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S措施对中国农产品出口贸易的影响 ——以美国为例

SPS措施对中国农产品出口贸易的影响
——以美国为例
学生：管俊峰
指导老师：陈容
(湖南农业大学经济学院，长沙 410128)
摘 要：从2001年中国加入WTO以来，SPS措施对中国出口农产品的影响已成为中国相关企业与中国政府共同关注的焦点。本文采用2004至2017年美国SPS措施通报数研究SPS措施对中国农产品出口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SPS措施会对中国出口农产品贸易起到推动作用，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该作用会不断减弱。中国企业与政府一定要重视SPS措施，要第一时间了解SPS措施的相关信息，充分利用其带来的有利影响。
关键词：SPS措施；通报数；出口农产品；美国
引言
随着国际贸易的发展和贸易自由化程度的提高，各国对农产品贸易实行动植物检疫措施（Sanitary and PhytoSanitary Meaures）越来越频繁，一些国家为了保护本国农产品市场，开始利用非关税壁垒措施来阻止国外农产品进入本国市场，其中动植物检疫措施就是一种隐蔽性很强的技术壁垒措施。与此同时，全球范围内爆发了一系列食品安全问题，其中包括疯牛病、口蹄疫、二噁英等恶性食品安全危机事件，各国为了保护本国人民和市场的健康，不得不提高动植物检疫标准，大量出口农产品因此被拒绝、扣留和销毁。动植物检疫措施对农产品国际贸易的影响日益凸显，其究竟是贸易壁垒还是贸易催化剂一直是人们关注的焦点。
自2001年12月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以来，中国农产品出口额成倍增长，如今已成为世界农产品出口第一的国家。如何让中国农产品贸易保持稳定可持续发展是现在中国政府和相关企业的首要问题，中国不仅要应对关税壁垒带来的影响，还要应对动植物检疫措施带来的经济效应。作为一个刚加入世贸组织的发展中国家，中国还需要一段漫长的学习道路，尤其是像美国、日本、欧盟这些发达国家，学习其先进的技术和规范的标准，利用动植物检疫措施推动我国农产品贸易发展，或者减少其带来的负面影响。
一、中国农产品出口现状
自2001年12月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至今已经过去了18个年头。在这十几年里，中国通过不断的发展在国际贸易领域取得了有目共睹的成绩。在农业领域，中国已成为世界第一的农产品贸易国，中国农产品国际贸易规模持续快速扩大，农产品出口额成倍增长，由2001年的160.5亿美元增长至2017年的751.4 亿美元，年均增长速度在10%以上。自2004年开始，中国农产品贸易由长期顺差变成持续性逆差，至2017年，中国农产品贸易逆差已经达到1130亿美元。并且我国的部分优势农产品也开始在国际市场上展露头角，比如茶叶、油料产品、水产品、肉制品等

，这些优质农产品不仅开拓了国际市场，刺激出口，而且为中国农产品创造了口碑，推动中国农业和中国经济发展[[[1] 陈容, 许和连. 中国出口农产品质量测算:2000--2013年[J]. 国际贸易问题, 2017(12):14-23.]]。
在取得这些成绩的同时，中国农产品出口也面临着许多问题。从自身而言，第一，中国出口农产品结构单一，以传统的劳动密集型产业为主，其中初级农产品所占比重很高，加工农产品较少，产业基础薄弱。与美国这种农业强国相比，我国农产品缺乏技术支持，自主品牌少，农产品质量有待进一步提高[[[2]黄季焜, 马恒运. 中国主要农产品生产成本与主要国际竞争者的比较[J]. 中国农村经济, 2000(5):17-21.]]。
就国际市场而言，中国的出口农产品面临着越来越多繁琐苛刻的贸易壁垒，包括关税壁垒和非关税贸易壁垒，其中SPS措施就是阻碍中国农产品出口的一大障碍[[[3]SPS措施对中国农产品出口的影响[D]. 浙江工商大学, 2012.]]。根据我国主要贸易伙伴美国、日本、加拿大的SPS通报数据来看，各国的动植物检疫制度在不断更新，这说明了中国将会在农产品国际贸易中遇到越来越多的限制。根据表二中国主要贸易国家扣留和拒绝中国农产品批次可以看出，近年来中国农产品被拒绝和扣留的批次在逐渐减少，但是仍然居高不下，这说明中国农产品质量仍然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表1 2004-2017年中国主要贸易伙伴SPS措施通报情况
国别 2004 2005 2006 2007 2008 2009 2010 2011 2012 2013 2014 2015 2016 2017
美国 270 239 396 410 275 116 190 180 204 169 133 166 142 101
日本 22 22 21 7 43 22 25 20 21 22 58 57 66 57
加拿大 76 60 38 43 128 78 174 69 171 219 214 156 187 130
总和 368 361 455 460 446 216 389 269 396 410 405 379 395 288
数据来源：
表2 2004-2017年中国主要贸易伙伴拒绝、扣留中国农产品批次
国别 2004 2005 2006 2007 2008 2009 2010 2011 2012 2013 2014 2015 2016 2017
美国 844 756 765 870 707 1058 877 627 759 854 550 941 796 670
日本 499 411 502 461 284 304 247 213 196 213 180 130 134 194
加拿大 58 101 117 166 70 101 178 85 57 90 58 47 50 40
总和 1045 1268 1384 1497 1061 1463 1302 925 1021 1157 788 1118 980 904
数据来源；
中国农产品也经常因为缺乏信息和知识产权而受到他国的歧视与打击，这些问题都在严重制约着中国农产品的国际贸易，阻碍中国农业的发展与进步[[[4]陈威, 郭书普. 中国农业信息化技术

发展现状及存在的问题[J]. 农业工程学报, 2013, 29(22):196-205.]]。为了提高中国农产品的国际竞争力，保证中国农产品出口的稳定可持续发展，提升农产品的质量，推动本国农业发展，保护国内外消费者食品健康，我们一方面要重视中国农产品的质量研究和技术创新，避免质量问题带来的影响，另一方面要创造自主品牌，了解国际检疫标准，努力向国际接轨。而本文将通过研究SPS措施帮助中国企业和政府更准确的了解国际标准，使中国农产品融入国际市场的步伐更为迅速和稳健。
二、中国农产品遭遇SPS措施分析
（一）SPS 措施影响贸易的理论
为了削减贸易壁垒，开放国际市场，规范SPS措施的使用,在1986年的乌拉圭举行了一场旷日持久的贸易谈判，历时七年半，谈判内容涉及到全世界13%的农产品贸易，这场谈判称之为乌拉圭回合谈判。在这场谈判中，详细的规定了在国际贸易中动植物检疫具体而严格的要求，通过了《卫生与植物检疫协定》（即SPS协定）[[[5]李旭谦. 乌拉圭回合谈判[J]. 青海草业, 2002, 11(1):33.]]。由此世界贸易组织正式承认了各国有权通过SPS措施保护本国农产品市场安全和消费者食品健康以及防止生态环境污染，但是这些措施必须符合SPS协定，包括动植物的农兽药残留、食品添加剂、重金属污染、微生物污染、放射物污染以及其他有毒有害物质污染[[[6] 陈朝高, 张浩. 乌拉圭回合谈判徘徊不前原因、影响及其前景[J]. 世界经济, 1992(9):44-48.]]。SPS措施因为其合理的名义、迅速而有效的作用和灵活隐蔽的手段，成为了各国政府农产品进出口贸易的首选措施，SPS措施的影响力越来越不容小觑[[[7] 董银果, 褚潇, 赵学刚. SPS措施影响中国农产品出口的实证分析[J]. 统计与信息论坛, 2013, 28(9).]]。
那么SPS究竟是贸易壁垒还是贸易催化剂，在各种实证研究和理论研究中，人们给出了不同的答案。有研究表明SPS措施能够促进农产品出口，就肉制品贸易而言，通过PPML模型证明大部分SPS措施都能够促进肉制品出口，检疫处理和标签要求增加了肉制品贸易量，对肉制品贸易具有正向效应[[[8] Schlueter S W , Wieck C , Heckelei T . Regulatory Policies in Meat Trade: Is There Evidence for Least Trade-distorting Sanitary Regulations?[J]. American Journal of Agricultural Economics, 2009, 91(5):1484-1490.]]。也有研究认为SPS措施对世界出口贸易有负面影响：根据1989年至1999年间15个欧洲国家和9个非洲国家之间的出口食品贸易数据发现，欧盟的黄曲霉素性标准限制了非洲出口至欧洲的谷物、干果和坚果，对食品出口产生了负面影响[[[9] Otsuki T, Honda K. Food Standards[J]. Encyclopedia of Food & Agricultural Ethics, 2014:988-993.]]。在

对中国出口农产品二元边际进行测度的基础上，SPS产生在边际层面对我国农产品出口总量产生显著的抑制作用[[[10] 鲍晓华, 严晓杰. 我国农产品出口的二元边际测度及SPS措施的影响研究[J]. 国际贸易问题, 2014(6):33-41.]]。研究发现更严格的毒死蜱标准对中国出口到日本的蔬菜有负影响[[[11] Parker G . Session C1: APS, AAPT, and SPS Poster Session - Sun vs Moon: Competing Mechanisms for Recurring Aurorae[J]. 2011]]；通过引力模型发现牛肉中的四环素标准对世界牛肉贸易有负面影响，该研究预测，如果遵守CODEX制定的抗生素全球标准，牛肉贸易将上涨超过32亿美元[[[12] Wilson E J N . The lattice of the SPS[J]. Nuclear Science IEEE Transactions on, 1977, 24(3):1458-1460.]]。
在国内外学者关于SPS措施的研究中，我们发现SPS措施具有双重影响，它可能会变成进口国的贸易壁垒阻碍和限制他国农产品出口，保护自己国家的农产品市场；同时SPS措施也能为符合其标准的农产品开辟国际市场，提高高级竞争力，而且SPS措施的实施能够推动农产品的质量安全水平，带动国内市场农产品质量安全水平的提高，保护消费者健康[[[13] 董银果, 李圳. SPS措施:贸易壁垒还是贸易催化剂——基于发达国家农产品进口数据的经验分析[J]. 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2015(2):34-45.]]。但是由于不同国家的经济发展情况和技术发展水平不同，相关SPS措施所造成的影响也不相同，所以不能根据别的国家的研究数据来确定SPS措施对中国农产品的影响，而是要通过中国与中国主要贸易伙伴的数据来确定其具体影响[[[14] 陈瑞玲, 李东. SPS措施与中国农产品贸易的相关性分析[J]. 山东农业科学, 2010(5):113-115.]]。
在此基础上，人们还发现SPS措施对农产品国际贸易的影响并非是一成不变的：通过借鉴出零贸易和异方差的方法检验SPS措施对中国蜂蜜出口欧盟的研究中，人们发现SPS措施短期内阻碍了中国蜂蜜的出口，但远期影响显著为正[[[15] 宋海英, JENSEN H.Helen. SPS措施对中国蜂蜜出口欧盟的影响——基于面板数据的实证分析[J]. 国际贸易问题, 2014(1):83-91.]]。同时，通过实证研究SPS措施和TBT措施对企业层面贸易流的影响，发现这些措施尽管在短期内可能阻碍出口，但在较长时期内会促进出口[[[16] Ali S. Export Response to Sanitary and Phytosanitary Measures and Technical Barriers to Trade: Firm-level Evidence from a Developing Country[J]. Discussion Papers, 2016.]]。由此可见SPS措施的影响十分复杂，不能仅仅只用正面效应和反面效应来确定其影响，而是要通过滞后研究来确定其长期影响。
（二）中国面临SPS措施的影响
在农产品进口方面，我国自身的SPS通报存在着巨大的不足。根据我国的

加入世贸组织的承诺,我国采取的动植物检疫及检疫处理措施应符合《实施卫生与植物卫生措施协定》(SPS协定)的要求[[[17] 李旭谦. 乌拉圭回合谈判[J]. 青海草业, 2002, 11(1):33.]]。SPS协定于1995年开始实施，但中国在2002年才开始进行SPS通报。由于中国加入世贸组织的时间比较晚，且中国经济发展才刚开始起步，这使得中国的SPS措施通报水平较低，对SPS协议的适应能力较差，中国还需要一段漫长的学习过程。因而中国的SPS通报也显示出较大的波动性，如2002年、2009年中国通报数分别为102项、65项，而2003年、2008年、2010年则只有9项、1项、3项[[[18] 董银果, 褚潇, 赵学刚. SPS措施影响中国农产品出口的实证分析[J]. 统计与信息论坛, 2013, 28(9).]]。在多数情况下，中国的一项通报仅涉及一种产品，而美国、加拿大、日本、澳大利亚等国的一项通报通常与多种产品有关，这意味着中国的每项通报对农产品贸易的影响并没有美国、加拿大、日本、澳大利亚等国的通报对农产品贸易的影响大。
但是SPS协议和其他国家通报的SPS措施为我国农产品顺利进入国际市场、延缓外国农产品对我国的冲击起了很好的作用。考虑到SPS措施的转移效应，即SPS措施作为贸易壁垒阻碍一个国家的贸易出口，却增加了其他国家的贸易出口，SPS措施也是我国农产品出口贸易的一大机遇。与此同时,我国农产品出口不断受到他国各种非关税技术性贸易措施特别是SPS措施的限制,出口水果、蔬菜、畜禽产品经常因病虫害问题、农残问题而被退货、销毁甚至全面禁止出口[[[19] 董银果, 姜盼. 中国农产品出口遭遇SPS措施的原因探析[J]. 国际贸易问题, 2012(11):145-155.]]。
对于中国农产品贸易来说，SPS措施就是一把双刃剑，我们必须熟悉和有效利用SPS协定以及SPS措施的贸易规则，学习发达国家的经验和标准，提高自身的技术水平，否则我们将会被不断变动、不断严格的检疫标准挤出市场，失去我们的出口优势[[[20] 蒋中流, 唐嘉娴, 冯文婷. SPS措施对中国农产品出口的影响[J]. 环球市场信息导报, 2016(6):13-14.
三、模型与数据
（一）模型的设定
早在1962年，就有学者Tinbergen和Poyhonen提出贸易引力模型，用于分析国际贸易。人们认为国家之间的贸易流量不仅取决于该国的国内生产总值，而且还取决于贸易国家之间的距离。在此基础上，经过许多经济学家的努力研究，人们又将人口、汇率等各种不同变量融入该模型，该模型的一般表达式为：
LnY=+++Ln(D)++U
其中Y是指i国对j国的贸易出口额，为常数项，GDP和GDP分别指i国和j国的国内生产总值,D指两个国家之间的距离，而X指其他影响变量，U代表随机扰动项。
在此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