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小说的辉煌与衰落

中图分类 号 ： ０ ． １ ６７ ２ 文献标 志码 ： Ａ
站在 ２ 世 纪 回顾 和反思 先锋小说 也许 有些孤 １
联 系 ， 作 层 的 主流 意识 形 态 中 心 是 以 “ 在 读 创 潜
独 与冷漠 。有影 响 的先 锋小 说 作 家 在 ２ ０世 纪 ９ ０
年代纷 纷转 型。这 与社会 背景有 着紧密 的联 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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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 州 工 业 高 等 专 科 学 校 学 报
第ｌ ８卷
界， 强调 向人 的 内 宇宙 延 伸 。“ 学 是人 学 ” 一 文 这
观点在理 论 上试 图拉 大 文 学 与 意 识 形 态 的距 离 ， 从 而使文 学从 反 映现 实 的意 识 形 态 中独 立 出来 。
残 忍的快意 驱谴词 语 ， 之就 范 ； 童 的句 子灵 活 使 苏 飘逸， 才气 十足 ； 马原 的叙 事话 语 弥 漫着 轻 松 与随 心所 欲 。文 学 在 一 片 语 言 的瓦 砾 中 构 建 新 的 诗
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
作纲领 ， 只是多 了一点 启 蒙 精神 和 反 思 的力度 ， 是
建 国后 文学 模 式 的 一 种 现代 性 转 换 ， 伤痕 文 学 在
就 是形式 ， 式就 是 形 式 。 这 一结 论 对 于 意 识形 形
态 占主流 的 中 国文 人 来说 ， 疑 是一 次 观 念 上 的 无
中表现 最 突 出 的是 善 恶 对 立 的 较量 ， 者 的 叙 述 作 是面对读 者 的叙 述 ， 者 与 读 者 之 间有 着 直 接 的 作
就像 皮下 注 射 器 一样 轻 松 地 刺 入 人 们 的肌 肤 ， 个
人无 法抵抗 Ｊ 。个人 相 对 于强 大 的 电子 媒 介 系统
魔 幻现 实 主义 的 “ 事 套盒 ” 式 ， 内地青 年 姚 叙 方 把
亮 和陆高去 西藏边 地探 险 等几 个故 事 拆得 七 零八 落、 支离破碎 ， 使读 者总是 与被叙 述 的 内容 “ ” 隔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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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３期
兰 州工 业 高 等 专 科 学 校 学 报
Ｊ ｕ ａ ｏ ａ ｚ ｏ ｏｙｅ ｈ ｉ Ｃ ｌ ｇ ｏ ｒ ｌ ｆＬ ｎ ｈ ｕ Ｐ ｌｔｃ ｎ ｃ ｏ ｌ ｅ ｎ ｅ
Ｖｏ．１ Ｎｏ ３ １ ８ ．
２ １ 年 ６月 ０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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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章 编 号 ：０９— ２９ ２ １ ）３— ０ ３— ３ １０ ２ ６ （０ １０ ０ ６ ０
表 现 。“ 苦难 ” 为现 实 主 义小 说 所 关 注 的命 题 ， 成
读， 人们 也 被诱 使 卷 入 写 作 的词 语 运 作 之 中。先
锋作家们 不 约 而 同转 入 语 言 的 探 索 ， 们 破 坏 性 他
对 平凡小 人 物 的描 写使 之更 加 日常 化 ， 佛 是 读 仿 者 周 围的邻 居 那样 亲切 。 如 《 嘴 张 大 民 的幸 福 贫
度 。作 者并 不 急 于 向读 者 说 出什 么 ， 而是 更 关 注 叙事话 语 的 自身权力 。叙 事意 图 由外 向的 “ 出” 说 转 向了 内向 的“ 说 ” 表 明叙 事 行 为开 始转 向 内 想 ， 省 。作 者与读 者 的直接 关 系被 瓦解 了。读 者 在作 者毫无 逻辑 的拼贴小 说 中不 得不 陷 入破 译式 的解
２ 远 离 市场 走 向没 落
２ ０世纪 ９ 代是 一个 以市 场为 主体 的世 界 ， ０年
整个 社会 都 以它 为 中心 ， 学 也 难 逃 劫 运 。在 市 文 场运 作下 的 大众 文 化骤 然 兴 盛 ， 电子 媒 介 系 统 传 播 的速度 与力度都 是 书 写难 以 比及 的。媒 介信 息
遇 到 了难 以匹敌 的对手 。 现实 主 义 又重 新 崛 起 ， 再 度 现 出 了 巨大 的 并
注重那 些 所 叙 事 的 内容 。这 本 身 似乎 正 是 隐 喻 ，
它含 蓄地再 现了 ２ ０世 纪 ８ ０年 代后 期 中国知 识 分 子 内心正滋 长的对 于个 人 和世 界 的怀 疑 与探 究态
的视 野 。它 的叙事 实验成 为 “ 新启 蒙 ” 围 的组 成 氛 部分， 先锋 作家 的写作 意 图包 含 了主体 的 深度 、 自
我、 焦虑 ， 以说先 锋 小说 的叙 事 也 是一 种 特殊 的 可 启 蒙行为 。
从 １８ ９ ５年 以后 ， 群年 轻作 家 以“ 一 先锋 ” 态 姿 开 始大胆从事 “ 叙事 实验 ” 王 蒙 、 曾祺 、 言 、 ， 汪 莫 韩 少功、 残雪 、 刘索拉 这些 作 家 的名字 分 别标 出 了叙 事 实验 的地形 图 以及延 伸 的线 索 。马 原成 为 叙 事 实验 的头 号主 角 ， 的 《 他 冈底 斯 的诱 惑 》 鉴 拉 美 借
革 命 。文学 出现 “ Ｊ 向内转 ” 的倾 向 ， 即从 以往 强
调 写外在 现 实 转 而 强 调 写 人 的 内在 心 灵 、 神 世 精
收 稿 日期 ：０００ －３ ２ １－９０ 作者 简 介 ： 繁燕 （９ ９）， ， １７ － 女 山东 微 山人 ， 师 ， 士 讲 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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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 ” 中心 ， 为 对外部 现实 的叙述故 事蕴 涵着深 意。 到了２ 纪 ８ ０世 ０年代 中期 ， 随着改 革开放 的深 入 ， 国的文 艺 理 论进 入 中 国 ， 式 主 义 、 构 主 外 形 结
义、 新批 评 主 义 在 中国 登 场 。它 们 的 共 同 点 在 于
１ 在 与 意识 形 态 疏 远 的境 遇 中辉煌
了认 同 。
错乱 体现 了 人 们对 以往 主流 意 识 形 态 的 厌 恶 ， 对 自身 的反 省 ， 强调 自我 、 主体 。这 与 当时 的要求 抛 弃 上帝 、 弃知识分 子 、 弃 大写 的“ ” 身 和疏 抛 抛 人 本 远 国家意 识 形 态 的时 代 背 景 正 好 吻 合 。所 以 ， 先 锋 作家备 受 关 注 ， 锋小 说 也如 海 浪 般 涌 人 人 们 先
结构 主义 的涌入 ， 文 学主体 性 ” “ 为其 发展 提供 了契机 。进入 ９ Ｏ年代 中后 期 ， 市场 的疏 远 迫使 与
作 家迁就 市场 的运 作 法则、 美规 范和 寻求刺 激 的 阅读趣 味 ， 审 维护 “ 文本 纯 洁性 ” 的先锋 作 家不得
不转型 。
关 键词 ： 先锋 小说 ； 意识 形 态 ； 新启 蒙 ； 大众 文化 ； 实主 义 现
胆魄或者 勇 气 的 嘉 奖 ， 可 以被 视 为对 文 学 传 统 也 的背叛 。 回顾 ２ ０世 纪五 六 十年 代 的 文学 ， 国的 中 文艺始终 是 与 政 治 意 识 形 态 紧密 相 连 的 ， 如 瞿 正
秋 自所说 的 ： 永 远 是 、 处 是政 治 的 留声 机 。 “ 到 ”
所 谓 国家 意 识 形 态 ， 现 为 最 高权 力 机 构 制 定 的 体
文艺政 策 和方 针 ， 它通 过 主流 意 识 形 态 的宣 传 与
对 知识分 子发动 一 系列 的批 判 运动 来 推 行 。这 阶
段 的文 学是 以毛 泽 东 １４ ９ ５年 的 《 安 文 艺讲 话 》 延 的精神 为纲领 。专 制 的文 化政 策 和 二元 对立 的逻 辑思维 导致 文学 形 象 的 “ 、 、 ” 被 升 华 为 没 高 大 空 ， 有人性 的神 。文革后 的新 时期 文学 依 旧 以此 为 写
这个 阿多尔 诺 曾在 ２ ０世 纪 ３ 代 提 出 的术语 如 Ｏ年 今 已名 副 其 实 了。先 锋 小 说 的 书 写 文 字 已 经 落
得朦 胧奇幻 ： 卧床 不起 的 ７岁及 １ ６岁 的梦语者 、 神 秘 的灰衣女 人 、 命 先 生 、 生 婆 、 子 、 算 接 瞎 司机 等 ， 统统来 历 不 明 ， 格 模 糊 ， 互 关 系奇 特 ， 运 更 性 相 命 是 神秘莫测 。这种 叙事 的 方式 使读 者 对所 具 有 的 传统 小说那种 “ 实 故事 ” 真 的期 待 被 “ 隔离 ” 来 。 起 它 迫使读 者 去关 注 稀 奇 的叙 述 方式 本 身 ， 不 是 而
先 锋 可 以是 某 种 文 学 先 驱 的 夸 张 形 容 ， 种 某
重视 文学 的内部 ， 而不 是意 识 到 的现 实 ， 使文 学 与 传 统 的现 实主义 所 重视 的意识 形 态分 离。形 式 主 义 强调 文学 是 “ 识 之 外 的现 实 ” 是一 种 表 现 形 意 ， 式 。结构 主义更 是进 一 步摒 弃对 文 学 作 品的 外部 研究 ， 强调 文学作 品 是一 个独 立 自主 的个体 ， 隔裂 了文 学与 社 会 历 史 、 实 的联 系。结 构 主 义将 文 现 学看 作一 个 整 体 ， 踪 文 学 的 深 层 结 构 。叙 事 这 追 个术 语也 终 于 安 全地 空 降到 理 论 的前 沿 ， 叙 事 从 时间 、 事层 聚焦 到叙 事语 法 、 色 的功 能 以及 种 叙 角 种修饰 策 略 ， 事 学 致 使 小 说 的形 式 成 了 焦 点 。 叙 形 式是 自主 自律 的 ， 式 来 自一 个宏 大 而 神 秘 的 形 结 构 ， 会 或者历 史 无关 。文学 就 是形 式 ， 与社 小说
伍 。大众文 化借助 先进 传 媒满 足 着 大众 的潜在 欲
望， 娱乐化 成 为其 主导 的命 题 。影 像 给 予 人 一 种
轻松 的快感 ， 人们不 再伏 案 为 “ 千个读 者 就有 一 一
千个 哈姆雷 特” 的难 确 认性 而冥 思 苦想 ， 个 清晰 一 的唯一 的形 象呈 现于 屏幕 。大 众 文化 使 先锋 小 说
篇， 主流 意识 形 态 被 有 意 识 疏 远 了。这 种 叙 事 的
在 这种具 有 启 蒙精 神 的时 代 背 景 下 ， 锋 小 说 的 先 叙 事实验对 于叙事 常规 进 行 了 冲击 、 颠覆 和 瓦解 ， 叙 事常规之 中隐 含 的意识 形 态遭 到 了遗 弃 。这 种 叙 事正符合被 压 抑而 又迫 切要 求 解 放 的趋 向。一 系列 隐而 不 彰 的可 能突 然 得 到 了 实 现 的形 式 ， 许 多遭 受压抑 的主题 和 故事 浮 现 于人 们 的视 野 。这 是叙 事 的解禁 ， 让 人们 意 识 到 了叙 事 的 巨 大 潜 它 力。叙事 实验赋予 先锋 小 说 的革命 意 义 开始 赢 得
先锋 小 说 的辉 煌 与衰 落
ｆ繁 燕 、
（ 台工 程 职 业 技 术 学 院 组 织 人 事 处 ， 东 烟 山 烟台 ２４ ０ ） ６ ０６
摘要 ： 发端 于 ２ ０世 纪 ８ ０年代 并 占据 当时文 学主 流地 位 的先锋 小说 ， ２ 在 ０世 纪 ９ 代 的 市场 潮 ０年
流 中滑向边缘 ， 为某种被 压抑 的边 缘 文化 。８ 成 Ｏ年 代 的辉 煌 是 由 于 当时形 式 主 义、 批评 主 义 、 新
一
层， 无法 按 照 真 实性 语 言 的阅 读 习惯 去抓 住 具 的《 事如烟 》 ， 世 里 如标 题 暗示 的那样 ， 个故 事 显 整
有“ 真实性 ” “ 型 性 ” 和 典 的“ 实 ”３。余 华 在 他 现 ｌ ｊ
既 孤立又 脆 弱 ， 们顺 从 地 接受 影 像 的 同 时也 顺 他 从地认 同了摄影机 背后 的价 值体 系 。“ 化工 业 ” 文
成效。９ ０年代的企业改革 、 政府改革在市场经济
下 出现 了很大 的震 动 。商 品 、 企业 、 金融 、 票 、 股 农 村经济 、 体 经 营 、 个 白领 阶 层 、 业 群 体——社 会 失 环境 与人物性 格之 间 的互 相改 造 与互 相 磨合 成 了 最 为显 眼的现 实景 观 。这一 切 要求 现 实 主义 作 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