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军:1979对越战争亲历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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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军:1979对越战争亲历记
1979对越战争亲历记
王志军
青春无悔1979 狼牙山后代
献给步兵163师的战友活着的和牺牲了的
前言
27年来一直提不起勇气。每当夜深人静,很多时候会想起那好像遥远但又好像不太遥远的烈士陵园。每当雷电交叉,很多时候会想起那27年前2月17日早上那轰隆隆的炮声。
战争改变了我们的一生!它夺去了我们的单純,它夺去了我们的天真,它更夺去了我们的战友。
可我不后悔!我想,我们163师的全体将士都永不后悔!因为我们是一个士兵。走上战场虽然不是我们的决定,但我们已经尽了一个士兵对国家的责任。
虽然现今很多人说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但我不愿让国人忘记我们的烈士。
感謝我的妻子和儿女对我的支持!是他们过去一直的鼓励才令我决心把这段历史记下来。做一个从战场上回来的士兵的妻子其实很不容易。
感谢我们一位牺牲了的战友的妹妹,是她那执着的找寻
感动了我。
请不要忘记他们——
我们的烈士!我们那些还活着的伤残军人!
2006年7月
(1) 下阵地了——我们终于下山了,而且还活着
战前中间的小山脚并沒有路,这些都是开战时临时筑建的紧急野战道路。79年2月15日起,163师的487团和488团就是在此山窝里集结进入进攻阵地。487团(红一团)在此图的中央突破,向同登方向发起进攻;488团在此图的左方向同登的东南方向迂回穿插;489团在此图右上角金鸡山另一面的弄怀向同登西南方迂回穿插。
那是1979年炎热而潮湿的夏天。在广西中越边界上,还继续是那可恨的雨季。每天从早到晚下个不停的雨,把我们友谊关左侧,19号界碑上的阵地都变成了水国。坑道里沒有一处是干的,战壕里都快可以养鱼了;防炮洞里我们的被服都发霉得像一堆堆霉干菜,不烂裆的不是人。
我们班,另再加上团里给我们加强的重机枪班和82无后座力炮班,共30人,以及炮一师的观察指挥所,在这个阵地上已经三个多月了。
如果从战前进入阵地到如今,满打满算已经在这鬼地方是足
足8个月了。
自从3月11日自卫反击战胜利结束,从越南撤军回到米七后,我们只是在村后的小溪洗了一个澡,在附近废弃了的砖窑睡了一觉。第二天晚上就被重新调上了19号界碑的阵地,他XX的好日子一天都沒过上。这些日子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每天晚上双方的小摩擦就不用说了。阵地的前沿埋满了各种各样的地雷:战前是越军埋的雷,战后是我们埋的雷,谁也说不清哪一片是净土。一到晚上,野外的小动物走过,听见的都是雷响,有时一只东西可以碰响几个地雷。只要地雷声一响,我们那天晚上便又得在战壕里睁着眼睛度过,直至天亮弄清情況。
山高路远,后方运送食物有困难,好几天才能送一次,他们好像都快把我们给忘了。十八九岁的兵,肚子里本来就沒有什么油水。山上的雨季令我们的肚皮打鼓,比天上的雷声还要响。怎么办?我们饿,炮兵也饿,可他们老实。
兵头将尾的我可沒有那么笨。道理很简单,兵沒力气怎么去打仗?兄弟们要紧。反正我从来就没想过升官。
山上有山羊,下命令“开枪,打!”想都不想,管他那么多。
大家的肚皮问题解决了几天,我也出名了。那些中越通婚的边民告了我一状,连里告不进到营里,营里告不进到团
好伙伙!给了我一个全师通告“土匪队长”。还好,战功照立。多亏了我们的老边师长。
所有后方的弟兄们有的好事我们都错过了。
中央慰问团来了,我们在山上。
广西自治区慰问团来了,我们还在山上。
文工团来了,听说有好些漂亮的姑娘,我们仍在山上。
能看见的牛都是公的。別的就更不用提了。倒霉!
还好,最后的一件好事终于等到了。一天傍晚,命令来了,“換防,0时0分移交阵地,由边防三师接防”。那种高兴啊,真说不出来。
我们一边下山一边大笑,是从心里笑出来的。
下阵地了!我们终于下山了!而且还活着!
(2) 教导队提前结束,学员立即归队
在七十年代,教导队是用作培养骨干的摇蓝。被送进教导队的每一个人都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信心。
超负荷的军事训练,沒完沒了的技术考核。单兵进攻,班进攻,排进攻,连进攻;班防御,排防御,连防御;投弹,刺杀,爆破,地图作业,战地救护;各种兵器使用,单兵日间射击,夜间射击,抵近射击,山地射击,移动目标射击……
我们教导队的大队长丁大胡子把我们折磨得快差不多
大家就等着最后的考核,三百多号人就可以回各自的连队了。
在1978年12月上旬的一个傍晚,军号突然吹起,教导队紧急集合。
其实我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紧急集合训练的次数从来就比我们吃肉的次数多。
三百多号人刚集合完毕,匆匆忙忙走近了一群老头子。有点不对头,为什么师里的老头子们都来了?神情都有点不对,脸黑黑的,像要杀人的样子。
丁大胡子刚把稍息的口令下达,老边师长上前说了他的第一句话:“我们要去打仗了。”紧接着老边动情地对我们说,“这一仗打下来,我们今天站在这里的三百多号人,不知有多少能活着回家。你们都是我们师各个连队的战斗骨干,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忘记自己是一个军人,不要给163师丟脸!”
“我们这个教导队将要提前结朿了,最迟在明天下午6时前,各队员必须回原连队报到。”
当天的晚上,整个教导队的营房充满了凝重。
战友们,老乡们都在互相交换家里的通讯地址,互相交换各人的照片,互相道别。
熄灯号吹响了,这是唯一的一次,大家都好像听不到。
丁大胡子好像听不到,他也不管;各连的连排长也好像听不到。
每天我们这种“吊儿郎当”兵都要被丁大胡子修理,就那天,他对我们可好了。
夜还是那么静,静得能听见我们自己的心跳声。
军人,士兵,野战军的军人士兵,明天等着我们的是什么呢?
死神原来和军人是多么近。
害怕吗?怕!不怕是骗你。
但沒有眼泪,因为我们是军人!
天亮后的短短两个小时內,猪在叫,鸡也在叫。各分队的猪都杀光了,鸡也杀光了。留着也沒有用,谁知道谁能活着下来?算是最后的午歺吧。
开饭了,丁大胡子举起了用碗盛的酒对我们说,我们这支部队是一支有着光荣历史的部队,从井冈山到延安,从东北到广东,沒丟过脸,这次就靠你们了。
我们师的老头子们,从独眼龙老边师长,全国战斗英雄李万余,吴政委,官副政委到大老宋,丁大胡子等,都是在战争年代中响当当的英雄.每一位老头子在我们的眼中都是一等一的英雄好汉。
那一顿午饭,酒沒少喝。男子大丈夫,豪气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