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综述---花袭人的人物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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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中的袭人的人物形象的研究综述
摘要:“花气袭人知骤暖,鹊声穿竹识新晴”,袭人,原名花蕊珠。
中国古典小说《红楼梦》人物,是金陵十二钗中“又副册”的女子,是服侍贾宝玉的四个大丫鬟之一,因姓花,故宝玉取陆游诗句之意赐此名,是宝玉第一个性经验对象,后成为贾宝玉的侍妾(通房丫头或屋里人)。
由于红学研究的发展和深入,对袭人的研究呈现出系统化和细致化。
在袭人的人物形象和性格品质方面至今仍未取得一致,但对袭人的认识却是越来越清晰。
关键字:红楼梦,袭人,人物形象
一、引言
袭人是《红楼梦》作者不惜笔墨着力刻画的一个重要人物,作为大观园中最有地位、最有影响的丫鬟之一。
袭人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但也是历来最受人非议的。
涂瀛说她“约计生平,死黛玉,残晴雯,逐芳官、蕙香,间秋纹、麝月,其虐甚矣。
”然而,《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中,脂砚斋对袭人评价甚高,称她为“袭卿”。
一个人物为何会有差池如此大的评价?抛去评论家的个人主观因素,由此可见袭人这个人物的复杂性。
本文旨在对袭人研究情况作一简要的回顾,对有分歧性的问题进行条分缕析的梳理,以为有兴趣的读者提供认识上的借鉴。
二、袭人是奴隶还是背叛了奴隶的奴才
自《红楼梦》问世以来,在大部分的评红文章中,袭人总是人们指责、嘲讽的对象,不少学者认为她是“封建统治阶级的忠实奴才”。
20世纪50年代初,王昆仑发表了《花袭人论》(《文艺报》1954年第23、24期),这是作者对1943年7月1日发表于重庆《现代妇女》第2卷第1期上的《花袭人论》的改定稿。
王先生在对花袭人的思想性格作了分析之后指出,“袭人是一个心机深重的人”,是“一个花纹美丽面貌温和的鹰犬,宝玉同房共榻的敌人,断送别人抬高自己的奴才”!针对旧红学家提出的黛玉和晴雯、宝钗和袭人谁是谁的“影子”的看法,王昆仑认为这“当然是荒谬的”,“袭人的确和宝钗一样站在统治阶级的立场,表现出温柔和顺传统的女性姿容,但她毕竟是一个丫鬟,就不能和宝钗一样那么高贵、含蓄,而会和宝玉发生肉体关系,而会露骨地控制宝玉的行动,而做出向主子告密出卖别人的行为,成为主子们所特殊赏识的奴才”。
李大星《花气袭人知昼暖———谈谈〈红楼梦〉里的袭人》(《河北师范大学学报》1983年第4期)说:“袭人正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而采取了她的一系列‘措施’,而由此跃居半个主子的地位,也正是为了保住这半个主子的地位,她把自己从原属的阶级、阶层中分化出来,而和她的主子们放到一起,从而构成了她的奴才性格。
”他认为造成袭人这一性格的根本原因是“那个时代、那个制度、那个封建大家庭给她造成的异化。
从这一点上说,袭人是个可怜的形象”。
宋家宏《暂时做稳了的奴隶-----也谈花袭人》(《昭道师专学报》1986年第1期)中说“花袭人是一个谨小慎微的、温柔和顺的奴隶形象,一个深受封建思想
道德毒害了的奴隶形象,一个暂时做稳了的奴隶形象。
”
吴颖《论花袭人性格》(《红楼梦学刊》1985年第1辑)也认为花袭人的性格,“是一种背叛了奴隶出身的典型的奴才性格,正如李嬷嬷骂袭人时所说,是个‘一心只想妆狐媚子’的‘忘了本的小娼妇’”。
张德学《奴性虽多还是奴隶———对“袭人是奴才”观点的异议》(《济宁师专学报》1983年第2期)一文从明确奴才和奴隶的确切含义入手来推断袭人“不应该是奴才,而应该算作奴隶”。
这是因为袭人“在封建统治阶级面前并没有奴性十足地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她一方面以其正义感表示了对封建统治阶级中腐朽派的不满和反抗”,“另一方面始终保持了劳动人民善良、贤慧的美德,和众丫鬟能和睦相处,宽厚待人。
她为人处事讲究涵养,注重团结,是大观园丫鬟中人缘最好的一个”。
三、袭人是否是大观园里的奸细
贬袭人者加在袭人头上最大的罪状是“告密”以致“死黛玉、死晴雯、逐芳官、蕙香。
”对晴雯、芳官、四儿被逐之事,宝玉也疑心袭人:“咱们私自玩话,怎么也知道了?”“怎么人人的不是太太都知道,单挑不出你和麝月、秋纹来?”袭人听了这话,心内一动,低头半日,无可回答,因便笑道:“正是呢。
若论我们也有顽笑不留心的孟浪去处,怎么太太竟忘了?想是还有别的事,等完了再发放我们,也未可知。
”宝玉笑道:“你是头一个出了名的至善至贤之人,他两个又是你陶冶教育的,焉得还有孟浪该罚之处!只是芳官尚小……晴雯也是和你一样……就是他的性情爽利,口角锋芒些,究竟也不曾得罪你们。
”
在这一段话里,宝玉对袭人提出了质疑,表面上条条理由充足,但这也只是宝玉的推论,并没有真凭实据。
然而,袭人究竟是不是大观园里的奸细,各位研究者也是各抒己见。
樊树清、刘毅和《奴性十足的“哈巴儿”———评花袭人》认为她是接受王夫人交给的秘密使命,充当了封建统治者安插在怡红院的一个“特务”,成为封建正统势力打击贾宝玉、迫害林黛玉、镇压奴隶的可靠帮凶。
“她除了钳制宝玉的叛逆思想,监视宝玉和黛玉的行动,破坏宝玉和黛玉建筑在叛逆思想上的爱情,蒙蔽、腐蚀秋纹和麝月之外,还出卖自己的阶级姐妹,晴雯就是被她出卖的一个。
”“芳官、四儿等几个女奴被逐,也与袭人谗陷有关。
可见,这个‘心地纯良’、‘温柔和顺’的‘花大姐姐’,双手沾满了无辜女奴们的鲜血。
”
夏桂霞《试论花袭人的利己主义》(荆门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3年3月第18卷第2期)中说“当然花袭人的“袭人”手段是隐蔽、阴险、狡猾、残忍的,目的是单一的:就是为了铲除一切“情敌”,巩固自己的“宝二姨娘”地位。
为了保护自己的切身利益,这个平时“温柔和顺,似桂如兰”的花袭人,不惜撕破伪善的“温和”面纱,残忍地牺牲同伴性命。
不难看出:怡红院这三个丫环之所以被逐,是因为平时与宝玉关系过于亲密,且言行与宝玉之间多有“放肆”、不检点的地方,直接威胁到花袭人“宝二姨娘”的地位了,说她们三人是被王夫人驱逐出去的,还不如直接说是被花袭人驱逐出去的,更为确切合理些。
”
白盾《“贤袭卿”与“大观园中的女特务”———论两种版本两个花袭人》(济宁师专学报 1998年4月第19卷第2期)中有道:“小说明白写出“王善保家的趋势告倒了晴雯”(同上)。
大某山民也只怪袭人“袖手旁观”,并不肯在王夫人前帮晴雯说几句好话(回后总评),不认为系袭人进谗所致。
何其芳在《论红楼梦》中也说明晴雯被逐是王善保家的进谗而非袭人。
不过,怡红院中许多“私语”王善保家的是不知道的。
王夫人何以能知道得那么清楚呢?”。
并指出悲剧的
真正原因是“那就是我们往往忽略了大观园中存在着一股势力不小、人数众多的极其嫉妒年青丫头们的人物,即那自管家到园中做大小粗细活的婆婆妈妈们。
这些人物地位卑贱,怨毒在心,自己青春已逝。
那些年青丫头们就成为他发泄胸中怨毒的目标。
她们自居“老资格”,视这些丫环为“小辈”,不放在眼中,但这些丫环年青美貌,得到主子的青睐,又不将这些“长辈”放在眼中。
于是,两方发生了尖锐的矛盾冲突,自李女么女么骂袭人“狐狸精”、麦婆子抓藕官烧纸……到芳官与赵姨娘“大打出手”。
这之间的矛盾冲突时起时伏,有如行将爆发的火山,不时冒出缕缕黑烟,点点火星。
贾宝玉是个“有天没日”的少爷,怡红院成了“自由化”的世界。
丫环们行无顾忌、口没遮拦,目中视这些婆婆妈妈们如“无物”。
她们衔恨久矣。
宝玉怀疑时,袭人曾说:“你有甚忌讳的,一时高兴了,你就不管有人无人了。
我也曾使过眼色,也曾递过暗号,倒被那别人已知道,你还不觉”。
(第77回)应该说此语不虚!那些做粗细活的婆婆妈妈穿堂入室,他们是视若无物的。
晴雯被逐时,园中婆子拍手称快道:阿弥陀佛!今日天睁了眼,把一个祸害妖精退还,大家清净些!”只见这些婆子们与晴雯、芳官等处于何等势不两立、恨之入骨,必欲得而甘心的地位———芳官被逐与她与赵姨娘吵闹有关的———这就可知,有关晴雯、芳官、四儿被逐事件与其说是袭人的“进谗”,毋宁说是众婆子的“告密”更近情理些,袭人不过处于一种极其尬尴的受嫌疑的地位罢了。
”
四、袭人与宝玉是否有“情爱”关系
袭人作为现实生活中的人,既是个体的人,又是社会的人。
“人的本质并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
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10](P18)因此,许多论者从袭人和周围的人物关系中,去探求其性格的基本特征。
在袭人所处的众多关系中,她与宝玉的关系是最为亲密,也是最为复杂的。
她和宝玉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呢?
成倬在《试论花袭人》一文中指出:宝玉和袭人之间,“本来只该有剥削与被剥削、奴役和被奴役的关系,但是,由于这位年轻主子‘初步具有民主思想’,头脑中受封建礼教的污染比他的同类稍微少一些,所以,他们之间的剥削与被剥削、奴役与被奴役的矛盾也就相应地缓和一点。
同时,由于宝玉对袭人肉体和精神上的占有,使他们的关系又比单纯的奴婢与主子的关系更复杂一层,袭人对宝玉的依附性也比其他丫鬟更明鲜一些”。
“但是,有谁承认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是‘爱情’呢?作者没有这样写,读者也没去这样读。
”
付以琼,付以君《追求与失落———袭人人物形象分析》(江西科技师范学院学报 2005年2月第1期)中有言:“另外袭人所追求的是做宝玉姨奶奶的地位,这里包含着追求爱情的成分在内,为的是实现她的爱情梦想。
作为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终日与英俊潇洒温柔体贴的贾宝玉朝夕想处,多少会产生一定感情。
在第57回中“慧紫鹃情辞试莽玉”后,宝玉痴了,袭人此时的表情是“满面急怒,又有泪痕,举止大变”。
她对紫鹃所说的话也不似以前那样谨小慎微的了。
关爱之情溢于言谈举止之中。
”
夏桂霞《试论花袭人的利己主义》(荆门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3年3月第18卷第2期)中说“花袭人想要改变女婢这种卑微的地位,惟一的出路只有巴结主子,讨得主子的心欢。
她深知:宝玉是最高统治者———贾母的命根子,贾府实权人物王夫人的亲儿子,当朝王妃的亲弟弟,是这个封建大家族的前途寄托者,只要伏侍好宝玉,才是她日后能出人头地的保证。
由此可见花袭人伏侍主子的“痴”是与她生存利益息息相关的,花袭人伏侍主子的“痴”,实在是“痴”得聪明,“痴”得有目的,“痴”得有手段。
”所以袭人对宝玉的痴也只是袭人想做人
上人的一种手段而已,算不上是情爱。
五、结语
关于袭人研究的情况,可以看出评论者站在不同的立场,从不同的角度、运用不同的研究方法,对她或颇有微词,或大加称道,可谓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其中不乏令人耳目一新的闪光点。
它的成绩是显著的,它将给21世纪的红学研究以诸多的启示。
【参考文献】[1] 王昆仑.花袭人论.文艺报.1954.第23、24期
[2] 李大星.花气袭人知昼暖———谈谈〈红楼梦〉里的袭人.河北师范大学学报 .1983年第4期
[3] 宋家宏.暂时做稳了的奴隶-----也谈花袭人.昭道师专学报 .1986年第1期
[4] 吴颖.论花袭人性格.红楼梦学刊 .1985年第1辑
[5] 张德学.奴性虽多还是奴隶———对“袭人是奴才”观点的异议.济宁师专学报 .1983年第2期
[6] 樊树清、刘毅和.奴性十足的“哈巴儿”———评花袭人
[7] 夏桂霞.试论花袭人的利己主义.荆门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3年3月第18卷第2期
[8] 白盾.“贤袭卿”与“大观园中的女特务”———论两种版本两个花袭人.济宁师专学报 . 1998年4月 . 第19卷第2期
[9] 何其芳.论红楼梦[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
[10] 马克思.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A].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11] 成倬.试论花袭人.兰州大学学报. 1984年第2期
[12] 付以琼,付以君.追求与失落———袭人人物形象分析.江西科技师范学院学报 . 2005年2月 . 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