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突破与文化变迁_从_和平宪法_的制定看日本宪法意识的觉醒

② ” 所以 ， 该会在成立之初并不是修改宪法的 研究 。 正式政治 机 构 ， 也不具有制定宪法草案的政治权
司令部递 交 了 书 简 ， 向其委婉表达了要求再次考 虑松本案的请求 。 占领军司令部对日本政府的顽 惠特尼在次日的回信中 ， 从国际 抗态度非常恼火 ， 舆论动向 强 调 了 采 用 其 草 案 的 必 要 性 ， 并严厉批 评了日本 政 府 固 守 松 本 案 的 顽 固 态 度 ， 警告日本 ⑥ 政府已经再没有松缓的余地 。 日本政府的态度被 币原内阁确定 迫从此有了 本 质 改 变 。２ 月 ２ ２ 日， ， 了天皇的意旨后 于 ２ 月 ２ ６ 日的内阁会议上确定 并交付法制局第一部 了重新制 定 日 本 案 的 宗 旨 ， 长佐藤达夫起草 ， 并限其于 ３ 月 １ １ 日前递交占领 军司令部 。 初稿最终于 ２ 月 ２ 并于 ３ 月 ８ 日完成 ， ４ 日在日比谷第一生命 大 厦 向 司 令 部 民 政 局 递 交 了还没有来得及翻译成英文的日本政府草案 （ ３月 ⑦ 。 ２ 日案 ） 占领军司 令 部 立 即 对 其 进 行 了 英 文 翻 译 ， 但 松本 逐渐发现 了 此 案 和 司 令 军 草 案 的 区 别 之 处 ， 松本借口出席 和凯德斯 之 间 发 生 了 激 烈 的 争 论 ， 经济阁僚恳谈会于午后离开了司令部 。 但司令部 仍通宵达 旦 继 续 对 其 进 行 了 逐 条 审 议 ， 并将审议 完毕的条 文 分 批 送 往 总 理 官 邸 ， 最终于次日４时 即 ３ 月 ５ 日案 ， 并于 确定了日本政府宪法修改案 ， ⑧ ５ 点上奏于天皇 。 日本政府仍然在天皇问题上与 ， 讨 价 还 价” 最后仍然被无情地驳 占领军司 令 部 “ 《 回， 宪法修改草案纲要 》 终于在 ３ 月６ 日向日本全 体国民公开发表 。 在《 宪法 修 改 草 案 纲 要 》 发 表 前 后， 日本本土 的各种政治势力草拟的宪法草案也相继问世或发 表， 其中既包括日本高层的政府官员 ， 也包括普通 宪法研究会于１ 的日本国 民 。 值 得 一 提 的 是 ， ９ ４ ５ 《 》 ， 年１ ２月２ ６ 日发 表 了 宪 法 草 案 要 纲 并 递 交 内 阁， 之后公 开 发 表 。 它 表 达 了 多 数 人 的 保 留 天 皇 制的意见 。 在 该 草 案 的 开 头 ， 以“ 统治权归于国 民” 而否 定 了 天 皇 的 统 治 权 原 理 ， 但 另 一 方 面， 又 ⑨ ， 专司国家之礼 仪” 承 认 保 留 天 皇 制。 主张天皇 “ 同时 ， 它的 很 多 重 要 原 则 与 现 行 宪 法 相 似 。 发 表 之后 ， 该草案引起了占领军司令部的高度关注 ， 并 最后被递交到司令部的国务长官 。 经翻译部翻译 ， 所以它被认为对后来的麦案产生了一定影响 。 《 和平宪法 制 定 的 第 三 阶 段 ， 帝国宪法修改 案》 提交 帝 国 议 会 审 议 并 正 式 公 布 。 新 宪 法 虽 然 从基本原理和原则上对明治宪法做了根本的推 但制定的程序是按照明治宪法的第 ７ 翻， ３ 条规定
第３期
制度突破与文化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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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第 ９ ０ 届帝国议会审议 。 第 ９ ０ 届帝国议会众议 院从 ６ 月 ２ ５ 日到 ６ 月 ２ ８ 日进行了 ７ 次全会的审 议， ６ 月２ ８ 日到７ 月２ ３ 日共进行了２ １ 次委员会审 议， ７ 月２ ３ 日到１ ０ 月７ 日共进行了１ ３ 次小委员会 审议 。 帝国议会进行议决后 ， 经天皇裁可 ， 于１ ９ ４ ６ 年１ 天 皇 发 布 了 如 下 诏 书： １月３ 日 由 天 皇 公 布， ， “ 根据帝国宪法第７ ３ 条 经过帝国议会的议决修正 、 “ 帝国宪 法 ， 兹 裁 可 之， 特 此 公 布” 基于日本国民 确 定 新 日 本 建 设 的 基 础， 朕 对 此 事， 深感 的总意 ， 。《 庆幸 ” 日本国宪法 》 最终于 １ ９ ４ ７ 年 ５ 月 ３ 日正 式施行 。
瑠 瑏 进行的 。 草案由天皇的命令被 提 交 日 ６月 ２ ０ 日，
力 。 但时局的发展却使调查会的功能发生了本质 变化 。 １ １ 月２ ４ 日宪法问题调查委员会进行了第 ４ 次会议 ， 其间各委员各自起草了修改私案 ， 并在 １ ２ 。 月２ ２ 日的 总 会 上 对 各 草 案 进 行 了 讨 论 这 便 打 使得该会的方针从宪法 破了该会 成 立 时 的 初 衷 ， 的调查研究到宪法草案的制定有了大的转折 。 内 阁法制局 甚 至 立 案 使 其 正 式 官 制 化 ， 并试图使委 ③ 员敕任 ， 赋予委员以亲 任 官 的 待 遇 。 它 还 于 １ ９ ４ ６ 年１ 月底在 《 松本私案 》 的基础上制定了 《 宪法修改 ， 纲要 》 但这一纲要在相当程度上仍然是明治宪法 “ 。 该调查会因占领军司令部对松本草案 的 翻版 ” 的否定而最终停止了活动 。 在制定和 平 宪 法 的 第 二 阶 段 中 ， 已经有了日 本社会舆 论 的 参 与 。 事 实 上 ， 也正因为有了社会 舆论的批评和监督 ， 才有了制宪进程的本质飞跃 。 《 每 日 新 闻》 提前公布了日本政 １ ９ ４ ６年２月 １ 日， ， 甲案 》 并尖锐 府预计于 ２ 月８ 日提交的修改宪法 《 。 批判了该草案的极端保守性及其落后之处 此事 件使得占领军司令部下决心终止日本政府自主立 而 开 始 独 自 起 草 宪 法。 它 表 明 占 领 军 宪的进程 ， 司令部对日本政府自主修改宪法的忍耐限度终于 麦克阿瑟向民政局提出了三 达到极限 。 ２月 ３日， 条宪法修改所必须遵守的原则 ， 即有名的 “ 麦克阿 。 根据麦克阿瑟的三点意见 ， 瑟三原则 ” 民政局迅 速在极端秘密的情况下 ， 仅在 ２ 月 ２ 日到 １ ０ 日的 ， 麦克阿瑟草案 》 并于 ２ 月 １ 八天内就制成了 《 ３日 递交日本政府 。 另一方面 ， 日本政府对民政局已经开始秘密 进行宪法修改 的 事 情 毫 无 所 知 。 松 本 丞 治 还 于 ２ ， 月８ 日向司令部提交了 《 宪法修改纲要 》 这一纲要 虽然不是 政 府 的 正 式 文 本 ， 但日本政府打算在听 取司令部 对 此 纲 要 的 最 后 意 见 后 ， 将其作为正式
尽管日本人在两部宪法的制定中表现出不同 的态度和热情 ， 但是 ， 两部宪法都是在日本本土文 尤其在和平宪 化与西方 文 化 较 量 和 妥 协 的 产 物 ， 法的制定 中 ， 日本方面也作出了不可忽视的本土 努力 ， 最终 诞 生 的 和 平 宪 法 中 的 几 乎 每 一 条 款 都 瑢 瑏 刻有日本制宪者的各种动机与企图 。 （ 二） 制宪权与传统文化 虽然两部宪法对立宪主义的移植有着各种不 立宪基础和宪法原则也有本质区别 ， 但是天皇 同， 的精神权威却在两部宪法的制定过程中一脉相 作为统合日本国民精神的力量 ， 天皇 传 。 事实上 ， 制度一直 是 日 本 传 统 政 治 文 化 的 精 神 象 征 ， 并对 现代宪政制度的产生 、 确立和转变都发挥 日本近 、 了重要作用 。 一部宪法的制定无法回避制宪权这一理论问 题， 因为制宪权直接关系到宪法及制定者 ， 甚至是 执政 者 的 正 当 性 。 所 谓 制 宪 权 （ ｃ ｏ ｎ ｓ ｔ ｉ ｔ ｕ ｏ ｕ ｖ ｏ ｉ ｒ － ｐ ） ， 就是指制定宪法作为国家根本法的一种权力 ａ ｎ ｔ 瑣 瑏 它具 有 两 方 面 的 属 性 ： 事实上创造宪法 或力量 ， 的权力 ， 以及赋予宪法及其制定者以正当性的权
中国传媒大学政法学院副 教 授 ， 中 国 传 媒 大 学 传 媒 政 策 与 法 规 研 究 中 心 研 究 员， 主 要 研 究 方 向： 宪法 作者简介 ： 学、 法制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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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社会科 阐 明 的： 委员会的使命并不是编制 宪法修改 案 ， 而只是在必要的时候进行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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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２ 贵州社会科学 ６ ７期 第３期 ０ １ ２年 ３ 月 Ｇ ｕ ｉ ｚ ｈ ｏ ｕ Ｓ ｏ ｃ ｉ ａ ｌ Ｓ ｃ ｉ ｅ ｎ ｃ ｅ ｓ ２
制度突破与文化变迁
— — — 从“ 和平宪法 ” 的制定看日本宪法意识的觉醒 魏晓阳
（ ） 中国传媒大学 ， 北京 １ ０ ０ ０ ２ ４ 摘 要： 日本 “ 和平宪法 ” 的制定过 程 与 明 治 宪 法 制 定 的 过 程 有 相 同 处 ， 亦 有 不 同 之 处。这 其 中 涉 及 国
民参与对宪法意识的影响 。 尽管两部宪 法 是 不 同 历 史 背 景 和 国 民 舆 论 下 诞 生 的 产 物 ， 但它们同样都是东西 两部宪法的制定和参与过程不仅体现了传统文化的延续 两种不同文化及不同社会利益交锋与 妥 协 的 产 物 ， 性， 更体现了制度突破所带来的文化变迁及其局限性 。
④ 草案 。 占领军司令部的惠特尼 和 其 他 ２月１ ３日， 递交了占领军司令部 三名委员 访 问 了 外 务 官 邸 ，
起草的宪法草案 。 从占领军司令部对当时见面做 的侧面记录可以看到 ， 对于仍蒙在鼓中 、 期盼其递 交的草案 能 成 为 正 式 宪 法 草 案 的 日 本 政 府 来 说 ， ⑤ 震惊程度完全可以用 “ 晴天霹雳 ” 来形容 。 终战联 络事务局参与白洲次郎于 ２ 月 １ 向 ５ 日代表松本 ，
关键词 ： 隐私权 ； 日本宪法 ； 权利保护 （ ） 中图分类号 ： Ｄ ５ ２ 文献标识码 ： Ａ 文章编号 ： １ ０ ０ ２－６ ９ ２ ４ ２ ０ １ ２ ０ ３－０ ３ ５－０ ３ ９
日本政府在美军占领下颁布了 二战 结 束 后 ， “ ， 自由民主 的 和 平 宪 法 ” 日本人的法律意识也成 为日本学 研 究 的 一 个 研 究 焦 点 。 之 所 以 如 此 ， 是 因为战前日本的家族制度和家族式国家观念成为 新宪法扎 根 于 日 本 社 会 的 障 碍 ， 根深蒂固的家族 制度有 可 能 成 为 阻 碍 日 本 社 会 和 法 治 进 步 的 桎 梏 。 要确立 新 宪 法 下 独 立 自 由 的 国 民 主 体 ， 就有 。 必要克服不合理的 “ 日本式法律意识 ”
— —日 本 人 对 宪 法 制 自 主 立 宪— 一 、 定的参与
占领军最高司令长官麦克 １ ９ ４ ５年１ ０月４日， 阿瑟 向 近 卫 大 臣 做 了 有 必 要 修 改 宪 法 的 指 示 。 麦克阿瑟提出确立新宪法的三 １ ９ ４ ６年２月 ３ 日， — — 国民 主 权 、 大原则 — 和平主义以及对基本人权 的尊重 。 这 些 原 则 是 对 明 治 宪 法 的 革 命 性 修 正 。 日本政府迫于战败国立场和占领军司令部的巨大 压力 ， 被迫接受了从根本上修改明治宪法的现实 ， 。 最后参照美国宪法制定了现在的 “ 和平宪法 ” 《 日本国宪法 》 的制定过程可以分为以下三个 阶段 ： 第一阶段是日本政府自主制定草案的过程 ，
在第二个 阶 段 中 ， 日本政府接受《 麦 克 阿 瑟 草 案》 《 》 ， 制成了 宪法修改草案纲要 第三阶段是 《 宪法修 改草案纲要 》 提交帝国议会审议到最后正式公布 日本政府和国民有着 的过程 。 在 这 三 个 阶 段 中 ， 不同程度的参与 。 在第一阶 段 中 ， 和平宪法的制定基本在国民 、 不知悉的 情 况 下 由 美 军 占 领 军 司 令 部 和 日 本 政 日本政府虽 府的相互 交 涉 中 进 行 着 。 在 此 阶 段 ， 然接受占 领 军 司 令 部 的 绝 对 领 导 ， 但仍掌握着制 宪的自主权 。 东久迩内阁的近 １ ９ ４ ５年１ ０ 月 ４ 日， 卫国务大 臣 为 征 求 占 领 军 司 令 部 的 意 见 ， 拜访了 “ 麦克阿瑟 。 麦克阿瑟在会谈中强调 ： 需要修改宪 、 “ 法” 修改宪法时 ， 一定要充分吸收自由主义的要 ① 。 这一建议使宪法修改正式进入日程 。 素” 此时 ， 占领军司令部期待的仍是日本自主修改宪法 。 而 日本政府对宪法修改抱有强烈的抵触心理 。 １ ０月 ， “ 日 东久迩内 阁 的 辞 职 就 最 先 表 达 了 这 种 难 以 ５ 从命 ” 的 坚 决 抵 制 心 情 。１ ０月１ １日币原内阁成 立， 并成立 了 以 松 本 丞 治 国 务 大 臣 为 委 员 长 的 宪 法问题调查会 。 但该会设立的目的正如松本丞治 在宪法问题调查 会 成 立 时 发 表 的 《 宪法调查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