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的“兼爱”思想及其现代价值

墨子的“兼爱”思想及其现代价值


和平和发展是当今世界的两大主题，作为春秋时期显学代表
性人物之一的墨子以“兼爱”为理论基础，进而提出了“非攻”等治
国思想。他主张不兴战争，兼爱天下人。唯此，才能使社会稳定，
百姓安居乐业，最终达到国家的长治久安。新时期，我党顺应时
代的新要求，提出了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构想，这不仅关系
个人生活的幸福、社会的稳定，对于国家的生存发展也具有至关
重要的作用。墨子的“兼爱”、“非攻”思想在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
建设过程中具有其独特的现实意义和社会价值。
一、墨子“兼爱”思想的时代背景与基本内涵
墨子名翟，出生于春秋战国时期，当时正值社会转型期，诸侯
兼并，战祸不断。在这样一个生产关系变革、政治局势动荡的年
代，旧的社会道德体系正逐步瓦解，建构新的社会道德体系更是
刻不容缓。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墨子提出了自己的主张，并以
“兼爱”作为其主张的核心，构建了一套较完整的社会道德和社会
政治理论。
与儒学的“仁爱”思想不同，墨子作为春秋战国时期社会下层
小生产者利益的代表，他以平民阶层的视角，从切身实践出发，把
“兼相爱，交相利”（《墨子·兼爱中》）作为理想道德社会的宗旨，
在不同领域提出了自己观点，并通过游学各国把其思想加以传
播，为中国政治思想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墨子认为天下之所
以混乱是因为人民之间不能相互的爱护。“当察乱何自起？起不
相爱。”（《墨子·兼爱上》）每个人都是从自身的角度来爱自己，并
没有从他人的角度出发，把属于自己的爱分给别人，这往往引起
祸乱的产生。墨子的“兼爱”思想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首先，“兼相爱”——墨子“兼爱”思想的文化理念。墨子的
“兼爱”包含了“大爱”的精神，提出社会成员应该相互关爱，而不
是局限于个人情感上的“小爱”。不过，墨子的“兼爱”的特点是
“为彼犹为己”（《墨子·兼爱下》）。这就说明了，实行“兼爱”既是
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人。为天下的爱，皆为“公爱”，而为自己的
爱，皆为“私爱”。显然，墨子的“兼爱”中，既有“公爱”，也同时存
有“私爱”。这两种爱，相互连结，共同构建出了“兼爱”的思想。
其次，“交相利”——墨子“兼爱”思想的经济理念。利益冲突是招致人际矛盾、国家冲突的根源。“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
攘攘，皆为利往。”墨子主张在促进利益和谐的基础上实现世界的
和谐，墨子强调：“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令国家百

姓之不治
也，自古及今，未尝之有也。”（《墨子·节葬》）“墨子贵义尚利，主
张人与人之间兼相爱交相利，爱人应以利人为内容和目的，具有
鲜明的功利主义色彩。墨子认为一切行为的善恶标准，都应以行
为本身对他人和社会所产生的实际效果来评断。利人则为，不利
人则止。”在墨子看来，“交相利”不仅是达到“兼爱”的道德境界的
重要途径，也是达到“非攻”的外交效果的重要条件。因为“交相
利”的核心思想和根本保障在于稳定的环境，而稳定的环境，是坚
决反对战争，特别是不义之战，这恰好与其主张的“非攻”思想不
谋而合。这样，强调“交相利”即是转移诸侯国的注意力，也是借
助经济发展来反对战争。
最后，“非攻”——墨子“兼爱”思想的外交理念。在“兼爱”思
想的理论基础上，墨子进一步提出了自己其他的主张，其中“非
攻”的思想是尤为重要。“非攻”即主张不兴战争。在墨子看来，
应该尽力避免非正义之战。
在“非攻”这个问题上，儒家和墨家都有自己的阐述，但持有
的根本论点却不相同。“儒家说的非攻，主要的出发点来自儒家
核心的主张‘仁’，是专就义与不义的问题而言，而墨子的非攻，在
义与不义之外，更谈到利与不利的问题。”墨子说的“利”并不是自
私自利的“利”，而是民众之利。好战的君主发动的攻伐掠夺战争
只是给民众带来深重的灾难，根本没有从民众的利益而出发。攻
伐者打胜仗，可以享有战胜的荣誉，扩张的领土，乃至显扬的国
威，看来是有利的。但是这只是少数人得利，对大多数人是有害
的，那么这样为少数人的战争则不应该发动，也不可能给国家带
来统治者想要的繁荣富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墨家的“非攻”也
是和平思想的具体体现。
二、墨子“兼爱”思想的实践诉求
“兼爱”思想是否能顺利实行，应该说是墨子“兼爱”理论体系
中最具有争议的地方，也是从古至今很多学者予以研究和争辩的
核心。
对“兼爱”思想的质疑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首先，“兼爱”涉
及到人的道德层面，当时社会秩序混乱，战争不止，百姓生活困
苦，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为了生存而奔命，反映出的
都是人自利自保的天性，对自身的道德要求根本不高，因此“兼
爱”这种高尚的道德情操不可能推行。其次，“兼爱”实行需要有
贤明君主作为保障。“兼爱”不仅仅涉及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调
节，更注重国与国之间关系的维护。这就需要各国有足以贤明的
君主来推行“兼爱”的思想，这对于当时国君来说，无疑是道德上
的高

要求,所以实行起来并不容易。最后，“兼爱”思想没有足够
支撑它的律法体系以及相应的制度保证。它仅仅是道德上的要
求，缺乏法律的制约，继而很难得以实行。从以上的观点可以看
出，墨子的“兼爱”之所以不能被广泛接受，根本的原因就是一些
人认为，“兼爱”思想只是被墨子理想化的道德需要，只能算是一
种美好的愿望，并不符合当时的社会现实，更加有悖人性自利的
自然事实，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空想。对于这些质疑，墨子也提
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来说明“兼爱”是可行的。
首先，“兼爱”思想虽然涉及道德上的高要求，但也并非完全
空谈。即使人有自利自保的本性，但是也不能由这种天性来推测
人的行为，行为并不完全可预期，并不是根据所谓的天性就能支
配的。从古至今，大到英雄豪杰，小到普通的人民群众，舍己为人
的事屡见不鲜，很多人为了理想、信念和精神上的信仰，可以牺牲
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这时看来，人的自利性发挥的作用
就很小了。而且，就由墨子所说，“兼爱”只不过是倡导大家去普
遍的爱人，有一种“大爱”的情怀，并不是要求人们完全舍弃本性、
去舍弃生命，他所指的“爱人”也包括爱自己，并没有排除自己本
身，那这怎么可以算做是一件难事。再者，即使在战乱的年代，
道德”这个词也是不能被任何一家学说所抛弃的，因为没有道
德，那么任何思想都不可能被理解、任何理论也只是空谈。不仅
仅是“兼爱”这种思想需要道德上的要求，任何思想想要被接受、
被推行，都需要道德的支撑。
其次，对于“兼爱”思想对君主的道德上的要求，也并非所有
君主都难以做到。墨子认为实行“兼爱”最直接有效地方法就是
上行下效，言行一致。也就是说，君主要做一个好的榜样，以身作
则，带头推行“兼爱”，这样他的子民就会以他的喜好为标准要求
自己，并把这种思想逐步推广、最终使所以社会成员都能彼此“兼
爱”。同时，墨子也提到一些具有“兼爱”情怀的贤明圣主。其中
包括了大禹治水、周文王与武王的治国之道，这些君王的行为，都
被墨子视为在实行“兼爱”，也就是普遍的爱。根据这些仁人的
爱人”的举动，再一次表明了“兼爱”可行。墨子也劝诫当今的天
子，要想国家发展壮大，就要走“兼爱”的路线。
此外，对于“兼爱”，墨子并没有忽略了法律制度的重要性，相
反，墨子本身还大力提倡治国该有法律制度遵循。因为道德和法
律是相辅相成的，道德是法律的依托，法律则来规范道德。墨子
主张君主赏罚分明，用奖励来

鼓励大家，用刑罚来强制执行，这样
就不怕“兼爱”难以实行了。
三、墨子“兼爱”思想的现代价值
墨子的“兼爱”思想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有着其自身不可
替代的价值。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兼爱”思想是对个体的道德诉求，有利于提升人的道
德修养和精神境界。假使所有人都有“兼爱”的情操，有一种博爱
的精神，那么世界将会是无限美好。当然，要使所以人都有这种
博大的情怀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们还是应该对这种理想境界
报以无限美好的追求，这样才能离理想境界越来越近，只有更接
近，才会有提升。因此，在现如今的社会中，还是应以“兼爱”的情
怀来对人们自身的道德品质加以完善，加强个人素质的培养，从
而提高整个社会的道德水平。
其次，兼爱是人际交往的基本原则，有利于和谐社会构建。
除了提升个人的修养，“兼爱”理论还是人际交往的基本原则，他
主张人人关系爱护别人，交往时要相互尊重，爱人如己。在当今
社会，随着社会的发展，人类在享受物质繁荣的同时，也正在经历
着前所未有的人际危机。表现在：贫富差距、城乡之间、沿海与内
陆之间的差距日益拉大，群体性对抗事件不断出现，拜金主义、享
乐主义、道德缺失、诚信失落等问题导致人际关系日益冷淡和疏
远。而墨子主张的“兼爱”思想，一切为了百姓着想，爱人如己、互
利共赢，这对处理个人与集体、个人与社会关系都有着重要的协
调作用。
最后，“非攻”的思想，倡导国与国之间的平等友好，互不侵
犯，有利于促进世界的和平和发展。当今时代的主题是和平与发
展，世界格局呈现多极化趋势，国与国之间良好关系的建立对和
谐世界的建设具有重要的影响和作用。墨子的“兼爱”思想是为
了达到全人类之间的相互关爱，这个范围已经超越了民族、种族
的本身，而是把这种“大爱”传递到世界的每个角落。如果要实现
真正意义上的和谐，就不仅仅只是关心自己身边的一个小的团
体，还应在能力所及时，同样关爱整个社会乃至整个人类。墨子
“兼爱”思想特别是“非攻”思想，对当今国际关系的处理具有重要
的借鉴作用。
墨子的“兼爱”思想包含着的人与人之间、人与社会之间、国
与国之间平等发展的思想，为消弭各种冲突、构建和谐社会秩序
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思维视角和有效的解决路径。因此，科学理性
地认识墨子的“兼爱”思想，深刻挖掘其思想的合理内核，对构建
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具有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