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与翻译郭建中[文化与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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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与翻译郭建中[文化与翻译]

1990年,苏珊・巴斯内特和安德烈・勒菲弗尔在他们合编的《翻译、历史与文化》一书中,第一次正式提出了翻译研究中的“文化转向”问题,把人们对翻译的研究从过去的“语言”层次提升到了文化的高度,从而打开了一扇翻译研究的更为宏观的大门。

那么,什么是文化呢?认知科学认为人类社会的一切现象,包括精神,都是客观物质世界以人的身体为中介,进入大脑所形成的一种体验,是一种主客观互动的产物。据此,我们可以这样定义:文化是一个民族对周围事物特有的认知体验。这个认知角度下的文化定义,虽然简洁,但包括人们对文化所达成的共识,并且可以从认知起源上对文化的相关现象进行解释。

自从翻译研究中举起了“文化转向”的大旗,人们便开始认识到翻译是一种“跨语言、跨文化的交际活动”。文化成为了翻译研究中继“语言”之后的第二个“关键词”。如果说翻译外在形式上表现为语言之间的转换(跨语言),那么,翻译内在本质是实现“文化传真”(跨文化)。此外,这个翻译概念的中心词是“交际活动”,而交际是为了实现某种特定目的,所以这个概念实际上是强调在翻译这个显性加隐性的转换的过程中,最重要的是源文的功能得以保留和实现,也就是要实现奈达博士推崇备至的“功能对等”(Functional Equivalence)或纽马克先生提倡的Communicative translation(交际翻译)。

那英汉翻译中如何实现交际的“跨文化”转换?我们可以借鉴孙致礼先生在《新编英汉翻译教程》中归纳的三种基本方法:首先,在可能的情况下,尽量实行直译或异化翻译。因为跨语言的转换只是实现了意义的传达,但要满足异域读者的猎奇心理,领略异国情调的东西就得保留源文的表达方式,特别是其中新鲜生动的意象和文化联想,借此丰富汉语的表达方式,同时也介绍了西方文化。

例如:

1、Among the blind,the one―eyed man is king.

A: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B:盲人国中,独眼为王。

译文A是典型的意译,地道的汉语表达读起来通俗易懂,甚至不会感觉到自己是在读翻译作品。但译文B同样可以顺畅地传达这层意思,同时由于它属于一种较为新鲜的表达方式,读者会在耳目一新的同时留下颇为深刻的印象,在惊鸿一瞥中领略到异域文化的某些风格特色。

第二,如果异化法或直译不能完全达意,或者不能完全通顺,可考虑汉语的行文习惯,做出一定的归化处理或意译。

2、An’after all her bringin’―up an’what I tol’her an’talked wid her, she goes the d’bad, like a duc k the water(S. Crane: Maggie: A girl of the Streets).

我生她养她,叮咛来嘱咐去,她还是去做那伤风败俗的事儿,跟鸭子下水一样有瘾头。

照上海译文《英汉大辞典》的解释,Like a duck to water是英语成语,意思是:像鸭子入水般地;很自然地;轻而易举地。该词典还列举一例:“take to a vice like a duck to water 坏事一学就会。”如果上句直接完全异化成“像鸭子下水一样”,可能有的汉语读者一时转不过弯,理解不了这是强调容易去做某事的一种别致说法。而上面所引译文在直译成“跟鸭子下水”之外,又补上“有瘾头”三个字,即异化归化并举,综合运用,既显得生动形象,又切合说话人的身份,起到了形神皆似的效果。

第三,如果异化法彻底行不通,则为了实现交际的功能,采取归化译法,舍弃表层形式,传达深层意思。

3、It’s an order from President Bush.”“I don’t care if it is from bush, tree, or grass.”

A:“这是布什总统的命令。”“我才不在乎它来自灌木,树,还是草。”

B:“这是布什总统的命令。”“管它什么布什,布头,布片呢,与我无关。”

译文A是字面的直译或程度较深的异化,但汉语读者读来却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因为源文中的bush是双关修辞:既可作为专有名词指布什总统,又可作为普通名词指代灌木。正是在把它理解成后者的情况下才顺带联想才出了同一类型的草木名词tree和grass。但在汉语中bush的字面意思“灌木”却和作为人名的“布什”风马牛不相及,让人摸不着头脑。但这句话的幽默效果,是通过同一个名词在作专有名词和普通名词时意义发生变化,且它作为普通名词又可联想起同一类型的其它普通名词,而这些同时浮现的普通名词和前面的专有名词在同一语境中出场,既大大出乎读者的意料之外,进一步品味却又觉得有一定道理,于是幽默的感觉就在这种看似滑稽却又正常的逻辑中产生了。译文B显然就是在充分把握源文幽默机制的前提下的一种创造性发挥,表面上看把源文中的tree、grass翻译成汉语中的布片、布头是一种意思的背叛,不过进一步深思,却发觉源文的效果或者说功能,却在深层得以保留和实现,确属不易,神来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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