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盾中国神话研究的理贡献及局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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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况为中心的神话反映论，同时也充分注意到神话 产生的心智结构特色。 因而从总体来看，茅盾的神 话反映论，是理解到神话的思维特征并以唯物主义 倾向为主导的反映论。 茅盾在接受和运用人类学派 理论的时候，已经有一定的取舍在内，这正是茅盾 独到的地方。
茅盾关于重建中国神话系统的观点，在早期中 国神话研究史上具有积极的意义。 他对片断而庞杂 的神话材料作了大量梳理，提出以自然地理环境为 判断标准的北、中、南三类神话结构的总体意见和 以帝俊为中心的诸神世系的初步脉络，这是当时神 话学研究上的创见。 此外，他关于将一部分上古史 恢复为神话，尤其是将中国所有民族，包括较晚发 展起来的民族的神话以及把混杂在宗教迷信中的 一部分原始信仰分离出来，都作为重建中国神话系 统的主张， 不但在当时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 义，就是在今天，也仍然没有失去它的价值。 与此紧 密联系的是， 茅盾关于中国神话资料的一系列论 述，相当周详地涉及到文字资料、口头资料、文物资 料的荟集、鉴别、提炼，以及中国神话发展、变迁各 个不同阶段上对神话资料的态度、方法等多方面的 重要问题。 面对如此零乱、庞杂的中国神话资料，需 要有科学的标准和正确的方法加以鉴别、筛选。 茅 盾的论述， 对我们进行中国神话资料学的建设，仍 然有实际指导意义。
关键词：茅盾；中国神话研究；理论贡献；局限性 中图分类号：B932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３－２５９６（２０１２）０７－００７５－０５
在我国， 利用新的理论观点解释说明古代神 话，大约起于晚清。 例如史学家夏曾佑在他的《中国 历史教科书》中将三皇五帝统统作为传疑时代中的 神话传说人物， 在当时还是一种惊世骇俗的见解。 在晚清资产阶级民主革命高潮时期， 新兴的学术 界，对古代神话传说给予新的注意。 章炳麟、刘光 汉、黄节等晚清学者都曾用当时社会发展史学说中 的新原理，例如图腾主义、感生论等解释古代神话[1]。 当时的青年学者鲁迅， 也对这块园地发生了兴趣。 他对神话的性质及其与历史、科学的关系，提出了 新的看法。 他认为神话是古代文化幼稚的人民，用 想象（神思）去把自己还不能理解的自然人格化的 结果[2]。 这种见解在以后的《中国小说史略》等著作 中 得 到 进 一 步 阐 述[3]。 另 外 ，周 作 人 在 “五 四 ”运 动 前 已开始将欧洲人类学派的观点介绍到我国学术界 并结合进行某些古代神话的研究。茅盾也是中国现 代神话学的开拓者之一，差不多与他的文学活动同 时开始了神话研究活动。 茅盾对于中国神话的研 究，一方面受到西方学术思潮的影响，同时也是晚 清以来我国学术界神话研究学术活动的继续和发 展。 但是对茅盾来讲，他的研究活动更多的具有开 拓性质。 在他之前的一系列学者，有的是从相关的 学术研究涉足于神话领域， 尽管其中不乏精辟、重 要的见解，但难免带有断片的特征；有的则只进行 过个别神话或局部神话的研究。而茅盾则首次对中 国神话进行了全面梳理，并试图进行系统的整体研 究。 与以往的学者相比，整体性和系统性研究是茅 盾中国神话研究的最显著特色。尽管它不可避免地
摘 要：作为现代中国神话研究的开拓者之一，茅盾差不多与他的文学活动同时开始了神话研究活 动。在广泛进行中外神话比较的基础上，茅盾主要应用当时欧洲人类学派的神话理论，对中国神话加以广 泛梳理研究，比较全面地论述了中国神话的产生、演化、系统、分类以及神话资料问题，提出了具有一定创 造性的中国神话观点和方法论原则。在我们今天进行神话研究和建设新神话学时，应该认真总结他的这项 学术活动，认识他的理论贡献，并实事求是地分析其中的局限性。
茅盾对中国神话的分类及有关论述，也是颇有 特色的。 在茅盾之前和同时，也有一些学者从内容 上论述中国神话的某些类型或就某些神话做了一 些分类尝试。 但是，还没有像茅盾这样，企图从整体Байду номын сангаас上把握中国神话并进行全面分类的。 当然，茅盾对 中国神话的分类，是以欧洲人类学派神话理论和分 类方法作为参照系的， 但茅盾没有对外国理论、方 法生搬硬套，他努力将它们与中国神话的实际结合 起来。 经过他的分类，使中国神话的整体性状貌有 进一步的显现，某些类型的神话的面貌和特征也更 加清晰。 在分类中，茅盾领悟和认识到某些重要的 或复杂的神话现象，例如他觉察并分析了神话从较 多地表现自然力到较多地表现人事的发展轨迹，对 开辟神话、自然神话、社会神话中的神从不同的社 会环境进行了区别。 同时分析了北、中、南不同地区 同一类型的神话互相影响、渗透的现象，以及加在 某些开辟神话中的阶级社会的色彩。 茅盾的分类， 基本上具有中国民族的特色， 他的以开辟神话、自 然神话等为主要类型的中国神话分类论，为以后中 国神话的科学分类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带有拓荒期间的某些局限，但它的学术开创意义是 毋庸置疑的。
一 作为现代中国神话研究的开拓者之一，茅盾差 不多与他的文学活动同时开始了神话研究活动。 他 的一系列关于中国神话学的观点，在当时具有重要 的理论和学术实践意义，也为我们新的中国神话学 的建立奠定了基础。 对此，我们应该给予足够的历 史评价。 贯穿于茅盾整个神话研究的主导性观点，是神 话产生上的反映论观点， 即无论怎样荒诞离奇、千 姿百态的神话，都是原始时代的人类生活和思想的 反映。 茅盾主要应用 19 世纪下半叶出现的欧洲人 类学派的理论进行神话研究。 人类学派在解释神话 的产生时，尽管也肯定神话是原始人生活和信仰的 反映，但是他们更加重视心意现象。 在具体考察神 话时，更侧重于原始人的信仰和心理活动，把它看 作神话产生的主要原动力。 但是茅盾却有所不同， 他更多地接受而且进一步发挥了人类学派神话理 论中唯物的因素和发展的观点，把它运用到神话研 究的各个方面。 原始人的生活和信仰，在他的手中 成了解释各种神话和神话现象的解剖刀。 他讲的生 活，是原始人所处的地理环境、气候条件、生活状况 等客观世界；他讲的信仰，也主要偏重于由原始人 的经验产生的信仰，而经验，是原始人所处的生活 环境的产物；他也常讲原始人的心理活动，但是主 要强调的是建立在人的经验、人的生活环境基础上 的心理活动。 这样，茅盾就建立了以原始人的生活
第 33 卷 第 7 期 2012 年 7 月
赤 峰 学 院 学 报（ 汉 文 哲 学 社 会 科 学 版 ） Journal of Chifeng University（Soc.Sci）
Vol. 33 No.7 Jul. 2012
论茅盾中国神话研究的理论贡献及局限性
张海鹏
（赤峰学院 学报编辑部，内蒙古 赤峰 024000）
状况为中心的神话反映论，同时也充分注意到神话 产生的心智结构特色。 因而从总体来看，茅盾的神 话反映论，是理解到神话的思维特征并以唯物主义 倾向为主导的反映论。 茅盾在接受和运用人类学派 理论的时候，已经有一定的取舍在内，这正是茅盾 独到的地方。
茅盾关于重建中国神话系统的观点，在早期中 国神话研究史上具有积极的意义。 他对片断而庞杂 的神话材料作了大量梳理，提出以自然地理环境为 判断标准的北、中、南三类神话结构的总体意见和 以帝俊为中心的诸神世系的初步脉络，这是当时神 话学研究上的创见。 此外，他关于将一部分上古史 恢复为神话，尤其是将中国所有民族，包括较晚发 展起来的民族的神话以及把混杂在宗教迷信中的 一部分原始信仰分离出来，都作为重建中国神话系 统的主张， 不但在当时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 义，就是在今天，也仍然没有失去它的价值。 与此紧 密联系的是， 茅盾关于中国神话资料的一系列论 述，相当周详地涉及到文字资料、口头资料、文物资 料的荟集、鉴别、提炼，以及中国神话发展、变迁各 个不同阶段上对神话资料的态度、方法等多方面的 重要问题。 面对如此零乱、庞杂的中国神话资料，需 要有科学的标准和正确的方法加以鉴别、筛选。 茅 盾的论述， 对我们进行中国神话资料学的建设，仍 然有实际指导意义。
关键词：茅盾；中国神话研究；理论贡献；局限性 中图分类号：B932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３－２５９６（２０１２）０７－００７５－０５
在我国， 利用新的理论观点解释说明古代神 话，大约起于晚清。 例如史学家夏曾佑在他的《中国 历史教科书》中将三皇五帝统统作为传疑时代中的 神话传说人物， 在当时还是一种惊世骇俗的见解。 在晚清资产阶级民主革命高潮时期， 新兴的学术 界，对古代神话传说给予新的注意。 章炳麟、刘光 汉、黄节等晚清学者都曾用当时社会发展史学说中 的新原理，例如图腾主义、感生论等解释古代神话[1]。 当时的青年学者鲁迅， 也对这块园地发生了兴趣。 他对神话的性质及其与历史、科学的关系，提出了 新的看法。 他认为神话是古代文化幼稚的人民，用 想象（神思）去把自己还不能理解的自然人格化的 结果[2]。 这种见解在以后的《中国小说史略》等著作 中 得 到 进 一 步 阐 述[3]。 另 外 ，周 作 人 在 “五 四 ”运 动 前 已开始将欧洲人类学派的观点介绍到我国学术界 并结合进行某些古代神话的研究。茅盾也是中国现 代神话学的开拓者之一，差不多与他的文学活动同 时开始了神话研究活动。 茅盾对于中国神话的研 究，一方面受到西方学术思潮的影响，同时也是晚 清以来我国学术界神话研究学术活动的继续和发 展。 但是对茅盾来讲，他的研究活动更多的具有开 拓性质。 在他之前的一系列学者，有的是从相关的 学术研究涉足于神话领域， 尽管其中不乏精辟、重 要的见解，但难免带有断片的特征；有的则只进行 过个别神话或局部神话的研究。而茅盾则首次对中 国神话进行了全面梳理，并试图进行系统的整体研 究。 与以往的学者相比，整体性和系统性研究是茅 盾中国神话研究的最显著特色。尽管它不可避免地
摘 要：作为现代中国神话研究的开拓者之一，茅盾差不多与他的文学活动同时开始了神话研究活 动。在广泛进行中外神话比较的基础上，茅盾主要应用当时欧洲人类学派的神话理论，对中国神话加以广 泛梳理研究，比较全面地论述了中国神话的产生、演化、系统、分类以及神话资料问题，提出了具有一定创 造性的中国神话观点和方法论原则。在我们今天进行神话研究和建设新神话学时，应该认真总结他的这项 学术活动，认识他的理论贡献，并实事求是地分析其中的局限性。
茅盾对中国神话的分类及有关论述，也是颇有 特色的。 在茅盾之前和同时，也有一些学者从内容 上论述中国神话的某些类型或就某些神话做了一 些分类尝试。 但是，还没有像茅盾这样，企图从整体Байду номын сангаас上把握中国神话并进行全面分类的。 当然，茅盾对 中国神话的分类，是以欧洲人类学派神话理论和分 类方法作为参照系的， 但茅盾没有对外国理论、方 法生搬硬套，他努力将它们与中国神话的实际结合 起来。 经过他的分类，使中国神话的整体性状貌有 进一步的显现，某些类型的神话的面貌和特征也更 加清晰。 在分类中，茅盾领悟和认识到某些重要的 或复杂的神话现象，例如他觉察并分析了神话从较 多地表现自然力到较多地表现人事的发展轨迹，对 开辟神话、自然神话、社会神话中的神从不同的社 会环境进行了区别。 同时分析了北、中、南不同地区 同一类型的神话互相影响、渗透的现象，以及加在 某些开辟神话中的阶级社会的色彩。 茅盾的分类， 基本上具有中国民族的特色， 他的以开辟神话、自 然神话等为主要类型的中国神话分类论，为以后中 国神话的科学分类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带有拓荒期间的某些局限，但它的学术开创意义是 毋庸置疑的。
一 作为现代中国神话研究的开拓者之一，茅盾差 不多与他的文学活动同时开始了神话研究活动。 他 的一系列关于中国神话学的观点，在当时具有重要 的理论和学术实践意义，也为我们新的中国神话学 的建立奠定了基础。 对此，我们应该给予足够的历 史评价。 贯穿于茅盾整个神话研究的主导性观点，是神 话产生上的反映论观点， 即无论怎样荒诞离奇、千 姿百态的神话，都是原始时代的人类生活和思想的 反映。 茅盾主要应用 19 世纪下半叶出现的欧洲人 类学派的理论进行神话研究。 人类学派在解释神话 的产生时，尽管也肯定神话是原始人生活和信仰的 反映，但是他们更加重视心意现象。 在具体考察神 话时，更侧重于原始人的信仰和心理活动，把它看 作神话产生的主要原动力。 但是茅盾却有所不同， 他更多地接受而且进一步发挥了人类学派神话理 论中唯物的因素和发展的观点，把它运用到神话研 究的各个方面。 原始人的生活和信仰，在他的手中 成了解释各种神话和神话现象的解剖刀。 他讲的生 活，是原始人所处的地理环境、气候条件、生活状况 等客观世界；他讲的信仰，也主要偏重于由原始人 的经验产生的信仰，而经验，是原始人所处的生活 环境的产物；他也常讲原始人的心理活动，但是主 要强调的是建立在人的经验、人的生活环境基础上 的心理活动。 这样，茅盾就建立了以原始人的生活
第 33 卷 第 7 期 2012 年 7 月
赤 峰 学 院 学 报（ 汉 文 哲 学 社 会 科 学 版 ） Journal of Chifeng University（Soc.Sci）
Vol. 33 No.7 Jul. 2012
论茅盾中国神话研究的理论贡献及局限性
张海鹏
（赤峰学院 学报编辑部，内蒙古 赤峰 024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