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装饰风格》(非洲原始艺术)

第十一节非洲原始艺术一、历史与风土非洲是阿非利加洲(Africa)的简称。

＂阿非利加＂一词源于拉丁文－apric，即＂阳光灼热＂的意思。

因为整个非洲大陆是以赤道为中轴的热带和亚热带气候。

这里地域辽阔、气候炎热、矿藏丰富，文化也十分悠久古老。

东南有绵延万里的起伏高原，山峰叠起、树木苍翠，长年温热的气候为千万种动植物提供了生息繁衍的优厚自然条件，西北，有世界最大的沙漠－撒哈拉沙漠．非洲是一个多民族的大洲，但据最近调查研究，对许多问题仍是一个迷，即非洲大陆土著居民本为黑人(Negros),可纯粹的黑色人种有可能是在远古时期迁屣自亚洲与欧洲，属于高加索系的闪族与含米特族。

我们现通称的非洲美术是从以上两个民族产生出来的。

除了史前岩石艺术，所谓的非洲＂传统艺术＂一般是指热带非洲，也就是西非与大陆中部诸民族的美术．这一地区的美术主要是民族传统雕刻．二、非洲＂传统艺术＂的基础非洲＂传统艺术＂是宗教信仰的产物．基本是与祭祀仪式和宗教活动有着密切的联系．大部分热带非洲传统雕刻在实际用途上与崇拜祖先有关系．热带非洲居民认为，死不是生存的终结，而是转到生命的另一种形式．由此产生对死者的无限崇拜．一方面，认为死者经常留在活人中间．应当努力使他＂生活愉快；并确信他有超自然的力量，能够由于一种妒嫉心而伤害真正活着的人．善良的祖先能够惩罚犯罪行为．另一方面，认为死者灵魂离开躯体在人们当中跑来跑去，会造成危害；必须给他一个新的躲避地方——灵魂能在那里生存的雕刻形象．由于把雕刻当作魔力，所以对于雕刻家来说，身体的真正肖似和实际比例并不重要，主要的是使幽灵满足于为它们专门制造的栖身之处．好象有一股潜在的力量贯穿在雕刻之中，并从雕刻中可以看出雕刻家的胆怯的处世态度．他根据合乎万物有灵论概念去理解现实生活．宗教、巫术与生活融成一体．如：约鲁巴族(Y oruba)，认为宗教仪式舞蹈面具有祖先灵魂、大自然灵魂及动物灵魂；并认为面具使佩戴者具有灵魂的本性，它们不仅具有供隐瞒跳舞者的面貌之用，而且有暴露灵魂的本性之用．非洲黑人雕刻具有多样的形式和因袭的样式．前者是因为信仰、仪式多样，后者是延续了过去的习俗．它表现了人间的各种感情，如：爱、憎、恐怖、高兴、愤怒等等．如：露出牙齿的塞努福族(Senufo)的傩面具就是按想象中的奇妙的生命画成的．锡里族(Cere)的傩面具如果以优美作基础评价，则可以称为．但是象伊费(Ife)、贝宁(Benin)的青铜雕刻，这些古典作品同样是非洲人创作的．木质傩面和青铜制的人像所体现的不同风格是说明艺术的样式问题，而不是艺术的功能问题．无论木制傩面或是青铜雕刻都围绕传统的祭祀仪式创造的，具备宗教的机能．非洲雕刻中的人物塑像并不是人物的肖像，它们象征着大地、太阳、月亮等自然界的精灵，是部落的祖先，是家族的神灵．它们用于出生、成年、结婚、死亡、殡葬等的仪式上．特别是象征进入成年的＂入社式＂和象征着进入精灵世界的殡葬仪式上，更具有重要的意义．＂入社式＂上使用的傩面虽然普通，但是款式多样；至于殡葬仪式，象多贡族(Dogon)就要举行前后两次仪式，仪式上都要使用傩面．追溯傩面、祖先神灵像等木制雕刻的渊源和演变是困难的，因为经过长年累月的变化．即使是小圆木制作的，也会因为白蚁的蛀食而变成碎块。

古代的雕刻能留到今天的已经没有了。

我们现在见到的木雕，基本上属于一百年以内的东西。

但也不能追溯那些样式的起源及变迁。

不过，金属、陶塑的样式只有一点变化，可以推测木雕的造型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这也许跟他们信仰及仪式的永续性有很大关系．非洲的雕刻因部落不同，样式也有差异．其共同点只有一个，就是它们都将神秘的精灵和生命力化为具体的形状．宗教的中心是生命力，他们认为生命力支配着人和自然的一切行动，而宗教则会增强人与自然的生命力．病死、苦痛、战争的失败、生产的欠收都是生命力衰退的现象．如：多贡族(Dogon)举行许多的祭祀、傩面的制作及保存等．祭祀和制作都很认真甚至神秘，为艺术而艺术的艺术品在非洲是没有的；阿散蒂族(Ashanti)的女人在腰里都别着一个＂娃娃＂，这种＂娃娃＂头圆圆的，很可爱，有点象中国旧时妇女到娘娘庙取一个泥娃娃一样，是希望早生孩子，不是单纯的装饰品．那些刻在器具上的纹饰很抽象，但含义却很深刻，探其渊源大都含有图腾崇拜的意念．如：布霜果族(Bushongo)人的化装箱上刻的几何图案就表示精灵，这种纹样也同样用在纹面与纹身上．三、非洲雕刻的样式与技术非洲雕刻样式大致可分为两种：贵族艺术与庶民艺术．两者之间的造型均富变化。

前者以伊费和贝宁艺术为代表，后者则是其他原始部落的艺术。

这些雕刻大都没有年代的铭记，判断它们的年代只有依据用材及现况来推断，一般很少超过二百年。

非洲雕刻采用木材、石头、黄铜、象牙、贝壳、纤维、牙齿、羽毛、植物、绳索、金属、镜、动物的爪等为主要材料．其中以木材最多。

由于没有应用特别的工具，故大部分雕刻表面非常粗糙。

色彩使用范围也很狭窄，仅限于取自天然材料（大都是从矿物质和植物中提取的）的红、蓝、白、黑几种。

他们对于艺术的创作不是出自美的意识，而是与宗教有关。

土著社会里雕刻是由男人来创作的，各种工作性质虽因地域不同而异，但一般都视雕刻为神圣的工作。

因而雕刻工匠，如：在斯坦利维尔(Stanleyville)地区，在部落中的地位仅次于酋长．而许多雕刻则都在秘密的地方完成；在刚果河流域和大西洋沿岸的部族，雕刻是属于贵族所拥有，酋长与贵族也都是雕刻家。

雕刻家的社会地位被族人尊敬．由此可知艺术在部落社会中已很专门化，有些部族的男人终身以雕刻为业，并世代相传，俨然师徒制度．非洲雕刻原是族人表达对自然现象的畏惧、或祭祀死者的灵魂、或为驱逐恶灵、或对超自然力的祈愿等等。

大致可分为：装饰在圣所中的＂祖先像＂、巫术的＂崇拜物＂和＂性的象征＂三类。

热带非洲雕刻家的技术特点，象所有的原始部族雕刻家的技术特点一样，他们不制作模型．虽说他们的技术并不完善，但是对于能够达到生动的艺术效果以足够用了．审美感和节奏感，能使雕刻家的作品，在没有模型和草图的情况下，具有艺术的表现力．由于雕刻家用新砍下来的树干进行创作，所以雕像经常会出现裂纹．为了尽可能避免这种情况，要定期给雕像涂上油．与此同时，由于长期的烟熏火燎，也使雕像出现了一种极其光滑的绿锈，如象牙海岸鲍勒人的大部分雕刻品就具有这种特点．由于雕像几乎经常是用一块木头雕刻成的，所以人物往往呈直立状态．没有动作或稍微有点动作，是固定不变的人物特征：双手对称，没有任何转动的姿势，仅仅有时抓住某种东西．雕刻有时点缀着贝壳、羽毛、动物牙齿、布片、兽皮．看来，与其说愿意打扮它们，不如说愿意创造稀奇古怪的形象．加蓬的巴科塔族、马里的班巴拉族、扎伊尔的巴松格族的木雕人像和面具，有时全部或局部地用金属片覆盖着．在马里、象牙海岸和尼日利亚，它们有时完全用贝壳、串珠遮盖着，以致失掉了雕刻的特点．热带非洲雕刻虽然具有共性，但它们同时还具有独特的多样化．往往可以看到，彼此居住得很近的部族或某一个部族，甚至一个村庄的艺术，在风格上也有很大差别．西部和东部的热带非洲雕刻有显著的区别．在西部，雕刻比较活龙活现，充满想象力；而在东部，则比较单调死板．有些小雕像和面具具有写实的特点，而另一些作品则象某种几何体，甚至连一点儿正确解剖的迹象都没有．更确切地说，在热带非洲雕刻中，没有以正确的人体解剖为基础的作品，也没有复杂的动作，几乎没有复杂的多人物构图．在这里，雕刻作品的节奏，是通过非常紧张的心理状态和简洁洗练的方式表达出来的．雕刻造型结构，通过荒诞古怪的形式，体现出艺术家对世界复杂的反应．这种形象思维的原则，确定了作品的整个结构．在非洲雕刻中体现出来的形象思维原则，绝对不是由雕刻家的民族精神的内在条件决定的，而是由一定社会历史条件和古老部落生活环境决定的．另外，热带非洲艺术家的创作原则，是各民族宇宙观的影响下形成的，这种特点决定了他们的形象思维体系．雕刻家确信自己的才能、自己的观察力以及自己对形式感的理解．在他们的作品中，存在一种感人甚深的纯朴、稚拙、粗犷，并富有纪念性．正如我们所见，伊费和贝宁的青铜雕刻充满着强烈的现实主义基调；扎伊尔的巴卢巴族、尼日利亚的约鲁巴族和其他部族的木雕是写实的；而加蓬的巴科塔族的木雕则具有另一种特点：小雕像覆盖着一层薄铜片，并用一个菱形表现身躯、双臂和双腿，用铜钉帽标志眼睛，嘴有时甚至不表现出来，鼻子是一个圆球体．然而，尽管如此程式化，但是这种雕像还保持着人的感觉．著名的巴松格族面具，比巴科塔族雕像较为写实，与鲍勒族面具十分相似．古罗族面具是长圆脸、尖鼻子，并带有一种忧郁的表情．异常优美的莫西族雕刻可与巴科塔族雕刻相提并论．西部马里的多贡族、布基纳法索的博博族和其他部族的健壮丰满的纪念性人像与古罗族和门德族的多愁善感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四、非洲雕刻的造型特点非洲原始民族按万物有灵论(Animism)的概念去理解生活的，非洲木雕有着古老的传统，与欧洲雕刻不同，它不以正确的人体解剖为基础，也没有复杂的动作，一般不作多人物构图，木雕被视为神物，创作时作者往往怀着非常紧张的心理状态力求夸张变形。

造型结构上的怪诞，正是非洲原始部落族人对客观世界的心理反应。

非洲雕刻所体现的形象思维，不是由作者的个性所决定的。

非洲黑人的创作思维是部族宇宙观影响下的产物，这是他们作品的表现形式的决定性因素。

非洲的木雕艺术具有极其感人的纯朴、稚拙、粗犷和强烈的形象性。

我们从非洲雕刻中能感受到一种生命力，却难以感受到如西欧古代雕刻那样真切的肌肤和骨骼结构。

形象是极度变形的，出人意料地夸张，但也绝非臆造，而是几代人从艺术视觉中积淀而成的共同概念的反映。

不管哪一个非洲部落人，他们的作品都蕴有大胆的创造精神，感情强烈，富有刺激性。

创作木雕时，雕刻家先去树林里选择一根合适的树干或大树枝，把它砍下后拿到一个隐蔽的场所去雕刻．他们用刀、釜去修整和切削，说这样做是为了使木雕产生神力．新砍下的木料是潮湿的，加工后雕像常常产生裂纹．为避免出现裂纹，要不断给雕像涂油，或用烟火烤干，由于长期熏烤，使表面漆黑光泽．木雕的表面除用棕榈油外，还用动物血来涂抹．雕像通常是以独根木料制成的，所以人像总是呈直立状态，没有弯身动作，有的或稍有动势，有的手抓一物等．非洲木雕的节奏是其主要的审美因素．节奏通过木雕各个部分的体积变化来体现的．就是借重节奏表达各种感情．雕像的节奏使作品产生稳定感、灵巧感、重量感、轻盈感、宏伟感或优越感．由于非洲木雕的材料是圆形树干，木雕的恒定的造型风格是稳定与庄严．例如，塞拉利昂门德族(Mende,Sierra Leone)的祭祀雕像就是如此．作者在作品里巧妙地处理了几个大块结构．使人像各部分接近最简单的几何形体，如球体、立方体、圆柱体、圆锥体等．雕像的节奏就是利用这些大块结构的对比和变化表现出来的．这个小雕像由于颈部特别长、躯干瘦小、腿细、头、肩、腿之间的空当很大，使整个作品给以轻盈的感觉．扎伊尔有许多由一两个匀称的女人像组成的作品．这些人像弯腿而坐，双手扶着头上顶的一个大碗．又如，巴卢巴族(Baluba)的酋长的凳子，跪着的妇女的夸张表情十分生动．上下两个盘座与四肢、面部配合协调、作品很有感染力．非洲木雕的面部表情有多种多样，每一种类型要经过几个世纪的演变才能出现新类型．一般是在球形或椭圆型的脸部直接雕刻五官，大多数是只刻出深度不同的平面，以表示前额和鼻子．对眼睛的塑造是多种多样的．有杏核眼、微微鼓起、没有瞳孔，有时用窄窄的辫饰作眼脸；有的只刻一条细缝，贯穿中间表示杏核眼，还有洞形眼睛和只在前额下面留出眼睛的位置，给人以忧郁感觉的眼睛；还有以白色贝壳作眼睛．嘴是用一条宽的或窄的缝隙来表示的．在这条缝隙里有时刻出牙齿，但很少刻嘴唇．有时在宽嘴四周嵌入辫带，算是嘴唇．非洲原始雕刻上也镶嵌各种装饰材料，如贝壳、羽毛、动物牙齿、兽皮等．加蓬的巴科塔族(Bakota,Gabon)，马里的班巴拉族(Bambara,Mali)，刚果的巴松格族(Basongo,Congo)的木雕人像，还用薄金属片全部或局部镶包起来．非洲黑人木雕有两种风格：一种是写实的，另一种是程式化的．传说中的历史人物祖先雕刻，则与统治者的面具和雕像一样，力求逼真笃实．凡制作抽象的偶像、凶像的面具或宗教用的形象，变形与夸张是可不受任何限制的．上面提到的只是一些共性，非洲各个地区的雕刻还有其独特的个性．经常可以发现相邻的部族或同一部族内，甚至同一村落内，雕刻风格也有很大的差别．如象牙海岸的丹族(Dan,Ivory Coast)、尼日利亚的约鲁巴族(Y oruba,Nigeria)、阿福族(Afo,Nigeria)的雕像是写实的，这件阿福人的母子雕像就真实地塑造了母亲给婴儿喂奶的形象；而加蓬的巴科塔族(Bakota,Gabon)的雕像则有些程式化，只用几何形体表现身躯，双臂和双腿，用钉子表示眼睛、嘴有时不表示出来，鼻子只是一个三角形．加蓬巴科塔族的圣骨匣雕像也是这一类作品．一般说来，非洲雕像的表情比较严肃，不笑也不哭，但各部族间略有区别．马里的多贡族(Dogon,Mali)、布基纳法索的博博族(Bobo)和其他部族的肌体丰满的大型雕像与古罗族(Guro)和芳族(Fang)那种表现愁容的雕像，就截然不同；扎伊尔巴卢巴族(Baluba,Zaire)的雕像则更注意人物感情的刻画，如＂乞妇像＂手捧讨饭罐，姿态优美，面部表情复杂，既露出内心的痛苦，又显得很自尊，很能激起人们的同情和怜悯．非洲木雕所使用的木料有数十种之多，有硬木，也有软木．硬木有铁木、红木和乌木．用硬木制成的小雕像，表面平滑光亮；用软木雕成的小雕像，表面粗糙，往往涂上白、黑、红褐等颜色．白色由白土制成，黑色由木炭制成，红褐色用红土制成．黄色极其罕见，仅在扎伊尔和喀麦隆的小雕像中可以看到．在尼日利亚南部和贝宁共和国的大型雕像中，偶尔还能见到绿色和兰色．雕像通常是用一块整木料雕刻成的．雕刻在一定程度上模仿以往的样式，但绝对不是死板的仿效，因为每件作品都有独特的风格．雕刻者是以极其敏捷的动作，很快地雕出各个细部，最后用小刀进行修饰，再用特殊的树叶把雕像磨光．有时还用其它物品作细致的加工，如棕榈油等．作者能同时雕刻三、四个面具，雕刻刀一个一个地轮换在面具上雕刻，流水作业，直至把几个面具雕完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