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治疗痫病类医案83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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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治疗痫医案83例中医在治疗疾病方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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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提供中医治疗痫医案83例,
以供大家参详。
1
风痰交阻清窍被蒙
张某,男,13岁。
癫痫年余,恼怒易发,发则昏厥,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移时则苏,醒后如常,一个月或间月而作。
脑电图检查证实为癫先。
此因风痰交阻,流窜筋脉,浊痰不化,清气不升,清窍被蒙,苔腻,脉弦滑。
拟涤痰宣窍,熄风定痫。
抱胆丸一料(三十粒),每晨空腹时服一粒,鲜石菖蒲9克煎汤化,服30天。
二诊:药后痰浊渐化,癫痫未作,苔薄,脉弦,再宗前治,原方连服四料。
四年后随访:初诊后,共服药五料,迄今癫痛未发,脑电图复查正常。
原按:抱胆丸为我家祖传秘方,处方内容如下:飞雄黄15克郁金30克陈胆星30克白明矾18克天竺黄30克(因缺货以川贝母30克代,如能用天竺黄效果更佳)。
上药共研极细末,以不落水之猪心血捣和为丸,分三十粒,如楂园大,朱砂为衣。
上方以化痰宣窍为主,雄黄能定痛化痰,陈胆星、川贝母(天竺黄),均能清化痰热,明矾升清降浊涤痰,郁金宣窍开郁,朱砂定心宁神,不落水猪心血则取其引药归经。
《临证指南》说:“痫病或由惊恐,或由饮食不节,或由母腹中受惊,以致脏气不平,经久失调,一触积痰,厥气内风,卒焉暴逆,莫能禁止,待其气反然后已”本方即根据以上学说而拟定,对原发性癫痈及继发性癫痫,均可应用,效果颇佳。
(《上海老中医经验选编·徐治本医案》)
2
中医认为癫、痫、狂是三种病。
癫是疯疯癫癫,说话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处境不分秽洁,言语不懂善恶,时悲时笑,神识不正常,是精神病的一种。
狂是猖狂刚暴,妄见妄言,漫骂不避亲疏,抵触不畏水火,逾垣上房,无所不能,是一种精神分裂症。
痫是平时依如常人,但病来突然昏扑倒地,肢体抽搐,胸背强直,口眼相引,叫吼吐涎,有如羊鸣。
本处所说癫痫是西医病名,即中医的痫证。
有大发作、小发作之分。
癫痫大发作症状特点,是在意识丧失前有自觉眩晕或肢体麻水感觉等先兆症状;继之昏倒在地,出现抽搐,口吐白沫,舌唇咬破,时间长短不等,后即进人嗜睡状态,醒后对发作无所记忆。
中医分析癫痫之因主要是痰浊夹肝风上蒙清窍所致,也有因为肾中相火上升,夹热夹惊的。
治疗癫痫一定要抓住清痰、逐痰、平肝熄风、镇痉止搐等主要治法,熄风要注意活血,因为“血行风自灭”。
赵老常用下列两方:
方一:青礞石10克石决明12克天麻6克天竺黄10克胆南星6克钩藤3克全蝎2.4克僵蚕6克代赭石10克南红花5克桃仁3克法夏5克
方中青礞石、天竺黄、胆星、法夏,豁痰,逐痰,兼有宣窍之力;石决明、代赭石、天麻、钩藤,有平肝、镇肝熄风之功;佐用桃仁、红花,活血以助熄风之效;全蝎、僵蚕镇痉止搐。
根据上述原则,临床上还可以随证加减。
方二:生石决明12克天麻6克蜈蚣2条广郁金10克南红花5克菖蒲6克僵蚕6克胆草5克神曲10克桑枝10克全蝎3克朱砂1.2克(分冲)
此方与上方比较,开窍醒神镇痉止抽之力加强,方中天麻、僵蚕、蜈蚣、全蝎熄风止抽化痫;石决明、龙胆草、桑枝清肝利络;郁金、菖蒲舒郁开窍;红花活血以助熄风;朱砂安神以助镇静;神曲健胃醒脾。
方一痰火盛者用之宜,即阳痫、痰痫之类;方二肝风盛者用之宜,即惊痫、羊痫。
赵心波
临床运用三甲复脉汤,要紧扣厥阴阴虚,风阳内动这一病理特点,其辨证特点以头晕、心悸、肢体抽搐或瘛瘲,舌红绛少苔或无苔,脉弦细或结代为主。
或头痛耳鸣,神倦而夜寐不安,或昏眩欲仆,步履不稳,或厥,或舌体颤动,语言不利而肢麻,或大便干秘难行等。
治疗范围涉及脑膜炎后遗症、癫痫、小脑病变综合征、帕金森综合征、心脑病、精神分裂症以及各种以眩晕、抽搐为主要临床表现的病证。
刘渡舟
胆火型痫发直视,吐沫肢抽,平时易急躁,脉多滑弦。
治宜熄风平肝,方选天麻钩藤饮加减:
天麻6克钩藤5克铃羊角1克银柴胡5克全蝎2.4克胆草6克石决明12克(分冲)僵蚕6克
赵心波
一儿七岁,发惊痫。
令其恣饮人乳,后发渐疏而轻。
至十四岁,复发。
用乳不效。
亦用河车丸数具而愈。
常用加减八味丸而安。
后至二十三岁,复发而手足厥冷,仍用前法,佐以八味丸、十全大补汤而痊。
薛立斋
张×× 女 19岁
辨证:癫痫。
病因:痰热郁遏日久,伤及肝阴,肝风内动。
症候:神志发愣,手指不利。
脉细弦。
舌质红,苔微黄。
治法:清热化痰。
处方:朱连翘6克陈胆星3克朱通草3克忍冬藤9克石菖蒲6克丝瓜络6克杭白芍6克妙竹茹6克白金丸6克(包)钩藤9克(后下)石决明12克
方解:朱连翘、忍冬藤、瓜络清热通经络以利手指。
胆星、菖蒲、竹茹、白金丸开心气,清热涤痰。
朱通草引热下行利小便。
杭白芍泻肝火敛阴气。
石决明、钩藤钩平肝熄风。
二诊:
症候:神志愣减,手指见利。
脉细弦。
舌质红,苔薄黄。
治法:清热化痰。
处方:钩藤6克(后下)石菖蒲3克佛手3克茯神6克夜交藤9克黛蛤散6克(包)杭白芍6克合欢花6克陈胆星3克丝瓜络6克石决明9克
方解:钩藤、杭白芍、石决明清热平肝熄风。
佛手舒气宽胸。
菖蒲、茯神、胆星开心气,化痰涎益肝胆。
夜交藤、合欢花、丝瓜络通络安神。
黛蛤散清肝火化痰热。
【按语】此症为痰热郁遏日久,肝胆两虚之候。
痰热郁久成火,热极生风,以致风火互结而神志发愣,手指不利。
故宜清热化痰为主,以使风静火熄,则诸征自除矣。
陆观虎
谢四府尊令爱与乃坦俱在任,青年初妊将及七月矣,日间责一婢大怒,又与夫反目,号哭半日夜,即不能寐,至半夜,忽口中谵语不已,目窜上视,竟于床褥中裸形而出,其夫力抱之,遂昏愦不知人事,问之不语。
即于是夜,令人延予,予适往德清。
另延一医进看,不识何病,署中人多以为祟。
谢公夜起,着红袍,执剑压之,而号詈嘻笑,千端万状。
急令人到德清,促予来,比至,悉其病状,予令数妇女执定其手诊之,六部弦洪有力。
予白:此子痫症,非祟也。
谢公曰:曾有此否?予曰:此亦妊孕所时有,但令爱发太甚耳。
用真正霞天曲、贝母、黄连、山栀、天麻、青皮、白芍、龙胆草、青黛,加灯心、竹沥,一帖而和,二帖愈其半,四帖而疾尽愈。
及问其两日间景状,毫无所知。
陆闇生曰:孕至七月,气血壅滞,津液不能流通,未免聚为痰涎,加之盛怒,木旺生火,火并痰涌,聚于包络,包络为痰所扰,斯心亦不能自主,成此痫症。
惟大泻心肝之火,火息则痰平,痰平则诸症悉愈。
(《陆氏三世医验》)
陆养愚
王秦川之妻,临产发作时吃鸡汤泡饭一碗,约一时久,即眼斜口牵,手足掣掉,人事不省,恐临产气虚,用芪、术补剂不醒。
次日迎余诊,面色惨淡,身有微汗,脉六七至而紧结,余曰:此鸡汤泡饭之为害也,其体乃阳虚中寒,汤饭饱食,停滞胃脘,即化痰阻塞脾之大络,遏蔽灵气,致精神昏乱,而为仆倒牵引,如痫证然。
治宜消导,与二陈汤加厚朴、砂仁、山楂、麦芽、菖蒲二剂,呕出顽痰而醒。
任贤斗
七情抑郁,思虑伤脾,心营耗散,气郁不舒。
以致不寐、胆怯,惊疑不定,肝木作胀,时时暖气;脉形弦细,痫证之机。
能舒怀抱,戒烦恼,服药方许奏效。
用加味归脾法。
西党参炙甘草川郁金柏子霜远志肉制于术生山栀煨木香白茯神龙眼肉
何书田
寒湿致痉
瑞昌王孙毅斋,年五十二。
素乐酒色。
癸酉九月初,夜起小解,忽倒地,昏不知人,若中风状。
目闭气粗,手足厥冷,身体强硬,牙关紧闭。
诸医有以为中风者,有以为中气中痰者。
用乌药顺气散等药俱不效。
又有作阴治者,用附子理中汤,愈加痰响。
五日后,召予诊治,六脉沉细紧滑,愈按愈有力。
其兄宏道问曰:“此何病?”予曰:“寒湿相搏,痉证也。
痉属膀胱,当用羌活胜湿汤主之”先用稀涎散一匕,吐痰一二碗,昏愦即醒,随进胜湿汤,六剂全愈。
以八味丸调理一月,精气复常。
宏道曰:“病无掉眩,知非中风,然与中气、中痰、夹阴三者观之,似亦无异,先生独以痉病名之。
夫痉病缘寒湿而成,吾宗室之家,过于厚暖有之,寒湿何由而得?痉病何由而成?”予曰:“运气所为体虚者得之。
本年癸酉,戊癸化火,癸乃不及之火也。
经曰:岁火不及,寒水侮之。
至夏土气太旺,土为火子,子为母复仇,土来制水。
七月八月主气是湿,客气是水,又从寒水之气。
水方得令,不伏土制,是以寒湿相搏,太阳气郁而不行,其证主脊背项强,卒难回顾,腰似折,项似拔,乃膀胱经痉病也”宏道曰:“痉病缘寒湿而成,乌药顺气等药,行气导痰去湿者也;附子理中汤,去寒者也。
诸人用二药俱不效,先生用胜湿汤,而诸证顿除,何取效之速如是?”予曰:“识病之妙,贵在认得脉体形证。
用药之妙,全在理会经络运气。
脉证相应,药有引经,毋伐天和,必先岁气,何虑不速效耶?夫脉之六部,俱沉细紧滑,沉属里,细为湿,紧为寒,中又有力而滑,此寒湿有余而相搏也。
若虚脉之证,但紧细而不滑。
诸医以为中风,风脉当浮,今脉不浮而沉,且无掉眩等证,岂是中风。
以为中气中痰,痰气之脉不紧。
今脉紧而体强直,亦非中气中痰,此正痉病。
诗云,强直反如弓,神昏似中风,痰流唇口动,瘛疭与痫同。
今体强直坚硬,脉沉紧细而滑,非痉而何?前用乌药附子理中汤,去寒不能去湿,去湿不能去寒,又不用引经药,何以取效?若胜湿汤,藁本羌活,乃太阳之主药,通利一身百节;防风蔓荆,能升上下之湿;独活散少阴肾经之寒。
寒湿既散,病有不瘳者乎?”
(《医书十二种》易氏医案)
按:素耽酒色,夜起小解,卒然昏仆,口噤肢强,气粗肢厥。
诸医或云中风,或云中气中痰。
易氏以脉沉细紧滑,且无掉眩之象,力辟中风、中气、中痰之非,而以运气阐其寒湿为痉之理,予羌活胜湿汤而愈。
此案识证、辨脉、遣方、用药,皆胜人一筹。
中风之人,有中风之先兆,且有掉眩之征,然脉未必皆浮。
中痰之人当痰声漉漉,脉不紧而滑。
中气之人,当有情志拂郁之因可查,脉沉滞而不紧滑。
痉乃筋之病,寒湿转于筋脉,气血不通,阳气不煦,阴血不濡,拘急而痉。
附子理中与乌药顺气不效者,其因有二:一是病因不对;二是病位不对。
乌药、理巾,寒湿不相兼顾,且治不在表而在里,故尔不效。
羌活胜湿走表,能除经络之湿寒,邪去经通痉自已。
一日痫来七次,神倦力乏,纳谷不思,卧不安寐,虚汗淋漓。
所谓肾中龙火上升,而肝家雷火相从,互助为虐是也。
用苁蓉、菟丝、山药、熟地一面滋肾;萸肉、丹皮、归身、川芎一面补肝。
肝得补而龙雷自藏,龙雷藏而痫厥自平。
淡苁蓉菟丝子淮山药大熟地山萸肉粉丹皮炒川芎粉归身金箔干石菖蒲
二诊:滋补肝肾,痫厥已稀。
似乎龙雷已杀其势矣。
昨日思贪面食,家人不与,未遂所愿,怒气勃勃,龙雷之余焰又从此上升,痫来一次,不过较前略轻而已。
再从原方出入,冀其除根为佳,然非易言矣。
全当归大熟地山萸肉淮山药九节菖蒲陈胆星龙胆草菟丝子竹沥青礞石煅
(《孙氏医案》)
按:峻补肝肾以治痫厥而有效,录此以广见闻。
次诊因怒触发,故补益之中,参以清胆平肝之品。
孙绳武
朱丹溪治一妇人如痫,或作或辍,恍惚不省人事。
一日略苏醒,诊视,忽闻床上有香气,继又无所知识。
朱曰:气因血虚,亦从而虚,邪因虚入,理或有之。
遂以秦承祖灸鬼法灸治,病者哀告曰:我自去,我自去,我自去。
即愈。
朱丹溪
一老人生子方周岁,秋初暴冷,忽发搐,似惊痫,过则气息奄奄,此元气虚弱所致,与补中益气汤而愈。
薛铠
徐某,女,40岁。
初诊:1975年1月11日。
主诉及病史:去年4月患疟疾之后,时时发作抽筋,同时神志昏迷,半日始醒,平时头昏。
诊查:脉右弦滑数,左细数带滑。
辨证:盖属疟邪不彻,痰瘀互结,上扰清空,发为痫证。
处方:制首乌9g当归9g党参9g生白芍12g生甘草4.5g陈皮9g橘贝半夏曲9g(包煎)茯苓9g生苡仁12g炒枳壳9g白金丸15g(包煎)大枣5枚7剂
二诊:1月18日。
服药后抽筋未发,但晚上失眠。
脉右滑数,左细数带滑,苔净。
治用十味温胆出入。
处方:生白术9g朱茯苓9g陈皮4.5g炒枳壳4.5g党参9g炒枣仁9g远志3g炙甘草3g全当归9g 7剂
三诊:1月17日。
抽筋迄今未发,时有头昏,睡眠已安。
脉沉细,舌红。
据云服初诊方药时月经先期而至(距上次月经只有半月余),拖延至今已有半月未净。
此郁热得泄,原属佳象,但亦不可使其血去过多。
处方:女贞子9g墨旱莲9g制首乌9g全当归9g丹皮4.5g朱茯苓9g生甘草3g淮小麦9g赤白芍各4.5g生牡蛎15g(先煎)7剂1977年10月随访,痫证以后未发作。
按语:本案首方用何人饮(何首乌、当归、人参、陈皮、煨姜)合温胆汤加减,一治其疟邪之不彻,一散其痰瘀之互结,药后中病,月经早期而至,郁热得有去路。
但在三诊时脉由滑数转为沉细,经未止而舌红,阴虚端倪已见,故转方为凉血清热、和营润燥。
虽不重用镇痫之药而痫自止,盖由“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故能奏效。
金寿山
樊×× 男 59岁
辨证:癫痫。
病因:素体阴虚,痰火上炎,以致昏迷不省。
症候:咳嗽,头痛,不时有昏迷发作,腿软。
脉细濡。
舌质红,苔黄腻。
治法:化痰开窍。
处方:菖蒲6克大贝母6克竹茹9克杭菊6克腥星6克丝瓜络6克陈皮6克枇杷叶9克石决明12克桑枝15克忍冬藤9克。
方解:忍冬藤、大贝通络清热化痰。
菖蒲开窍。
竹茹、枇杷叶降逆和胃,止咳化痰。
杭菊散头风。
胆星化痰。
丝瓜络、桑枝通经络利湿。
石决明平肝镇逆。
陈皮理气化痰。
【按语】此症乃素体阴虚,火热生痰,痰阻清窍以致昏迷不醒时作。
故宜化痰开窍,唯用化痰轻剂,以免虚虚之过。
陆观虎
谢女,热郁于内则机窍不灵,春令升泄,木火化风旋扰,瘛瘲搐搦,有癫痫之虑。
不可进通经,再劫其阴液。
细生地、郁金、犀角、丹参、石菖蒲、生白芍、竹沥。
叶天士
汪石山治一人,年三十馀,久病痫证。
多发于晨盥时,或见如黄狗走前,则昏瞀仆地,手足瘛疭,不省人事,良久乃苏。
或作痰火治,而用芩、连、二陈汤,或作风痰治,而用全蝎、僵蚕、寿星丸。
或作痰迷心窍,而用金箔镇心丸,皆不中病。
汪诊之,脉皆缓弱颇弦。
曰:此木火乘土之病也。
夫早辰阳分,而狗阳物,黄土色,胃属阳土,虚为木火所乘矣。
《经》曰:诸脉皆属于目,故目击异物而病作矣。
理宜实胃泻肝而火自息。
越人云:泄其肝者缓其中,遂以参、芪、归、术、陈皮、神曲、茯苓、黄芩、麦冬、荆芥穗,煎服十馀帖,病减,再用月馀而安。
(《石山医案》)
【俞震按】痫证案虽少而法颇备,能细阅之,已可长进学问。
临证指南痫案仅四条,皆用豁痰清火,苦泄肝胆,辛通心络,以治实证则可。
若予生平所见,多系虚证,河车六味丸、人参定志丸、天王补心丹、龟鹿二仙胶,服者疾发之期远,势亦渐轻,因不敢浪用克伐药。
盖痫与癫狂,虚实不同,癫狂实者八九,痫证虚者八九也。
又常见患痫之人,少年多夭折。
中年得此病者,亦无高寿。
其为虚也可知矣。
(《古今医案按》)
按:汪案脉弦且缓弱,已是木克土,据此立法,泄木实土,及引《难经》“泄其肝者缓其中”均可法。
惟其发于辰时,以辰为阳时,胃为阳土为释,颇觉牵强,反不如辰时木旺,土易受乘,来得捷近。
俞按中云痫多虚证,法当宜补,既为经验之谈,亦为一家之说。
毕竟痫证多有痰,发则似风动,当属虚实夹杂之证。
汪机
钱梧生夫人怀麟弥月,肝肾阴虚,不涵木焰,气升痰壅,阻遏清灵,入夜昏瞀,欲言难出,必危坐达旦,始觉神志渐清,渴饮,脉弦,舌苔红绛。
肝阳灼液,显有明征。
是宜镇纳柔肝,泄痰养液。
生厚牡蛎八钱,紫白石英各三钱,海蛤壳一两,原金钗斛三钱,各生杵,皆先煎,大天冬、川楝子肉、玄参、桑寄生各三钱,旋复花、鲜竹茹、橘络各一钱五分,石菖蒲八分,白苏子研四分,枇杷叶三片去毛(包)。
再诊:阴液甚亏,夜央痰壅气升,每每瞠目语謇,昏不识人,竟成厥象,直至平明清气来复,乃得渐回,此是肝肾阴阳不相维系,节届冬至阳生之始,阴气本薄,固护胎元,不能兼滋母气,遂令木火横逆,龙相沸腾,乘夜半阴盛之是,上陵肆虐,蔽塞性灵,所喜胎元尚安,不致上逼,症与子悬有间。
仍守昨意踵步。
昨方去石英、楝子、天冬、苏子、枇杷叶,加细生地、枣仁各三钱,淡苁蓉一钱五分。
自注:服此方后,入夜渐安,连用二帖,再加大生地、首乌,三服而安。
【张山雷评】此症昏瞀,亦是血冲脑经为病,古谓子痫、子悬,实即此症。
皆由阴不涵阳,胎火上乘,成此变幻。
醴泉虽谓与子悬有间,止以胎之逼上及不上为断,未尝於病源一思之耳。
两案镇肝化痰、滋潜摄纳,而不重任金石,可无堕胎之虑。
合而观之,以治子悬,绰有余裕,严氏紫苏饮那得有此妥贴?语有之曰:“前贤畏后贤”,不其然乎?(《古今医案平议》)
黄醴泉
王。
内脏向多蕴热,近复眩晕牵掣,每日数发,喉中渐有痰声;舌苔浊腻,脉象细数带弦,此属肝阳上扰,夹痰蒙蔽手厥阴,久则脏阴受伤,即为痫证。
拟以煎剂清肝养阴,另用丸药,化其痰涎。
羚羊角龙齿左牡蛎紫丹参元参丹皮黑山栀川石斛归身白芍白薇灯心青黛拌
另丸方:
广郁金白矾化水拌烘胆星川贝僵蚕天竺黄丹参元参洋参远志川连橘红上药为末用鲜石菖蒲打汁泛丸。
每服一钱五分,空心,灯心、竹二青泡汤送下。
方中加西珀末更好。
柳宝诒
鱼场下坡王某之妻,24岁。
初诊:1952年仲秋。
主诉及病史:妊娠逋近7个月,肢面浮肿,头痛目眩,泛恶欲呕,因家道不丰,仍日夜操劳不辍。
一日突发肢搐神迷、目吊口噤、全身痉挛、乍作乍止。
举家惶惶,不知所措,急遣人邀余往诊。
诊查:余至时正值发作,入视其状,见四肢抽搐有力,面青唇紫,少顷抽定,诊脉弦滑,舌质暗红、边有瘀斑。
询之烦热心悸,头目疼痛。
辨证:余退而语其夫:此子痫也,乃因素体血虚,怀孕期间血聚养胎,致阴血更亏。
阴虚火旺,火旺则化风,肝风内动,筋脉失养,遂有此证。
前者头痛目眩、泛恶欲呕,已是内风欲动之兆,乃不知静养,以致于此。
倘反复发作,对于母体、胎儿恐有危害。
其夫坚请:但求保全大人,胎儿虽殒勿须顾忌。
余然其说,遂书方如下:先予熊胆0.6g,研末,冲入竹沥水
15g,即服,以清热解痉兼涤痰涎(倘无熊胆,可以蛇胆或鸡胆代之),后服下方药。
处方:秦当归12g杭白芍24g刘寄奴12g桃仁泥9g南红花9g麦门冬9g黑芝麻12g嫩钩藤12g紫贝齿15g白僵蚕9g苏地龙9g条黄芩9g磁雅连9g水煎,嘱服1剂,以观动静。
翌日晨其夫来告,谓头煎服后抽搐渐平,随服二煎头痛亦减。
余曰:病虽稍定,恐有复萌,原方药再服1剂,冀得无虞。
药后再被邀诊,病妇脉缓神清,抽搐未作,惟口干纳差,肿势依然。
再予育阴清热、养血活血兼舒筋化湿之剂。
处方:秦当归12g赤白芍各9g天仙藤12g南红花12g茯苓皮15g宣木瓜9g香附米6g麦门冬9g肥玉竹9g女贞子12g桑寄生12g黄芩6g黄连6g白僵蚕9g六神曲12g 2剂数年后,王某携一小儿与余邂逅途中,谈及往事,谓其妻服二诊方后,诸症悉退,搐未再发,并足月顺产一子,即此儿也。
按语:子痫的发病机理,主要为阴血不足,肝阳上亢,化火生风。
《素问生气通天论》说:“阳气者,精则养神,柔则养筋”今肝阳化风,奔逆于上,则阳气不能柔养筋脉,而致筋脉拘挛绌急,气血运行也必因而涩滞不畅;又因阴血既亏,则血液运行无力,也会导致血脉涩滞,络中血瘀,故子痫发病过程中,瘀血的因素是存在的。
同时由于肝气上逆,挟气血上奔于头,以致气血逆乱,冲任失调,胞宫供血不足,胎儿也将不得充分滋养。
此时若单纯熄风潜阳,而不予疏利血脉,导血下流,则逆上之气血即不能速返。
《内经》说:“气反则生,不反则死”因此,“非惟胎妊骤下,将见气血涣散,母命亦难保全”故对子痫的治疗,在辨证施治的基础上,针对病情,选用适当的活血化瘀之品,有利于舒缓筋脉,调畅血行,导血下流,调养冲任,不仅能达到“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从而缓解症状之目的,而且能佐助镇肝熄风之品,有补阴益血、滋养胎儿之功。
余早年也曾恪守古人“用行血消血之剂,胎必坠而祸不旋踵”之戒,对子痫未敢骤用活血化瘀之药,后应病人家属“但保大人,勿虑胎儿”的请求而试用之,竟得母子俱安,由此益感《内
经》“有故无殒,亦无殒也”之论,确是信而有征。
哈荔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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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
脉象沉细,两关重按微弦,右偏头痛,痛则呕吐白痰,周时方止,痰尽继以黄水黑水吐尽痛平。
饮食起居,依然如故。
此风痰久积于阳明,金水两亏,愈发愈勤,甚则风痰上涌,颠厥如痫,十数年不愈,必须细意消息,煎丸并进,方能绝其根株。
缘现在未发之时,形症无可参考,惟两日一诊以消息之。
先与金水两调,熄风祛饮。
大熟地八钱,海浮石四钱研末拌捣归身三钱,炒黑制半夏二钱,明矾水浸陈皮一钱,青盐水炒茯苓三钱桂枝五分,酒炒生于术一钱五分炙甘草五分冬桑叶一两,半产半熟煎汤代水
又。
两关脉弦少解,照前方加竖劈党参五钱。
又连服金水两调,熄风祛饮之剂,虽外症无大征验,而脉象渐起,沉弦之状已解,再得丸药常调,似可渐次就痊矣。
再照前方加减。
竖劈党参一两陈皮一钱制半夏二钱大熟地八钱,海浮石三钱研末拌捣归身二钱,炒黑炒白芍一钱五分蒸于术一钱五分茯苓三钱炙甘草五分冬桑叶一两,半用米炒盐煮石决明二两
丸方:预防风痰上涌,厥晕如痫。
上党参五两陈皮一两蒸冬术四两茯苓四两大熟地五两,海浮石五钱,研末拌捣归身三两川芎一两,酒炒炒白芍二两川桂枝五钱干姜五钱煅牡蛎四两防风二两苦桔梗二两冬桑叶四两池菊炭八两白僵蚕二两石决明六两,盐煮煅龙骨三两石菖蒲三钱,去毛朱拌炙龟板三两川贝母三两制半夏三两
上药法制,用明矾二两化水,浸一昼夜,晒干研末,炼蜜丸,桐子大,每空心,淡盐开水送四钱。
问前四症,状类惊痫,或兼呕厥,百治不效。
诸医束手,今皆得调治而愈,究系何症,请详示之。
曰:诸风掉眩,皆属于肝。
肝为风本之脏,将息失宜,即内风欲动,又外感风相引,遂流行于经络之间。
夫风者,善行而速变者也。
肝风一动雷龙之火随之,胃家宿聚之痰,即因而上壅,发时昏不知人,卒然而至,甚而瘈疭抽掣,目上视,或口眼牵动,或作羊啼声,将醒时,口吐涎沫,有连日发者,有日三五发者,有数日数月一发者,其实皆肝病也。
刘河间以为热甚而风燥,专主清凉。
丹溪主痰与热,热多者清心,痰多者行吐。
张子和则汗吐下并行,然皆治于体强初起者则宜。
若病久阴亏,阴亏阳越,正虚邪恋,又未可以清热行吐等法,更伤其正也。
即如前症复以络虚风积,虽无昏厥吐痰诸症,然发时头即左侧,声如羊啼,移时即过。
稚年寝食如故。
尚未成痫,故始用养阴熄风,继复养荣活络,迨耳后微有痠痛,夜静昼动,复用抑阳入阴法,审其风将外达也,加减摩风膏以引之,迨疮愈脉和,然后重用育阴潜阳,柔以熄风重剂,渐有转机,呼声大减,再用固金制木等法。
及诸症渐痊,不过偶而一至,急以平肝熄风安肺等剂,佐以桑麻丸,半年幸愈。
若黄症则似是而非,本由体虚失调,不耐烦劳、梦寐。
若惊间有气逆痰迷,似类昏厥,并无瘈疭、抽掣、目直、声啼等状,故始终以服蛮加减而愈。
岳症则全由郁怒伤肝而起,见症虽凶,亦非锢疾,故但为开郁压痰而愈,至乍浦朱症明明右偏头风,见症金水不能相生,以致风痰上涌,颠厥如痫。
治者未求其本,故十数年不愈,适来诊在未发之时,形症无可参考,第按脉问情,与以金水两调,熄风祛饮。
伊又不能久留吴门,故预拟丸方,以防其发,闻久服竟未大发,亦幸中也。
四症虽治法不同,其实俱非真正痫症。
究竟从肝肾着想,不离乎养阴以熄风,调气以降痰。
若以痛证治之,与时医一样捕风捉影,又安冀病得就痊哉?余六年前,治王顾氏一症,亦与此相类,发时巅顶跳动,身不自持,必一人重按其顶,一人抱持其体,炊时许方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