯真的情感。
湘西世界中少女形象之美体现在她们的美丽和纯真。
在《边城》中,沈从文用细腻的笔触描绘了敏感而聪明的少女民芳。
她青春的脸庞、娇嫩的肌肤和明亮的眼睛都展示了她的美丽。
与外貌相比,她的纯真和善良更加吸引人。
她对待生活的热情和乐观态度使她成为小镇的一个亮点,也使得她成为小说中的一个重要形象。
湘西世界中少女形象之美体现在她们的勇气和坚强。
在《红玫瑰与白玫瑰》中,小小和印地安娜这两个形象鲜明的少女形象体现了她们的勇气和坚定。
她们面对艰难的生活和残酷的命运,却从不放弃,始终保持着对生活的乐观和热爱。
无论是病痛折磨还是思乡之苦,她们都能够坚强地面对,展现出了少女们不屈的精神。
湘西世界中少女形象之美体现在她们的善良和同情心。
在《湘行散记》中,少女贝洛瑞娜的形象展示了她的善良和同情心。
她无私地关心和帮助那些身处困境中的人们,用她的行动传递出爱和温暖。
她对待生活中的困难和痛苦的态度,令人感叹她的善良和胸怀之广。
湘西世界中少女形象之美体现在她们的独立和自立。
在《边城》和《边城汉子》中,少女楚楚的形象展示了她们的独立和自立。
她们不依赖于男人,勇敢地追求自己的梦想,展示了她们的坚强和勇气。
她们不被家庭的束缚所困,敢于挑战传统观念,追求自身的自由与幸福。
沈从文笔下湘西世界中少女形象之美展示出了青春的活力和纯真的情感。
通过对她们的描写,读者能够感受到她们的美丽、善良、勇气和独立。
她们是那个时代的典型形象,也是沈从文作品中的亮点和灵感之源。
这些形象的美,使人产生对湘西世界深深的向往和思念,也让人们对沈从文的作品充满了赞赏和敬佩。
试比较沈从文作品中翠翠-夭夭-萧萧的形象
试比较沈从文作品中翠翠\夭夭\萧萧的形象摘要:沈从文先生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尤具魅力,她们纯真善良,在灵山秀水的湘西世界中演绎着不同的人生故事。
而本文只选择了沈从文先生作品中的三个人物为代表,分别从她们的生活环境,性格,爱情方面做粗浅的比较,只是希望能从中更了解湘西农家少女的形象,以及美丽而神秘的湘西世界。
关键词:翠翠夭夭萧萧湘西农家少女纯真顽强一代文学大师沈从文先生创作了很多湘西少女的形象,其中最为人所知的是《边城》中翠翠这一形象。
但在他的短篇小说中同样也存在着温柔、清丽、纯真的湘西农家少女形象,如萧萧、夭夭等等。
沈从文先生依顺着她们的各自成长及命运,创作出了不同的或喜或悲的故事,也造就了一个个的鲜活的个体。
我们将从不同的故事经历中,了解和认识她们。
她们都不认识字,都生活在一群最原始最善良的人群之中,所以也保持了最纯真天然的一面,所以说她们之间存在了太多的相似性,但同时她们也是作为独特的个体呈现在我们的眼前。
一、生活的环境――都是生活在湘西的农家少女翠翠是茶峒白河边摆渡老人的外孙女,是老船夫女儿的遗孤。
因为住在两山多篁竹的山城边境,篁竹的翠色逼人而来,“老船夫便为这可怜的孤雏取了一个近身的名字,叫‘翠翠’。
在一种近乎奇迹中,这遗孤居然已长大成人,一转眼便十三岁了。
在沅水流域上游有一条支流叫做辰河,辰河的中部小口岸是吕家坪,河下游约四里一个小土坡叫“枫树坳”,坳上有个滕姓祠堂,祠堂前后有十几株老枫树木,枫木坳对河萝卜溪有一大片桔子园。
那就是夭夭生活的地方。
萧萧是个孤儿,十二岁就被唢呐吹进了农家,出嫁作了童养媳。
她生活的地方也非常宁静。
如:夏夜光景说来如做梦,大家饭后坐到院中心歇凉,挥摇蒲扇,看天上的星同屋角的萤,听南瓜棚上纺织娘子咯咯咯拖长声音纺车,远近声音繁密如落雨,禾花风悠悠吹到脸上,正是让人在各种方便中说笑话的时候。
她们都是生活在青山绿水之中的女儿,他们和这片山水一样都透着纯净与灵气。
二、性格之比较──都有着秀丽的外表和纯真顽强的性格沈从文塑造的湘西少女形象总是如精灵般的灵动,散发着巨大的魅力。
诗化语言下的小说意象比较5篇范文
诗化语言下的小说意象比较5篇范文第一篇:诗化语言下的小说意象比较摘要:地域小说作家沈从文和萧红在诗化语言下坚持着自己的艺术立场,创造出了截然不同却同样鲜明深刻的小说风格。
沈从文小说中的“水”“烟雾”等自然意象及“淡白”“微青”等色彩意象寄语了他对湘西世界真善美理想的追求,萧红小说则在“山羊”“老马”等动物意象及“红、黄、绿”“黑、白、灰”等对比鲜明的色彩意象的辅助下,展现出隐藏着她深刻的漂泊情怀与原乡情结的关东大地。
关键词:地缘小说;沈从文与萧红;诗化语言;小说意象Abstract:Geographical fiction writer Shen and Xiao Hong in the poetic language of art under the stuck to their position, created a very different but equally profound novel distinctive style.Shen novel “water”“Smoke”and other natural imagery and the “pale”“micro-green” color image such as message to his ideals Western World The Sound of Music, Xiao Hong in “goat”, “horse”and other animal imagery and the “red, yellow, green” “black, white, gray”and contrasting the aid of color image, showing a deep drift of her hidden feelings and the original Township Complex Kanto earth.Keywords: Geo-Fiction;Shen and Xiao Hong;Poetic language;Novel Image 淮阴师范学院毕业论文30~40年代中国现当代文坛上出现了许多远离繁荣都市带有浓厚地域色彩的小说,这类小说善于展现某一个地区的文化风俗以及隐藏在时代潮流下疏放散淡的灵魂、百态人生,沈从文、萧红则是这类地缘小说的杰出代表。
美丽而又忧愁--沈从文笔下的女主人公们
美丽而又忧愁——有感于沈从文笔下的女主人公们沈从文的小说是与众不同的,它没有什么十分激烈吸引人的冲突、矛盾以及应之而生的高潮,而是在描写人性上态度宽和,笔质从容,情节是舒缓的。
有时,他把这自然人性之美化为少女身上的一种神,气。
从《三三》、《边城》中的翠翠,《萧萧》、《贵生》中的杂货铺老板的女儿金凤,到他笔下凤凰小城苗家山寨少女的音容笑貌,她们都是美丽的,看起来是轻快的,柔美的,恬淡的。
我在第一遍读完《萧萧》后,心里觉得很平静,没有什么悲哀的,有的只是为萧萧的结局感到的欣慰,因为她没有因为与花狗的事情落到悲惨的境地,结局还是挺和谐的一片气氛,我只是感觉到了那份乡里间的融洽,农民的淳朴。
初读《边城》,也只是为翠翠的爱情为能圆满而有一丝惆怅。
然而读的多了却发现,我读的太‚自然而然‛,这份自然而然中那种悲哀却被我忽视了,没有仔细想过。
正如沈从文所说:‚你们能欣赏我故事的清新,照例作品背后蕴藏的热情却忽略了;你们能欣赏我文字的朴实,照例那作品背后隐伏的悲痛也忽略了。
‛他的这些女主角们的背后,反映出的是对历史和社会变化毫无反应的淳朴善良、蒙昧自足的人性寄予的深深的同情。
沈从文清醒的认识到湘西社会中处处呈现‚人性美‛,却又充满着苦难而又无法摆脱的命运!那些女主角们都是那么单纯,美丽,轻快,柔美。
但是,她们的这种美中却有着一种蒙昧自足,幼稚,没有自我,没有选择权利的悲哀,暗含着那无法摆脱的命运。
萧萧是单纯的,她做媳妇时还只是一个12岁的孩子,过门对她来说只是从这家转到那家。
过了门,耐心的领着她的‚弟弟‛。
晚上小丈夫哭得婆婆都无可奈何,萧萧就轻手轻脚的爬起床来,睡眼朦胧走到床边,把‚弟弟‛抱起来,给他看月亮,看星光,或者相互觑着,孩子气的‚嗨嗨,看猫呵‛那样喊着哄着,于是丈夫笑了。
萧萧不曾对这个小孩子十分不耐烦,也难怪后来丈夫不愿让萧萧去。
萧萧的单纯让我觉得于她对自身命运的无力有着一些关系。
她曾看到过女学生,问过祖父女学生的事情,想去看看女学生,想做个女学生,别人唤她作女学生她答的很好呢。
失掉了爱的心板——萧红笔下的受难女性形象分析
犯 ; 人 性 格 的 软 弱 , 她 无 法 像 丁 玲 那 样 发 出 一 个 个 使 时 代 女 子 的 绝 叫 ; 病 交 加 的 生 活 , 她 无 法 像 张 爱 贫 使
玲 那 样 隔 膜 着 时 代 而 去 关 注 那 些 为 了经 济 上 的 安 全 考 虑 角 逐 在 情 感 游 戏 中 的 男 女 们 .萧 红 饱 蘸 生 命 之
阴鸷 。 老 鼠 般 胆 怯 , 病 猫 般 无 力 。 如 如 二 里半 的老 婆—— 麻 面 婆 , 天洗 衣 、 饭 、 成 做 侍
女 性 形 象 。 笔 下 的 女 性 没 有 清 晰 的 自我 意 识 , 鲜 她 也
有 自觉 的 生 命 意 识 , 的 甚 至 没 有 自 己 的 名 字 , 们 有 她
第 4期
20 0 9年 7月
吉 林 师 范大 学 学 报 ( 文 社 会科 学 版 ) 人
Ju a f inNoma nv ri ( ma ie o r l l r lU iest Hu nt s& S ca ce c dt n n o Ji y i oil in eE io ) S i
的时候 , 唇特 别长 , 且 唇 的 中央那 一小 部分尖尖 上 而 的 , 全 像 鸟 雀 的 嘴 。 ” 枝 在 情 人 面 前 “ 小 鸡 一 完 金 和 般 ” 面 对 母 亲 , “ 鼠一 般 地 整 夜 好 像 睡 在 猫 的尾 , 则 老 巴下 ” 而 那 个 全 村 最 美 丽 的 女 人 月 英 , 瘫 痪 之 后 , 。 在 “ 眼 珠 完 全 变 绿 ,整 齐 的 一 排 前 齿 也 完 全 变 绿 , 白 她 的 头 发 烧 焦 了 似 的 , 紧 贴 着 头 皮 . 她 像 一 头 患 病 的 猫 , 独 而 无 望 。 ” 活 的 沉 重 , 性 的 暴 虐 , 女 性 孤 生 男 使
屈服于命运的女人——浅析沈从文小说中的悲剧女性人物形象萧萧
一
好 奇心的就是爷爷所说 的女学 生 , 爷开玩笑 让萧萧 也 爷
、
婚 姻 悲 剧
做女学 生 , 萧萧说 自己不做女 学生 。但 她心里 却总想 着
女学生 , 往 水 里 照她 假 如 没有 辫 子 的模 样 是 什 么 神 并
“ 次降霜落雪 , 次清 明谷 雨” 几 几 之后 , 萧渐 渐 长 萧
大 了、 成熟 了 , 也懂 得 了一些 这个 年龄 的人所 应该 明 白 的事情 。歌德 说 : 哪个 少女 不怀 春 。 十五 岁 的萧萧 也 “ ” 到怀春 的年龄 , 当她 听到“ 上起 云云起花 , 天 包谷林 里种
婚姻悲 剧在旧中 国的大地 上 比比皆是 。当时 , 这一 社会现象在 沈从 文笔 下 得到竭 力 的表 现。萧萧 生 活在 这个“ 历史 所 遗 忘” 角落 中, 为湘 西 陋 习 的牺 牲 被 的 成
气 。“ 女学生 ” 给她 留下了一份 希望 , 不过 这个 希望仅 像 流星一样 划过 , 它虽 然 曾使 萧萧 惊奇 过 , 只是一 闪 而 但 过没有 留下什 么痕迹 , 过去了也就不再想 了。
就像一把剪刀 的婆婆却 不会让 萧萧好 过 。婆媳关 系 , 从 来就是一本难念 的经 , 更何 况作 为童养 媳的萧 萧 。不管 大小你 已成为别人家 的媳妇 , 因此就 得承担做 媳妇 的责 任和义务 “ 到溪 沟 里 洗衣 、 尿 片” “ 在 小 床上 去 睡 搓 ,蜷 觉” “ ,半夜起来哄小 丈 夫 睡觉 , “ 猪草 推磨 浆 小船 坞 ”打
里这 已成为 当地 的一 种 风俗 , 而萧 萧对 于 自己的出嫁 ,
命运呢?花狗作为一个男子 汉 , 当到他承 担爱情 责任 正 的时候 , 他却 说“ 饭也有个 规矩 , 能 随便 。 随后就 逃 讨 不 ” 之天 天 了。看着 自己逐渐 鼓起 的肚子 , 使 她一个 人 干 “ 发急 , 尽做怪 梦 。 她吃 香灰 、 冷水 , ” 喝 然而 “ 切 她所 想 一 到的方法都没 有使 她与 自己不喜 欢 的东 西分 开 。此 时 ” 的萧 萧似乎 也明 白了 自己所犯 下的 “ 孽” 也 知道 自己 罪 , 将会 面临怎样 的惩 罚 , 她该 怎么办 呢?求 生 的欲望使 她
沈从文和萧红笔下的童养媳形象对比-以《萧萧》和《呼兰河传》为例
沈从文和萧红笔下的童养媳形象对比-以《萧萧》和《呼兰河传》为例沈从文与萧红都曾写过关于童养媳题材的小说,本文试图通过《萧萧》和《呼兰河传》两部小说来进行对比,突出人物的命运悲剧,展现不同作家对待相同问题的不同思考,发掘男性视角和女性视角的不同,揭示童养媳这种残害人性的宗法制度造成的人性扭曲压抑,体现作家的悲悯情怀.论文关键词:童养媳,悲剧,宗法制度,人性扭曲首先来了解一下童养媳,又称“待年媳”“养媳”,就是由婆家养育女婴、幼女,待到成年正式结婚。
童养媳在清代几乎成为普遍的现象。
童养的女孩年龄都很小,有的达到了清代法定婚龄,也待在婆家,则是等候幼小的女婿成年。
童养媳周代所实行的媵制,其中夫人之妹与侄女往往年尚幼即随同出嫁;秦汉以后,帝王每选贵戚之幼女进宫,成年后为帝王妃嫔,或赐予子弟为妻妾,皆为童养媳的一种表现。
《宋史.后妃传》载,仁宗的所宠幸。
“童养媳”的名称,起于宋代。
元、明、清时,养媳从帝王家普及于社会,小地主或平民,往往花少许钱财买来,以节省聘礼。
由于女家贫寒,养媳年幼,多有遭受虐待者。
元关汉卿《窦娥冤》第一折:“老身蔡婆婆......不幸夫主亡逝已过,止有一个孩儿,年长八岁......这里一个窦秀才,从去年问我借了二十两银子,如今本利该银四十两,我数次索取,那窦秀才只说贫难,没有还我。
他有一个女儿今年七岁,生得可喜,长得可爱,我有心看上他,与我家做个媳妇,就准了这四十两银子,岂不两得其便?”于是年幼的窦娥,即因其父父债,而入蔡婆婆家为养媳妇。
为什么会出现童养媳这种现象呢?原因之一是为了帮助夫家增加劳动力,也可以为娘家带来一笔收入.显示了婚姻和金钱的交易.童养媳早早失去了童年的快乐,过早承受繁重的家务,等到年龄合适了就圆房,开始了传统女性的相同命运.文学作品反映童养媳生活的有《萧萧》,写于1929年冬天,小说写童养媳生活, 12岁嫁到婆家就失去了人生自由,小说这样写到: 也有做媳妇不哭的人。
沉从文小说人物萧萧形象小析
沈从文小说人物萧萧形象小析沈从文的小说多表现湘西下层民众特异的生命形式;对故乡的农民、兵士、水手、吊脚楼下的娼妓,以及童养媳、小店伙计等等,都一律怀有不可言说的同情与关注。
正像作者在《甲辰闲话·一》中所说的“我的文章,是羡慕这些平凡,为人生百事所动摇,为小到这类职业(指刻字工,小铜匠)也非常倾心才写出的。
”因而作者在处理这类题材时,不把人的情感引向极度悲伤或极度喜悦,不大肆渲染,只让读者在寻常人事中琢磨人生的滋味。
20世纪20、30年代,作为旧时中国的一种婚姻陋俗,童养媳常常成为文学作品题材被作家所关注。
中国乡土作家对童养媳血迹斑斑的苦难史、对童养媳陋习的残酷及其对人性、对生命的摧残进行了揭露和批判。
沈从文同样关注此类题材,但作家所揭示的不仅只是童养媳境遇及其不幸自身,其笔触更多的是对准这些卑微人物“卑微里放光的灵魂”。
萧红在《呼兰河传》里也描写小团圆媳妇12岁时就开始的非人童养媳人生。
小说中有这样一段文字:“惟独打这小团圆媳妇是一点毛病都没有,她又不能跑掉,她又不能丢了。
她又不会下蛋.反正也不是猪,打掉一些斤两也不要紧,反正也不过秤”,说的是婆婆可以对小团圆媳妇任意地鞭打,揭示的是野蛮婚俗对个体生命的蔑视。
可见,作者对这种扭曲人性的批判是明显的。
然而沈从文《萧萧》所表现的童养媳,却是另一种人生样式。
鲁迅揭示病苦的目的是为了引起疗救的注意,因而侧重于揭露人性丑恶的一面,沈从文则侧重于建构自己理想中的自然健康的人性。
因此,作者《萧萧》中一方面同情主人公萧萧的生存境遇,否定她的愚昧无知,另一方面,则通过对主人公纯真朴素的心灵的揭示,以及对主人公身处逆境然而生命力尤为旺盛这一情境的描述,肯定了主人公自然自在的生命意识,肯定了人的自然本性及其“放光的灵魂”。
萧萧自然自在的生命意识,主要表现为她对自己的童养媳身份自然而然的认同。
萧萧从小没有母亲,寄养在伯父家,缺少母亲的教养,比起其他的女孩子,自然少了对母亲、对家的眷恋,所以嫁到夫家时没有哭,“那一天这小女人还只是笑”,“又不害羞,又不怕,她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做了人家的媳妇”。
民间伦理视角下的人物塑造—沈从文与萧红小说人物之比较
结论
中西方小说人物艺术在描写手法、文学传统和文化背景等方面存在差异,这 些差异反映了两种文化的特性和价值观。中西方小说人物艺术的价值表现在推动 文学发展、促进文化传播和深化历史研究等方面,具有重要意义。在当今全球化 的时代背景下,中西方小说人物艺术的比较研究不仅有助于增进对两种文化差异 的认识和理解,还有利于推动中西方文学的交流与发展,为文学创作和历史研究 提供新的启示和视角。
在后现代主义小说中,人物形象往往是不完整的,经常被描绘成碎片化的存 在。他们不再被视为具有固定性格和本质的人物,而是被视为一系列行为和话语 的集合。例如,在托马斯·品钦的《V.》这部小说中,主人公V先生是一个身份 不明的神秘人物,他的真实性格和动机在小说中始终没有得到揭示,让读者无法 形成一个清晰的人物形象。此外,后现代主义小说中的人物往往缺乏独立的意识, 他们的思想和行为常常受到其他人的影响和操控。
此外,随着读者对于文学多样性和文化内涵的要求不断提高,民间伦理视角 下的人物塑造将会与其他文学形式和审美趣味相结合,形成更加丰富多样的文学 风貌。这种发展趋势将会推动作家们不断创新和探索,以更加生动、真实、深刻 的方式呈现人物形象和故事情节。
总之,民间伦理视角下的人物塑造作为一种具有文化内涵和人文关怀的文学 表现方式,将会在未来保持其独特的魅力和价值。通过深入挖掘和分析这一主题, 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文学作品中的文化意蕴和人性的多元性,同时也可以为未来 的文学创作和文化交流提供更多的启示和思考。
下面我们来分析一个后现代主义小说中的人物塑造案例。在威廉·加斯所著 的《给一颗星星打》中,主人公伊戈尔是一个丧失记忆的退役军人,他在寻找自 己过去的过程中与一个神秘的陌生人建立了。这个陌生人似乎知道伊戈尔的一切, 但却始终不露面,只是通过与伊戈尔交流。
谈沈从文笔下人物形象的独特之处
谈沈从文笔下人物形象的独特之处沈从文是中国现代文学的一位重要作家,他以独特的笔法刻画了许多生动的人物形象。
笔下的人物形象独特之处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沈从文笔下的人物形象具有鲜明的个性特征。
他通过人物的言谈举止、行为举止以及内心活动等多个方面来描绘人物形象,使读者能够一眼看出这个人物的特点。
在小说《边城》中,女主角嫣红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形象,她开朗、独立、勇敢,表现出了当时中国女性崭新的形象。
在《白光》中,也有一个令人难以忘怀的形象,那就是表现着忍辱负重、坚韧不拔的小娥。
她的形象虽然在现实生活中是一个普通人,但她的坚持和努力却让人感到震撼和敬佩。
沈从文笔下的人物形象多样而丰富。
他塑造的人物形象涵盖了各个社会阶层、各个年龄段的人物,既有贫苦农民,也有官僚贵族;既有老年人,也有青少年。
这些人物形象各具特点,又形成了一个具有强烈生命力的群体。
在短篇小说集《边城》中,沈从文通过描写边境小镇上的人物形象,展现了一个真实而庞大的社会画卷,包括了各种不同性格的人物,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种多样性的人物形象丰富了作品的内涵,使读者能够更好地理解和感受到故事的情节和主题。
沈从文笔下的人物形象鲜活而真实。
他通过细腻的描写和生动的语言,使读者感觉到这些人物就像是活在眼前一样。
他观察人物的细节入微,对人物的身体特征和行为习惯进行了准确描述,使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可以清晰地想象出这些人物的形象。
他用“衣花从不裂,帽花从不低,头发从不油腻,两鬓从不脱发”的描述来描绘《边城》中的少爷暴火,使读者立刻感受到了这个人物奢华而精致的形象。
这种鲜活而真实的描写让读者能够更加亲近人物,与其产生共鸣和情感上的交流。
沈从文笔下的人物形象往往具有深刻的内心世界。
他通过揭示人物的内心变化和思想感情的变化,使人物形象更加立体化和丰满。
在小说《湘行散记》中,沈从文通过描述年轻书生陈清扬的内心世界,展现了他对湖南土地的热爱和对湖南人民的同情。
这种对人物内心世界的描写,使人物形象更加有血有肉,更具有情感共鸣力,能够引起读者的共鸣和思考。
沈从文的《边城》与萧红的《呼兰河传》的对比
沈从文的《边城》和萧红的《呼兰河传》都是乡土题材的小说。
但小说的表现形式及主旨却不尽相同。
《呼兰河传》是萧红后期的长篇小说代表作,她以更加成熟的艺术笔触,写出作者记忆中的家乡,一个北方小城镇的单调的美丽、人民的善良与愚昧。
这是一部回忆性、自传性的长篇小说。
呼兰河是黑龙江一个边远小城,是作者的故乡。
在这部长篇小说里,萧红不仅以朴实细腻的笔法,描绘了自己的童年生活,而且也真实生动地勾勒出故乡人民的生活场景。
她用素描的手法,朴素地描绘出东北农村那种富有地方色彩的风俗画。
鞭答了那些愚昧保守但又自得其乐的农民身上的弱点,歌颂他们之中那些勇敢善良、追求自己幸福的人们。
还毫不留情地描绘了我国农村由于长期受到封建主义思想的统治而造成的种种弊病:盲目地反对革新和大多数人的甘愿当看客,以及喜欢虐待违反传统习惯的人与事,非常轻视做人的基本权利而可笑地敬鬼神。
她一方面描绘出这种令人窒息的生活,另一方面又留恋自己记忆中的童年,对儿时的生活流露出一种牧歌式的情调。
而《边城》是沈从文美丽而带点伤感的恋乡梦,是沈从文理想的世界,诗意的世界,寄托着沈从文“美”与“爱”的美学理想。
沈从文通过《边城》这部爱情悲剧,揭示了人物命运的神秘,赞美了边民淳良的心灵。
关于《边城》的主旨,用沈从文自己的话说就是,“我要表现的本是一种…人生的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
翠翠与傩送这对互相深爱着对方的年轻人既没有海誓山盟、卿卿我我,也没有离经叛道的惊世骇俗之举,更没有充满铜臭味的金钱和权势交易,有的只是原始乡村孕育下的自然的男女之情,这种情感像阳光下的花朵一样,清新而健康。
作者不仅对两个年轻人对待“爱”的方式给予热切的赞扬,而且也热情地讴歌了他们所体现出的湘西人民行为的高尚和灵魂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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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与萧红笔下的女性形象对比
作者:周晓坤
来源:《青年文学家》2016年第32期
摘要:在现代文学史上,沈从文和萧红有着很大程度上的相似之处,他们都塑造了大量的女性形象,其小说的背景地点也往往选在自己的故乡,而小说主题又往往在诗意的叙述中表现出一种深刻的荒凉与悲伤。
同时他们又是迥异的,这一点尤其体现在他们的语言风格以及小说的内在气质上。
关键词:沈从文;萧红;女性形象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6)-32-0-02
引言:
在现代文学众多的女性作家中,笔者一向是对萧红最具好感的,自然,每位作家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没有必要将她们进行平行的比较,分出高下之处,但我认为萧红能着眼于广阔的乡土,以及祖国大地上苦难的人民,其魄力与眼界是难能可贵的。
近日阅读了《萧红选集》,虽然歆慕于《呼兰河传》纯熟的艺术手法,但《山下》这一不起眼的短篇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背着筐子的林姑娘也总是跑进我的脑海中,让我想起那个同样爱在水边玩耍的,沈从文笔下的三三。
我欣赏着美丽,又那样急切地想要参透那美丽背后的哀愁,故作此手记,略述己见。
一、纯善的少女形象与故园情结
无论是三三还是林姑娘,都被作者赋予了纯善的性格特征,她们心灵澄澈,充满柔情,同时,面对命运,她们又有着同样的无力与悲苦。
她们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寄托着作者对故园的回忆中美好而柔软的那一面。
三三生活在杨家碾坊,自五岁失去父亲,与母亲依偎度日,山明水秀的湘西给予了她姣好的容貌和灵动俏皮的性格。
一开篇她出于对溪水中鱼儿的占有欲,对钓鱼人毫不掩饰的不满态度,就表现出了她的真实。
自白脸的城里人来到三三的家乡,与她相遇相识,并多次夸赞她的聪明美丽,天真的三三便逐渐对他产生了好感。
作者对少女微妙的心理描写是出神入化的,虽然从未点破,但通过三三总有意无意提到城里,羡慕与嫉妒白脸少爷身边的周小姐等情节,都可以看出她对白脸人日益加深的喜爱与牵念。
然而这一切对于她都是一场虚幻的想象,尽管她芳心暗许,尽管母亲多多少少看出她的心思,与她一起怀着美好的希望,但白脸人的忽然死亡,终止了她对爱情与城市的所有期盼。
林姑娘同样与母亲相依为命,她纯洁开朗,热爱家乡的一草一木,对山上冒缨的包谷,林中新鲜的竹笋,都怀有甜甜的喜爱之情,把它们视为自己的小朋友。
她勤劳乖巧,主动承担更多的家务劳动为残疾的母亲分忧,她为下江人辛勤地劳动奔走,为母亲带来了骄傲与物质上的满足。
母女俩纯洁朴实,不曾独占新奇的饭菜,无私地分给邻里,过着简单和睦的日子。
但因为母亲受人挑唆执意要求加薪,林姑娘为下江人工作挣钱的机会还是被夺去了,从此,失去了工作与精神依托的他变得缄默孤僻。
沈从文笔下有许多湘西的女子,如三三、翠翠、萧萧,在对她们美好人性的塑造中,寄寓着作者对家乡凤凰的无限怀念,每个景致的描写,少女们的一颦一笑,都是作者对家乡的精神遥望。
创作《三三》时沈从文身居青岛,也正处于对张兆和的追求阶段,一种漂泊无根的心灵状态总是使他一提笔就想到湘西,并把家乡塑造为梦幻的乌托邦。
沈从文说,他永远是个乡下人。
他不断漂泊,而文字永远扎根故土,表现出深沉的故园情结;“最亲切熟悉的,或许还是我的家乡和一条延长千里的沅水,及各个支流县分乡村人事。
”[1]《山下》的故事虽然不是发生在东北乡村的,但但凡阅读此文者,都会在林姑娘的与大自然山水草木亲近的接触中看到萧红幼时在后花园的快乐时光。
同时,她对乡土的叙述不仅局限于自己的东北乡,她心系呼兰河,更关注中国社会所有下层人民的生存处境。
而此篇小说作于香港,对陪都重庆的描写,也是她思恋故园的心灵写照。
不同的是,沈从文对家乡的描写,充满着回归的期盼与家乡永远纯净,从而启迪人心的希冀,而萧红虽然在细腻的描绘中也表现出无限的眷恋,用回忆家乡排遣漂泊的孤独,但在一些作品中,她也无意掩饰家乡风俗中落后的一面,希望通过批判与揭示,达到某种更高层次的启蒙作用。
二、二元对立的城乡结构与悲剧的原因
两位少女悲剧命运的原因,以及悲剧背后掩藏的深刻寓意,首先是城市文化的融入对理想的牧歌式故园的震动;其次,人物自身性格的封闭性局限性也是显而易见的。
在《三三》中,白脸少爷对三三的赞美也许并不存在着什么深意,或许只是处于礼貌与新鲜感,而不谙世事的三三已经抱定了他要娶她的想法。
在城里人的眼中,乡村的一切都是新鲜的,他游览山水,参观碾坊,在溪边钓鱼,而这种喜爱也许并没有那么牢靠,从他打算过些日子换个地方疗养,就可见,作者塑造的城里人,把乡村当成了一种低于自己经济文化处境的消遣空间。
在集市中,周小姐故作亲切的寒暄与赞美,也和天真坦率的三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三三希望随小河流到城里去,再也不回来了,是出于对爱情与城市美好的向往,但作为一个成年人的母亲思考的也许就更多了,她对女儿美好未来的希冀也是带有幻想色彩的,守着碾坊的她迟迟未嫁出三三,更是希望对方能有一定的经济基础,配得上这丈夫留下的家业。
她们对城市的认识也是很浅显的:每一家都有许多穿了花绸衣服的女人,装扮的同新娘子一样,坐在家里什么事也不必作。
每一个人家,屋子里一定还有许多跟班同丫头,跟班的坐在大门,前接客人的名片,丫头便为老爷拨莲心去燕窝毛……纵观全文,三三和母亲诚然质朴热情,在周小姐来访时表现得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不该留下吃饭,抓了两只活鸡让她们带走,但同时也是
被动的,被压抑的,三三的心事不曾对妈妈讲,妈妈的心思也不曾向三三吐露,就让它们默默在心底生根,最后又默默枯萎。
林姑娘服务的下江人虽然是宽厚慷慨的,但有着更加明显的心理优越性,在林妈妈走近他们的房屋时,他呵斥林妈妈要她出去。
但本文中的林妈妈就看似没有那么无辜了,正是她轻易受了人们的挑唆,加之长期物质资源匮乏造成的些许贪婪,使下江人最终丧失了耐心。
而且,林妈妈在习惯了食用下江人送的饭菜后,便不再自己做饭,一开始,还大有一番“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的感受,还要烧些柴,产生一点没有依靠的感觉,而后来在习惯了被给予之后,林姑娘突然的被解雇,家里竟然找不到麦耙和干柴,这种独立性的丧失是值得注意的。
其实,城里的人未必坏,乡下的人也未必全都纯净如水,只是在这两种文化相遇发生碰撞之时,彼此的隔阂与差异必定导致某些悲剧的发生。
《三三》中的白脸少爷没有故意对三三许下任何不能实现的承诺,团总的奉承却显出油滑;《山下》中的下江人从未故意加害,轻慢待林姑娘,而王丫头妒忌林姑娘,甚至拒绝帮病重的她打一桶水,在她失去工作后还要加以嘲讽。
城乡的二元对立不是城市单方向的城市文化对乡村文化的戕害与毁灭,相比之下,二者碰撞时差异如何弥合,问题如何解决,人性如何在金钱等刺激下发生微妙的改变,也许才是更值得思考的命题。
三、不同的语言风格与迥异的内在气质
在语言风格与作者的内在气质方面,沈从文和萧红是各有千秋的,作为一个怀着引人向善愿望的男性作家,沈从文的湘西幻境充满了诗意与温柔,而作为一个女性作家的萧红,却在作品中直接表现出东北乡土某种意义上的原始与蛮荒,充满了刚性与粗犷,既对家乡苦难的人民怀着深深的同情,也希望借批判引起人们的觉醒与进步。
而风格气质的评定不能只通过某一篇小说得出,纵向比对,在他们的其他小说中也可以得到更完整的认识。
沈从文一直怀着一种“救赎人心,重造人性”的文学理想[2],在沈从文看来,陈腐的传统文化和现代城市导致的人性异化都是摧残正常人性的缘由。
于是,他用诗意的语言打造了湘西梦境般的纯美境界,以及众多纯美的少女形象,她们眸子清明,灵动如水,拥有着自然美景氤氲出的纯净气质。
沈从文正是以这种悠扬的牧歌节奏谱写着人性救赎的良方,这也是他创作的起点与基石。
李健吾曾这样评论《边城》:“是一颗千古不磨的珠玉”[3],其实也是沈从文整体创作风格的贴切写照。
萧红的语言同样是优美的,在描绘童年记忆的后花园时,描写祖父对她的疼爱时,每一句话都饱含着浓浓的感情。
她的内心兼有着女性的柔美以及隐忍的刚毅,想必看过《生死场》的读者都会对她笔下各个坚强而苦难的农村女性过目不忘:逆来顺受的麻面婆、渴望爱情的金枝、起死回生,比男人更勇敢的王婆,被虐待而死的月英……也对《呼兰河传》中大方开朗的小团圆媳妇、王寡妇的悲惨遭遇感到痛心。
在她的笔下,常有一丝荒凉寂寞的痛楚,而又并未长久沉溺于这种境界,她对故乡人民麻木不仁,无关紧要的人生态度又怀着深深的隐忧。
结束语:
沈从文与萧红之间有许多相通之处,在现实欲挫之时,他们都想到了在文学上返回家乡,从中找到自己人生甚至全人类人生的答案,即便《三三》与《上下》都不是他们各自的代表作,但通过对比分析,从中亦能窥见两位作家的风华。
参考文献:
[1]邵华强,凌宇编,沈从文文集(第十一卷)[M].广州、香港,花城出版社、香港三联书店,1982——1984,70.
[2]杨兹举·《中国现代文学专题研究》[M].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2013·34.
[3]李健吾·边城[M].咀华集[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