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作为语言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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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琵琶行》（选）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文学语言比其他艺术语言的不足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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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文学语言的这种特点又有其他艺 术语言所不及的长处——
法国·巴黎卢浮宫博物馆的 镇馆之宝：以“蒙娜丽莎的 微笑”喻指迷人的微笑或神 秘莫测的微笑。
《水边的阿狄丽娜》琴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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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回中，宝玉厌烦湘云劝他留心仕
途经济的话，又说“林妹妹不说这样混帐 话，若说这话，我也和他生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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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就不然，它的和谐不只是 由声音而是由文字的意义组成 的，… …这样通过由文词建筑 起来的巨构，作者能把我们的 心灵完全控制住，使我们心醉 神迷地受到文章中所写出的那 种崇高、庄严、雄伟以及其它 一切品质的潜移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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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达·芬奇《笔记》：
虽然在选材上诗人也有和画家一样的 广阔的范围，诗人的作品却比不上绘画那 样使人满意，因为诗企图用文字来再现形 状，动作和景致，画家却直接用这些事物 的准确的形象再造它们。试想一想，究竟 哪一个对人是更基本的，他的名字还是他 的形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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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世纪圣·奥古斯丁： 观赏绘画是以一种方式，而阅读文章则
用另一种方式。当你看到一幅画时，过程 已经结束了：你一看见它，赞美它。当你 看到一篇文字时，过程却没有完结，因为 你还必须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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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论：文学语言(the language of
literature)是一种观念性符号(The conceptual symbol)，缺乏直接诉诸人的感 官的形象，也不能直接对应着人的情感； 它是依靠读者在欣赏过程中的想象 (imagine)，对语词概念所提供的意思加以 补充和扩大，在头脑中进一步创造出新的 形象，这就使得文学形象往往带有间接性 (indirectness)和不确定性(uncertain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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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如此刻，宝玉的心内想着是：“别人不知我的 心，还可恕；难道你就不想我的心里眼里只有你？你 不能为我解烦恼，反来以这话奚落堵噎我。可见我心 里一时一刻皆有你，你心里竟没有我了。”宝玉是这 个意思，只口里说不出来。那林黛玉心里想着：“你 心里自然有我，虽有‘金玉相对’之说，你岂是重这 邪说不重我的？我便时常提这‘金玉’，你只管了然 无闻的，方见的是待我重，无毫发私心了。如何我只 一提‘金玉’的事，你就着急？可知你心里时时有 ‘金玉’。见我一提，你又怕我多心，故意着急，安 心哄我。”看来两个人原本是一个心，却多生了枝叶， 反弄成两个心了。
第三节 文学作为语言艺术
Language arts
文学作为语言艺术
Classification of arts
以艺术媒介(medium)为标准
色彩、线条、形体等 ——造型艺术(plastic arts)：绘画、雕塑
音调、节奏、旋律、人体动作等 ——表演艺术(performing arts)：音乐、舞蹈
▪ 绘画： 鲜明可感的线条和色彩
读者的想象 转换成、创造出文学形象
可供直观的画面和图景
▪ 音乐： 形式和情感直接对应 无需形象、概念的触发
激起情感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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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罗马郎吉努斯《论崇高》：
和谐的乐调不仅对于人是一种很自然的工具， 能说服人、使人愉快，而且还有一种惊人的力 量，能表达强烈的情感。… …竖琴的音 调… …他本身虽然不表示什么意义，却能借 声音的变化、互相配合以及反称所造成的和谐， 对我们产生一种奇妙的魔力。 … …
此言在黛玉心中激起了强烈的感情涟 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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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又惊又喜，又悲又叹。所喜者：果然自己
眼力不错，素日认他是个知己，果然是个知己；
所惊者，他在人前一片私心称扬于我，其亲热厚
密，竟不避嫌疑；所叹者：你既为我知己，自然
我亦可为你知己，既你我是为知己，则何必有
“金玉”之论？既有“金玉”之说，也该你我有
综合艺术(comprehensive arts)：戏剧、电影
语言文字 ——语言艺术(language arts)：文学
文学作为语言艺术
作为审美意识形态之一的文学，如何和同 样作为审美意识形态的其他艺术区分？
文学是一门语言艺术 以语言作为艺术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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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绘画——音乐:媒介比较
语言：语词概念、 观念性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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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比绘画中的无谓形态更可贵，它 比以不当的方式表现事物形式的虚假绘画 给灵魂以更多的美。虔诚的文学……它之 于味觉更为真切，于人类的心灵与感觉更 为完善；它的技巧更便于掌握，它能满足 口、耳、目的需要。而绘画只给人以微小 的满足。 ……仅于新丽之时给视觉以满 足， ……
（中世纪：拉班鲁斯·毛鲁斯）
之，而又何必来一宝钗呢？所悲者：父母早逝，
虽有刻骨铭心之言，无人为我主张；况近日每觉
神思恍惚，病已渐成，医者更云：‘气弱血亏，
恐致劳怯之症。’你我虽为知己，但恐不能久待；
你纵为我知己，奈我薄命何！——想到此间，不
禁滚下泪来。”
文学作为语Fra Baidu bibliotek艺术
第二十九回 （看戏）
原来那宝玉自幼生成有一种下流痴病，况 从幼时和黛玉耳鬓厮磨，心情相对，及如今稍 明时事，又看了那些邪书僻传，凡远亲近友之 家所见的那些闺英闱秀，皆未有稍及林黛玉者， 所以早存一段心事，只不好说出来。故每每或 喜或怒，变尽法子暗中试探。那林黛玉偏生也 是个有些痴病的，也每用假意试探。因你既将 真心真意瞒了起来，只用假意；我也将真心真 意瞒了起来，只用假意；如此两假相遇，终有 一真。其间琐琐碎碎，难保不有口角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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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宝玉心中又想着：“我不管怎么样都 好，只要你随意，我便立刻因你死了也情愿； 你知也罢，不知也罢，只由我的心，那才是 你和我近，不和我远。”林黛玉心里又想着： “你只管你，你好我自好，你何必为我把自 己失了，殊不知你失，我也失。可见你不叫 我近你，竟叫我远你了。”如此看来，却都 是求近之心，反弄成疏远之意了。此皆他二 人素昔所存私心，难以备述。如今只述他们 外面的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