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教育的现实价值

・教育基本理论・

自由教育的现实价值

彭　道　林

(华中科技大学教育科学研究院,湖北武汉430074)

摘　要:历史证明,自由教育是大学的一颗童心。自由教育是普通教育的古典先驱,是通

识教育的灵魂。自由教育对大学具有特别重要的历史和现实意义,然而,中国缺乏自由教育的传统。

关键词:自由教育;自由学术;通识教育中图分类号:G64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24203(2008)0320028205

Actual value of liberal education

PEN G Dao 2lin

(School of Education ,H uaz hong Universit y of S cience &Technolog y ,W uhan 430074,China )

Abstract :History p roves liberal education is t he childlike innocence of university.Liber 2al education is t he classical pioneer of regular educatio n and t he soul of general education.Liberal education has p rofound historical and practical significance ,but China is really short of t he liberal education t radition.

K ey w ords :liberal education ;liberal academic ;general education

学术自由、教育自由是目前研究较多的论题,自

由学术和自由教育则是在我国研究得相对较少的概念,相关的问题也被提及得较少。在石中英、涂艳国、周浩波等中国学者的著作中①有所论述,但尚不见专门的著作。专题的论文也很少,石中英著作中一个专节的一个专门段落,曾作为专题论文发表

过。②这一类论文极为少见。本文对自由教育作一个专题探讨,并讨论自由教育与普通教育、专业教育、职业教育、素质教育、通识教育的关系。通过这些关系的讨论来阐述自由教育对我国大学教育的现实意义。

一、基本概念

什么是自由教育?大体上是两类不同的回答,

或两类不同的定义,每一类又不尽相同。

一类可称为目的定义,一类可称为内容定义。目的性定义,如纽曼所说:“自由教育……就是心智、

理智和反思的操作活动”[1];又如赫钦斯所说:“自由教育的目的在于发展理解和判断能力”,“教育的目的是改善人”,“这就是适用于自由人的教育”,“所谓改善人,意味着他们理性、道德和精神诸力量的最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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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2008年3月第29卷　第3期 高等教育研究Journal of Higher Education

Mar.,2008

Vol.29　No.3

3收稿日期:2008201211

作者简介:彭道林(1969-),男,湖北天门人,华中科技大学教育科学研究院在职博士研究生,湖南涉外经济学院继续教育

学部副主任,从事高等教育基本理论研究。

分的发展”。[2]

内容性定义主要是基于自由学术或自由知识的,也就是说,自由教育是以自由知识为主要内容的教育。这样,我们就还需要对自由知识的概念加以明确。

自由学术概念最早出现在古希腊。在亚里士多德看来,自由学术是相对于“次级学术”[3]而言的,“高级学术也较之次级学术更接近智慧”[4],而“智慧就是有关某些原理和原因的知识”[5],“不以官能的感觉为智慧”,“官能总不能告诉我们任何事物所以然之故”。[6]所以,在亚里士多德看来,自由知识即关于事物的因和故的学问。

纽曼秉承亚里士多德,作为19世纪自由教育旗手的纽曼认为,“知识本身即为目的,这种知识应被称为自由知识”[7],这种知识就是“把天地万物通盘予以考虑”[8]的知识。

布鲁贝克把自由学问与永恒学问联系在一起,“这些学科明显地是一种永恒学问,因此,它们本质上是自由的”[9]。这也是以赫钦斯为代表的永恒主义教育观的基础,赫钦斯也因此而成为20世纪自由教育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

自由知识是相对于经验知识而言的,自由学术是相对于次级学术而言的,永恒教育是相对于实用教育而言的。

从自由教育的概念来看,无论是目的性定义还是内容性定义,都是与自由学术联系在一起的;后者直接联系,前者则是间接联系,都离不开自由学术或自由知识。这里的自由一词只是一个形容词,区别于政治学、社会学里的自由的概念。自由知识是指知识中的一类,它侧重在原理性知识而非程序性知识,它侧重于形而上而非形而下知识。当然,这类知识其所以被称为自由知识,是因为它能使人获得更多的自由;这也具有相对性,一般来说,知识增多都能给人力量,给人自由,但自由知识尤为如此。

二、自由教育的历史轨迹

应当说,自由教育随着自由知识或自由学术在古希腊、古罗马时期就出现了。对于大学来说,自由教育则从一开始就伴随着它。最早诞生的中世纪大学,如巴黎大学、博洛尼亚大学即与之相连。巴黎大学曾是唯名论者和唯实论者争辩的讲坛,对巴黎大学的诞生发挥了重大影响的阿伯拉尔本人就讲授辩证法和逻辑这样经典的自由学术。

文艺复兴之后大大张扬了自由教育的地位。近代科学的创始人之一培根同时也是哲学家。他是百科全书式的人物。300多年之后,自由教育的坚定倡导者之一赫钦斯仍这样看待大学:“现代大学好似一部百科全书”[10]。

近代科学的不断繁荣成为大学走向专业教育的诱因之一,面对专业教育的挑战,以纽曼为代表的教育家力图捍卫自由教育的地位。事实上,比纽曼更早,作为柏林大学创始人的洪堡已经实际地坚持着自由教育的理想。本已在德国大学中占有极高地位的哲学,在柏林大学不仅进一步扎根,而且在经过了费希特、施莱尔马赫等校长之后,作为自由学科的经典代表的哲学享有了更高的地位。这一发生在19世纪初期的事实,对德国的高等教育和科学技术走在世界的最前列发挥了巨大的影响。

美国大学虽然最早产生于17世纪,但美国高等教育的全面崛起则应在19世纪末,其重要背景之一就是美国效仿并创造性地学习了德国。哈佛大学的一任杰出校长艾略特在就任校长前在德国考察了14个月,今日极度崇尚自由教育的哈佛传统在这一过程中形成。

芝加哥大学晚至19世纪末才建立,在将这所私立大学建成世界一流大学的过程中起过重大作用的赫钦斯曾任该校校长、名誉校长达22年,此间,他一方面实践着自由教育,同时也发展了自由教育的理论。前面已经指出,他正是自由教育的具体表现形式之一永恒教育的创始人。

有两点需要予以讨论。

首先,自由教育在古希腊提出时是为了培养自由人的,实际上,在当时这只能是少数精英。有学者从今日之政治学的观点去分析,其实,这主要是取决于社会发展水平(特别是经济、文化的发展水平)。自由学术主要是关于因和故的学问,具有形而上的性质,研究者与学习者需要有足够的时间来沉思、思辨。这种性质的活动早已被马克思视为“精神生产”[11],“精神劳动”[12]。只是在物质生产水平还比较低下的条件下,能够从事自由知识的学习和研究的人必然较少。剩余劳动不仅创造了更高的价值,也创造了劳动本身,尤其是为精神劳动创造了空前优越的条件,当今,从事精神生产的人越来越多,第三产业是一个重要的象征。发达国家的这类更具精神生产性质的产业早已超过其全部产业的70%,发展中的中国在局部地区(如北京地区)也达到了这种水平。所以,自由教育的当下意义已今非昔比。

再说到我们中国。中国最早的大学出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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