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坚志三补二十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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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志三补【二十八事】
崔春娘
南城士人张临,壮岁未受室与郡倡崔春娘甚昵,约为夫妇,偕诣城隍庙诅盟。

居数年,尝宿其家,崔亦坚意合好,不复纳他客。

已而临连获乡举,有媒妁来为议,娶富家嫠妇。

临深念半世困于书生,苦贫为祟,若更聘一倡,两穷相守,何时可苏?今幸会此姻,当不终否。

彼要盟无质,何足恤哉!乃备礼纳采,不令崔知。

将成昏,或以告崔,崔走仆邀临至,责其负约。

临犹讳云:“焉有是事,谗者妬我二人耳,忽轻听妄言。

”崔曰:“君嘉期已定,卜用某日,谓我真不知邪?不然,可同谒城隍以验之。

”临既慊于心,不愿行,而辞不得免,强往焉。

崔拜泣而诉曰:“春娘昔与张临立誓于大神,有渝盟者明神殛之。

不意临见利忘义,欺人罔神,神如有灵,乞垂警治。

”临即股栗仆地,禁不能言。

但悔惧搏颊。

舆还家,数日而卒。

此卷皆邓直清说。

【《永乐大典》卷二千七百四十二。

】红梅
宜兴县斋前红梅一树,交阴半亩。

有赵令者,花时饮客,酒散月明,见红裳女子,自此恍若有遇。

老卒曰:“某令之女死葬于此,植树识之。

”令发视,正联络根下,两和微蚀一窍如钱。

启视,貌如玉,真国色也。

遂舁置密室,加以茵藉,而四体和柔,于是每夕与接焉。

已而惙然疲痿,其家穴壁取焚之,令亦殂。

【《永乐大典》卷二千八百九。


道术通神
江州天庆观道士杨德一,戒行端饬,持法精专。

尝昼梦到一大宫,挂朱书巨牌曰“报应所”,寂无一人守门,遂入。

见东廊揭榜曰:“江州太守来日诣本观烧香,被猖神迷祟。

”次一牌云:“德化知县以明日遭邪祟,可付杨德一治。

”及寤,自以姓字通于神明为喜。

是夕江州守、德化宰皆同此梦。

明日守以朝拜拈香归府,即得蹷疾。

其家人既闻所梦,立遣驶卒邀杨师至,则守已闷。

杨书符三道,次第使灌服,随手而甦。

方出仪门,县宰之使亦至,挟车奔行,望见县宰罔罔如狂痴。

与一符吞之,亦愈。

杨归观复梦抵昨处,又挂一牌云:“知州知县两祟皆伏辜。

”杨叹道术之感格,始为其徒言之。

予谓郡守县令,职有民社,乃因谒观宇而受侮,神能预疏其故,明以告德一,何不祛斥邪祟,顾令肆虐,岂冥冥之中固欲世间知所敬奉,委曲以示人耶?殆不可测度也。

【《永乐大典》卷二千九百四十九。

】花果五郎
保义郎赵师炽,庆元二年八月调监封州岳祠归。

其父为肇庆兵官,往省之,过建昌军少留。

在临安时买一妾,殊以嬖宠,忽感心疾,常谵语不伦,时时作市
尘小辈叫唱果子。

师炽窘甚,招巫者道流行法验治,皆弗效。

将半月久,一日醒然如梦觉,言:“昨到一处,大门巍峨,楼阁翚赫,帘幕器具全似戚里王侯之家。

稍进至庭下,望其上有美丈夫五人,或坐或立,姬侍甚众,皆姝丽英妙。

被服珠翠,璀璨溢目,丝竹鼓吹杂沓并奏,不觉身在其中。

少顷登楼,见栏干外揭巨牌,金书‘花果五郎’四字。

其一人指我云:‘此女子为谁,何得至此?’亦令歌舞劝酒,复使唱卖果子。

辞以不能,相强再三,已而辄遣下。

又顾一姬,送出门遂寤,意谓顷刻间耳,不知许日也。

”花果五郎者,里巷丛祠蓋有之,非正神也。

疑女居家时或染着云。

师炽之弟师堪说。

【《永乐大典》卷七千三百二十八。

】护界五郎
扬州僧士慧,素持戒律,出外云游。

未至江州一程,值日暮,不逢寺舍,适在孤村林薄间,无邸舍可投歇。

栖栖逮暗,得路左小庙,乃入宿。

过夜半,见恶少年数辈舁一人来,就杀之以祭,旋舍去。

僧惴恐不敢喘息。

才晓即行,甫数里,望一庙甚雄,榜曰护界五郎。

引首视其中,堆积白骨无数,蓋非往来所届通道也。

僧知为妖鬼,持锡拄杖击偶像,碎其头。

是夕五人索命,捝衣甚急,默诵大悲咒自卫,虽不敢相逼,而未尝时刻舍置。

到江州,寓普贤寺,见五物并立于门楣下,高与楣齐。

以杖量度之,正满二丈,因为监寺言所睹。

监寺使持念火轮咒,其咒才七字,每念百十遍,神辄露现形状,比初时小低一寸许。

自是日削,至于仅盈一寸,泣而沥恳曰:“更复讽诵不已,弟子当化为灰尘,愿慈悲如释,他日永不敢据祠宇,及与人为祸祟。

”僧不答,闭目默诵越精苦。

俄旋风欻起,吹成灰灺,扫空无遗。

赵子春说。

【《永乐大典》卷七千三百二十八。


杨树精
濮州临濮县徐村农民鲍六,贫甚,为富家佣耕,尝遣往东方阿,两月未返。

妻年少,虽在穷阎,颇有容色。

方独处室中,两客忽至,一肥一瘠,皆白衣皂带,如河朔三礼学究之状。

谓妻曰:“我欲赌钱作戏,暂借此处得乎?”妻许之。

乃出市酒炙共食,留其馀而去。

明日复来,凡累日,遂挑谑鲍妻,且贿以钱,妻甚悦。

客相与言曰:“吾二人虽以并宿,但视博胜负,负者退而胜者止可也。

”自是一胜一负,常更迭驻留。

妻贪财及饮馔,不复顾他事。

一夕正与瘠客寝,闻鲍归,客惧而窜,鲍逐之至杨树下不见。

鲍穷诘妻,妻不敢隐。

鲍曰:“此必妖也。

”时里中有张德礼者,善行法,即具状投诉。

张发符追至询鞫,瘠者乃杨树,肥者狐精也。

于是伐树,鉏其根,汁出如血。

掘群狐之丘,平其窟穴。

鲍妻亦无恙。

【《永乐大典》卷八千五百二十七。


负御容赴水死
宋靖康元年,王禀为宣抚司统制守太原,太原守御,禀功为多。

及至城陷,禀引疲乏之兵欲出西门,无何,西门插板索断,不能出。

军已入城,仓皇之间,士卒劝禀降。

禀叹曰:“城陷,士无斗志,又且门阻,天亡禀也。

禀岂惜死,违天命而负朝廷哉?”遂负原庙太宗御容赴汾水而死。

转运韩总以下死者三十六人。

围城凡二百六十日,城中军民饿死者十之八九,固守不下,至是始破。

后粘罕得其尸,令张孝纯验之,既实,向尸大骂,率诸酋执兵同践之而暴于野。

【《永乐大典》卷一万零三百零九。


愿代母死
可从世居温之北乡清源。

宋建炎间,大盗群起,遇人必杀,清源皆逃于蒙山。

未几盗至,众多被害。

间有不杀,而执而掠问珍宝所藏之处,从世母亦为所执。

从世哀痛,不忍母死于盗之手,乃往盗所长揖曰:“乡人所藏珍宝,惟我可寻,母实不知,愿以身代母,共汝寻之。

”盗乃释其母而执从世,引导数处,皆无所得,始知其绐己,因聚箭射之,俱乐不中体。

贼问其故,且言恐母死于非命,故设是计以代母死。

贼怜其孝,遂释之。

【《永乐大典》卷一万零三百十。

】梦天子
清泰中,晋高祖潜龙于井部也。

尝一日从容谓宾佐云:“近因昼寝,忽埋若顷年在洛京时,与天子连鏕于路。

过旧第,天子请某入第,其逊请者数四,不得已即促进辔而入。

至厅事下马,昇自阼阶,西向而坐,天子已驰车而去矣。

”其梦如此,群僚莫敢有所答。

是年冬,果有鼎革之事。

【《永乐大典》卷一万三千一百三十五。


梦见王者
南城士人利慥,字处厚。

绍兴癸丑岁,为南丰严氏馆客。

梦入宫庭,望殿上王者赭袍玉带,容貌甚少。

一金紫人导之升殿,自言姓颜,觉而喜为吉梦。

试数近时朝士颜氏之达者几圣尚书已逝,鲁中侍郎又久外且老,更无他颜可屈指。

而少年之主莫敢测言,但意其兆调尚远,苟大书颜字于壁间,不以告人。

至庆元丙辰,礼部奏名,其程文乃在著作郎颜械能甫房中。

是年适无廷对,而集英引见赐第,蓋主上临轩也。

【《永乐大典》卷一万三千一百三十五。


梦得富妻
南城邓倚初娶临川黄氏女,不及偕老,屡谋再娶,辄不成。

淳熙二年,从郭光化【见义】赴官,过鄂渚,遇兵官庞统制欲议昏,既受币,梦人告曰:“是非
汝配,他日当得富妻。

”倚问所获几何,曰:“万缗。

”倚时贫无置锥,又素不业儒,自料何由可致厚赀,殊弗信。

俄庞女之约不谐。

及还乡,故彭藤州端之女以病风为夫所弃,不可归士流,倚兄以半千与之平章。

彭无子,其女尽挟田产改嫁与倚,箱直果满千万。

甫数岁,彭氏亡,倚又别娶,终身为富人。

【《永乐大典》卷一万三千一百三十五。


梦妻肩青点
丹阳李拱应辰初约娶同郡金坛邵瑊女,方遣信纳采,梦接回书,乃朝散大夫知德庆府王系衔,独名与邵同。

俄梦成婚,视妻左肩上有青点,觉而不测所谓,亦颇恶之。

迨邵女入室,与梦中所见不似。

后数岁,邵亡。

李在建康,其友周洎子及,德庆弟刚夫婿也,为李平章,妻之从女兄先嫁薛氏者。

及定书回,官阶姓名,皆协昨梦。

合卺之夕,妻左肩一青誌宛然。

周初赴嘉礼时,道出嵊县,梦揭帐见妻,乃八九岁小女,垂髻坐床,殊不悦,以为何得以孺弱为吾妇。

至亲迎,则女年既过筓矣,自哂其梦为不然。

又十馀岁,周为国子正,丧其室,刚夫念外孙之幼,白德庆兄以季女续之。

计初作王家婿时,正八九岁,始验兆朕先见。

周李皆起进士擢第,旋中博学宏词科,同娶王氏,而俱不得寿。

妻皆嫠居,其兄顺伯并诸甥收育之。

【《永乐大典》卷一万三千一百三十五。


梦前妻相责
乐平流槎金伯虎,与所亲余晖携纱如襄阳贩售,其家染疫疠,妻及一子死焉。

金闻耗东还,适里中王氏有妾议出嫁,资装三百千金,贪其财即纳为继室。

妻柩在房,但施竹箔遮隔,燕婉其中。

未几,妾梦妻来责言曰:“此吾故室也,汝何人而敢辄据。

”妾谢曰:“实为媒者所误,奈事已至此,夫人儿女孤露,愿尽拊育如无存时,乞勿相怨。

”妻曰:“然则我自与金理会。

”明日金遂病,是时新婚方二十五日。

遣信往九林市招医士吴景华,吴之仆许四七,先夕梦从主人出道中,涉溪到某家,值一神立门外诃之不使入。

旦而金信至,许以梦告吴,请勿行。

吴曰:“我以医为名,今人以急相投,岂可坐视!”立命驾,许随之,凡所经历尽昨梦境界。

又白吴,吴颇以为虑。

至彼处,令仆寄他馆,独诣金氏,造其房,病者起坐,叱使去。

且哦诗曰:
野鸟同林宿,天明各自飞。

吴知不可致疗,趋而出。

翌日而殂。

【《永乐大典》卷一万三千一百三十五。

】梦亡夫置宅
宗室赵师简自英州岳祠满罢还临减军故居,仅息驾一两月束装赴调,而抱疾不起。

才过信宿,妻石氏梦之如平生,册外间缓步入,座于堂上,呼与共谈曰:
“我皆置得俞家宅子一所,极宽洁,要与汝并小姐搬向那里住,千万便打并来。

”石氏不寤其已亡,漫应曰:“好。

”觉以语诸子,绝恶之。

未几,少女暴亡。

长子希戚迷卜父葬地,一术士来献图曰:“此去十馀里有山甚佳,主人需价不高,不可失也。

”希戚即往,环视龙虎向背,一切合意,亟立契承买。

地主实俞姓,念与梦协切忧之。

而业也交易,不复舍,亦类有物主张其间。

是时石氏已病,经数日而卒。

戚凿圹** ,拟合袝二亲而旁结小茔瘗其妹,又梦父母来,告曰:“大姐孀居,未久有丈夫,不教他看汝兄弟眉面,今但取来身畔住。

”既觉,惧牵连无已,尤以为忧。

方与诸弟言之,而希望臯者曰:“我亦梦如是,为之奈何!”大姐旋发病不二日奄然,遂俱葬其处。

石氏者,故饶州推官士志女也。

【《永乐大典》卷一万三千一百三十六。


梦五人列坐
长沙土俗率以岁五月迎南北两庙瘟神之像,设长杠舆几三丈,奉土偶于中。

恶少年奇容异服,各执其物,簇列环绕,巡行街市。

竟则分布坊陌,日严香火之荐,谓之大伯子。

至于中秋,则装饰鬼社送之还,为首者持疏诣人家裒钱给费。

士子杨伸字居之者,处夜市桥侧。

淳熙戊申之秋,与亲友酌酒小集书室,闻外间大呼扣门甚急,惊起询之,乃社首耳。

伸平生不笃信鬼神之说,且难其非急务而暮夜相恐,拒而不对。

是夕,梦有客通刺来谒,整衣出迎,见五人列坐于厅上,视其状,则庙中神也,亦未以为怪。

趋与之揖,展叙寒暄,与世人无异。

就席款语,剧谈文章,贯引经史,皆亹亹有理致。

适伸常时胸次所欲剖决者,不觉悚听,方默念其所以为神聪明过人蓋如此,恍然而寤。

且唤妻子言:“畴昔之夜,吾有阻抄疏之意,故示梦以见警,神明其可欺哉!”冠栉之次,社首复来,亟为助力集钱,自是始知加敬。

伸尝与癸卯举籍。

【《永乐大典》卷一万三千一百三十六。

】梦同年友
鄱阳詹林宗少时以隆兴壬午赴乡举,梦人告曰:“君它日过省,须与蒋佑同年。

”及预计偕,来春人都诣贡院看混榜,无所谓蒋生者,意间不乐。

是岁下第。

乾道乙酉,魁荐于乡,仍不利。

至于再免举。

当淳熙辛丑,已五到省矣,始见别院温榜有常州蒋佑,窃喜焉。

未几,别榜先揭,蒋中选,詹又益喜,果奏名。

于是往访问、蒋,道昨梦,叙同年相亲之意。

讶其春秋鼎盛,徐扣甲庚,乃生于壬午,蓋初得梦站岁。

【《永乐大典》卷一万三千一百三十六。


梦龙孥空
政和末,张魏公与同舍二人,自汉州从乡先生入京赴省试,诣一庙求梦。

祷罢,皆寂无所感。

先生者年长于诸人三十许岁,甚怒,曰:“缘汝三小子无敬心,
累我不得梦。

”斋戒三日复往申祷,遂独梦入殿庭,见大龙长百丈,夭矫孥空,一人奋而登其背。

旁立者语之曰:“此张天师也。

”寤而甚喜,夸言于众,有得色。

魏公曰:“既云姓张,安知此梦不为浚设。

”先生愠曰:“汝之好盛一至于是耶!”是岁,公擢第,后位极宰辅,终于少师。

说者谓乃天子之师臣也。

公之母冀夫人侄孙师孟亲新为公言,今为殿前司谏官。

【《永乐大典》卷一万三千一百三十九。

】梦芝山寺熊
沙随程可久之子询,居鄱阳城中安国寺。

绍熙二年二月一日,梦田仆王乙入室为盗,起擒之,命婢以索绚击之于长黑凳上,俄化成一熊,牙爪铦利可畏。

继有赵常道、陈约父、程季常三友来访云:“此是芝山寺熊也,能搏野兽而食。

”言毕,各揖退。

复报芝山长老来,延入坐,苦祈恳乞怜之。

熊且曰:“愿供状。

”程付以纸笔,即书数百字,就行童手内取三宝印之,记其末云:“甘伏在宅趋侍不辞,谨状。

年月日。

前住持芝山寺胜某押。

”童去,长老独留塔所,衣直掇于肘间,顶伽帽,兀坐倚上,不发一谈。

适寺楼鸣钟,惊而觉,灼知其意,念芝山主僧祖昱不闻病苦,走介询之,则中夜亡矣。

遽诣龛前焚香致谢,扣其侍者德绍以昱平日所为。

曰:“师俗姓陈氏,安仁人。

生于绍兴己未,为僧二十七年,寿止五十三。

前此行脚遍参,晚建懒庵,颛意诵经,未尝犯酒肉戒。

”此其大略也。

明年,程妻诞子,在襁褓时,见僧必合掌作问讯之仪。

今五六岁,绝不茹荤,其为昱后身不疑也。

梦熊者,蓋示男子维熊之祥。

程自作记述其事。

【《永乐大典》卷一万三千一百三十九。


梦怪物鍼口
宋瀚,字叔海,汉州分宁人。

绍兴十七年,自蘷漕罢归,梦一物,若龙非龙,若蛇非蛇,化为数道士,鍼其口眼鼻舌。

一人曰:“与汝二十五。

”其一人曰:“与他二十六。

”既觉,意他日享寿当如是。

以其年十一月十九日至家,为邑人余因言,亦莫测。

至十二月十五日,宋卒。

因思之,乃自宋还家迨卒,凡二十六日也。

【《永乐大典》卷一万三千一百四十。


梦五色胡芦
詹林宗登科后,领都城调选,梦到一处,见遍空皆胡芦,摩戛下上,几数百枚,青红黄白,五色杂糅。

凝竚谛观,目不暂释。

俄有一道人褒衣侈袂,立于前,谓曰:“此皆今年新及第人所得者。

”詹曰:“林宗既策名矣,不审个中尚可得其一乎?”曰:“固有之,恐亦不定,且须去向阳处求之,乃佳尔。

”寤而恍然。

时圳子直为吏部侍郎,阅窠阙中有某州监当待次不远,劝使受之。

詹曰:“梦如是,若意外觅官,殆必不吉。

”于是赴集注。

适有信州弋阳主簿喜阳字为梦吉,即拜拟
而归,不及之任而卒。

始知尚恐不定之语,嘉祥也。

【《永乐大典》卷一万三千一百四十。


庙神周贫士
衡州安仁县新渡石公庙素灵。

至元庚寅秋,有士人趁旅邸下及寓宿于石公祠下,遂祷于神云:“旅中困乏,冀神指迷。

”神予之梦曰:“湖北有巨商,见在本县城中,足疮苦甚,已出五百千求医,而医者尽其伎不能效,汝往与医。

”士人云:“某素不善医,奈何!”神曰:“此商尝乘船,在吾庙前对吾庙尿,吾怒之,令小鬼以针刺其胫故尔。

汝以吾殿上香炉灰与擦其疮,即愈。

若如所酬,侭可为旅费。

其望隐吾言,不然,汝所得随丧,而吾之香火亦不隆矣。

”士人俟天明前往彼处,如其言月之,巨商之疮随愈,而士人所得如数。

巨商因此与士人为刎颈交。

一日,叩其得医药之因,士人遂直言其所以。

巨商不平,遂于城隍庙拜许水陆斋十筵以讼石公。

至四筵,石公又托梦与士人言:“当初悯汝之贫,故以见告而周急。

已尝戒祝毋泄,今又言之。

我亦遭孩赶,而汝所得亦丧。

”设斋至第五筵,雷轰其庙而焚之,而士人亦病丧焉。

【《永乐大典》卷一万三千四百五十三。

】兴文杖士
南昌李知县,迁先圣殿于县南,舁夫子像而不能动,纵人多亦如之。

有一士人在侧曰:“夫是之谓仲尼。

”李宰怒,正色责之。

至夜,士人忽梦被二黄衣使摄至一所,有小殿庑,扁额曰兴文。

少顷,一人坐中曰:“汝为士人,读先圣之书,岂当戏言侮慢先圣!”命左右决杖二十,勒罢为儒。

及觉,如痴,自后不识一字。

今世之人好引圣语之言为戏,亦当以为戒。

【《永乐大典》卷一万三千四百五十三。


猿请医士
商州医者负箧行医,一日昏黑,为数人擒去如飞。

医者大呼求援,乡人群聚而不可夺所擒之人。

悬崖绝险,医者扪其身皆毛。

行数里,到石室中。

见一老猿卧于石榻之上,侍立数妇人,皆有姿色。

一妇谓医曰:“将军腹痛。

”医者觉其伤食,遂以消食药一服与之以服。

老猿即能起坐,且嘱妇人以一帕与之,令数人送其回归。

抵家视之,降黄白也。

次日持卖,有人认为其家之物,欲置之官。

医官直述其由,尽以其物还之,其事方释。

忽一夕,数人又来请其去,见猿有愧色。

其妇人又与一帕,且谓:“得之颇远,卖之无妨。

”医者持归。

遂至大富。

【《永乐大典》卷一万三千四百五十三。


张婢神像
绍兴三十年,张寿彭在乡居,赴近村燕集,嘱家妇辈守舍,至夜未还。

庖婢多喜者,忽自经于屋后。

是日,适尝以过受挞,疑其不忍一朝之忿。

举室惊挠,救治弗得。

乃遍祷里社丛祠,三更而甦。

问其故,曰:“始者实以怨惧,妄为此举。

旋则昏眩,蒙蒙然似大梦中,见两个官员,各裹幞头,一人著紫公服,一人著绿公服,同语曰:‘放去放去,他家既相祷,如何不周旋。

’因遂得活。

”明日,张氏为具酒馔,召巫赛谢诸神。

婢睹其像云:“并与所所见不同。

”别一妾次入张门时,笥中带一卷轴,置于神堂侧,元未尝取视。

漫展观之,一紫一绿相对,正侔昨夕示现者。

见婢微觉笑容,蓋其灵感也。

乃信幽冥间无问尊卑小大,皆能随力自表以亨祭供,殊非偶然。

【《永乐大典》卷一万八千二百二十四。

】祠山像
曹耘季本,功显太尉第三子也。

居台州巾子山下。

尝梦到大宫室,入自西厢,迤逦过东北角,完塑神一躯甚大,瞻仰而行。

长松巨柏,阴森满庭,肃然起敬。

旁有两凳,将就坐少憩,神摇手止之曰:“不可。

”知为祠庙。

亟从东趋出。

所经履处,屋以间计者踰数百,觉而恍然。

其婿赵亮夫茂德为广德太守,遣信来,其女寄祠山图一轴,展翫之,宛是宵梦所睹,始萌奉事张王之意。

俄有携三画诣其质库求十千,掌事者靳之。

客曰:“吾买时用钱三十万,此名笔也。

特以急阙之故,暂行权质,勿虑不来赎也。

”阅其一,乃寿星像,以白曹,曹命如数付与,旋又求益至三,凡满足二万而去。

徐视其二,蓋祠山像貌,丹青烨如。

其人后不复来。

于是决意香火,即都监赵训武之子,唤工摹写,捲纳竹筩中,置于佛堂,久而忘加标饰。

都监忽若为物击,晕仆不醒,遂作神语曰:“汝儿子奈何抛我于污秽处?”家人莫知其旨,或曰:“三哥多杂好,必其所为。

”问之果然,急使取之,已失所在。

一小儿言:“前日见某婢掷一个竹筒入后园枯井了。

”试令下取,乃像卷也,污泥满外,而绢素不湿。

都监少顷即复常,而婢疾作,符疗不效,夜卧叫呼彻晓,头发为鼠啮尽。

经三月稍愈,全如痴迷,遂遣之出,听其自如。

曹氏举家迨今不食猪肉。

庆元二年,季本为福建副总管,与大儿说。

【《永乐大典》卷一万八千二百二十四。


临川倡女
临川倡女仪二十二名珏,赋性凶横,御其下尤酷。

尝怒小鬟失指,鞭之百,又烧铁灼之至死,为邻人所告。

倡家无蓄婢法,珏行赂狱吏,置辞云:“车驾旦日过德寿宫,鬟炽炭不谨,故约饬之,因其抗对加箠挞,偶火箸在侧,取而杖其背,误中要害致然。

”神以情理奏谳,减死杖脊编隶鄱阳。

中途窜归,复授杖锢
遣。

既至鄱阳,使预乐部。

颜状绝粗疎,颇慧悟,能立成诗词。

予尝于席间与纸笔,即赋词,大略美吾兄,有鄱江英气钟三秀之语。

盐商太游其家,以钱买关节为脱籍,为置于舟中为妻,悍心不悛。

太先有妾,珏日夜捶骂,竟杀之,投尸于江。

是夕,既有物腾蹋船舷,往来枕席间,点烛视之,无所睹。

珏宛转不得寐,告其良曰:“境象甚恶,眼见极非人趣,将必不免。

我再入牢狱,讯掠惨苦,今岂复可堪。

”太恐其自戕,以好言宽释。

明日,防察备至。

偶登蓬直欲取水,珏大叫求哀,若有曳其头者,迳赴水。

篙工下救之,则已死,仍与先妾抱持。

太自言于官,检尸不伤,自捐费数百千乃已。

【《异闻总录》卷四。

据《四库全书总目》卷一四四《异闻总录》提要考证,此事本出《夷坚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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