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胡杨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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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胡杨林(上)解说词

亚欧大陆的中央地带,有一片黄色的荒原——塔里木盆地。盆地内百分之六十的土地被塔克拉玛干沙漠占据。这是地球上最荒凉的角落之一。

胡杨孤独地在沙丘间守望,这是我们在这里能够见到的唯一的高大乔木。它为什么会选择塔里木盆地作为自己的生存之地,又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呢?

33万平方公里的塔克拉玛干,是中国最大的沙漠,自古以来,人们都说这个庞然大物进得去,出不来,是生命无法涉足的地方。沙漠中到底有多少秘密呢?

周兴佳是专门研究沙漠的学者,曾经多次徒步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在他眼里,地球表面写着它的履历,那些蛛丝马迹会告诉我们鲜为人知的秘密。

塔克拉玛干沙漠中,有一座红色的山,名为玛扎塔格,玛扎塔格是维吾尔语,意为“坟墓山”。

马扎塔格风化的岩层中,竟然夹杂着海滩生物的化石。

但化石大多零散破碎,很难找到完整的个体。

海洋生物的化石怎么会在沙漠中出现呢?

地质工作者用碳14测定化石的年龄,证实这里是距今2800万年前地中海的海滩。

漫长的地质运动将沉睡的海底抬升成山脉,红色证明从那时开始就经历过漫长的炎热。而破碎的贝壳诉说着它们生命最后的时刻。

地质学通过地层分析得出,在长达几亿年的时间里,塔里木盆地曾经6次遭遇海侵,玛扎塔格是最后一次海侵留下的痕迹。而海水退去时的惊涛骇浪也很可能带来过巨大的灾难。

今天在玛扎塔格山下,沙漠占据了海的领地。胡杨站在山脚下,好像仍在倾听地中海的涛声。2800万年之后,眼前的世界已经完全是另外一种样子。

自从海水远离,这里就变成了地球上离海洋最远的地方,从新疆首府乌鲁木齐出发,向西要越过6900公里的大陆才能到达大西洋,东距太平洋2500公里,南距印度洋2200公里,北距北冰洋3400公里。来自海洋的湿润空气到这里已经微乎其微,这是最名副其实的

内陆。

塔里木盆地被平均海拔高度超过4000米的高山环抱,天山山脉、昆仑山脉足以把任何湿润的气息阻挡在盆地以外。

从山区到盆地内部,不同类型的荒漠构成了塔里木盆地,这是一个令生命望而生畏的世界。

塔里木盆地年均降雨量40毫米左右,塔克拉玛干沙漠内部不到30毫米,年蒸发量却接近降雨量的100倍,空气极度干燥,因此,有人把这里称作“世界干极”。这也是地球上植被最稀少的地区,干旱是这里永恒的主题。

但是,仍然有生命在这绝地中生活。

雨对于沙漠中的生命来说,实在不值得期待。胡杨已经习惯,乌云和零星的雨滴之后,往往是一场风暴。

在极度的干旱和昼夜温差的作用下,沙子的颗粒又细又小,有人把这种沙子称作面沙,它们无孔不入,会迅速占据脚下的土地。塔克拉玛干沙漠是世界第二大流动沙漠,但是它的流沙面积是世界最大,沙子的流动性也是最强的。一米高的沙丘,一年可以移动十几米的距离,可是,越来越多的沙子是从哪里来的呢?

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内部,每当风暴过后,沙漠的面貌就会改变。这些看起来像一座座倒塌的建筑的土台,让人怀疑这里也许是一座被沙漠掩埋的古城。

但这确实不是古城。

地理学家用雅丹来称呼这种荒漠地区的独特地貌。这些雅丹是怎么形成的呢?

透过沙丘的阻隔,可以分辨出一条大河残存的身躯。雅丹是维吾尔语,陡崖的意思,当年随着一次次洪水沉积下来厚厚的泥土,河水走后,风把它雕刻成今天的模样。它平展的顶部是原来的河底,而它像陡崖一样的侧面,则是风的杰作。

在这场漫长的风和水的争夺中,水终于节节败退。但是水带来的物质,却成了沙漠新的组成部分。

塔克拉玛干沙漠干热的风正在把曾经的河床雕蚀成雅丹地貌,再把雅丹地貌变成流沙。曾经的河泥正在被粉碎成细尘,飘上天空,飞向远方。

尽管研究人员在沙漠中找到了距今15万年的沙子,但是塔克拉玛干沙漠真正形成今天的面貌只有3000年的时间。而且,它仍在不断地成长。

如果说,胡杨的祖先曾经是海边的居民,那么,在沙漠形成之前,它已经在这里生活,而那时它应该是适应温暖湿润气候的物种。

有研究者认为,圣经中悬挂竖琴的那棵柳树就是胡杨。

1801年,一位植物学家在幼发拉底河岸边发现了一种树,身上长着杨树和柳树的两种叶子。

它被命名为幼发拉底杨,从这一天起,人类第一次用科学的方法认识它。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也记载过这种树,说明幼发拉底杨曾经是一种很常见的树种。

地质学家根据发现的幼发拉底杨化石判断,它有300万年到600万年的历史,是第三纪古地中海时期的孑遗树种。

在幼发拉底杨身上,依然保留着地中海植物的遗传,在漫长的干旱过程中,在生和死的搏斗中,它渐渐发展出适应中亚内陆环境的特性。

幼发拉底杨在地中海沿岸和中亚、西亚地区生长,在中国,它们被叫做胡杨。世界上超过60%的胡杨在中国的荒漠中生活,其中90%以上聚集在塔里木盆地。

6月,盆地四周的高山冰消雪化,一年一度的洪水是高山馈赠给塔里木盆地的礼物,条条小河在沙漠中汇成塔里木河水系,那是沙漠唯一的生命之源。

冰雪融水沿着河流涌向盆地内部,河水所到之处,养育出以胡杨林为主体的片片绿洲。

绿洲就像一颗颗绿色的明珠,被河流串成项链,环绕在沙漠周围。几乎所有的生命都在这些绿岛上生存,胡杨林是沙漠中唯一的家园。

在沙漠和绿洲交界的地带,水和风在争夺着领地。

有水的地方,风就会暂时停息,沙漠也会停下前进的脚步。

然而水的边界就是绿洲的边界,是生命难以涉足的边界。一旦被河水遗弃,沙漠就会迅速扩张,至今,塔克拉玛干沙漠仍然在成长中。

人们发现,胡杨在河流的两岸形成走廊形的天然林带。这一生活习性说明它和它的祖先一样,与水保持着密切的关系。根据这一特点,人们把它定义成荒漠河岸树种。

可是,在茫茫的沙漠深处,人们仍然能找到胡杨的踪迹。

在沙漠中的洼地,人们也找到了水的踪迹。

但是,胡杨和水并不在一起。

周兴佳推测,在更久远的时代,来自四周高山的水系应该大部分都能到达盆地中心,因此随着河流的足迹,古代人生活的绿洲也在今天的沙漠腹地。

随着干旱的脚步,河流逐渐缩短,人类跟着河流退出沙漠,而废弃的河流,正在成为新的沙源地。

这满目黄沙在什么时候还是一片湿地呢,地质工作者对这些贝壳做了碳14测定,它们生活的水塘距今2000多年,干燥的空气让它们保存着最初的样子。

2000年斗转星移,水边的绿洲早已消失了踪迹。

奇怪的是,在没有丝毫水的痕迹的沙漠腹地,胡杨仍然活着。如果说胡杨依水而生,水离开这里的时间,一定不会比这些胡杨年代更久远。是什么原因让河流一去不返,河水又去了哪里呢?

周兴佳认为,这些胡杨是塔里木河最后的胡杨树。他为我们描述了在逝去的一段岁月这片土地的变迁。

在某些年代,塔里木河的丰水期,条条支流都涨满了水。水溢出河床,在这个低洼的地方形成一个小湖。小湖边,飞来的种子发了芽。

后来,河水改道,再也没有回来,大片的树在干渴中死去。

小湖的存水却足以支撑这几棵小树长大,直到它的根够到地下水。

在这场风和水的争夺中,水永远离开了这里。

沙漠迅速覆盖了一切,但这几棵胡杨还能够站在这里,讲述过去的故事。

这里距离现在的塔里木河130公里,即使是在几百年前,塔里木河真的有巨大的能量,能够冲过重重沙山来到这里吗?

从沙漠腹地向塔里木河出发,有一些胡杨成条带状分布,是否就是河流改道的证据呢?

这是一条曾经的河道。胡杨站在河流两岸,河床却已经堆起了流沙。从塔里木河向南,研究人员找到了7条这样的古河道,几乎跨越了半个沙漠。河水早已远离,但是生命仍然以自己的方式在沙漠中生存。

德国格拉夫瓦尔德大学的祖科夫教授由于致力于研究中亚的环境,获得了选择性诺贝尔奖。对中国新疆地区淡水资源的迅速消失,他表示深深的担忧。

在中国新疆境内,曾经面积巨大的罗布泊、台特玛湖、艾丁湖都已经不再有水,如今,只有博斯腾湖是整个中亚地区唯一的淡水生态系统。

这里的居民逐水而居,在胡杨林中留下废弃的村庄。当他们离开家园时,也许他们仍然没有意识到,如果胡杨林不再能够保护这片土地,他们将面临怎样的命运。

20世纪70年代,塔里木盆地众水汇集之地罗布泊干涸以后,塔里木河一节一节地缩短,曾经全长2400公里的总长度已经减少了三分之一。在这场风和水的争夺中,人口的迅速增长和耕地面积的增加,使人类成了风的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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