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明朝时期的国防经济思想_以刘基_张居正_徐光启为例

势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各地反元起义风起云涌，元王朝的统治 居正多磨练几年，才未中举，16 岁中举人，嘉靖二十六年（1547）
已摇摇欲坠，但各支义军又互相纷争、互不相让。刘基静观天下 23 岁中进士，被选为庶吉士，从此开始了他的政治生涯，由编修
形势，认为平民出身的朱元璋领导的红巾军才是推翻元朝、建立 官至侍读学士，掌翰林院事。穆宗隆庆元年（1567），晋吏部左侍
影响国家财政收入，每年财政收入不足支出之半,财政经济情况 成农学巨著《农政全书》的编写提纲。万历四十七年（1619），明军
极端恶化，明王朝陷入严重的国贫民穷局面之中，改革呼声随之 大败萨尔浒，疏请自效，擢少詹事兼河南道御史，练兵通州。熹宗
高涨。张居正主持朝政时期，在政治、经济和军事等方面都进行 即位，以志不得展，藉病归。天启元年（1621）复职，力请铸西洋大
建立和发展立下汗马功劳，朱元璋称帝后刘基为御史中丞兼太 兵战也，农与兵孰非君之民哉？故兵不足，则农无以自卫；农不
史令，后为弘文馆学士、上护军，洪武三年（1370）十一月被封为 足，则兵无以为食，兵之与农犹足与手，不可以独无也。今君之兵
诚意伯，次年归乡养老，后遭人诬陷，于洪武七年（1374）进京请 暴于民而君不禁，农与兵有讼，则农必左，耕者困矣，是见手而不
了一系列改革，其中最主要的是丈量土地和改革赋税制度，推行 炮御敌，后忤魏忠贤革职。崇祯元年（1628）召还复原职。崇祯三
“一条鞭法”，抑制土地兼并，制止瞒产偷税，增加国家财政收入， 年（1630），疏陈垦田、水利、救荒、盐法等拯时急务，擢礼部尚书，
收到一定成效。他用潘季驯主持浚治黄淮，用名将戚继光、李成 奉旨与传教士龙华民、邓玉函、罗雅谷等修正历法。崇祯五年
祸不断，在东北地区强大起来的满清政权觊觎中原已久，给明王
他说：辱华翰并所梓纶、简汇编，怀卷怀卷以奉行德意，安民生， 朝带来了严重威胁，这一时期财政危机、贪污腐败、社会动荡交
饬军政为急。仰见公之高明，深达治体，识时务者也。忆昔仆初入 织在一起，使明王朝面临着空前的社会危机。徐光启既是一位科
政府，欲举行一二事，吴旺湖与人言曰：“吾辈谓张公柄用，当行 学家、政治家，又是一位军事家，他虽致力于科学研究，但当时内
梁等练兵，加强北部边防，整饬边镇防务，亦颇有成效。
（1632），以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阁参与机务，崇祯六年
张居正认为要兵强必先富国，只有富国才可给强兵提供坚 （1633），卒于北京，赠少保，谥号文定，有《徐氏庖言》《农政全书》
实的物质基础，只有强兵才能抵御侵略，他把富国和强兵作为国 《崇祯历书》《几何原本》《兵事疏》《兵机要诀》《选练条格》等行于
家头等大事来抓，并把两者结合起来。针对当时一部分人主张行 世。
“帝王之道”，而不应行“富国强兵”之术的想法，他认为国家大事
明朝后期，统治者日趋腐败，宦官当道，国力衰弱，社会矛盾
是富国强兵，国家要强盛就只有富国和强兵二事，而不是那些腐 日益尖锐，土地兼并十分严重，农民起义风起云涌，与此同时，边
儒所说的“王道政治”或尧、舜、周、孔之论。
成，欲变而之乱难；乱之势成，欲变而之治难。国势强则动门芒 不 以本业，强国必以正兵，二十年来，逢人开说，而闻之者以谓非迂
吉，国势弱则动门芒 不害。譬人元气充实，年力少壮，间有疾病，旋 即狂。若迂狂之言早得见用，岂有今日哉！”（《复太史焦座师》）
治旋愈，汤剂针砭，咸得收功；元气虚弱，年力衰惫，一有病患，补
数之类更是潜心研究，14 岁入处州郡学读 《春秋》，17 岁师从处 道，一视均尧封。”（《感时述事十首》）
州名士郑复初学习宋明理学，天生的禀赋和后天的努力，使年轻
刘基认为，在古代圣明先王的时候，兵与农不分，这样既有
的刘基很快在当地脱颖而出，开始受到世人瞩目。元至顺四年 战斗力，又不影响农业生产，而后来兵与农分离开来，结果招来
明朝早期君主集权强化，国力强盛，在历史上也出现了盛世 助朱氏打江山来实现自己治国平天下的宏大志向，提出了“时务
阶段。同时，从明朝开始，西方伴随着文艺复兴、地理大发现和宗 十八策”，深得朱的赏识。刘基忠心耿耿地为朱氏政权效力，出谋
教改革，在世界的地位开始上升，并逐渐超越中国。明朝中期以 划策，制订了“先灭陈友谅，再灭张士诚，然后北向中原，一统天
权夺利、互相残杀、经济衰落、政治腐败，广大人民在走投无路的 情况下，开始揭竿而起，纷纷起义，反抗元朝统治者的烈火燃遍
二、张居正的国防经济思想
全国各地。最初，刘基希望为元朝政府效力，通过做官来实现自
己的远大抱负，但是他的建议往往得不到朝廷的采纳，他的才能
张居正（1525～1582），字叔大，号太岳，湖广江陵（今湖北江
徐光启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为明朝统治者既不重视富国，又不重视强兵，他逢
东则耗西，实上则虚下，虽有扁卢，无可奈何！”（《杂著》）
人便讲“富国必以本业，强国必以正兵”，却不被采纳。这里他所
“天生五材，民并用之，谁能去兵？孔子称必不得已而去。今 说的“本业”就是农业，他认为农业是百业之本，农民是财富的创
大起来，这些都给明王朝带来严重威胁。为了镇压农民起义和打 林院学习，他“从西洋人利玛窦学天文、历算、火器，尽其术”。万
击入侵者，明王朝需要维持庞大的军队，国家财政支出因军费的 历三十五年（1607）授翰林院检讨，不久丧父，返乡守制。万历四
增加、统治集团的奢侈浪费与日俱增，而剧烈的土地兼并却严重 十一年至四十六年（16l3～1618）间，在天津从事农事试验，并写
徐光启（1562～1633），字子先，号玄扈，明松江（今属上海）
起；另一方面，外祸不断，葡萄牙、荷兰、日本等侵略者对我国东 人，明末杰出的科学家、政治家、军事家，他通天文、历算，习火
南沿海地区大肆进行掠夺活动，与此同时，满族也在东北地区强 器，懂兵学。明万历三十二年（1604）中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在翰
多，兵农合一制度是最好的制度，农忙时生产，农闲时练兵，这样
劳武结合、兵农结合，是实现民富和国强的最好办法，他说：“先
一、刘基的国防经济思想
王制民产，曷分兵与农。三时事耕稼，阅武在严冬。乱略齐愤疾，
战伐厥有庸。那令异编籍，自使殊心胸。坐食不知恩，怙势含威
刘基（1311～1375），字伯温，晚号犁眉公，处州青田（今浙江 凶。将官用世袭，生长值时雍……悍卒等骄子，有令亦无从。跳踉
“其克诘尔戎兵！”何尝不欲国之富且强哉？后世学术不明，高谈 不大，但他在科学、经济和兵学上的贡献却是巨大的，为我们留
无实，剽窃仁义，谓之“王道”，才涉富强，便云“霸术”。不知王霸 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之辩，义利之间，在心不在迹，奚必仁义之为王，富强之为霸也？
徐光启幼年时代就听到长辈们讲述倭寇侵掠和当地人民抗
帝王道之道。今观其议论，不过富国强兵而已，殊使人失望。”仆 忧外患，为了固国安邦、富国强兵，在重视科学、发展经济的同
闻而笑曰“：旺湖过誉我矣。吾安能使富国强兵哉？”孔子论政，开 时，他也重视军事理论的研究，博览兵书，学习兵法，并做了一些
口便说“足食”、“足兵”。舜命十二牧曰“：食哉惟时。”周公立政： 有益的尝试，他身为宰辅的时间不长，在政治上、军事上的建树
后，国力开始由盛转衰，这一时期，统治者日趋腐败，阶级矛盾、 下”的战略方针，为朱元璋消灭其他义军并取得反元战争的最后
民族矛盾日益尖锐，结果是农民起义不断，边祸也时有发生；与 胜利立下了赫赫战功。刘基知天文、识地理、通人事、精儒学、熟
此同时，在东北地区强大起来的满清政权也威胁着明王朝的生 兵略，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不但是一位谋略大师，而且成为智
罪，并留在京师，因忧愤成疾，次年卒。明武宗正德九年（1514）， 见足也。”（《郁离子·祛蔽》）
刘基被追赠太师，谥号文成，有《郁离子》3 卷和《诚意伯文集》20
有国者便有农耕和兵战，农与兵是手足关系，互相依存，对
卷传世。
于兵欺民行为必须禁止等等，这些思想都不乏合理之处，也体现
刘基生活的时代处于元朝末期，这一时期统治集团内部争 了刘基的爱民思想，在当时具有一定的先进性。
岳集》《书经直解》《帝鉴图说》等。
来，并作为国家大事来整饬，在当时具有较强的实际意义。
张居正生活于明朝中晚期，他秉政时正是明王朝由盛转衰,
临近末年时期，这一时期社会政治腐败，阶级矛盾激化，民族矛
三、徐光启的国防经济思想
盾尖锐。一方面，官僚和贵族地主疯狂地掠夺土地，宦官弄权，赋
税、徭役不断增加，广大农民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纷纷揭竿而
青田县，也说文成县）人，故时人称他刘青田，明朝开国功臣，明 恣豪横，鼓气陵愚春 心。所以丧纪律，安能当贼锋。崩腾浮部曲，蚁
初著名的政治家、诗人、军事家和文学家。刘基自幼聪颖好学，对 合寻归踪。时方务姑息，枉法称宽容。宁知养豺虎，反噬中自钟。
儒家经典、诸子百家之书非常熟悉，尤其对天文、地理、兵法、术 国家立制度，恃此为垣墉。积弊有根源，终成肠肺痈。何由复古
存。为了打击入侵者、镇压农民的反抗，明王朝需要维持庞大的 慧的化身，他的军事经济思想主要体现在“寓兵于农，兵农合一”
军队，再加上统治集团的奢侈浪费，明王朝不堪重负。当时有识 方面。
之士纷纷提出自己的政策主张，在国防经济领域有代表性的人
刘基认为兴兵作战首先是耗物费财，而长途运输则物损甚
物当数刘基、张居正、徐光启等人。
当国 10 年，实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收到一定成效。万历十年
张居正把富国作为强兵的经济基础和前提条件，他认为国
（1582）卒于任上，卒后赠上柱国，谥号文忠，但不久即被宦官张 富民足，则远民来附，且可家自为战，人自为守，不求兵而兵自
诚及守旧官僚所攻讦，籍其家，至天启时方恢复名誉，著有《张太 足，只有足食、足兵，才能抵御边寇掠夺，他把富国和强兵联系起
（1333）中进士，开始步入仕途生涯，他立志报国，但朝廷昏庸腐 一些乌合之众，士兵目无法纪，不能当敌，而能害民，为了消除这
败，使他二十余年的宦海生涯屡遭磨难贬抑。元至正二十年 种弊端，要从根源上着手，即实行“兵农合一，寓兵于农”制度。他
（1360）三月，受朱元璋之邀，成为参赞军务的谋士，为明王朝的 认为兵与农如同人的手足，密不可分。他说“：有国者必以农耕而
新江山的队伍，公元 1360 年刘基开始辅助朱元璋，希望通过协 郎兼东阁大学士，进入内阁，参与朝政，同年四月，又改任礼部尚
· ·2009·3
- 21 -
历史研究
CANGSANG
书、武英殿大学土。万历初年，与宦官冯保合谋逐高拱，代为首 矣。此言似迂，然在往时诚不暇，今则其时矣，故愿公留意焉。”
辅，当时明神宗年幼，一切军政大事均由张居正主持裁决，前后 （《答蓟镇总督王鉴川言边屯》）
反而受到朝廷的压制，刘基非常失望，先后三次愤然辞官回故乡 陵）人，明代杰出的政治家、改革家、理财家。张居正“少颖敏绝
隐居，隐居期间，他潜心著述，将自己的思想和对社会、人生的见 伦”，5 岁入学，7 岁能通六经大义，12 岁中秀才，13 岁时就参加
解进行了总结，创作了著名的《郁离子》一书。当此之时，全国形 了乡试，写了一篇非常漂亮的文章，只因湖广巡抚顾王嶙有意让张
之辩》）
于精卒利兵和实选实练，他对天文、历算、农学等科学的研究，都
张居正知道，国家已成积贫积弱之势，如不变革，便不可能 是希望通过研究来发展农业生产，从而实现其富国强兵的愿望。
达到富国强兵的目的，为了富国强兵、抗击外虏，他的计划是足 他说：“启少尝感愤倭奴蹂践，梓里丘墟，因而诵读之暇，稍习兵
食、足兵。他说：“天下之势最患于成，成则未可以骤反。治之势 家言。时时窃念国势衰弱，十倍宋季，每为人言富强之术。富国必
CANGSANG
历史研究
浅论明朝时期的国防经济思想
—— —以刘基、张居正、徐光启为例
石亚东
摘 要 本文以史实为依据，分别介绍了刘基的“寓兵于农，兵农合一”思想、张居正的“富国强兵”思想以及杰出科学 家徐光启的“富国必以本业，强国必以正兵”的重农、富国、强兵思想。
关键词 刘基 张居正 徐光启 国防经济思想
仆自秉政以来，除密勿敷陈，培养冲德外，其播之命令者，实不外 击倭寇的事迹，由于家庭的熏陶和教育，他在注重科学研究的同
此二事。今已七八年矣，而闾里愁叹之声，尚犹未息，仓卒意外之 时，也认真研习兵法，面对明朝末期政治、经济和军事上的衰落，
变，尚或难支，焉在其为富且强哉！（《答福建巡抚耿楚侗谈王霸 他立志为富国强兵献计献策，他认为，富国要以农为本，强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