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辽海儒家经学的发展历程

试论辽海儒家经学的发展历程摘要：

东北地区旧称“辽海”，自古文脉不绝，诗礼相传，绝非蛮荒之土。自儒家

经学萌生、儒家经典形成之时，辽海文人便参与其中，辽海之事便载诸经典。后

经历朝赓续传承，一代代辽海先儒传经弘道，最终形成了独具地域特色的辽海儒

家经学体系，留给后世宝贵的国学文化遗产。研究辽海儒家经学的发展历程，对

于继承、保护和开发利用这笔珍贵的文化财富，具有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

辽海地区儒家经学发展历程国学文化地方特色

辽海儒家经学的发展历程，大体上可以归纳为五个时期。第一时期为先秦，

是辽海因素参与儒家经典形成的时期。第二时期为两汉，是儒家经典注释和经说

经义传播辽海的时期。第三时期为魏晋南北朝，是辽海儒家经学的地域特色开始

萌芽的时期。第四时期为唐宋辽金，是辽海儒家经学的地域特色逐渐成长丰富的

时期。第五时期为元明清，是辽海儒家经学的地域特色最终形成和定型的时期。

一、辽海因素参与儒家经典形成的时期

儒家经典是自夏、商至西周逐渐累积成书的。在先秦时期的儒家经典形成过

程中，辽海地区的人物和事件均参与其中，成为了中国儒家经典形成之路上不容

忽视的辽海文化因素，对辽海儒家经学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肇源作用。

《尚书》中的多篇文章为辽海人物所作，或与辽海事件相关。《高宗肜日》

是商王武丁的贤臣祖己所作。祖己是箕氏族团的后裔。箕氏族团崛起于辽西地区，是殷商王族的同宗亲族。殷商王族自东北入主中原后，箕氏族团一部分留在辽西，建立了“箕方”［1］，另一部分随殷商王族进入中原，居于殷商王畿之内，成为

了辅佐历代商王的卿士。祖己就是辽西箕氏族团在王畿的后裔。［2］《西伯戡黎》的作者是纣王的诤臣祖伊。东晋梅赜托名西汉孔安国所作的《尚书传》认为祖伊

是祖己的后代，即亦为辽西箕氏族团的后裔。［3］《洪范》的作者是殷末周初的

箕子胥馀，他也是辽西箕氏族团在王畿的后代。《贿肃慎之命》的作者是周成王

的卿士荣伯，当时辽海地区的少数民族肃慎氏来朝贡，成王赏其财物，并让荣伯

写下了赐给肃慎财物的命书。《诗经》中亦有与辽海事件相关的篇章。《大雅》

中的《韩奕》是周宣王时的尹吉甫所作，叙述了周宣王时的韩侯的事迹。清王先

谦《诗三家义集疏》认为，周宣王时的韩侯是幽州的方伯，其封国位于辽海地区。［4］另外，《周易·明夷》记录了箕子胥馀在殷商亡国后东归辽海的史迹。

二、儒家经注经说传播辽海的时期

两汉时期，一批与辽海地区发生各种各样关联的学者，把自己所习得、所创

作的儒家经典注释、经说、经义传播到了辽海地区，对辽海儒家经学的发展起到

了重要的奠基作用。

西汉初年的燕国人韩婴，作《韩诗内传》、《韩诗外传》，成为《诗经》研

究领域鲁、齐、韩、毛四大家之一，他还著有《韩氏易》，对《周易》见解独到。《汉书·儒林传》记载，汉初燕国主要流传韩婴的《诗》、《易》经说，辽海地

区当时是汉初燕国的辽东郡，自然深受韩婴经说影响。西汉成帝时，五鹿充宗任

玄菟郡太守，时玄菟郡郡治已内迁于今辽宁抚顺地区。五鹿充宗是《齐论语》和《梁丘易》的传人，并著有解《易》专著《略说》三篇。［5］东汉安帝时，陈禅

任玄菟候城障尉，镇守今沈阳地区，后升任辽东太守。陈禅传《左传》、《古论语》于辽海地区。东汉末年，管宁、王烈、邴原、国渊四位君子皆避乱迁徙于辽东，开坛讲学。管宁、王烈皆是名士陈寔的弟子，而陈寔为今文经学“齐学”代

表人物。邴原广益多师，曾先后受业于陈寔和卢植门下，而卢植是古文经学大家

马融的弟子。国渊则受学于郑玄，郑玄是融合今古文经学的大家。另据《汉

书·艺文志》，当时燕地有解读论语的《燕传说》一书，应为燕地论语学派的经说，必然影响辽海文化界。

三、辽海经学地域特色萌芽时期

经过先秦期对经学肇源的参与和两汉期对中原经说经义的吸收，辽海儒家经

学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开始萌生出自身独具的鲜明特色。这一时期，辽海地区的少

数民族与汉族一同研习传承儒家经学，促进了辽海经学特色的萌发。

前燕慕容廆之臣刘讚担任东庠祭酒，他是当时今文经学代表人物，在辽海地

区传授《诗》、《书》、《易》、《春秋》、《论语》之今文经说经义，以经术

润色辽海政权“拨乱世返诸正”之鸿业。历事前燕慕容廆、皝、儁三朝的韩恒著

有《勤王之义论》、《易论》，言人所未言，凸显出辽海经学“立功一隅，勤诚

王室”［6］的鲜明特色。前燕鼻祖鲜卑人慕容廆，宗儒重学，崇礼尚乐，境内

“路有颂声，礼让兴矣”，他秉承儒家经义作《家令》，于刑法、人才、农业、

修身皆有创见。后燕君主鲜卑人慕容盛作《尚书论》，于经义有前所未见之新说。北燕太史令闵尚作《洪范论》，于经义有全新的运用。北魏国子博士辽西卫冀隆

作《难杜》，敢于挑战传统主流的《左传》杜预注，提出新见解。

四、辽海经学地域特色成长丰富时期

唐宋辽金时期，是辽海儒家经学进一步发展壮大，漫衍拓展，使自身地域特

色经过成长、丰富而变得更加鲜明的时期。

唐代名儒颜师古随太宗征辽东，也将其经学思想传播辽海。渤海的大武艺、

大钦茂，辽代的耶律倍、耶律昭、耶律石柳、耶律常哥、耶律纯，金代的耶律履、孛术鲁端仁、孛术鲁宏、徒单镒、完颜素兰、完颜勖等人，以少数民族的身份角色，尊儒宗经，崇圣传道，将儒家经学经义运用于少数民族政权的政论文创作之中，实现了经学的经世致用。辽代张琳、金代王遵古和王庭筠等人，以汉族儒者

的身份，延续了中原传至辽海的儒学学风，同时也将其向现实政治应用领域进一

步发展。

五、辽海经学地域特色成型时期

元明清时期，是辽海儒家经学的地域特色最终形成和定型的时期。大批辽海

文人的别集中，收录有经学篇章，如元代耶律楚材《湛然居士文集》、明代贺钦《医闾先生集》、清代王尔烈《瑶峰集》、郝浴《中山郝中丞集》、范承谟《范

忠贞公集》。同时，这一时期出现了辽海儒者写作的体大思精的经学专著，如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