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传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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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传统文化
我记得开始学书法是小学一年级的事情。同学拿着毛笔老皱眉,我却“甘之如饴”。还不懂得什么是好书法,在墙上写大幅药品广告的书匠吸引我看半天。看电影字幕、演员表的书法也让我羡慕不已。现在想起来当然可笑,实际上那的确是我对书法的兴趣萌芽。家里阁楼上藏了一些老扇面、书牍,老一辈只是当古董收藏,偷偷翻阅它们是我每天的功课,回想起,我还清楚记得各种书体,后来也成了我的范本。
我念英文中学,但大学就读于新成立的中文大学新亚书院。新亚书院保持了创校的中国人文精神。国文是大一、大二必修课,每天一小时,而且每星期要用毛笔写作文,即堂交卷。我上大学全靠自己挣钱。工读的工作,恰好需要我写大字海报,教二胡,编曲,指挥民乐。实在求之不得。
1958年买第一把二胡,至今快60年了。当时香港根本没有人教二胡,只能自学,“老师”是1959年出版的《二胡广播讲座》。当时,中国经济困难,纸张缺乏,褐黄色,满是纤维,现在作包装纸都不及格。这位“老师”,我现在还珍藏供奉着。凭着只有3个月学小提琴的基础,忍受着噪音,暑假有时候每天拉8小时,坚持一年,总算有点成绩。1959
年,我在朋友办的私人音乐会上演奏了两首广东音乐,《鸟投林》和《平湖秋月》。
1962年,我与几位乐友一起创办香港第一个业余学生民族乐队。教学生,抄谱,编谱,指挥,经常整个周末浸沉在民族音乐中,不亦乐乎。那时的乐谱,是我上海一位亲戚帮忙购买的,为了适应我们的程度,有时我要改编,简化。香港音乐节第一届有二胡独奏那年,我参加了,还拿了亚军。民乐队的二胡手,大半都是我教的。其中一位好学的,后来还拿了全香港音乐节二胡冠军,青出于蓝。乐队从7个人的小组,到7年后我离港赴美升学时,发展成70人的大乐团,每年演出,没有间断过。
我最喜欢的是刘天华和阿炳的作品,尤其阿炳的《二泉映月》,诉尽人生哀乐激情。指挥家小泽征尔第一次听到这首作品就哭了,他说此曲是要跪着听的。大学一年级,我在新亚书院的国乐晚会上第一次演出了《二泉映月》。
1969年,我到美国,踏上科技之路。学习工作之余,保证每星期挤出时间练习二胡,和一些国内来的朋友办了小乐队,也多次演出《二泉映月》。我一直梦想有一天拜访阿炳的故乡无锡。2002年,乐团成立40周年纪念的那年,终于圆梦,我回香港与乐友欢聚,并且到无锡拜谒了从未见过的老师阿炳。
科研需要系统性,属于左脑的理性思维活动。艺术的直
觉性属于右脑的感性创造活动。两方面并用,才好平衡智力的发展。有时候右脑的直觉与宏观性对科研更重要。这种直觉与宏观性不但省去好多弯路,也起了人格培养的平衡作用。多年来研习书法、拉二胡、打太极拳,这几种表面毫无相关的活动,其实有很多共通之处。阴阳平衡对比,不就是艺术形式的基本吗?拉二胡的强弱高低,如太极的快慢屈伸起伏,二胡的运弓如书法的一波三折,太极拳掌步的虚实,呼吸吐纳,相当于结字布白。书法、二胡、太极拳,三艺同宗,自然和化,不就是《道德经》的要义吗?
我在美国多年科研生活与艺术和谐结合,兴趣广泛,热爱中国传统文化,无比受用,其中的偶得与拾零,与读者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