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诗歌意象解读(定稿)
-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象由言生境随心动
——现代诗歌意象新特质解读
鄞州高级中学张蕾
“缘事而发,缘情而作”是中国古典诗歌的两大创作原则,在这原则指导下的中国古典诗歌在内容和情感上呈现出两大特点:内容上,关注现实生活、具体事件;情感上,抒发普遍的人伦道德关怀。因此具备了广泛的认同基础,形成了现实性、可感性的两大特点,使读者在很大程度上能把诗歌还原为生活本来的面目,还原为具备普泛生活情感体验的大自然的原真表象,于是造就了悠远的山水意境和无数的通用意象,例如:月亮、孤舟、白云、梅、菊、雁……这些意象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唤起读者的记忆经验,在最大程度上达成真切的感知和认识的统一。例如杜甫的《登高》前两联,温庭筠《商山早行》中间四句,王维的《使至塞上》的第三联,意象的并置和连缀复原了一幅幅契合民族审美体验的风景或生活场面,借此表达出后世读者熟悉的古典诗人的国恨家仇、个人哀乐、山水闲情。
相对于古典诗歌,现代诗歌走过的百年历程实在是倏忽之间的事情。面对中国古典诗歌“立象近意”的悠远传统,生活在同一片天宇下的现代诗人不得不转而寻求旧意象的新拓展和新意象的另挖掘。希望突破中国古典诗歌几千年来几乎穷尽一切能见到的自然现象的意象结构和被无数文人一再使用所形成的具备高度认同感的经典意象的审美体验。借以传达全新的充溢时代精神的诗歌精神、意象情趣和个体情感。同时,受了西方象征主义表现手法影响,现代诗歌找到了中国传统诗歌借物咏怀和西方象征诗歌极力寻找思想感情客观对应物的相通点,成就了现代诗歌“兼容并包”、独具个性的意象体系。这样,中国现代诗歌的意象就具备了如下特质:
一是现代诗歌意象的承传性、情调化,二是现代诗歌意象的人情味、人格化,三是现代诗歌意象的时代性、现代化,四是现代诗歌意象的故事性、戏剧化。
一、现代诗歌意象的承传性、情调化
新诗运动追求诗体的大解放,但也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对诗歌内容意义表现的重视程度。因而,新诗日益显露出“一种极沉痼的通病,那就是弱于或竟完全缺乏幻想力,因此他们诗中很少浓丽繁密而且具体的意象”(闻一多《<冬夜>评论》)。但是也有一部分诗人坚持着自己的诗歌主张,在作品中显示了对古典诗歌意象的特别关怀,如:闻一多、戴望舒、徐志摩、沈尹默、周作人等。
如李叔同的《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杯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歌词文辞秀丽、意境深远而富有情韵,“长亭、古道、芳草、柳笛、夕阳……”与古典诗词一脉相承的意象,营造出悠远而古典的情韵,体现了对传统意象的传承与拓展。
又如戴望舒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仇怨的姑娘。
“丁香结”是愁思的传统意象。李商隐《代赠》诗云:“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李璟《浣溪沙》词云:“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雨巷》继承了“丁香空结雨中愁”的古典意境,创造出“丁香一样结着仇怨的姑娘”的意象,更能唤起人们希望和幻灭的情绪,更多得带上了作者主观想象的成分。用戴望舒自己的话说:“诗是由真实经
过想象而出来的,不单是真实,也不单是想象。”(《诗论零扎》十三)。《雨巷》中的意象就是结合了真实生活体验和诗人主观创造的艺术产物,传承了古典诗词又超越了古典诗词的意境营造,表现出诗人独具一格的抒情模式和审美情趣。
二、现代诗歌意象的人情味、人格化
五四时代,新思潮的涌现促使了人们对自我价值的关注,出现了如“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鲁迅《伤逝》)那样的肯定和激励自我的高声呼喊。“人的文学”这个观念渗透到诗歌的意象上,清洗了古典诗歌意象身上的“客观化”尽量还原自然本真的原则,传达出现代诗歌意象人格化,意志化的审美理想,使得现代诗歌意象世界成为了一个为自我意识所浸染的世界。
试看郭沫若《天狗》的前两节:
我是一条天狗呀!我把月来吞了,我把日来吞了,
我把一切的星球来吞了,我把全宇宙来吞了。我便是我了!
我是月底光,我是日底光,我是一切星球底光,
我是X光线底光,我是全宇宙底Energy底总量!
郭沫若曾说:“艺术家不应该做自然地孙子,也不应该做自然地儿子,是应该做自然的老子”。这段话形象地表达了“以心灵为一切主宰的表现主义的理论”,在诗歌意象的把握和处理上追求意象的“人化”而不是自我的“物化”,赋予意象更多的主体意识和情感。“天狗”即是充满主体意识和情感的意象,那猛烈地不可遏止地吞没日月的勇毅,展示对“个性解放”的追求。而“我飞奔,我狂叫,我燃烧。我如烈火一样地燃烧!”则进一步将如“烈火一样燃烧”的自我意识强化,展现了如狂风暴雨般的情感洪流,凸显出诗歌意象人格化的特征。
再看冰心的《繁星》:
繁星闪烁着,
深蓝的天空,
何曾听得见他们对语?
沉默中,
微光里,
他们深深地互相颂赞了。
诗中的意象“繁星”,没有了“星垂平野阔”、“长江渐落晓星沉”的古典意境,有的是人格化的“星”的对语,让人品尝到浓浓的人情味。又如闻一多的《黄昏》:“太阳辛苦了一天,赚得一个平安的黄昏,喜得满脸通红,一气直往山洼里狂奔。”诗中的“黄昏”没有走“只是近黄昏”这一通常意指人生苦短的习惯路径,而是独辟蹊径,让富有人性的“太阳”喜悦狂奔,赋予传统意象以现代人的情感和审美经验,使得意象本身更生动,更富有人情味。
三、现代诗歌意象的时代性、现代化
提到现代诗歌意象的时代性,先说一人,沈尹默;先说一诗,他的《月夜》。
霜风呼呼的吹着,
月光朗朗的照着。
我和一株顶高的树并排立着,
却没有靠着。
在《月夜》中沈尹默以常见的景物烘托情绪,从秋夜霜风到高耸的树木,乍看皆平淡无奇,而实则诗中的景物都被作者注入了深层的象征意义带上了浓重的时代烙印,特别是那个与树并立又不曾倚靠的“我”的形象,已经远远超出诗人自我情感的范畴而染上了浓重的五四时期一代青年人的心态和精神风貌。“霜风、月光、树……”等古典意象隐藏着时代精神,烙上了时代的印记。
闻一多的的《孤雁》:
不幸的失群的孤客!
谁教你抛弃了旧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