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伽达默尔解释学中的语言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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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达默尔——诠释学

伽达默尔——诠释学

伽达默尔——诠释学
伽达默尔(Gadamer)是德国哲学家,他的诠释学是一种哲学
方法论,主要关注人类理解活动和语言交流。

伽达默尔认为,理解不仅仅是获取事实的过程,而是一种主动参与的活动。

理解是通过与他人的对话和交流来实现的,通过对话,我们可以从他人的经验和知识中获得新的见解和理解。

在伽达默尔的诠释学中,语言扮演着关键的角色。

他认为语言是我们理解世界的工具,通过语言交流,我们可以共同创造和共享意义。

然而,语言也会限制我们的理解,因为语言是有历史和文化背景的,不同的语言和文化会给世界带来不同的意义。

伽达默尔还强调理解的历史性。

他认为我们的理解受到我们所处的历史时刻和文化环境的影响。

因此,理解不是一个静态的过程,而是一个动态的过程,随着时间和经验的积累而发展和改变。

此外,伽达默尔还提出了有效性问题,即如何判断一种理解是否是有效的。

他认为有效的理解应该是能够解释和解决我们遇到的问题的理解。

有效的理解不是基于客观真理,而是基于能够解决问题的功能。

总的来说,伽达默尔的诠释学强调了理解的主动性、历史性和语言的重要性。

他的理论对于理解和交流问题提供了有价值的观点和方法。

论伽达默尔语言哲学的理论逻辑

论伽达默尔语言哲学的理论逻辑

论伽达默尔语言哲学的理论逻辑孙洁[提要]伽达默尔语言哲学是由语言存在论、语言辩证法、内在话语和外在话语、语言游戏等构成的有机整体,其 各个部分的内在关联在于:语言存在论是伽达默尔语言哲学的基础;语言的思辨结构是语言存在论和语言辩证法之间的桥梁;语言辩证法是伽达默尔语言哲学的灵魂;伽达默尔的内在话语与外在话语之间的关系是其语言辩证法的根源,研究语言辩证法必须最终追溯到其内在话语和外在话语理论;解释学通过内在话语实现了其普遍性,解释学的普遍性就是语言的普遍性,伽达默尔最终将对人类一切理解对象的理解都纳入到其语言游戏之中。

伽达默尔的语言游戏与其艺术游戏具有内在一致性,具体体现在本体性、主体性、辩证性、开放性、实践性和参与性等方面。

[关键词]伽达默尔;语言存在论;语言辩证法;内在话语;语言游戏中图分类号:B518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3926(2021)03—0089—08作者简介:孙洁,中国地质大学(武汉)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哲学博士,研究方向:哲学解释学。

湖北武汉430074语言问题在哲学中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早 在施莱尔马赫和狄尔泰那里,语言问题就已得到 了足够的重视,但他们对语言的理解主要是方法 论和工具论层次上的。

海德格尔实现了语言的存 在论转向,语言观和存在论首次在他那里获得了 统一。

伽达默尔继承了海德格尔将语言观与存在 论统一起来的做法,并且将现象学精神和辩证法 精神融合在其语言论中,建立了对话存在论。

伽 达默尔在《真理与方法》中从对艺术作品的理解过 渡到对精神科学的理解,最终再过渡到语言,这是 他运思的一个自然的合乎逻辑的发展过程,恰好 说明了哲学解释学的归宿是语言,它最终演变成 一种语言哲学[I](RM3)。

伽达默尔语言哲学是由语 言存在论、语言辩证法、内在话语和外在话语、语 言游戏等构成的有机整体。

一、语言存在论与语言辩证法(一)语言存在论是伽达默尔语言哲学的基础伽达默尔通过语言与世界的同一使语言和存 在联系起来,同时又通过语言与理解的同一将语 言和解释学联系起来,这两个方面都揭示了语言 的本体论意义。

伽达默尔哲学诠释学视角下的翻译观

伽达默尔哲学诠释学视角下的翻译观

伽达默尔哲学诠释学视角下的翻译观伽达默尔哲学诠释学视角下的翻译观可以概括为“文字是有意义的”。

在该视角中,翻译是一种将意义理解传达的过程,它所做的不仅是将原文从一种语言转换到另一种语言,而且还要解释原文背后的含义。

翻译者必须遵循词汇、结构和文化背景等有关文本的原有属性,以此来保证原文中特定的意义得到完整地传达。

这意味着翻译者需要全面考量语种特性,比如句子结构、文体风格和文化背景,他们必须确保译文和原文保持一致,在翻译中应该保留原文的精神。

翻译并不仅仅是翻译词汇,而是要把意义全部完整地传达出来。

伽达默尔的哲学诠释学视角强调了文本的上下文以及语言的意义,这也是翻译正确性的重要依据。

因此,翻译的目的是把语言的意义传达给读者,从而使读者能够理解原文的文本意义。

翻译工作不仅要求翻译者具备良好的语言和文化素养,还要求他们对文本拥有深刻的理解,他们需要用细致的分析能力来把握文章的细节以及文字的意义,从而确保翻译的准确性。

在翻译的过程中,原文的文化背景也是非常重要的,翻译者需要善于对原文中的信息进行分析,并能够合理地运用自己的文化知识作出相应的调整,确保翻译准确、地道。

在翻译过程中,翻译者还需要注意语境影响,例如原文的上下文,句式的转折,翻译时要注意不要把词句分开,以保证最终的翻译结果与原文尽量一致。

此外,不同文体的翻译也要根据翻译对象的文体特性加以调整,以确保翻译表达的准确性。

另外,翻译需要掌握的技巧还有形式化的语法、语义习语和标准的专业术语等,这些技巧能够大大提高翻译的准确性。

例如,翻译时可以根据语种的语法规范来决定句子结构,并选择合适的语言表达方式以及词汇和语义,以此确保翻译得到准确传达。

此外,专业术语也是翻译的重要组成部分,翻译者需要掌握专业术语的正确书写,以确保翻译的准确性。

在翻译过程中,翻译者还需要运用多种翻译技巧,比如转化为译文的句子结构和形式,并运用多种汉语表达方式,以此来进行直译、改写或文化翻译,最终确保翻译的准确性。

心理学的“语言转向”

心理学的“语言转向”

心理学的“语言转向”摘要起源于哲学领域的语言转向对心理学研究产生了重要影响,80年代末,话语心理学兴起。

话语心理学解构现代心理学的语言研究,同时批判现代心理学的研究思维。

它将话语作为一切心理研究的切入点,尝试通过话语分析来重新阐释认知等心理学问题,从而达到对人本质的进一步理解。

关键词话语心理学语言转向受结构主义和后结构主义哲学思潮的影响,近十几年在心理学中围绕着“话语”与“话语分析”出现了一个新的概念群。

话语心理学在过去的十多年间已引起具有人文取向的心理学家的日益关注,它甚至已被当作一种新的范式,以取代主流心理学的范式。

一、话语心理学的哲学溯源“语言转向”最早是在哲学领域完成的,20世纪60年代由早期维也纳学派的哲学家古斯塔夫提出,主要描述了20世纪分析运动的发展。

哲学领域实现了由近代哲学认识论研究向语言哲学研究的转向。

哲学领域中由最早的本体论到认识论,再到语言核心论,每次变革都使相关学科产生重要变化。

心理学的产生和发展都与哲学休戚相关,哲学的每次发展都对心理学产生深刻影响。

话语心理学受到当代人本主义哲学和后现代哲学的思想影响很深。

人本主义不仅批判认知心理学和社会心理学中的认知主义与心理学的现代性思维,而且反对自然科学主义取向,而主张诠释性的理解、整体性的研究。

话语心理学不止于现代性的范畴,它从后现代哲学中获取建构现代心理学的利器。

后现代心理学的理论运用的解释与结构的分析方法,不仅消解了两极因素、二元形式的对立,而且突出了语言在认知过程中不容忽视的重要作用,指出了无论是我们的感觉过程还是我们的理解过程,语言的影响无处不在。

此外,解释学对心理学语言转向也有着重要作用。

一方面解释学批评心理学中使用实证研究方法;二是话语心理学直接吸收了伽达默尔的本体论解释学的立场和观点。

伽达默尔认为解释并不是获得真理的方法,而且不存在所谓“真理”。

解释是解释者与文本之间的对话,而文本的意义则是在对话中生成或建构出来的。

从“理解”到“对话”——伽达默尔哲学诠释学简论

从“理解”到“对话”——伽达默尔哲学诠释学简论

历史 观相关联 。简而言之 ,历史 意义本身是受到历史境遇制 约
的; 它 依 赖 于该 事 件 被 看 的视 角 。 在狄 尔 泰 看来 , 理 解 和 经 验 彼
此螺旋形 盘旋 :新经验修改 了过去被理解 的方式以及未来被 预
期 的方 式 : 同时 , 这些经验又是在对过去与未来的理解脉络 中被
提出 , 历史 意义必然是反省的 , 它产生 于关 于事件相对 于其 他事
件所 具 有 的 意 义 的理 解 。历史 的 意 义包 含着 一 种 “ 对 过 去 的 反 省 的认 识 ” . 它 意 味 着 某 事 件 或 行 为 的意 义是 直 接 与 对 它 的特 殊 的
的解 释时 , 人 们发展 出来一套 神学 诠释学 , 作为一种正确理解 国哲学 家施 莱尔马赫完成 了诠 释学作为一种 关于理解与解释的
的方 式相互决定 。这种关系并不是对个体所能获得的 自我知识 的一种 限制 , 而是它唯一可 能的规定 ” 。 狄尔 泰虽 然洞见了理 解的历 史性和时间性 ,但 在他那里理
是经验对象 的区别 。在德 文里有两个词语 来表述这种经验方式 的不 同 , 一 个是e r l e b n i s , 一 个是 e r f a h r u n g , 前 者可 以译 为 “ 体 验” ,
和解释 《 圣经》 的技术之学 。但直到 十九世 纪现代诠释学之父德 系统理论 阐述 。 现代的诠释学才产生 。 狄尔泰是施 莱尔马赫之后 最为著名 的诠释学学者 ,其 贡献 在于他将诠 释学带人 了精神科 学领域 。 ’ 试 图为精 神科 学方法论 奠定诠释学 基础 。在伽达默尔 的看来狄尔泰 已经洞见 了经验和 理解的历史性 。所谓 的精神科 学 , 是 与 自然科 学相对应 的领域 , 二者 的区别 大致 可 以表 述 为 自然科 学是 指 向外在性 的物 理世 界, 致力 于构造必然掌握物理 世界的规律 : 而精神科学是 内在地 指向经验本 身。 狄 尔泰认为这种 区别是经验方式的区别 , 而不只

浅析哲学的“语言学转向”的逻辑进程

浅析哲学的“语言学转向”的逻辑进程

语言问题在哲学诞生之初就蕴含在哲学思想之中,哲学最初表现形式就是智者的对话。正如罗蒂所说,哲学本来的意义就是博学的爱好者、广泛涉猎者和各种话语间的苏格拉底式调解者所起的作用,[①a]当时人们关注的是语言所再现的事物的本质,而不是语言本身。这与当时人类逻辑思维能力相联系,更主要的原因是宇宙、自然界对人类来说最神秘的、也是人类最迫切认识的东西。
二、语言转向的过程及特点
哲学的语言转向分为两个步骤:一是内容转向,语言取代传统哲学中思维、意识以及经验所占的中心位置;二是真正意义的语言转向,即语言学的理论模式作为一种认知模式,一种参照系,对过去的哲学问题和知识重新审视。转向过程中哲学家选取角度不同,其中有矛盾分歧,也有继承和发展。包括哲学家自身哲学体系的否定发展,如海德格尔前期思想向后期思想的转折,维特根斯坦后期著作《哲学研究》对前期著作《逻辑哲学论》思想的反动。另外,语言哲学转向继承性表现为同一哲学流派内部的发展,如语言哲学思潮从维特根斯坦开始,经赖尔、奥斯汀、斯特劳森,使语言问题的研究不断深入和更加多样化。而不同学派,不同时期哲学家之间的相互影响和传承也是语言转向的一个重要特点,下面就现代西方哲学几个主要流派各自在哲学语言转向中的作用问题加以分析。
维特根斯坦是英美语言哲学中最重要的代表,他个人思想前后的变化,是哲学语言转向的缩微景观。在他的前期著作《逻辑哲学论》中,他承认语言和现实事态是一种对应关系,语言是世界的图画,这样在某种意义上,他假定语言有一种本质,仍将语言与本质区别开来,并没有跳出形而上学的框架。然而在他的后期著作《哲学研究》中,却鲜明地表现出反本质的方法论特征,放弃前期的逻辑眼光,他说语词的意义就是它们在语言中的用法,根据意义即用法的观点,维特根斯坦把语词比喻为工具,它只有在使用中才发挥作用,即表现同一语言作用的差异性,语言活动如同语言游戏,没有本质,没有共同的特征,在活动中发挥不同的意义,同一语言广泛使用在不同的活动中,构成一个大家族,家族成员相似,但意义绝对不同。因而,维特根斯坦认为语言不是静态反映世界的镜子,而是人类社会活动的一部分,一种生活形式,正因为语言这种超验性,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哲学认识对象。

伽达默尔解释学的语言维度探究

伽达默尔解释学的语言维度探究
维度 。 1 .语言与理解
尔提 出 :“ 语 言是存 在之家 ”( 海德 格尔 ,2 0 0 4 :
2 6 9 ) ,其作用在于解释存在和表达 解释 。海德格 尔的理论为伽达默 尔解释学从 方法论转向本体论 奠定 了基础 。
伽达默 尔十分强调语言在理解和解释 中的作
“ 能被理 解的存 在就是语 言 ”( 伽达 默 尔 ,
伽 达默尔解释 学的语 言维度探究
高莉娟
( 天津城 建大学 ,天津 ;天津外 国语 大学 ,天津)

要 :伽达默 尔指 出,作 为人 类存在和理 解的普遍媒 介 ,语言使 解释学 实现 了本体论转折 . 、
语言是伽达默 尔解释 学的核 心 问题 。理解就是解释者和本 文之 间的无穷的语言游戏和对话过程 。本 文从语 言与理 解、语 言的对话逻辑与游戏 学说 、语 言与世界 的关 系三个方面来论述伽达默 尔解释 学 的语言 维度 。通过论述伽达默 尔解释 学的语言本体论观点 ,使哲 学解释 学走向 了实践 ,表明哲 学始
用 ,认为语言是解释学的起源和 归宿 ,一切理解 1 9 9 9 : 6 0 6 ) ,也就是说 ,只有语言才能表达人与世
都是借由语言发生的 。语 言是理解或解释的外在 界 的内在关系。人所理解的一切都是 由语言构成 显现 ,是人类认识世界的媒介 。语言不只是一 种 的。理解过程的发生必须依靠语言这一媒介。解
1 . 2 “ 前 见”对理解的积极作用 1 . 3 理解 即 “ 视域 融合”
伽达默 尔从处 境概 念 引 出了 “ 视域 ”的概
念 。视域主要指人 的前见。尽 管有无数不 同的视
以德国哲学家施莱尔马赫 为代表的古典释义 域 ,却绝对不会有封 闭的视域 。任何人 的视域 都 学认 为 ,解释者和被解释者之 间横跨着一条历史 不会处 于完全封 闭的状态 ,也不会 一成不变 ,而 时间间距所导致的鸿沟 ,因此解释者会将 自己的 是处 于不断 的变化 中。由此出发 ,伽达默 尔进一 视域融合 ”这个概念。它是 指解释者 的 主观偏见和误解带入理解过程 中 ,而释义学所 要 步提 出 “

浅析伽达默尔的哲学解释学对文学翻译的影响

浅析伽达默尔的哲学解释学对文学翻译的影响

浅析伽达默尔的哲学解释学对文学翻译的影响摘要:伽达默尔哲学解释学犹如一股清新的风吹向了译界,对传统的“文本忠实”的翻译标准进行了冲击,为文学翻译研究提供了新角度。

根据德国解释学大师伽达默尔的“理解的历史性、视界融合和效果历史”的三大哲学解释学原则,重新分析翻译中的历史性误读、文化过滤和重译三种现象。

误读是理解的历史性产物,文化过滤现象则产生于译者视界和作者视界的永远无法融合,而效果历史又为不同时代对同一文本重译提供了解释。

本文试图从伽达默尔的三大哲学原则“理解的历史性、视界融合和效果历史”说明其对文学翻译标准的影响。

关键词:哲学解释学;译者;读者;主体性;文学翻译一、前言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文学翻译事业蓬勃发展,涌现出了一大批优秀的译家与译作。

但与此同时,令人遗憾的是,鱼目混珠的劣译、伪译与滥译也触目可见。

为此,一些正直的译家纷纷站出来对此现象进行揭露、抨击并深切呼吁文学翻译批评的建设。

诚然,文学翻译离不开文学翻译批评的监督与鞭挞,文学翻译质量的提高在某种程度上有赖于建设性的文学翻译批评的指导与推动。

可喜的是,近年来,翻译评论文章在涉及翻译的各种期刊和文集中的确占据了重要的一席之地。

但是,纵观我国文学翻译批评,我们会发现其模式一直并没有多少的改进,这种从文本到文本、以译者为唯一终极关注目标的文学翻译批评模式是有悖于文学翻译自身特点的要求的。

文学翻译本是“一个动态的过程,一个包含了原作、原作者、译作、译者以及读者在内的相互关联、相互影响的系统”。

相应地,文学翻译批评除了关注原作和译作以及原作者和译者外也应该关注读者(包括译者作为原作的读者以及译作可能的读者)的反应与需要。

20世纪以后,海德格尔实现了解释学由一般解释学向本体解释学的转向,他提出理解的本质是作为“此在”的人对存在的理解。

任何理解和解释活动都基于理解者的“前理解”,理解活动就是“此在”的前结构向未来进行筹划的存在方法。

伽达默尔继承海德格尔的思想,解释学发展为哲学解释学。

伽达默尔 后现代解释学

伽达默尔 后现代解释学

伽达默尔后现代解释学伽达默尔是一位德国哲学家和语言学家,他是后现代解释学的重要代表人物。

后现代解释学是一种关注语言和文化解释的理论,它批判性地反思语言和解释的本质,并探索话语的权力和意义的形成。

伽达默尔的贡献在于他提出了一种新的解释学范式,即语言的游戏论。

下面将详细介绍伽达默尔的后现代解释学思想,并探讨其对现代语言理论的影响。

首先,伽达默尔认为语言是人类社会和文化的核心要素。

他认为,语言不仅仅是传递信息的工具,而且是我们理解世界和与他人交往的基础。

他强调语言的即时性和交际性,认为语言仅仅靠语音或文字的形式是不够的,还需要考虑语境和背景知识。

据此,他提出了“第二位无形”的观点,即语言并不是在独立存在的意义单元之间进行转移,而是通过不同主体之间的互动和合作来共同产生意义。

其次,伽达默尔关注话语权力的问题。

他指出,语言是话语权力的表达和行使,通过语言的运作,人们能够掌握或受制于话语权力。

话语权力不仅仅是对特定话语的掌控,还包括对话语空间的掌控和规范。

他认为,话语权力的运作是一种权力关系和社会关系的表现,通过语言,人们可以塑造和改变现实,影响和控制他人的行为和思想。

伽达默尔的后现代解释学中另一个重要的概念是“再现”,即通过语言和解释来创造和再现现实。

他认为,语言和解释并不是客观地呈现和展示现实,而是通过选择和加工的过程,创造出一种特定的现实。

这意味着,语言和解释不是中立的,而是带有主观性和倾向性。

因此,人们需要持续关注语言和解释的运作方式,以及其对现实的影响和塑造。

在伽达默尔看来,语言是一种游戏。

他将语言理解为一种规则和规范的系统,人们在使用语言时按照这些规则和规范来行动。

他强调,语言游戏的规则和规范是人们共同协商和遵循的,而不是自然存在的。

因此,语言游戏并不是一种确定、静止的结构,而是一种不断变化和演变的过程。

伽达默尔提出的语言游戏论对现代语言理论产生了重大影响。

它突破了传统语言理论中关注逻辑和形式的范式,强调了语言的交际性和即时性。

从伽达默尔哲学解释学视角对翻译本体论的再探

从伽达默尔哲学解释学视角对翻译本体论的再探

从伽达默尔哲学解释学视角对翻译本体论的再探伽达默尔(Hans-Georg Gadamer)是20世纪著名的德国哲学家,他的思想对翻译理论和研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在他的经典著作《真理与方法》中,伽达默提出了他的哲学观点和对翻译问题的独特见解。

本文将从伽达默哲学的解释学视角对翻译本体论进行再探,探讨翻译的本质和意义,以及翻译过程中的挑战和困难。

伽达默哲学的核心观点是解释学,他认为理解和解释是人类存在的本质。

在翻译领域中,这一观点可以被理解为翻译是一种解释性的行为,翻译工作本质上是对文本意义的解释和传达。

伽达默认为,文本的意义是开放的、多重的,因此翻译工作是一种不断进行的解释和理解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翻译者需要深入理解原文的意义,并将其呈现出来,同时还需要考虑目标语言和文化的影响,以便让读者能够理解并接受翻译文本。

从伽达默的解释学视角来看,翻译不仅是对文本意义的再现,还是对两种语言和文化之间的对话和交流。

翻译者需要不断调整和适应原文和目标语言之间的差异和隔阂,以便达到最好的翻译效果。

在翻译过程中,翻译者需要具备良好的语言功底和文化素养,能够准确理解原文的意义,并巧妙地表达出来,同时还需要考虑目标语言和文化的特点,以便让译文在目标语境中能够被理解和接受。

伽达默的解释学还强调了读者的作用,他认为文本的意义并不是由作者单方面确定的,而是由作者和读者之间的对话和交流所决定的。

在翻译工作中,读者的角色同样是至关重要的,翻译的目的是为了让目标读者能够理解和接受原文的意义。

翻译者需要不断调整和优化译文,以便让译文能够更好地与读者进行对话和交流,达到最好的沟通效果。

虽然伽达默的解释学视角为翻译理论和实践提供了新的启示和思路,但翻译工作本身仍然存在着许多挑战和困难。

不同语言和文化之间的差异和隔阂使得翻译工作变得非常复杂,翻译者需要不断进行跨文化的跨越和融合,以便达到最好的翻译效果。

文本本身的多重性和开放性也给翻译工作带来了许多困难,翻译者需要深入理解原文的意义,并将其准确地呈现出来,同时还需要考虑目标语言和文化的特点,以便让译文能够被读者理解和接受。

伽达默尔解释学中的本体论观点探究

伽达默尔解释学中的本体论观点探究

存在与表现——伽达默尔解释学中的本体论观点探究周**厦门大学哲学系在海德格尔和伽达默尔手中,解释学发生了通常熟知的“本体论转向”,即超越解释学传统的文本解释技艺及方法论层面,在存在论的维度上考虑理解问题。

然而,对伽达默尔《真理与方法》及《美的现实性》等一系列论著的具体研究表明,本体论不仅是哲学解释学的思想背景,在一定意义上亦构成其思想主题。

伽达默尔解释学的本体论观点可以被概括为“表现的存在观”,“表现”(repräsentation, representation)是其中的核心概念。

从这一角度切入伽达默尔的思想,不但是理解伽达默尔解释学本体观的关键,对理解伽达默尔的解释学亦具有全局性意义。

一、本体论及其现象学维度“本体论”是西方哲学家族中老资格的成员,由于其与西方语言中的“是”(being)概念的渊源关系,在原始及严格意义上,它往往被视为“是论”。

由于“是”亦含“有”及“存在”义,所以,本体论在较为宽泛的意义上亦即存在论,现代哲学如存在哲学的本体论即为存在论,1这由萨特和海德格尔的主要著作均标示“存在”概念亦可见一斑。

本文并非关于本体论概念的专题探讨,在本文中,我们依海德格尔关于“事实的解释学”的理解,将本体论理解为哲学层面上关于事物及其存在方式的理论思考与阐释。

伽达默尔的解释学的直接思考对象为“理解”,依照对解释学来说并不恰当的范畴划分,理解广义上说属于精神现象或者认识现象,但是,基于伽达默尔所隶属的现象学传统,主观与客观、本体与认识之类的二元划分已经失去理论效力,依照伽达默尔所服膺的海德格尔的观点,理解属于此在本身的存在方式。

因此,解释学逻辑地内蕴本体论的维度。

从《真理与方法》来看,本体论问题事实上构成统贯全书的一个基本线索:全书第一部分即已标出“艺术作品的本体论”、“绘画的本体论意义”这样一些内容,最后一部分即第三部分的大标题中亦出现“诠释学本体论转向”的字眼。

把握解释学本体论的关键是注意其所渗透的的现象学精神,这使它与古代及其它的本体论形而上学有明显的不同。

解释学循环 伽达默尔

解释学循环 伽达默尔

解释学循环伽达默尔解释学循环(HermeneuticCircle)是伽达默尔(Gadamer)最著名的理论之一。

它的核心思想是,现实世界的文本窥探,尤其是解释文本,都是一个循环过程,也是一个不断发展的过程。

在这一过程中,读者会面对众多维度:历史背景、文本本身、对文本的理解和解释、以及读者自身的个人偏好。

只有充分利用这些因素,才能正确地理解文本。

伽达默尔认为,每个人的理解和解释都是基于先前的经验。

事实上,当我们去理解一个文本时,伽达默尔认为我们首先要把它放入一个更大的历史背景中。

这就是所谓的大话语(grand narrative),它给了我们一个更完整的视野去看待这一文本,从而给我们带来更加重要的见解。

然而,在把文本放入这样一个更宏大的语境之中,我们也要注意文本自身的语意,以及文本表达的它自身特有的主题思想。

这就是所谓的“内部语境”(internal context),即文本自身的语义需要我们重视。

如果我们忽视这一内部语境,就会发现我们对文本的理解可能存在偏差。

此外,当我们去解释文本时,我们也需要考虑读者自身的主观偏好,这可能会影响我们对文本的理解。

正如伽达默尔所言,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经历,以及不同的文化背景,这些独特的经历和文化背景会对我们对文本的理解生重要影响。

最后,当我们去理解和解释文本时,我们也要注意文本本身。

这个过程中,文本本身具有很大的意义,这可以给我们提供有价值的信息,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文本,并正确解释它。

综上所述,伽达默尔认为,理解一个文本的过程是一个循环的过程,这一过程需要我们考虑文本本身、历史背景、个人偏好以及文本表达的它自身特有的主题思想等众多维度,只有充分利用这些因素,才能正确地理解和解释文本,从而得出更有价值的结果。

解释学————伽达默尔

解释学————伽达默尔

解释学————伽达默尔伽达默尔的哲学解释学一、生平与著作海德格尔为解释学朝存在本体论转向提供了一般的理论原则,他的学生伽达默尔则系统地建立了作为存在本体论的哲学解释学,在当代哲学界甚至哲学之外的领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伽达默尔也由此成为当代解释学大师和德高望重的哲学家。

伽达默尔(Hans-Georg Gadamer)生于1900年,自幼对文学、历史、艺术感兴趣,他的父亲是一个自然科学工作者,在本专业很出色,也试图引导伽达默尔走上研究自然科学之路,因此在伽达默尔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用各种办法来吸引伽达默尔对自然科学的兴趣,但最后的结果令他父亲大失所望,伽达默尔仍然依照自己的爱好和兴趣选择了理论学术研究这条道路,其父终其一生对他的选择都不满意。

投身于学术研究就是走上一条漫长的历险之路,年轻的伽达默尔首先面临的思想上的痛苦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及其后果给德国整个社会生活带来的迷茫,伽达默尔在《自述》中写道:“在此迷惑中要想深信不疑地与现存的传统保持一致,已实属不可能。

正是这种不知所措的处境成了促使我进行哲学研究的动力。

”“新康德主义在当时虽然仍具有一种真正的、虽说并非毫无意义的世界意义,但它如同自由主义时代自负的文化意识及其以科学为依据的进步信念一样在世界大战的枪炮声中被砸得粉碎。

我们这些当时的年轻人都试图在一个失去了方向的世界中找到一个新的定向……痛苦和新尝试,贫穷无望和青年人的不屈不挠的求生意志彼此进行着斗争。

”关于伽达默尔在思想上的求索和摸索的详细过程,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看《真理与方法》下卷中伽达默尔就自己的学术道路所作的《自述》。

下面我们主要看看伽达默尔是如何在海德格尔的影响下,面对海德格尔的解释学危机而生发出自己的解释学理论的。

1922年伽达默尔在新康德主义马堡学派代表人物那托普指导下,以其对柏拉图思想研究的论文获得博士学位,随后,于1923年去弗莱堡大学参加海德格尔所主持的“亚里士多德伦理学”讨论班,从此成为海德格尔的学生,同时也是同事。

伽达默尔哲学解释学与翻译研究

伽达默尔哲学解释学与翻译研究

伽达默尔哲学解释学与翻译研究一、本文概述《伽达默尔哲学解释学与翻译研究》这篇文章主要探讨了伽达默尔(Gadamer)的哲学解释学理论及其在翻译研究中的应用。

伽达默尔是20世纪德国著名的哲学家和解释学家,他的哲学解释学理论对当代哲学和人文科学产生了深远影响。

本文首先概述了伽达默尔哲学解释学的基本理论,包括其核心观点、方法论以及解释学的核心概念。

接下来,文章分析了伽达默尔哲学解释学在翻译研究中的适用性。

翻译作为一种语言间的交流活动,涉及到了源语言和目标语言之间的理解和转换。

伽达默尔的哲学解释学提供了一种理解文本和语言的独特视角,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翻译过程中的解释和再创造。

文章通过具体案例分析了伽达默尔哲学解释学在翻译实践中的应用,并探讨了其可能带来的启示和影响。

文章总结了伽达默尔哲学解释学对翻译研究的贡献和意义,并指出了未来研究方向。

通过深入研究伽达默尔的哲学解释学理论及其在翻译研究中的应用,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翻译的本质和过程,提高翻译质量和效果,促进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和理解。

二、伽达默尔哲学解释学概述伽达默尔(Hans-Georg Gadamer)是20世纪德国著名的哲学家和解释学家,他的哲学解释学思想对翻译研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伽达默尔强调理解的历史性和语言性,认为理解不仅仅是对文本的解读,更是一种语言对话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理解者和文本之间的对话是动态的、互动的,而不是静态的、单向的。

伽达默尔认为,理解的历史性是指理解总是受到特定历史背景和文化语境的影响。

因此,理解者无法完全摆脱自己的历史性和文化性来理解文本,而只能在自己的历史性和文化性中去理解文本。

这种理解方式不仅使理解具有了历史性和文化性,也使理解具有了主观性和相对性。

伽达默尔还强调了理解的语言性。

他认为,语言是理解的主要媒介,是理解者和文本之间进行对话的桥梁。

语言不仅承载着文本的意义,还承载着理解者的主观性和历史性。

因此,理解者需要通过语言来理解和表达文本的意义,而语言的使用和理解也受到历史性和文化性的影响。

能被理解的存在就是语言——伽达默尔语言哲学思想初探

能被理解的存在就是语言——伽达默尔语言哲学思想初探

2015.3黑龙江教育·理论与实践理论思考一、伽达默尔语言哲学思想的缘起大多数当代语言哲学家在对语言问题进行深入思考的过程中往往都会对哲学史中的各类语言观进行溯源,伽达默尔也是一样,他认为以往人们对语言的错误观点和看法始于古希腊时期,尤其是近代以来盛行的西方工具主义语言观更是源于以逻各斯为中心的古希腊语言观。

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在《克拉底鲁篇》中对语言问题进行了较为集中的探讨,其中包括语言的起源、功能等问题。

通过苏格拉底与克拉底鲁和赫莫根尼的对话,柏拉图在语词与事物的关系问题上给出了两种截然相反的观点:约定论和相似论。

前者认为语词的意义源于人们的约定俗成,人们怎样称呼事物,事物就相应地获得其名称,不存在按照事物本性为其命名的准确性问题;后者则认为人们不可以任意为事物命名,语词的意义其实源自语词和事物之间的一种相似关系。

伽达默尔对这两种语言理论都进行了批判,他认为无论约定论还是相似论都没能正确解释语言的本质,它们都建立在“名”与“实”的区分之上,都没有摆脱“实”先于“名”的预设限制,语言与事物的关系始终是含混和矛盾的,“名”与“实”被无情地割裂开来。

“名”与“实”的分离必然导致人们不能正确认识语言问题,语言的本质也就得不到合理的解释。

中世纪唯名论与唯实论之争以及近代兴起的工具论语言观始终都带有柏拉图主义的痕迹,没能摆脱始于古希腊的逻各斯语言观的影响。

就解释学而言,最初古典解释学的主要任务是对古典文献进行注疏解释,因此解释的过程被视为主体相对于客体所实施的某种主观行为,解释学则被看作某种有关理解的技巧或方法。

这种传统认识论模式的解释学在施莱尔马赫那里得到改造,其后经过狄尔泰的系统研究得到进一步发展,解释学终于摆脱了方法论的地位而成为一种真正的哲学理论。

在狄尔泰解释学思想的影响下,海德格尔将其基础存在论称为事实性的解释学,并将解释学进一步提升到存在论高度。

在海德格尔那里,解释学不再与解释的正确性相关,而是此在某种非认识论的领会,归属于此在生存基本方式的范畴之内。

评析伽达默尔的语言理解游戏

评析伽达默尔的语言理解游戏

评析伽达默尔的语言理解游戏
评析伽达默尔的语言理解游戏
伽达默尔以语言理解活动的全新维度,一方面否定并扬弃了胡塞尔现象学方法的绝对性,实现了解释学从方法论向本体论的转变;另一方面又继承并改造了海德格尔语言存在的本体论,实现了从形而上学的本体论向实践论的转变.他在理解的问与答的对话逻辑中,揭示了理解的普遍性、历史性和语言性,系统地阐释了当代人文理解理论.
作者:王振林作者单位:吉林大学,哲学社会学院,吉林,长春,130012 刊名:长白学刊PKU 英文刊名:CHANGBAI JOURNAL 年,卷(期):2001 ""(4) 分类号:B516.5 关键词:语言理解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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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伽达默尔解释学中的语言转向何华1[摘 要]伽达默尔的解释学中发生的“语言转向”开始于《真理与方法》的第三部分。

其主要内容是:首先,伽达默尔认为语言是事件,这事实上超越了对语言的工具性认识;其次,语言活动会话是一种追问方式,它超越了“问题—解决”模式;第三,伽达默尔语言观的最终着力点是弥合“主—客”分裂。

[关键词]解释学; 语言转向; 语言工具主义伽达默尔的《真理与方法》中第三部分的标题是“由语言引导的解释学的本体论转折”(The ontological shift of hermeneutics guided by language)。

在该部分,他提出了著名的论断“能被理解的存在就是语言”。

语言在此是讨论的主题。

《真理与方法》发表后,语言问题也是伽达默尔一直思考的基本问题之一,而且认为语言应是哲学思考的中心问题。

[1]我们把伽达默尔对使理解成为可能的一般语言的关注称为“语言转向”。

本文试图从以下三方面解读语言转向的内容:首先,在伽达默尔看来语言是事件,这事实上超越了对语言的工具性认识;其次,语言活动会话是一种追问方式,它超越了“问题—解决”模式;第三,伽达默尔语言观的最终着力点是弥合“主—客”分裂。

一、作为事件的语言对工具性语言的超越语言工具主义的主要立场是:语言是表达的工具。

作为工具的语言与世界上其他存在者一样是一种物。

工具的本性就在于人能掌握对它的使用,这就是说语言是一种器械,人可以完全掌握它,然后按其习性使用之,一旦完成其使用就可以把它放在一边。

语言工具主义预设了使用工具的主体和工具应用于的对象。

工具的使用表现人的目的和意图。

工具本身不是目的,目的体现于工具应用在物。

工具总是具有有限性,这种有限性来源于物。

物总是有限的。

这种有限性限定了工具的应用范围。

语言工具主义认为语言应用的范围是由语言本身的特征决定的。

语言是表达的工具,有固定的表达形式如逻辑结构、句法等。

不能用语言表达形式表达的内容就不是语言要表达的对象。

人可以完全掌握有确定形式的语言。

人可以自由地知道要表达什么,不去表达什么,而且人能作为纯粹的工能性主体表1何华(1976,--),男,山西交城人,山西大学科学技术哲学研究中心。

Email: abao_hehua@。

达完要表达的内容。

因为语言工具主义预设要表达的内容在先,语言在后,事物、思想作为要表达的对象先在场完全呈现,然后语言照原型把握之。

这样作为工具的语言是超时空的,正像其他工具一样,在任何时空其基本作用始终保持同一。

语言在任何时空都可以让人预期其确定的应用结果而体现人的目的。

正是工具性语言的超时空性,客观的语言表述成为可能。

基于以上立场,语言工具主义在与之相联系的形而上学中表现出以下相互关联的两大困境。

第一,作为工具的语言导致自身的式微语言表达的内容与表达的对象之间有两种关系模式:其一是“对象-语言”;其二是“对象-思想-语言”。

第一种模式或者认为一个名称是它所指定的事物的“描述”,它像一幅肖像,只是肖像是看得见的描写,而名称则是听得见的描写;或者认为认语词的意义是约定的。

伽达默尔称前者为“摹写论”,后者为“约定论”。

约定论因为无法解释语词的正确与不正确,被去除掉认识论的合理性。

摹写论虽能解决这一问题,但是避免不了另一困惑:为了给每种事物以它的“正确”的名称,一定知道事物的真相;既然知道事物的真相之后我们才能够给事物以名称,那么在认识论意义上,语词是没什么意义的,因为如果借助于“肖像”的语词去认识事物,一定没有直接去认识事物而获得的知识可靠。

可见这是语言作为直接表达事物之工具的内在困惑。

第二种模式肇始于亚里士多德,《解释篇》开篇就说:“口语是心灵的经验符号,而文字则是口语的符号。

” [2]根据这种模式,语言表达的思想反映的是人对事物的认识,语言不必直接与事物发生关系,而是话语的意义与事物相联系。

笛卡尔主义伊始,更加强对这一模式合理性的认可。

笛卡尔主义把意识定义为自我意识,一切确定性的不可动摇的基础,一切事实中最为确定无疑的事实就是,我知道我自己。

于是“主体的自发性在构造语言能力上具有客观存在的一种基本形式。

” [3]人的思想观念作为心灵话语是隶属于主体的,语词以及语言是主体指示思想观念的工具。

一方面,思想观念是主体与实在的联接或交互的界面,因此可以用思想和话语来考察世界,另一方面,由于主体对语言有绝对权利,它拥有的思想观念对于语言就具有优先性。

语言或语词成了从属于思想观念的东西。

如果语言不被定义为一种公共系统,其工具性就会走向极端。

比如,“词指示观念,但是指示并不必然解释为‘意义’,因为指示几乎是一种因果类型的‘前—后’(precedence-consequence)关系。

” [4]多云是雨来的信号,下雨是之前多云的信号,与之类似语词总是或前或后于思想。

这样语词对对象的指示不具有弗雷格的“意义”(Sinn)所说的内容。

弗雷格说,“符号的意义可以为许多人共有,因而不是个别心灵的部分或形式。

人们大概不能否认,人类有共同的思想财富,它代代相传。

” [5]一个词在此并不是要为共同接受的。

于是一般或共相就可能是我们为了思维的方便而发明的记号。

哲学史上最典型的就是霍布斯、洛克和贝克莱的唯名论倾向。

总之,作为工具的语词与思想观念本质上是分立的两个系统。

思想观念是自为的内容存在,语言和语词仅为形式而已。

笛卡尔和贝克莱甚至认为语词有碍于清晰的认识,我们应该尽可能从思想中去除语言。

更进一步说,语言的式微,其最终原因是“主-客”二分的哲学立场。

语言是表达主体思维的工具。

主体把握对象形成思想,语言表达思想形成话语。

对象是绝对客观的,完全独立于主体,因此它是表达的标准和要求,这样认识有真假,语言的应用有正确与错误。

语言从属于思想,受客体的制约。

以上论述中的语言不是一种公共的语言。

公共的语言是一种有规则的语言。

规则就意味着一种限制,这种限制虽去除了语言应用对于思想观念的从属性,却使工具性语言陷入另一种困境。

第二,合法的语言表达与哲学使命之间的冲突这一冲突最典地表现在维特根斯坦的图像论中。

图像论要解决的问题是:(1)确定实在中会使思想成真的事态何以可能;(2)如果思想是真的,思想内容正是事情所是,而且如果思想是假的,思想依有内容,这何以可能;(3)人们先于事实从思想中读出会使之成真的内容,这何以可能;(4)只作为符号的语言是有意向的——即,名称找到恰当的对象自身,而该名称正是该对象的名称,而句子描述了能使它所表述的命题成真的恰当的存在之事态;这何以可能。

[6]图像论的回答是,事实的逻辑图像就是思想,思想是有意义的命题,命题的总和就是语言。

于是“……思维和言说是一回事。

也即思维是一种语言。

因为一个思想当然也是一个命题的逻辑图像,因此也同样是一种命题。

” [7]也就是说命题和思想彼此是对方的图像,同时是它们是世界的图像。

很显然,语言与思想之间有一种形而上的和谐,语言与实在之间也有同样的和谐,其根本原因是潜在于任何可能表征方式的逻辑句法反应了实在的“逻辑—形而上形式”(logico-metaphysical forms)。

作为图像的思维或命题与世界是描画与被描画的关系;维特根斯坦认为“真的思想的总体就是一幅世界的图像。

思想包含它们所思想的情况的可能性。

可以思想的东西也就是可能的东西。

” [8]因此,对维特根斯坦来说,作为语言的命题或思想的界限就是世界的界限。

众所周知这一界限拒斥的内容包含了形而上学。

具有规范性的工具性语言总是把形而上学排斥在它们认可的合法的范围之外,但是又似乎无法摆脱形而上学所认可的东西。

形而上学的实体反而是与工具性语言有着必然的联系。

工具性语言预设了先于语言的对象,使用语言的主体。

近代形而上学几乎都在笛卡尔的“二元论”范式中,自不必说。

康德不得不预设“自在之物”和先天的认识能力。

早期分析哲学拒斥形而上学,但后来在其内部出现了蒯因的“本体论承诺”和斯特劳森在《个体》中承认人是用公共话语来指称事物的使用者。

图像论的形而上学前提也十分明显,在《逻辑哲学论》中维特根斯坦也不得不承认,根据此著的结论,书中所用的语言也是违反规则的。

[9]这可以说是工具性语言自身缺陷的突出表现,也是伽达默尔要面对的问题。

总体上伽达默尔语言观的基本立场是,语言是联系自我和世界的中介,是意识借以同存在物联系的媒介。

借用亚里士多德的话说,人是具有逻格斯的生物,逻格斯的主要意思就是语言。

人能思维,能说话,能通过话语表达出当下未出现的东西并使他人知道。

总之,人是一种具有语言的生物。

人是通过语言展开世界的。

语言不是世界的一种存在物,是人的本质结构,而且语言相对于它所表述的世界并没有它独立的此在,“语言的原始人类性同时也意味着人类在世存在的原始语言性”。

[10]这并不是说除了语言所表述的世界,还存在一个自在的世界。

世界自身所是的东西根本不可能与它在各种世界观中所显示的东西有别。

世界本身是在语言中得到表现的。

这就是语言的世界经验。

它超越了一切存在状态的相对性,因为它包容了一切自在存在。

这种世界经验的语言性相对于被作为存在物所认识和看待的一切都是先行的。

因此,“语言与世界”的关系并不意味着世界变成了语言的对象。

语言是属人的语言,语言与人最密切的关系表现在语言与思维的关系。

“我们在语词中思想。

思想就是自己思想某物。

而对自己思想某物就是对自己言说某物。

” [11]思想的本质就是灵魂与自己的内在对话。

伽达默尔把思维和语词的关系与“三位一体,道成肉身”相类比以说明思维与语词本质上一致。

说出事物本身怎样的语词并没有自为的成份而且也不想成自为的存在。

语词是在它的显示中有其存在。

因此,并不是语词表达思想,语词表达的是事物。

思想过程就是语词形成的过程。

语言是思想工作的产物。

语词是认识得以完成的场所,亦即使事物得以完全思考的场所。

伽达默尔用镜子比喻来说明这一点,语词是一面镜子,在镜子中可以看到事物。

此比喻的特殊意义是,镜子表达的是事物,而不是思想,虽然语词的存在只是由于思维。

这主要是反对工具性语言把语词看成是表达思维的工具,思维先在于语词。

语言表达事物,但并非事物是语言的对象,二者也是统一的。

“镜子比喻”中可以看出,事物与镜子中的相是相互隶属的。

伽达默尔对之引用托马斯·阿奎那的关于光的比喻做了更形象的说明,语词是光,没有光就没有可见之物,同时它唯有通过使他物成为可见的途径才能使自己成为可见的。

事物在语词中显现,称之为“来到语言表达”(Zur-Sprache-Kommen)。

这并不意味着一个自在的物和表现出来的物。

某物表现自身为的东西都属于其自身的存在。

因此存在和表现的区别是物自身的区别,但这种区别恰又不是区别。

这里还有一层意思,语词表达的内容与语词本身是统一的。

语词只是通过它所表达的东西才成其为语词,语言表达的东西是在语词中才获得规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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