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源记》的写作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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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源记》的写作手法
语言晓畅,用词精到。《桃花源记》多用白描手法,语言通俗流畅,明白如话,叙写情事,如口说家常;描绘人物,如面对朋友。明代许学夷说,陶多用“晋宋间语。靖节耳目所濡,故不觉出诸口耳”(《诗源辨体》)。在当时一味讲究辞藻、雕琢字句、形式主义蔚然成风的氛围中,陶渊明以清新朴实的语言描绘的理想境界,可说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一朵清新可喜的奇葩。
然而我们绝不要以为“记”中的这种自然的语言是随意写来的,它是经作者仔细推敲、苦心琢磨的结果。正如宋人所说:“语造平淡,而寓意深远,外若枯槁,中实敷腴。”(李公焕《笺注陶渊明集》卷四)例如,写桃源人民见到武陵渔人后,作者用“乃大惊”三字,就既写出了桃源人对陌生人的惊异,又显示桃源与世隔绝的久远。又如写山口有光,是“仿佛若有光”。“仿佛”,好像的意思。这二字用得既灵活又贴切。为什么说山口有点儿光呢?
第一,因所写山口很小,光线不甚分明,用“仿佛”二字正可描绘出光线极弱,洞口若明若暗的样子,这更符合桃花源隐蔽五六百年而不为人发现的情景。
第二,因为桃花源是虚设的境界,其中景物并非实有,所以用词不能太着实。这样,给读者以迷离恍惚之感,增强了语言艺术的魅力。
《桃花源记》的主体本是“诗”,而“记”仅是诗的一个序言,一个注脚,所以原题是《桃花源诗并记》。但因为这个“记”有着生动的故事,完整的结构和完美的表达形式,所以它不但可以独立成篇,而且比“诗”流传更为广泛,更为人们所喜爱,后来就有人索性将标题写为《桃花源记并诗》,终至于“喧宾夺主”了。
如写到桃源人初见渔人的情景,只写“见渔人,乃大惊”,后面三个字不仅写出了桃源人见到渔人的神色,而且也体现了他们与外界隔绝之久。又如写渔人与桃源人谈话的情景,作者以“此人一一为具言所闻,皆叹惋”一句话作了交代。这个复句所包含的内容也很多。渔人自己在世上所知道的详细情况,不是作者所要着力描写的,所以在上半句一笔带过。而后半句,虽只三个字,但从桃源人共同的“叹惋”中,可以想象到渔人所说的世上的情形,与桃源内的生活相比之下,世上是多么混乱不堪!而桃源内的生活又是多么安定!
《桃花源记》中许多词语由于言简意赅,一直被后世沿用下来,至今还有其生命力。如:“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不足为外人道也”,“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等等,这些词语都几乎成了人们熟悉的成语。其中“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一句,用来表现桃源人与世外隔绝之久,而又说明桃源内没有朝代变化的情形,非常贴切,又非常生动具体。宋代唐庚在《唐子西文录》中说:“唐人有诗云:‘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及观渊明诗云:‘虽无纪历志,四时自成岁’,便觉唐人费力如此。如《桃花源记》言:‘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可见造语之简妙。盖晋人工造语,而渊明其尤也。”从上所说,可见宋代人也已看出了陶渊明驾驭语言上的深厚
功夫。不言而喻,陶渊明在写作《桃花源记》艺术上的独创之处值得我们研究和借鉴。
拓展阅读:《桃花源记》教学资料
《桃花源记》学法导引
1、反复诵读,读出感情,结合注释理解大意。
2、先忠于原文模仿性地讲故事,再运用想像创造性地讲故事,加深理解。
3、查找资料,了解时代背景及作者生平简介,更好地把握主题。
《桃花源记》背景知识
陶渊明所生活的东晋末年,政治非常黑暗,封建剥削压迫十分残酷,加上连年内战,给人民带来了极大的灾难。作者本人因憎恶趋膻逐臭的官场,毅然选择了躬耕田亩的生活道路。在长期的躬耕生涯中,他逐渐体验了普通农民的欢欣和痛苦,了解了他们的愿望,形成了独特的生活理想。“桃花源”便是他根据自己的社会理想和农村生活感受而虚构的一个理想社会。
诗人这一理想的产生, 是有其现实基础的。汉末以来,国内战乱不止,人民往往自动结集起来归附于某一有威望的大姓,筑坞壁以自保。诗人在<<拟古>>诗中所称颂的田子泰,就是汉末魏初的一个著名坞主。当前西北人民为逃避苻秦的暴虐统治,也有此种形式的组织。
《桃花源记》赏读
东晋陶渊明的《桃花源记》虽是《桃花源诗》的“序文”,然早已被人们视为精美的散文推崇备至。《桃花源记》是现实主义的,它有故事发生的时间与地点,有故事情节的发生、发展与结局,有故事主人公渔人身份的明确,有名实可稽的刘子骥合乎情理之反应的客观交代,桃花源的自然环境与社会生活无不艺术地折射出现实社会的种种风貌,启迪人们严肃地思索社会思索人生。《桃花源记》又是积极浪漫主义的,它那仿佛真实的故事涂抹着一层神秘虚幻的色彩,亦真亦幻,扑朔迷离,激励人们追求自由幸福的美好生活。作者以现实主义与积极浪漫主义相结合的如椽神笔精心描绘了一幅理想社会的`生活画面,美妙神奇而又富有醉人魅力。
作者起笔交代故事发生的时间(晋太元中)、地点(武陵)与主人公(渔人),意在表明故事的真实性,暗示读者“文生于情,情生于境”(清·尤桐《西堂杂俎》三集卷三《苍梧词序》),披文之时应不忘客观现实。渔人既以捕鱼为生,长期披星戴月,风来雨往,周围一带山川河流之形胜当会了然于心,然此次“缘溪行,忘路之远近”,看似不可理解,实则既有现实的折射,又暗示故事的虚幻。或许是因为此溪鱼儿既多且肥,良机难再,渔人迟迟不肯收手;或许是因为渔人一无所获,若空手而返,难向家中饥儿饿妇交差,因而不甘死心,仍是一路撒下渔网去。渔人艰
辛的生活,惨淡的家境于此当可想见。不惟“忘路之远近”,渔船进入桃花林也是猛然之间才惊觉的。“忽逢”二字既写出了渔人撒网之专注用心,又将桃花林点染得虚幻迷离,神秘飘忽。抬眼展望两岸,渔人不禁惊奇于清一色的桃林,陶醉于“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的多姿多彩的优美环境中,渔人之“甚异之”、“欲穷其林”,固然是极写此处桃花林芳香与色彩的神异,又何尝不能传达出渔人“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的慨叹,进而折射出现实环境之萧瑟、凄凉呢?
与外界联结的通道之幽深将桃花源渲染得更为神秘。不为人知的无名山洞竟闪烁出忽明忽暗之微光,勉强能通过一个人的小山洞延伸数十步之后竟然另有洞天,确乎神极!作者有意将桃花源涂上神秘的浪漫色彩,显然是在暗示读者:桃花源乃理想境界,并非客观现实社会。渔人进得洞来,但见“土地平旷,屋舍俨然”,其间恰当地点缀着良田、美池、桑竹之类,好一派旖旎的田园风光!这幅静美的画面竟有“鸡犬相闻”之声飘来,撩人情怀。更有那“衣着悉如外人”之男女从从容容“往来种作”,老人们倚墙静坐于阳光下闭目养神,间或悠然地拉扯家常,小孩们则或团坐说笑或追跑嬉戏,好一幅逍遥自在、恬静安乐的生活图景!渔人见此,不免将思维触觉观照士族势力猖獗、战乱不已、百姓涂炭之黑暗现实,于是禁不住艳羡起来,神思悠悠:来到这样一个绮丽、和平的去处,莫非是在做梦吧。诚如清人刘熙载所说:“笔性墨情,皆以其人之性情为本。”(《艺概·书概》)这幅令渔人陶醉的生活画面曲致地折射出现实的丑恶情形,充分传达出作者彻底失望于丑恶现实,毅然归耕田舍之后对平等劳动自由、幸福生活的热切向往。
惊喜于眼前胜境的渔人还未缓过神来,桃花源人已经发现了他这个不速之客。桃花源人始而“大惊,问所从来”,继而热情相邀,“设酒杀鸡作食”以待。“闻有此人”到来,一村人喜气洋洋,奔走相告,纷纷涌来探询消息。听了渔人的一番介绍,桃源人不由得“皆叹惋”起来。叹甚惋啥?何以如此深沉叹惋呢?自秦以来,外界朝代更替之频繁,令他们惊讶莫名;“自先世避秦时乱”“来此绝境”之后“遂与外人间隔”,外界发生了多少大事小事奇事怪事,竟闻所未闻,令他们叹息不止。桃源人在这里流露出来的,既有对自己能够远避动乱之时代、频繁之战乱的庆幸,又有对外界百姓惨遭战争之苦、饱受阶级压迫剥削之深的同情。庆幸也好,同情也罢,桃源人依然视渔人为嘉宾贵友,“余人各复延至其家,皆出酒食”,招待得十分殷勤、周到;桃源人依然深爱自已这个平等劳动、和平自由、充满真诚的温馨社会。他们特别叮嘱渔人“不足与外人道”,他们谁都不希望因为渔人的到来而破坏自己的平静生活。如此淳朴敦厚的民风该是多么美好,这正是作者虔诚思慕的,热切追求的,而狡诈凶险、贫富悬殊之丑恶现实是与之格格不入的。作者将深厚的现实内容自然地融入到对桃花源神妙美丽生活的描写之中。
对渔人来说,在桃花源那些天的生活正赛如天堂神仙的快乐逍遥生活,因此桃源人对他的的叮嘱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他在归途中“处处志之”,以期能重返桃源。不仅渔人如此,堂堂太守在闻知渔人这番经历之时,也“即遣人随其往”,高尚之士刘子骥“闻之”,也“欣然规往”。他们对桃花源也是感慨系之,心向往之,也是迫不及待地想寻到桃源去。现实社会之令人失望,遭人厌弃的程度昭然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