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西王母神话的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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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西王母神话的演变
摘要:西王母形象在《山海经》内部经过两次演化,从一个野蛮人到怪神,又初步女性化和王者化。到了《穆天子传》中,西王母形象发生一次大演变,成为一位才华横溢、气度雍容的女王。战国初年的《归藏》一书里出现了西王母仙话的雏形,流传演变到《汉武故事》和《汉武帝内传》,西王母成了仙人,是掌管不死之药和仙桃的美神。之后西王母形象在《西游记》等文学作品和民间不断流传,形象更加丰富,被世人广泛信仰和尊崇。
关键词:西王母;原始神话;人王化;仙话化
在我国的神话史上有众多的神人,其中的西王母是一位首屈一指的尊神,她的形象极具特殊意义,其神话故事家喻户晓,对后世产生巨大的影响。西王母神话至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西王母由原始社会的怪人或怪神,演变为奴隶社会的女王,再变成封建社会的仙人。从历史演化的角度来看,西王母神话从可考证的最早有记载的《山海经》至今,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的演化。
一、原始神话阶段
“大约产生于原始社会后期的有关西王母的神话,是西王母神话可考的渊源,具有较高的神话价值。”①在这一阶段中,西王母身上神的特征还不是很明显,基本上是一个兽、人、神的混合体,作为人、神的性质还很模糊,是人类处于混沌、蒙昧时期的原始文化的产物。她最初大约是古时西部地区处于狩猎阶段的氏族或部族的一位神祗,《山海经》有以下三处记载了西王母:
《西次三经》:“玉山是西王母所居也,西王母其状如人,狗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是司天厉及五残。”郭璞注:“主知灾厉五刑残杀之气也”②。
《大荒西经》:“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有神——人面虎身,有纹有尾,皆白处之。其下有弱水之渊环之,其外有炎火之山,投物輒然。有人戴胜,虎齿,狗尾穴处。名曰西王母,此山万物尽有。”《海内北经》:“西王母梯几而戴胜,其南有三鸟,为西王母取食。在昆仑虚化。”
这是记载西王母的最早文献,早期西王母的形象是一个“豹尾虎齿而善啸”的怪兽,只是“其状如人”,且“戴胜”、“蓬发”、“穴居”;后又说“有人戴胜,虎齿,狗尾穴处”,这是一个狞猛的野蛮人,以穴为居,大约是一个部族酋长。这些可看出,西王母是一个人、兽、神的混合体,兽性占的比重大于人性和神性,其性别也很难分辨,虽然三则神话中都提到西王母“戴胜”,“‘胜’即玉胜,固然是古代妇女的首饰,的是再野蛮时代,男人也同样可以戴;正如穿耳的环,男人同样可戴,并不专属妇女。”③从西王母的功能上看,据郭璞《山海经》注:“主知灾厉五刑残杀之气也”。也就是说此时的西王母是一位掌管瘟疫、疾病和刑杀的凶神,其属性是一个自然神。西王母与猛禽为伴,其处境也是异常凶险,充满着神秘的色彩。
我们可以把这几则神话看作西王母神话演变的第一个阶段:原始神话阶段。这一阶段中,西王母的形象特征是人类在原始社会所创造出来的人类早期的原始文化的反映,代表了氏族神和部落神的特点。这个形象的诞生未脱离西王母所处的原始母系氏族社会,没有摆脱当时人们所生活的环境,只是由于对自然的畏惧心理而幻想出这样的似人而非人、似神而非神、似兽而非兽的不伦不类的形象,寄托他们征
服自然的幻想,表现出原始人类强烈的生命生存意识,体现一个朴素的道理:人与自然同在,人的生命与自然同。
二、“人王化”阶段
当西王母神话摆脱了原始的混沌性,进入奴隶社会后,西王母的形象已完全人性化。其中反映出来的社会因素,正是文明社会所具有的特征。“随着历史的演进,人类生产力水平的提高,征服自然的能力的逐步增加,西王母神话也随之演变,西王母的形象、神性、神格功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其逐渐退去了兽性的外衣,开始人性化了。”④
关于西王母是君主的说法,先秦古籍中都只是一些十分简略的只字片语,但在《穆天子传》中却成为一种历史传记性的故事。《穆天子传》可能是战国时魏国史官对周代历史传说的记载,也有人认为它是晋人的伪托。《穆天子传》比较详细地记载了周穆王从洛阳出发、沿着晋、陕、甘、青进入新疆,远到西王母所在的城邦。书中描写了周穆王与女首领西王母相见的情景:
吉日甲子,天予宾于西王母,乃执白圭玄璧以见西王母,好献绵组百纯,口组三面纯,西王母再拜受之。口乙丑,天子觞西王母于瑶池之上。西王母为天子谣日:“白云在天,山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天子答之日:“予归东土,和治诸夏。万民平均,吾顾见汝,比及三年,将复而野。”西王母又为天子吟日:“徂彼西土,爰居其野,虎豹为群,於鹊与处。嘉命不迁,我惟帝女。彼何世民,又将去子。吹笙鼓簧,中心翔翔。世民之子,唯天之望。”天子遂驱升于弁山,乃纪名迹于弁山之石而树之槐,眉日西王母之山。
在这段描述中,从“再拜受之”可以看出,西王母已经具备了人的礼节,并能与周穆王互唱答。她在歌词中自称“帝女”,说明了自己的身份、性别,在歌词中也可看出她对周穆王的留恋之情,这是只有人才会有的感情。尽管其中没有正面对西王母形象进行描绘,但从与周穆王互相唱答的情景看,她也大有王者风范。这说明西王母身上的兽性已完全没有了,只保留并扩大了她的人神的性质,使她成为一个“人王化”的神。
《庄子·大宗师》中的西王母已经是一位“得道”的“真人”,即大宗师之一,庄子说:“夫道,……西王母得之,坐乎少广,莫知其始,莫知其终。”看来西王母是有较高的文化水平,颇似一“女王”。
周穆王访问西王母,《今本竹书纪年·穆王》有记载:“十七年,王西征昆仑丘,见西王母。其年西王母来朝,宾于昭宫。”
《史记·赵世家》有“穆王使造父御,西巡狩,见西王母,乐之忘归。”《史记》材料当亦承之《穆天子传》。
以上记载说明,西王母已成为“人王”、人神,其兽性已退去。虽然西王母仍“虎豹为群,与鹊处”,但其所处环境已大为改善,出现了像瑶池这样华美的场所。
这一阶段的神话反映的是人神相会。这是在周穆王西征的历史事件基础上创造出来的。人神相会说明人类渴望认识远远超出自身力量的神,这是人类不断探求命运和未来的精神反映。这个阶段的神话就它的创作手法来说,有许多文人加工的痕迹,不像第一个阶段那样原始质朴,已经稍有文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