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腊八粥

儿时的腊八粥

农历的传统节日总是记不住，工余与同事闲聊偶然才知道快要过腊八节了。吃罢晚饭和妻子散步踱到超市，很多人抢购做腊八粥用的杂粮。现在好多事情越来越简单了，商家已经把几种做八宝粥的食材混好、包装好，只要买回家洗净，放到锅里煮就行了。看着妻子专心致志精挑细选的模样，我不禁回想起儿时的腊八粥来。

儿时的记忆中，因为家里穷，每进腊月门，母亲都会为煮“腊八粥”所需的杂粮而犯愁。在那个生活极端困难的年代，母亲尽管是借了东家借西家，但她总是能在腊月初八的那天早上，让我们吃上一顿美味的腊八粥。

现在想来母亲做的腊八粥和正规的腊八粥有所不同，印象中最简单的是南瓜腊八粥。用南瓜作主料，配上大米、小米。将南瓜切成滚刀形，待到锅里大米、米米煮沸开了，再下至锅里。灶火毕毕剥剥作响，锅粥咕咕哝哝沸腾。南瓜像一块块金砖翻滚，小米像一颗颗金珠跳动。南瓜煮熟了，便煮成了南瓜腊八粥。如此腊八粥吃起来，既有南瓜的甘甜，又有小米的清香。

最常见的是地瓜腊八粥。挑选上好的地瓜作主料。地瓜去皮后，颜色金黄搭配红心的瓤，煞是好看。再配上大米、红豆、绿豆、黄豆。如此腊八粥，地瓜绵软如蛋黄，红豆颗颗如红宝石，绿豆开花灿灿如翡翠，黄豆饱满如金珠。雪白的米浆将其黏稠在一块，盛在碗里，令人赏心悦目，顿生食欲。

我最爱喝的是红枣腊八粥。红枣也是自家产的。将红枣作为主料，配上糯米、红豆、绿豆以及葡萄干搭配，放在铁锅里用小火慢慢地煮。当锅里冒出的白气，伴随着“咕嘟咕嘟”有节奏的响声时，我与妹妹总喜欢围在母亲的身边，或用冻得发红的小鼻子嗅嗅随着粥的热气弥漫过来的香味，或瞅瞅锅里稠腻诱人、不断翻滚冒泡的红枣彩豆，馋的恨不得从喉咙里伸出手来。所以每次粥一端上桌，就着咸菜、酸豆角、臭豆腐，我一口气能喝下三大碗，待到额头上、鼻尖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时，那心窝里就别提有多温暖了！

还有咸乎乎、香喷喷、营养丰富的菜粥。里面不仅有大米、黄豆、花生米等粮食作物，还有菠菜、白菜、胡萝卜等蔬菜。听母亲说，据“腊八”一词中的“八”字，一般在配料时都是以凑齐八样为宜。母亲熬粥是很有耐心的，她先将豆油在锅里烧热，再放进葱花和盐爆锅，然后逐步加入水和配料，待锅烧开后才会放点菜叶进去搅匀。其中，花生米是母亲用菜刀在面板上挨个切成碎块的，喝着母亲的腊八粥，每当嚼到里面的花生米时，感觉那味道真是格外的香。

喝母亲熬的腊八粥是我们兄妹最开心和幸福的时刻。现如今，母亲已仙逝多年，虽然每到腊八节，生活在矿区里的我还是雷打不动的喝腊八粥，但感觉还是没有儿时在乡下母亲熬煮的腊八粥地道可口，那种香甜的滋味久久萦绕在我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