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的故事

上研究方法课的时候，老师强调了对变量分类的重要性。假如有哪位研究者把厕所做为变量，那么理所当然的厕所应该分为男厕所和女厕所。师大宪梓楼的厕所却是例外，它要分为男厕所，女厕所和教师厕所。

那第三个厕所在教师休息室里，男女不限。乍一看有些多余，其实不然。只有经历过一些尴尬的人，才知道这个厕所正是时下流行的贴心小设计的那种。比如，内急的人多，好不容易轮到了你，却忽然发现刚才讲台上还高高在上的老师正排你后面。你说你要不要象公共汽车上让座那样说声：“老师，你先来”？再比如，你正匆匆往厕所去，而迎面碰见老师出来，你也不能像在食堂门前碰见那样，问声：“*过了？”

人在厕所里，是最真实的，坦然相向，不免就产生是自己地盘的错觉，旁若无人地指点江山，快意怅然。最常有的议论是对教师的评价及对教师讲课的评价。须不知厕所也是老师们的必经之地。比如某老师年轻的时候，给人讲座，下来正要上厕所，听见里面正议论：这小子讲的啥吗？当真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不设教师厕所对学生的健康的伤害也是不可估量。试想，你正挥斥方酋，一回头，被你指点的老师正在你后面。这时，不止上面的滔滔不绝会嘎然而止，便是下面，也会有便秘之虑。还有些老师，讲到兴起，丝毫不顾及学生的膀胱容量，直到满堂坐立不安为止。这时候厕所里定是一片同仇敌忾之声，若那老师也要上厕所，那便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由此可见，把老师和学生的方便之地区分开，其重要性，甚至要大于把男老师和女老师区分开。因为老师不论男女，都有相同的难题。假如不幸男女老师在这事上碰到了一块，相信我们的男老师也定有女士优先的修养。

在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我的一位女老师上完课，匆匆地跑到了我们男厕所。我于是守在厕所门口，拦着其他男生，不让他们进。那时我是课代表，这真是我任职期间，最尽忠职守地时刻。

说到这里，想起了我的家乡了。家乡是一个小岛，全村几百所面朝大海的房子，都对这前面的一个沙滩。我们村上厕所的方式有些特殊。每天早上都有早起的勤劳的老少爷们，跑到沙滩上，解下裤子就那个啥。说那个啥倒不是因为怕这里的女士笑话，实在是因为找不到一个中性的词来准确地描述这种行为而不让各位有不文明的联想。本人就曾经是其中的一员。一般都是夏天，早上起来，天是带点白的纯蓝，空气清新得透明，带点咸味的海风凉凉地吹，来到沙滩首先就觉得神清气爽了，你蹲下，身后是无边的大海和哗哗的海浪声，还夹杂着一两声悠远的鸟叫。这时候人的文明程度就体现在，你蹲下的地方离海岸线的远近，因为离海岸线越近，你的垃圾越容易被涨潮以后的海浪冲走。一般一两次涨潮以后，沙滩就会干净如初。你也不需要带纸，沙滩上满是石头，完事了，你只需要捡块干净而光滑的石头擦擦，然后把石头扔向大海。

如果这时候有某个德高望重德老师也在，我是一点都不会有不好意思感觉。我们可以一起蹲着聊天，哲学，心理学，人生，理想等等之类都是这时候适合的话题。镜头定格，海风中两个人以这样的姿势在沙滩上高谈阔论，往上，人越来越小，他们的身后，是海天联结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