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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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地老天荒
作者:冰点燕燕
来源:《花刊》2010年第05期
在成长中,你是否有过难以言喻的疼痛,像刺一样梗在心里,越想逃离,它越对你亲密,若想连根拔去,必定血肉模糊。

在这个故事里,青春是座迷宫,走出来皆大欢喜,否则,将会永远地留在那里。

想在连载中决定他们的命运吗?赶快加入QQ群号:32339733。

加入请注明:花刊连载——谁许谁的地老天荒
【莫小天讲的故事】
􀀁当林染如天将神兵挥舞着啤酒瓶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正在酒吧里找人。

昏暗的灯光,嘈杂的音乐,满屋子烟味呛得我直咳嗽,周围一堆人以排山倒海之势摇头扭屁股,我小心地躲开,可没走几步还是不小心撞在一个光头男人的身上。

那男人顺势搂住我,臭烘烘的嘴巴凑了过来:“小妞,你是陪我,还是赔我衣服?”我吓坏了,缩着脖子使劲往外挤,被扯掉了包,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掉在地上被踩来踩去,却顾不得去捡。

我紧张地喊:“汪迪南你快点出来啊!”可那该死的音乐声掩盖了我的声音,毛茸茸的大爪子都快伸到衣服里去了,我绝望地闭起眼睛:莫小天,你完了!
这时候突然听到“乒”的一声响,一个啤酒瓶在我眼前碎掉,接着那男人光秃秃的脑袋上就绽放出了一朵漂亮的红花。

拽着我的爪子松开了,林染化得像鬼一样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她拉着我的手大喊“笨蛋,快逃啊!”
在逃过第十一条街,彻底摆脱了那群人后,她松开我的手开始大声笑,她伸出手:“我叫林染。

”我皱起眉头看着她,也伸出手来:“我叫莫小天。


我跟着林染晃晃悠悠地走在小路上,我从来都不知道这座混凝土城市还有如此幽雅宁静的小巷子。

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阳台上垂着藤蔓的随着风摇动,像婴儿的小手,好多家住户窗台上都摆着花盆,还有鸟儿关在笼子里蹦跳尖叫。

林染踢掉鞋子拿在手上挥舞着开始唱歌,她竟然在唱《国际歌》。

仰着脑袋转圈,头发散落开,和扎染的大裙摆一起轻轻飞舞,白色的帆布鞋随着胳膊甩过来甩过去,像极了天使的翅膀。

我抱着书包坐在台阶上仰着脑袋看她,太阳一圈圈把她包围起来,她微笑着说莫小天你过来,我们一起飞吧。

林染的家就在这个小巷子里,我跟在她后面进了屋子,地面潮湿却不阴暗,满屋子都是古老的家具。

她坐在一张藤椅上左指右指:“莫小天,你随便坐。

”家里能坐的除了床就是木椅,木椅上涂满了暗红色的漆,刻着黑色的花纹。

桃木柜子上放着一台老唱片机,黑色胶碟装进去,传出了周璇的《天涯歌女》,林染跟着唱片闭起眼睛小声哼着。

墙上挂着一件大红色的旗袍,墙壁上贴有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明星的海报,整个房间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走的时候,林染拉着我的手:“你出了门往北走,走到第三个交叉口往左拐就是你熟悉的马路了。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林染靠在门边大声喊:“莫小天,你要记得,我叫林染,不许忘哦!”
走过第三个交叉口时,我看到了一个大大的站牌,上面写着三个字:幸福街。

􀀂晚饭后我坐在书桌前拉开窗帘往下看,路灯还在,可是等待的人已经不知去向,我已经好久没再见过他了,他像空气一样凭空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电话就放在书桌旁,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却总在心里左突右撞,我实在克制不住打了过去,响两声挂掉,然后再打过去,过了好久那边喂了一声,我又赶紧挂掉。

这是我和汪迪南的暗号。

只要汪迪南在家,电话就会是他接,他爸爸腿脚不方便。

那不是我熟悉的声音,他不在。

亲爱的汪迪南,我要怎么做才能找到你?
睡觉前我又开始看《李米的猜想》。

李米穿着男式大格子衬衫,胸前挂着钥匙和手电筒,头发乱蓬蓬,粗糙的脸上映满雀斑,夹着中南海开着出租车在城市里游荡,看着她对那些乘客念
叨:“9,38,52,69……”
很久之前,我对自己说,汪迪南像方文一样,躲在暗处,时刻拿着摄像机拍我,关注我,他也在用这样的方式想念自己。

我走路的时候会突然停下脚步观察周围,可每次都会失望。

我每本笔记后几页都写满了李米的话,同桌尹薇看到后问我:“爱一个人,你会等多久,像李米一样,四年吗?”
我摇头:“只会等四天,第一天用来等待,第二天用来想念,第三天用来回忆,第四天用来忘记。


可是,很多个四天过去,我怎么还是没有忘记你。

第二天下午放学的时候,林染在学校门口等我。

尹薇笑着向她打招呼喊表姐,她拍拍尹薇肩膀:“薇儿你先回家,我有事找莫小天。

”尹薇迟疑了下,看得出林染并无恶意才离开。

林染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莫小天,你不是一直想找到一个人么?我帮你找到了——汪迪南。

” 我的心开始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用力地看着林染,想要在她眼睛里找出答案。

􀀃林染带着我七绕八绕钻进一个小胡同,指了指一间小屋子,让我凑上去。

隔音效果不好,我很清晰地听到屋子里有人在说话,如此熟悉的声音。

我用力捶门,眼泪泛滥成灾。

门被打开了,出现了汪迪南那张惊愕的脸。

我等着他的欢呼,等着他喊我小天天,等着他过来擦我眼泪,甚至等着他过来抱一抱安慰我一下。

可是汪迪南不敢看我眼睛,他堵在门口小声问:“小天,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卫生间里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南南,谁呀?”林染一把推开门闯进卫生间,接着传来一个女生的尖叫,我立马跑过去。

一个女孩光着腿穿着迪南的大衬衫坐在马桶上,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满脸不可思议。

紧接着我听到啪的一声响,林染骂了句贱女人,那个女孩捂着脸嚎啕大哭。

汪迪南闯了进去,进门的瞬间撞到了我,老式门框上的大锁硌得我生疼,可他一点也没注意到,直接横在林染面前:“这是我和莫小天的事,不用你来插手!”他斜了我一眼,“都给我滚出去!”
林染把烟屁股吐在那女孩脚底下:“这是娅姬欠我的,管你P事!”
我像看电影一样看着这出戏,从始至终我都在云里雾里。

汪迪南说滚出去的时候,我很自觉地往外“滚”。

亲爱的汪迪南,你看,不管什么情况,莫小天一直都这么听你的话。

走出大门的时候我很没出息地扭过头朝里面看,汪迪南搀着娅姬的胳膊把她从卫生间扶了出来,娅姬哭得撕心裂肺,脸上五个指头印清晰可见。

林染扯我胳膊:“别看了,爱情走了,尊严要留下。


天黑了,却不想回家。

走累了我就在路边的台阶上坐下:“你怎么知道我在找汪迪南?你怎么知道他们住在那儿?你是谁,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告诉我啊!”她低头抽烟,并不理会我。

“你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真可怕!”我使劲摇着她胳膊,烟从她手指缝里掉了出来,直冲冲的栽在她脚上,她被烫到了,跳起来鬼一样大叫:“莫小天,你疯了!”
不管林染从哪里来,以怎样的方式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不可否认,这个女孩以她独特的思维方式影响着我,我和她之间仿佛有条无形的线牵引着我们不停朝一个方向走,而且,无法回头。

􀀄我所在的文科一班是全校最好的班级,40人里起码有一半多能上重点。

每天早读我都会埋下头替汪迪南写作业,他就趴在最后一排的桌子上睡觉,我一边写一边偷看老师有没有注意我,时不时大声背几句课文,装做很认真的样子。

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每天我睡觉前拼命背书就是为了早读的时候能为他写作业。

高三很累,总是有很多写不完的作业,我写两份,却是快乐着的,可是突然间他消失了,所有的习惯在此之后已经毫无意义。

我假装不在意,依旧做好学生,认真听课做笔记写作业,可每次我习惯性扭过头,才会意识到,后面已经没有我熟悉的笑容了。

汪迪南彻底消失了,在高三开学一个多月的时候像空气一样蒸发。

老师已经习惯了有学生在高考前离开学校,汪迪南这种不能提高升学率的学生,他们根本不会在乎。

只有美术老师来教室找过他。

汪迪南进这所重点高中是美术生的身份,美术老师特别喜欢他,就像文化课老师喜欢我一样。

最后一次见汪迪南是高三的第一次月考。

汪迪南的考号在我后面,秦朗的在他后面,我传给他答案,他抄完后再传给秦朗。

上午语文我们配合得很默契,下午数学是教导主任监考,还有二十分钟收卷我才给汪迪南传答案。

只剩十分钟,监考老师提醒大家写名字和考号时,秦朗急了,不停地踢汪迪南的凳子。

汪迪南传给秦朗的时候被抓个现形。

我弓起身子把头埋得很低,手心开始出汗,那纸条上是我的字体,老师一看就能知道是从我这里传过去的,我脸像被烫熟了一样,会被记过的,我完了。

突然听到后面同学的惊呼,原来在老师打开纸条的一瞬间,汪迪南抢过纸条塞进嘴里。

监考老师大呼:“简直反了!”他拎着汪迪南的衣领让他出去,秦朗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

我愣愣地看着汪迪南经过我身边,他没有看我一眼。

可就在走出教室门的瞬间,他突然回过头,张开双臂微笑着对我挥了挥手,我的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

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没见过汪迪南。

􀀅我到过林染的学校。

那是我们这里最差的一所高中,由于林染,我突然就有了想进去看看的冲动。

林染对我来说,始终是个谜。

经过门卫室的时候我稍稍有点心虚,可门卫看都不看我一眼。

这和重点高中就是不一样,进校门要查校徽,不到放学时间想出校门必须拿到班主任签字,假条上还要写请假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重点高中总会有很多匪夷所思的规定,女生不许化妆,不许穿膝盖以上的裙子,男生不许打耳洞,不许留长发,甚至不许男女生坐同桌。

我就看到一次升旗时教导主任看到一个穿乞丐裤的男生,据说半小时后那学生的家长已经坐在教导处了。

学校不大,有情侣手拉手从我身边走过,化着淡妆的女生蝴蝶一样从我身边掠过,戴着耳钉穿着滑板裤的男生抱着篮球勾肩搭背从我身边走过,很多女孩子坐在草坪上,裙子大大的裙摆铺展开,像花朵一样绽放,我甚至看到有人在草坪上亲吻。

看啊,这才是青春呐!我老气横秋地感慨着,看惯了被高考折磨得苦大仇深表情的我开始羡慕了。

林染不在教室,教室后面有花名册,每个名字后面有照片,上面有高三每次考试的成绩,我从最前面找,跳过了很多人,才在倒数第三个看到了她的名字和她微笑的表情。

突然想到了一种植物,向日葵。

林染真的很像一株向日葵,只要有太阳,就会灿烂地笑,轻轻皱起小鼻子,眼睛弯成一个小月亮。

如果我叛逆,如果我乖张,如果我可以像他们一样不顾一切去追求我的小幸福,我和汪迪南又该会有怎样的结局呢?
􀀆妈妈没在家,她给我留了纸条,让我去找爸爸要生活费。

她是个骄傲的女人,刚离婚时曾信誓旦旦地要一个人将我抚养成人,但自从单位效益不好后,拮据的生活让她同意了让爸爸每月支付我生活费。

开门的女子比妈妈年轻、漂亮,说话细声细气,但我对她丝毫没有好感,连同她儿子李超,那个和我同校的初中部二年级学生。

爸爸有外遇,就是她。

妈妈一直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也一直以为爸爸只是在外面玩玩,累了就回家,她隐忍着操持整个家,当爸爸把离婚协议寄回家里的时候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已经晚了。

看到那张协议书时,我义愤填膺地拉着妈妈说要去找那女的,妈妈挣脱了我,自始至终只说了一句话:“自己的男人都没管好,还去找谁啊?”我顿时无语。

可是,如果她在发现倪端的时候就把爸爸看好,结局会不会有所改变?
更年期时的婚姻是容易破裂的,这就是我自以为是地得出结论。

给爸爸说的时候他说:“你不懂。

”给妈妈说的时候,她白了我一眼:“离开我他是不会幸福的。

”我不愿给她讲爸爸现在的幸福和快乐,我面前这个女人,总是过于自信。

钱拿到我也该走了。

临走前我去了李超的房间,那个房间原本是我的,但粉色系窗帘,彩色书架已经不见了,我住了那么多年的五彩缤纷的小卧室变成了黑白色为基调的男生房间,我最喜欢的书架上杂乱无章的摆放着复习资料和飞机模型,扭蛋之类的玩具。

早上迟到了,自从爸爸离开家我们的生活就乱成一团。

第一节是数学课,老师已经写了满满一黑板的习题,我站在门口喊报告。

走回座位时,我习惯性地朝后面看去,突然发现汪迪南坐在最后一排靠着墙,旁边坐着王娅姬,伸长脖子挑衅地看着我。

汪迪南回学校了,带着娅姬。

我呆立在走道上,全班死一样寂静。

数学老师轻咳两声,我缓过神,坐下,周围传来窃窃私语。

整整一节课我如坐针毡,数学老师让我起来念答案时我才发现桌上根本没放课本。

数学老师说:“离高考不远了,自己多操心。

”我羞愧地底下头,后面传来了陌生的笑声,很放肆,是王娅姬。

我趴在桌上不肯抬头。

尹薇趁老师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一扬手把课本甩了出去,后面传来了王娅姬的叫骂,不到五分钟我们三个就站在了班主任办公室。

􀀇课间操的时候,美术老师叫走了汪迪南,他的一幅画得了全省中学生组第一名。

拿着荣誉证书回教室的时候,王娅姬光荣地站在讲台上对大家说晚上请吃饭,一是给汪迪南庆祝,另一方面,算是她融入这个大集体的见面礼。

那天放学尹薇有事先走了,其他人大都没走,热闹气氛空前膨胀。

我一个人在收拾课本,汪迪南站在最后一排大声说:“同学们都不要离开,我和娅姬请客!”我使劲往书包里塞书,笔袋掉了,哗啦啦洒了一地。

王娅姬走过来帮我捡:“莫小天,我和南南邀请你去,可以吗?”她蹲着身子,头发挡住了半张脸。

我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突然扭过头小声说了句:“莫小天,林染欠我一巴掌,要不要还在你身上?”我一个寒颤,她站起身,笑眯眯地扭过头:“南南,咱们也请小天去吧,尽管你抛弃了她,可她毕竟和你好过呀。

”这话可真狠,尖锐的声音刺激着我的耳膜。

我才不稀罕你们请客,我才不在意你们出现在我面前,我才不要把我的脸放在地上被王娅姬踩扁。

我抱着书包飞快地逃离。

我转车去了林染曾经带我去过的地方,在那里我第一次见汪迪南和娅姬,到现在我还能回忆起汪迪南那天看到我时的眼神,以及娅姬穿着他大大的衬衫披着蓬乱的头发的样子。

现在,他们就在我所在的教室里,一扭头就能看到他俩,随时随地都能听到娅姬娇滴滴的声音和直射过来我躲避不及的眼神。

何必呢,你喜欢,我给你便是了。

如果这是场战争,还没开战我已经甘拜下风。

王娅姬还趁我下课去厕所的时候,把我给汪迪南写的信全都贴在了教室后面的黑板上,满满一黑板,包括一些上课传的小纸条,旁边用粉笔写着大大的“莫小天和汪迪南!”
时间静止。

我一个健步冲到最后一排,跳上桌子就开始撕扯。

那些属于女孩子心底最隐私的秘密,却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展示并贴上标签,我恨不得抱着这些东西马上从班级消失。

娅姬退后几步站得远远地看着,抱着臂,嘴角泛出一丝微笑。

我从没想到娅姬有这么强的战斗力,我一点点退缩,她一步步紧追不舍。

我把所有纸条撕碎,劈头盖脸地朝娅姬洒去,那么多雪花一样的碎纸屑从半空中落下。

我从缝隙里看到娅姬笑到扭曲的脸,看到全班同学惊愕的神情,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没到上课铃响我就出去了,拐角处撞到了英语老师,她说“小天,你这次英语又考全年级第一……”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英语老师吓坏了,连声问我怎么了。

这样的事情要我怎么说呢?难道要我说娅姬抢了我男朋友吗?
好脾气的英语老师把我拽回教室里。

全班同学都在看我,我无措地站着,汪迪南拿着扫帚在扫后面的纸屑,他女朋友在边上得意地看着我笑。

􀀈我回座位上,尹薇的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她请假回家已经两天了。

我找出她的课本也摊开,希望这时候有人能陪着我,哪怕只是一件熟悉的东西也好。

我写了张字条:“汪迪南,你哑巴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看着两个女生为你闹得不可开交,这就是你一个男生的骄傲吗?”我把它放在后面女生手心上的时候她诧异地看着我,眼睛里写着同情。

下课铃刚一响,老师前脚刚离开教室,娅姬就跑到我面前,拿着那团已经皱巴巴的纸摔在我脸上:“莫小天你死心了吧,不要传纸条过来哭诉你的可怜,汪迪南是不会再理你了!”
班级很安静,没有人来制止,汪迪南更不会。

在这短时间内,我已经成为全班同学瞩目的焦点,我的自尊变得一文不值,看着娅姬不可一世的张扬,我没有一点反驳的力气。

我猛地站起身,娅姬连忙后退了一步。

我大口喘着气,看着她的眼睛:“对不起。

”娅姬有点疑惑地看着我:“你说什么?”“对不起。

”我坐下,强忍着委屈。

汪迪南喊她,她扭着小腰回到最后一排,抱着汪迪南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得意地瞧向我这边。

周围同学开始起哄。

我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咬着嘴唇,强迫自己不要把眼泪流出来。

如果我说,汪迪南两年前给我的第一封信,我也可以倒背如流,会有人相信吗?在我心里,不光是信,任何跟爱情有关的记忆,都应该是过目不忘的。

可他忘记了。

不管是不是故意,他真的已经不记得了。

他不会记得自己曾经说过,莫小天,我会永远爱你。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守着你,保护你。

汪迪南,对不起,如果是我爱错了,那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请你放过我。

求求你。

李超来找我了。

初中部到高中部走路只有几分钟,他经常来喊我周末回去吃饭,总会拿零花钱给我买东西。

俊秀的男孩总会引起同学们的注意,那些女孩们眼中满是羡慕,莫小天你真幸福,有这么个帅气弟弟。

也有初中部的小妹妹过来找我,喊我姐,她们毫不避讳的说喜欢李超,有时是一两个,有时是一两群。

李超看到我哭红的眼睛,冲进来问我怎么回事儿,谁欺负我了。

没有人吭声,再问时,王娅姬在后面笑:“哎哟,是我欺负的,怎么着,小英雄要救美了……”话没落音,清脆的一声响,李超一巴掌抽在王娅姬脸上:“我从不打女人,但不包括贱人。


说完后直接拉起我穿过目瞪口呆的同学走出教室,全然不顾王娅姬在后面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声。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有这么个弟弟是件如此快乐的事。

我对李超态度的转变直接影响到我对那些女生们的态度。

在我和蔼可亲的笑容下,来找我递纸条,讨好我以便接近李超的小女孩更多了。

李超总会在中午放学后在教室门口等我。

我们不再去学校食堂吃饭,我俩到学校门口卖米粉的地方坐在靠在窗户边,我在米粉里加很多辣椒,辣到眼泪都流下来的时候又放很多醋进去,旁边放着冰可乐,一边吃饭一边咕嘟咕嘟灌进去。

李超不阻止我,他只是说,姐,你要好好疼爱自己。

􀀉我每天晚上都写日记,那个厚厚的日记本上记载了我太多的心情,和汪迪南有关。

以前里面只会出现汪迪南的名字,之后多了娅姬,多了一个人多了一份重量,总是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可我这次,真的连同自尊一起丢了。

日记本被妈妈发现了。

她发现我近来神情恍惚,而且总会回家很晚,就趁我睡觉时偷看了日记本,在她发现她宝贝女儿早恋、和坏孩子来往后,震惊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我反锁在家里,一个人跑到学校找老师。

我趴在狭小的窗户边喊她回来,却只能看到她匆忙离开的背影。

迫于无奈,我打电话向林染求救。

林染在第一时间赶来,我把钥匙从门缝塞给她,和她一起打车往学校赶去。

妈妈在班主任办公室,透过门缝我听到她一个劲喊让老师把汪迪南叫来,我破门而入。

最终汪迪南还是被喊到办公室,我和他肩并肩站着,羞愧极了。

我告诉妈妈,一切和汪迪南没有关系,我暗恋他,日记里的所有事情都是我编的,汪迪南有女朋友,老师同学们都知道,可以随便去问每个人。

我了解妈妈的脾气,我这么说了,她自然丢不起这面子,跟老师道歉。

拉着我走出办公室后,一巴掌甩过来,我像小丑一样落荒而逃。

我拒绝回家,虽然自己错在先,却无法认同妈妈以这样的方式惩罚我。

我拒绝回学校,无法想象娅姬把这件事描述成怎样的场面。

我给爸爸打电话,得到他同意以后,逃难一样来到他的家。

依旧是那女人开门,我放下骄傲第一次喊她阿姨,她激动得手足无措。

其实她是个善良的女人,懂得体贴和心疼爸爸,不挑剔亦不埋怨。

在爸爸家住了好几天,李超睡沙发,我住他房间。

我俩在同一张桌子上写作业,一起上学一起回家,话题越来越多,关系越来越好。

我甚至很自私地想,如果我离开妈妈,重新融入这个家庭,会不会幸福。

李超告诉我,他有个小名叫多多,因为他是父母要离婚的时候发现有了他,之后又将就着过了那么多年。

李超说:“姐,我从没想过要占有你的爸爸,他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却和你血脉相连,他对你的爱永远放在第一位。

可我这十五年来,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有了个没有纷争的家。

看着你们,我没有任何的生疏感。


我始终不敢正视李超,大人们的恩怨和我们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安生了很多天,我又回到了自己家。

妈妈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她不问这一周来我过得怎样,不问她在学校的闹腾,我将会受到怎样的奚落,她什么都不管不问,只看到女儿又活生生的站在她眼前,她就满足了。

我不能埋怨她是一个自私的母亲,却突然间明白了父亲。

精神的满足往往比物质的满足来得更让人愉悦,他宁愿选择解脱,然后负担起两个家庭的重担。

教室里,我无法安心学习,自从妈妈去闹过之后,整个年级都知晓了事情的始末,王娅姬带着她的骄傲和冷嘲热讽像个导火索一样埋在我的身边,想要点燃我最终的愤怒。

我忍,再痛苦,再难堪,我也忍。

一个没有尊严的人,也没有和别人较量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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