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唐传奇作者的男权意识及其根源_莺莺传_李娃传_霍小玉传_试分析之

承担很多责任和义务，这是社会和家庭从小灌输给男人的传 统价值观，比如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讲究忠孝仁义、修身齐 家治国平天下等。这也是社会和家庭赋之本。而爱情只是男 人人生的一部分，况且一个男人如果有了功名，还怕没有爱 情吗？相反，如果一个人沉溺于爱情，忘记了他的责任和义 务，将会被世人所耻笑。
那么作者男权意识是如何形成的呢？这和唐代社会特点 及制度有关，东汉以后，特别是魏晋南北朝时期，在社会上形 成了等级森严的所谓门阀制度。试看左思的《咏史》其二“郁 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世胄蹑高 位，英俊沉下僚。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金张藉旧业，七叶 珥汉貂。冯公岂不伟，白首不见招。”世胄占据高位，寒士屈沉 下僚，这时门阀制度造成的，并且由来已久，到唐代仍然存在 这种现象。因此，士子们如果继续他们的爱情，将面临三重压 力。（一）世俗压力；（二）前途压力；（三）法律压力。下面让我 们来浅析一下：（一）世俗压力。在唐代，上至天子，下至平民 百姓，他们的择偶都是有一定标准的。李斌城等在《隋唐五代 社会生活史》中把唐代人选择配偶的标准总结为四点：讲究 门第．多求聘才．以才取人．讲究“三从四德”［６］（Ｐ１８４－１８９）。他们 的择偶标准首先是讲究门第，而不是别的条件。不言而喻，可 见当时门第在婚姻关系中的重要性。（二）前途压力。在唐代， 随着科举制度的不断完善，广大中下层读书人有机会通过科 举考试进入仕途。然而，士人们只有高攀上名门望族才有可 能在仕途上顺利发展，甚至平步青云。同时，权贵们也想通过 笼络新贵，以确保自己在各方面的优势地位不受挑战并得到 延续。在这种情况下，为了各自的利益而进行的政治联姻便 发生了。“唐代在婚姻方面，是非常讲究门第的。一般知识分 子的生活理想是，在功名上能进士及第，在婚姻上能娶世家 大族之女……在封建统治阶级内部，婚姻关系实际上是政治 联盟的纽带。考中进士，固然是知识分子平步青云的上天梯； 同样，娶豪门女子为妻，也是仕途通畅的保证。在唐代，婚姻 与仕途的关系是非常密切。与崔、卢、李、郑、王五大士族联 姻，是婚姻的最高理想。这种婚姻关系，当然谈不上什么爱 情，只不过是一种权势的结合。”［７］（Ｐ４５（） 三）法律压力。统治者还 制定法律来保护门阀制度，据《唐律疏议》规定：“【疏】议曰： 人各有耦，色类须同。良贱既殊，何宜配合”［８］（Ｐ２６９），这就说明只 有本阶层的人才能互相通婚，否则就会违背法律，这是以法 律的形式保护唐代门阀制度。综上所述，士子们在这种严酷 的现实下，为了家族的利益和个人的前途，放弃爱情变得理 所当然。因此，《李娃传》中的大团圆结局只是作者的主观愿 望而已，而《莺莺传》和《霍小玉传》中的结局则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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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唐传奇作者的男权意识及其根源
— ——《莺莺传》《李娃传》《霍小玉传》试分析之
吕伟华 （西藏民族学院文学院 陕西 咸阳 ７１２０８２）
[摘 要《] 莺莺传》 、《 李娃传》 、《 霍小玉传》 作为唐代三大爱情传奇被历代文人所称赞。 文学是反映社会生活的一 种方式，通过这些爱情故事，可以看出这背 后 体 现 出 作 者 的 男 权 意 识 ，以 及 产 生 这 些 意 识 的 根 源— ——当 时 的 社 会 特 点和制度。 本文浅显的探讨一下这三大爱情传奇背后的作者男权意识及其根源。 分为两个方面，一、是从爱情本身来 讨论作者男权意识及其根源。 二、从士子的选择上来讨论作者男权意识及其根源。
[关键词]李娃传 莺莺传 霍小玉传 男权意识 门阀制度
唐传奇是我国古代小说发展史上的一个里程碑。中国小 说发展到唐代，进入一个新阶段。正如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 史略》中所说：“小说亦如诗，至唐代而一变，虽尚不离搜奇记 逸，然叙述婉转，文辞华艳，与六朝之粗陈梗概者较，演进之 迹甚明，而尤显者乃在是时则始有意为小说”［１］（Ｐ５８）。中唐时期 是传奇发展的兴盛时期，描写女性的以爱情为题材传奇作品 大量涌现。其中，元稹的《莺莺传》、白行简的《李娃传》、蒋防 的《霍小玉传》是这一时期的代表作，被誉为唐代三大爱情传 奇。塑造了莺莺、李娃、和霍小玉等一批光彩照人的女性形 象，他们的爱情故事也家喻户晓。然而，在这些美丽动人的爱 情故事背后，却深深的体现着作者的男权意识和当时的社会 特点和制度。
坠鞭于地，侯其从者勑取之”［３］（Ｐ１１９）。从朋友那里打听到有关李 娃的消息后，便去直接扣其门。从这里我么可以看出，荥阳生 和李娃同样没有任何交流，一开始甚至连李娃的名字都不知 道，只是被其美貌所吸引。在打听好她的底细后，便大胆去找 她，这同样说明荥阳生只不过是贪图李娃的美貌，而不是真 正的爱情。我们再来看看李益和霍小玉的爱情。李益是在进 士及第后，等待拔萃科的考试。这期间，他渴望思得佳偶，博 求名妓，这不过是逢场作戏的放荡行为。初见霍小玉时：“但 觉一室之中，若琼林玉树，互相照耀，转盼精彩射人”［３］（Ｐ９３）。这 里没有正面写霍小玉的容貌，而是模仿《陌上桑》的写法。霍 小玉不但美貌，而且“高情逸态，事事过人，音乐诗书，无不通 解”［３］（Ｐ９２）。也是才貌双全。李益则公开地说：“小娘子爱才，鄙夫 好色。两好相应，才貌相兼”［３］（Ｐ９３）。公开表示自己好色，毫不掩 饰，可谓直白。二人互相之间也并没有进行深入的了解。
二、从士子的选择上来讨论作者的男权意识及其根源 士子们的爱情心愿满足后，时间一长，他们的求取功名 的愿望便体现出来了。于是，士子们在事业与爱情之间便发 生矛盾。因为读书人的最终目标是求取功名，“仕而优则学， 学而优则仕”，光宗耀祖，而不是为了爱情。如何解决这个矛 盾呢？作者站在男性的立场上，提出爱情为事业让路。在《莺 莺传》中，张生选择主动离开莺莺，尽管对莺莺恋恋不舍，“数 月，复游于普，会于崔氏者累月”［３］（Ｐ１６５）。第二年，因文战不胜，遂 止于京，“因赠书于崔，以广其意”［３］（Ｐ１６５）。尽管对莺莺还有情义， 然而张志亦绝矣。究其原因，我个人认为可以从“崔氏缄报之 词”找出部分原因：１“． 长安乃行乐之地”。长安是一个繁华都市， 美貌的女子很多。而张生只是喜欢莺莺的美貌，二人并没有深厚 的感情，很容易见异思迁。２“． 君子有援琴之挑，鄙人无投梭之拒， 及荐寝席，义盛情深。“”致有自献之羞，不复明侍巾帻。没身永 恨，含叹何言！“”以先配为丑行，以要盟为可欺”［３］（Ｐ１６６）。莺莺的自荐 枕席行为降低了她在张生心中的形象。这说明莺莺对他们之间 感情问题认识得很清楚。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与当时婚姻讲究 门第关系有关（这个问题在后面还要讲）。 在《霍小玉传》中，李益也是主动离开霍小玉，因为去赴 任。李益在临走的时候，还对霍小玉信誓旦旦，这也不全是虚 伪，其中也包含着一定的真情。但是很多事情并不能如自己 所愿，因为上有严母，加之自己在封建礼教下形成的怯懦性 格。最终，由于李益的失约，酿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李益也 终于认识自己所造成的恶果，悔之晚矣。“生为之缟素，旦夕 哭泣甚哀。”“生至墓所，尽哀而返”［３］（Ｐ９７）。这都说明李益这个人 物的复杂性格，既有不敢面对现实、消极躲避的一面，又有真 情的一面。 在《李娃传》中，荥阳生是被动离开李娃的。因为钱尽后， 被老鸨和李娃设计驱逐，由贵公子落魄到以唱挽歌为生，再变 成残疾以讨饭为生，历尽人生的艰难。李娃看到这一幕，良心 发现，认识到自己以前所犯的错误，决心以实际行动帮助荥阳 生，这也是自我良心的救赎。在李娃的关心和照顾下，荥阳生 养好身体，恢复了健康。又在李娃鼓舞下，重新发奋读书，终于 功成名就。最后，李娃与荥阳生有着完美的大团圆结局。 通过上面的叙述来看，我们从中可以看到作者背后的男 权意识，即当爱情和事业发生矛盾时，爱情为事业让路，让男 主人公选择主动或被动离开。作者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 呢？因为在作者看来，事业重于爱情。男人在这个世界上，要
【黑龙江史志 2010.19（总第 236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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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作者男权意识是如何形成的呢？这一方面于唐代社 会特点有关，在当时繁华的都市中，青楼兴盛，士子们常常流 连于此，因而产生了许多风流故事；另一方面，在很多现实情 况下，士子们的婚姻关系并非两厢情愿而形成的，因此在内 心渴望较为自由的恋爱，渴望有一个真正了解自己的红颜知 己。而唐代文学的繁荣又造就了青楼女子的才貌双全，善解 人意，自然成为文人骚客喜闻乐道的对象。傅璇琮在《唐代科 举与文学》中写道：“唐代长安的倡伎，多集中居住于平康里， 平康里也就成为少年进士向往的地方。这种情况自唐玄宗时 即已如此。如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记：‘长安有平康坊，妓 女所居之地，京都侠少萃集于此，兼每年新进士以红笺名纸 游谒其中，时人谓此坊为风流薮泽。’而平康里的女子，也视 进士举子为诗文雅谈之友，她们当中不少人也有较高的文化 修养。”［５］（Ｐ４６０）这种说法是相当中肯的。当时上流社会妇女受到 礼法的束缚，没有条件也没有机会与士子们进行交往、自由 恋爱，而倡伎们这种束缚较少。倡伎与士子们，两厢情愿，时 间久了，便产生了较为真实的情感，于是演绎出了一段段动 人的爱情故事。
一、从爱情本身来讨论作者的男权意识及其根源 现在我们就先从爱情的角度，来分析这些看似美丽的爱 情故事。首先让我们先看一下什么是爱情，“一般说来，爱情 是一对男女基于一定的客观物质条件和共同的人生理想，在 各自内心形成的对对方最真挚的仰慕，并渴望对方成为自己 终身伴侣的最强烈的、稳定的、专一的感情。就算我们不能以 当代人的标准来要求古人，至少爱情得有以下几个要素：第 一，即使社会地位不同，至少双方在感情上应该是平等的，而 且双方要互相尊重；第二，爱情可能起源于外貌上的吸引，但 真正的爱情必须建立在一定了解和理解的基础上，没有一定 的交流就没有爱情”［２］（Ｐ７５）。 我们先来看看莺莺和张生的爱情。张生游于蒲州，暂居 普救寺。在一次兵变中救了崔氏母女，崔夫人设宴答谢，并命 女儿出拜张生。初见莺莺时：“常服睟容，不加新饰，垂鬟接 黛，双脸销红而已”，“凝睇怨绝，若不胜其体者”［３］（Ｐ１６３）。张生便 被其美艳所惊，这里莺莺并没有去刻意化妆打扮，却掩饰不 住她的风姿绰约。莺莺不但美貌，而且“善属文，往往沉吟章 句”。可谓才貌双全。几日后，张生便托红娘送去两首《春词》 逗其心性。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张生初见莺莺到送《春词》 逗其心性，只不过短短数日，而且二人根本没有交谈过。“张 生稍以词导之，不对。终席而罢”［３］（Ｐ１６３）。也就是说张生只不过是 知道莺莺的名字和见了一面，但并没有任何交流，自然也就 谈不上有感情基础。在这种情况下，张生就开始追莺莺，并且 很快追到手。说明张生只不过贪图莺莺的美貌，并不是真正 的爱情。再来看看李娃和荥阳生之间的爱情，荥阳生在长安 应试时，偶然间见到李娃。初见李娃时，“有娃方凭一双鬓青 衣立，妖姿要妙，绝代未有”［３］（Ｐ１１９）。“明眸皓腕，举步艳冶”［３］（Ｐ１２０）。 荥阳生被其美貌所吸引，“不觉停骖久之，徘徊不能去。乃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