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圆明园防渗工程争论的再思考

水利水啦术第Байду номын сангаас７卷２００６年第２期
对圆明园防渗工程争论的再思考
刘树坤
（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北京１０００３８）
【关键词】防渗工程；环境保护；环境评估；圆明园
中凰分类号：ＴＶ８６（２１）
文献标识码：ｃ
文章编号：１０００一０８６０（２００６）０２－００３４—０５
由圆明园东区防渗工程引起的争论，从２００５年 ３月２９日张正春对圆明园防渗工程提出质疑，３月 ３１日该工程被国家环保总局叫停，６月３０日下午环 评报告递交国家环保总局，到环保总局于７月５日组 织各方专家审查，同意该报告书结论，要求圆明园东 部湖底防渗工程进行全面整改，前后历时约１００天。 有人将其称为“百日维新”，是政府决策民主化科学 化的一个鲜活例证，具有示范价值。
（３） 大规模修建传统水利工程的时代将逐渐过 去，新 的工程类型和高科技治水手段将会出现。传统 的水利 工程的作用是有一定限度的，为解决中国特殊 严重的 水问题，必须探讨新的技术措施。同时，还要 兼顾河 流生态系统的需要。水利与其他学科相结合， 将出现 新的技术领域。
（４） 水资源管理的理论和实践将会有新的发展。 水的利 用效率将会明显提高，开发利用的淡水总量将 会适度 增加，水资源的科学调配和管理将达到先进的 水平。
整改方案并没有解决圆明园的缺水问题。 围、什么高程、铺土厚度都给出了具体的数字，而环
图１已经坍塌的探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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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充分的论汪。 环评报告提Ｈ｛的整改方案是非常具体的，什么范
整改方案是合适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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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底枢纽工程的 建成， 将标志着全国防洪骨干工程基本完成，防洪 压力得 到缓解，人与自然和谐有了重要的基础。这 是一个 伟大的历史成４就 ００万，ｍ３的这需水是量又花退了 回到四原点千多年才完成 的伟业圆明。园未防来渗要工大程力的加提强出非是工由程于防北洪京措市施 严， 重缺 主永要，是 在 进一 北步 京市规的范供人水的计自划身中的很活难动满，足以圆进明一园步的适生应态洪需水 水， 量 的蓦蘑ｊ毯琴鬃引≯善别挈毫翌雾争誊萎羹ｊ琵蛐； 适度承 受洪水风险。 ｉ修到ｔ；删。簧牝萋鞭薹碰∞醋“封囊稿拳毳重玉
２环境影响评价报告的讨论
评价单位在详细收集和分析与工程项目有关的各 项资料的基础上，通过大量调查、监测、试验和模
收稿日期：２００５—１１—２２ 作者简介：刘树坤（１９４０一），男，山东新泰人，教授级高级工程师
中国水利学会理事，水力学专业委受会主任，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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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树坤∥对圆明园防渗工程争论的再思考
拟，对工程的环境影响开展了系统深入的研究和评 价，得到ｒ很多宝贵的数据，搞清了基本事实。报告 的主要结论引用如下：（１）为了防止圆明园生态系统 的退化，保障遗址公园发挥基本规划功能，在目前北 京市水资源十分短缺的情况下，圆明园必须采取综合 的节水与补水措施。（２）圆明园坐落于清河古河道 上，防止过度渗漏是节水措施之一。‘３）圆明园防渗 工程所用的防渗材料在湖底缺氧、蔽光、温度相对恒 定以及无强酸、强碱等苛刻环境的铺设条件下具有很 高的稳定性，根据材料老化试验结果保守估计其稳定 寿命可达３０～５０年甚至更长。（４）防渗材料向环境 释放物质的速度、数量以及毒性均不会对人体健康和 环境造成危害，不会对饮用水水源构成威胁。（５）圆 明园防渗材料中使用添加剂的用量低于食品包装材料 要求的用量上限，将其用于湖底防渗是安全的。（６） 通过一系列调查、类比、模拟等分析表明，圆明园铺 膜防渗并蓄水后在短期内水生生态系统可得到部分恢 复和重建，形成并维持圆明园内较大的水域景观，但 可能对深根性植物和湖岸边植物的生长产生一定影 响；当水体交换量不足时，有引发富营养化的风险。 （７）施工期由于湖水排空、施工后由于防渗措施，均 会引起湖底和周边范围的土壤含水率下降，相对干燥 的土壤条件，对于埋藏地下尚未进行清理挖掘的文物 遗址和遗迹没有不利影响。
圆明园问题实际＿匕是在水资源极其紧缺的情况Ｆ 如何兼顾生态、景观、经济、节水效益的复杂水系统 问题，但是在历时百天的争沦巾，没有听到水主管部 门的意见，水利专家的意见也很少听到。本人作为一 个水利工作者发表ｒ一些意见，愿意拿出来与大家讨 论。希颦为今后的水利工作提供一个借鉴。
圆明园的问题表现在“权”、“法”、“情”、“理” 四个方面：“权”与“法”的问题是清楚的，国家环保 总局有环评的管理权，所做出的决定需要执行；法律 规定的环评事项也需要照办，不在本文讨论之列。但 是在“情”与“理”的方面还有必要进行深入地讨论， “情”是了解当事人的问题和出发点，帮助他们解决 实际困难；“理”是搞清是非．得到实事求是的结论。
１００天的事件如暴风雨一般，席卷了全国。它确 实如媒体所说是一场“环保风暴”，让每一位建设者 都知道了：搞建设项目必须注意它对环境的影响，有 影响的必须进行环境影响评价。但是风暴过后，并非 是雨过天晴，进一步认真地总结和思考，有助于政府 决策民主化和科学化。圆明园学会是研究圆明园的群 众性学术团体，召开讨论会更有益于学术交流。
圆明园的体制问题是历史遗留问题，因此从现代 管理的角度来看确实有很多问题，如果能够通过这次 争论引起上级单位重视，切实理顺圆明园的管理体制， 解决编制、经费、多余职工安排，也未见不是好事。
几个新问题的争论，在４月２０日《水资源、节 水、圆明园防渗工程的思考论坛》上我已经发表过详 细的意见，现在又有了环境影响评价报告的结论，可 以再深入地作些讨论。
笔者认为仅因为土工膜防渗材料对环境的友好性 低于天然防渗材料这样并不充分的理由就大动于戈， 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返工不是事实求是的态度。而 且，粘土材料对环境未必友好，因为他要浪费已经非常 紧张的土地资源。按照改进方案，需要粘土１５万ｏ， 相当破坏农田７５亩。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国土 资源部、建设部、农业部早就联合下发通知，要求进 一步做好禁止使用实心粘土砖工作。包括北京市在内 的很多城市明令禁止在建设工程中使用粘士或掺加粘 土成分的制品。按照北京市的矿产资源开发规划，要 逐步禁【｝开采用于粘土制品的粘土矿。在这样的大背 景下，粘土防渗材料从哪里来？能说采用粘土防渗就 足环境友好吗？而土工膜防渗材料正是在这种背景下 开发的新型防渗材料，在国内外被大量推广使用，不 能简单地说它是对环境不友好的。
（２） 水资源紧缺问题日益突出，将成为水利需要 釜囊嚷叫壤嘎ｊ々蠢噶刁慧鞭割¨群弱辇士盆羚。ｊ 解决的 主要矛盾。水利的投资结构将会相应逐步调 巍后谴莛灞催一锰；篓搔蜜㈣：涩叼壤望濞莲主引蚝 整。当 然，今后还可能出现特大洪水，对中小洪水的 Ｌ擎事誊ｊ∥蓼∥篓别势襄；冀盯掌■；呈愈客车 防御也 不能放松。由于堤防基础渗流安全问题不可能 照！妇酣囊豁∥要章；殳配事 根本解 决，在高水位情况下决口的危险依然存在，切 不可掉 以轻心。在汛期，防洪安全仍是第一位的。在 一般情 况下，堤防的防守将以专业队伍为主，水利工 程管理 单位的责任将会加大。
１ 对争论的焦点的讨论
圆明园问题之争的导火索是圆明园东区的防渗工 程，但是所争论的问题远远超出了这个范围，概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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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方数据
来争论的焦点有以下两个方面的问题。 老问题包括：（１）圆明园的定位，“遗址”和“公
园”如何协调；（２）圆明园的景观，保持现状还是适 当修复；（３）圆明园的管理体制，如何养活１７００名 职工。
按照正常的逻辑，以上的环评论据完全可以得出 圆明园采用防渗膜防渗是可行的结沦，但是环评报告 在这里却开始兜了一－个圈子，提出防渗膜虽然可行但 不是最优的，而采用粘土防渗应当优于防渗膜方案， 从而提出了部分拆除防渗膜改用粘土防渗的改进方案。 ２．１ 部分改为粘土防渗方案没有必要也有困难
报告提出的改进方案认为虽然复合土工膜防渗材 料没有毒性，但其环境友好性低于天然防渗材料，因 此建议：（１）圆明园东部湖底防渗工程设计范围内目 前还没有实施建设的区域，全面实施天然粘土防渗， 厚度≥Ｏ．６ ｍ；（２）绮春园各湖？自全部撤除已经铺设 的复合土工膜，撤除士工膜后，膜上粘土返回，下部 压实，上部尽量铺设原湖底沉积底泥；不设侧防渗措 施；（３）福海去除表层０．２ ｍ的砂土，铺设天然粘 土。原湖底淤泥土全部回填，保证防渗膜上ｏ．５～ Ｏ．７ ｍ以上的回填土层厚度；（４）长春园湖底设计高 程高于４０．７ ｍ的区域撤除复合土工防渗膜，防渗膜 被撤除的部分回填粘土并压实，回填厚度≥Ｏ．５ ｍ， 其余部分防渗膜保留，去除上部ｏ．２ ｍ厚的砂土，回 填重粘土，不设侧防渗措施。
圆明园是坐落在古河道上，由于河流的游荡性， 河道的覆盖层变化是非常大的。在环境影响评价中， 由于时间和经费的限制，每个湖只作了很少的探坑调 查，就得出了“绮春园各湖之下均有天然粘土层沉积， 分布稳定，厚度大于ｌ ５０ ｍ，具有很好的抗渗能力， 没有必要采取膜防渗措施”的结论是很草率的。根据现 场大量补充探坑调查来看，事实并非如此，即使在绮 春园的湖底覆盖层，大多仍然是透水性很强的细沙和 沙砾石，探坑开挖后很快就坍塌了（见图１）。
既然环评论证了对圆明园来说防渗是必要的，防 渗膜是无毒的、寿命町达３０—５０年，国内外已经有 大量实践证明采用防渗膜并不会造成大的生态环境影 响，为什么非要大动干戈掀掉部分防渗膜，换成粘土 防渗方案呢？而粘土防渗的效果只是防渗膜的十万分
水利水电 万技方术数第３据７卷２００６年第２期
一些堤防决口的主要原因。我们可能也不应该把 应分散在中小河流上。从１９８年大水抗洪抢险 遇洪水时基础渗流破坏的风险就会加大。因此， 大江大河干流堤防不能过高，如果堤防过高，
最近笔者去圆明园现场考察，在２００３年圆明园 采用防渗膜的试验工程中，只经过一年半的时间，水 生态系统已经恢复得相当好，不仅生长繁盛，而且 莲、萍、水草种类多样，大小鱼儿成群，水鸟、昆虫 都可以看到，湖水清澈，与周围因停工而裸露的湖泊 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还怀疑和反对使用防渗膜的朋友 不妨到现场去考察一下。 ２．２对湖底覆盖物的调查过于粗糙
报告推荐粘土防渗的另一个原因是“粘土防渗可 以保持一定的渗透水量，从而有利于维持水质和原有 的生态环境，适量的水渗透有助于维持局部的水循 环”。其实，土工膜防渗也并非完全将水隔绝，只是 减少６０％的渗漏量，如果经过论证漏水量还不够的 话，只要根据需要适当地穿几个洞就行了，没有必要 非要换成粘土防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