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学中的新制度主义理论探析

1理性选择制度主义 理性选择制度主义是将理性选择与制度研究结合起 来而形成的一个研究取向 。该学派主要吸收新古典经济 学中有关“经济人 ”假设和新制度主义经济学中有关制度 在经济生活中作用的理论 ,其主要分析工具有产权 、寻租 和交易成本等理论 。 要理解理性选择制度主义 ,首先要弄清其三个核心概 念 :交易费用 、产权和制度 。[ ] 交易费用是新制度经济学 的理论生长点 ,它是指制度运行耗费的价值 。在市场经济 的现实运行中交易费用总是大于零的 ,因此产权的界定具 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产权是资源的排他性占有和使用的 权利 。人们之所以要界定产权 ,目的就是要降低交易费 用 。产权的界定就是制度 。诺斯认为“制度就是一个社会 的游戏规则 ”。[ ] 制度的功能就是降低交易费用 ,使外部 性内在化 ,使资源得到合理配置 。 理性选择制度主义认为 ,个体行动者既受功利最大化 的动机所驱使 ,其行为也受制度框架的影响和控制 。制度 不仅是一种机制 ,一种激励个人或者约束个体行为的机 制 ,更重要的是一种规范规则 ,因此产权 、家庭 、企业 、市 场 、博弈结构等社会关系都可以被看作是制度 。因此 ,个 体者功利最大化的实现取决于制度 ,同时他们的行动也受 制度的塑造 。相对于其它两种制度主义来说 ,理性选择制 度主义更多受经济学研究的影响 。
认识或者有些学者划分出更多的流派 ,但上述三种研究取
向还是被政治学界基本认可 。
1历史制度主义
历史制度主义主要研究各种制度因素对政策选择和政
府表现的持久影响 。这种研究取向认为 ,一旦政府在某个
政策领域作出了最初的政策和制度选择 ,那么除非有足够
的力量克服最初创造的惯性 ,这一被创造的模式将持续下
去 。这在历史制度主义中被称作“路径依赖 ”。历史制度
的差异等 。这方面的代表作品有马奇和奥尔森的《重新发
现制度 :政治的组织基础 》和保罗 迪马乔
2
与沃尔特 鲍威尔
主编的《组织分
析中的新制度主义 》。
三 、新制度主义的的理论贡献与局限
新制度主义继承了传统政治学制度研究的某些方法 , 比如整体主义 、历史主义 、规范分析 、比较分析等内容 ,补 充并发展了传统的制度研究 ,不论在研究对象上 ,还是在 研究方法上 ,以及在个人与制度的关系上都进行了理论挖 掘和论证 ;新制度主义重视制度安排在政治生活中的作 用 ,主张政治制度引导整体行为 ,以及在批判自由主义影 响下的功利主义 、行为主义时十分重视制度 、程序本身的 实质性正义 。在继承了实证主义 、理性主义等积极成分的 基础上 ,批判了这两种理论体系的缺陷 ,做出了极其巨大 的理论贡献 。
主义不仅强调制来自百度文库结构性的一面 ,还强调其观念性的一面 。
在对个体行为的理解方面 ,历史制度主义认为在大多
收稿日期 : - 作者简介 :杨国良 ( —) ,男 ,华中师范大学政治学研究院硕士研究生 ,《高等函授学报 》兼职编辑 ,主要从事地方治理研究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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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等函授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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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与社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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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学中的新制度主义理论探析
杨国良
华中师范大学 政治学研究院 ,武汉
摘 要 : 政治学中的新制度主义是 世纪 年代以来在批判行为主义和理性选择缺陷的基础上发展起
来的新的理论体系 。本文对新制度主义的三个主要派别 ———历史制度主义 、理性选择制度主义 、社会学制度主
对于当代中国政治的发展而言 ,制度建设已经成为国 家政治生活中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政治发展的一个 重要特点 。早在 年邓小平就指出“改革党和国家领 导制度及其它制度 ,是为了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 性 ,加速现代化建设事业的发展 ”,随后进行了一系列党和 国家重要制度的改革与完善 。这说明中国加强制度建设 的理论与实践与国际主流政治学派在 年代以来倡导的 发展步伐是一致的 。但在改革的实践中 ,各项制度变迁之
(上接第 页 )人的全面发展是一个复杂的、艰苦的历 史过程。在人类社会的低级阶段 ,物质需要的匮乏占主导地 位 ,人类所要满足的最迫切的需要是物质需要 ,因而人类所要 解决的最根本的问题是生存问题 。但随着生产力的高度发 展 ,人们的物质需要普遍得到比较充分的满足 ,精神需要相对 的突显出来 ,越来越成为人们追求的主要目标。早在古希腊 时期 ,苏格拉底就指出 ,不加思考的生活等于徒费时光。伊壁 鸠鲁则将幸福理解为身体的无痛苦和灵魂的无纷扰 。虽然 两位哲人对人生意义和幸福的理解不同于现代人 ,但其重视 精神生活的思想却是富有启迪性的。随着知识经济的到来 , 一个人只有不断增强自身的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 , 培养科学精神和人文素养 ,才能增强人的动力 ,克服人的片面 倾向 ,促进人的全面发展。
间的协调 、制约并形成聚合力的内在机制决定着制度变迁 是否能够发挥有效作用 ;政府怎样通过有效的制度安排以 促进整个社会公共服务的质量和数量的供给 ,这也是新制 度主义学派告诉我们必须要在今后的实践中加以思考和 注意的地方 。
参考文献 :
[ ] 丁伟忠 1对制度的重新认识 [ ] 1北京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 科学版 ) , , 1
虽然新制度主义政治学是在批判行为主义政治学的基 础上产生的 ,但是 世纪 年代以来 ,经济学 、社会学和 组织理论乃至整个社会科学对制度的重新关注 ,也是新制
度主义政治学兴起的重要根源 。尤其是新制度经济学所获 得的巨大成功 ,对政治科学中的制度主义的复兴有着极大的 影响。[ ] 新制度主义在建构理论框架时还是从制度经济学 中借鉴了基本的概念、术语和方法论。[ ] 因此 ,新制度主义 政治学的出现 ,既是对行为主义政治学忽视制度研究的批判 , 也是对经济学等社会科学中关注制度的回应。经过 多年 的发展 ,作为一个理论流派的新制度主义开始日益成熟 ,有的 学者甚至将其称为当代政治学发展的一场范式革命 。
数情况下 ,行为个体是“遵从规则 ”者 ,而不是时时刻刻进 行“回报 ”的计算 。但是人们之所以如此 ,并不是如规范 制度主义认为的那样是道德 、义务使然 ,而是因为通过“遵 从规则 ”,个体可以节约决策的成本 。
在个体偏好的形成方面 ,历史制度主义认为个人的偏 好并不是不证自明的 ,而是需要加以解释的变量 ,因此不 仅通过塑造行为者的策略 如理性选择中认为的那样 ,而 且通过塑造他们的目标 ,通过调解他们的合作与冲突 ,建 构政治情景并影响政治结果 。也就是说 ,历史制度主义认 为除非我们了解特定的背景 ,否则理性选择制度主义中关 于“自利最大化 ”的个体行为假设就是空洞无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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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些基本问题如制度的含义 、制度的变迁等问题上还未 达成共识 。还有就是新制度主义与其它学科的兼容问题 , 比如在大量使用其它学科象经济学 、社会学 、生态学等的 概念 、术语时 ,新制度主义有生硬借用外来概念却不能与 本学科相融之嫌 。无论如何 ,新制度主义作为对旧制度主 义研究方式或者行为主义研究方式的一种替代范式 ,成为 政治学分析中的前沿理论已经成为定势 。
种实践形态 ,制度本身就是一种文化 ,制度与文化是一对
同义词 。它们还认为制度不仅包括规则 、程序和规范 ,而
且还包括符号系统 、认知规定和道德模板 ,这些就是指导
行动的意义系统 。制度对行为的影响主要是通过个体社
会化过程予以实现 ,从而将个体塑造成制度认可的一个角
色 ,文化内化于制度之中 。然而制度与个体又是高度互动
历史制度主义为理解一国不同时期的政策连续体和 不同国家的政策变量提供了理论杠杆 。制度约束 、引导人 们的策略和偏好选择 ,同时制度本身又是政治策略 、冲突 和选择的结果 。一旦某项制度 、某个政策形成 ,它们将通过 影响个体偏好和策略的选择 ,通过影响个体之间的合作与 冲突对未来的政策选择产生持续的和决定性的影响 。由于 历史制度主义兼具规范制度主义和理性选择制度学派的观 点 ,因此一些学者认为 ,通过历史制度主义的发展可以整合 其他的制度学派 ,从而发展出一个综合的制度理论 。
的 ,个体在行动过程中强化了对这种制度的认知 ,个体行
动的逻辑是与制度所设定的规范相适应的 ,即是以“社会
适宜逻辑 ”为基础的 。社会学制度主义阐释的重点是为什
么组织采用一套特定的制度形式 、程序或象征符号 ,而这
些又是在组织内部如何传播的 。近年来社会学制度主义
关注的领域有 :东亚与拉美的比较 ;美国与欧洲国内政策
社会学制度主义 社会学制度主义是组织理论的一个分支 ,这个流派大
体上可追溯到上个世纪 年代 ,一些社会学家开始对传
统的组织和文化之间的区分提出挑战 。传统组织理论 韦
伯的官僚制理论 认为组织是为了实现特定目的而设立
的 ,效率是组织建立的一个主要原则 ,但社会学制度主义
认为现代组织所使用的规则 、规范 、程序是特定文化的一
义进行了归纳分析 ,并在此基础上对新制度主义的理论意义及其缺陷作了一般评析 。
关键词 : 新制度主义 ;历史制度主义 ;理性选择制度主义 ;社会学制度主义
中图分类号 : 文献标识码 : 文章编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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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新制度主义的兴起
政治学关于制度的研究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时期亚 里士多德对城邦制度的研究 。制度研究的目的是为了分析 政治形式与政治原则之间的关系 ,即如何通过建立和完善 某种政治形式来实现某种政治原则 ,从这个意义上讲 ,几乎 所有的政治学研究都是制度研究 。随着资产阶级革命的完 成和资本主义国家政治制度的稳定 ,传统政治学制度研究 受到了政府公共政策研究尤其是行为主义革命研究范式的 挑战 。行为主义猛烈地批判政治学中静态的制度分析 ,以 大量的调查研究 、行为研究 、案例研究等取代了制度研究 , 这些研究范式在 世纪 年代达到了顶峰 ,而制度开始 被排除在主流政治学研究的视域之外 。 年代末期 ,行为 主义因为具有诸如过分注重政治形式而揭示政治实质不 够 、过分注重方法论而忽视实际问题的研究 、过分推崇自然 科学研究方法与技术而排斥历史的哲学方法等缺陷而受到 了各方面的批评 。到了 世纪 年代 ,受到经济学界新 制度经济学研究取得的巨大成就的鼓舞 ,同时伴随着 世 纪 年代后行为主义的兴起 ,政治学者再次将目光投向了 制度研究 。以 年詹姆斯 ·马奇和约翰 ·奥尔森在《美 国政治学评论 》上发表了《新制度主义 :政治生活中的组织 因素 》一文起揭开了新制度主义政治学研究的序幕 ,进而诞 生了政治学领域中的新制度主义研究范式 。
然而任何一种理论体系都是在发展中凸现其缺陷的 , 新制度主义也不能例外 ,它在克服传统制度研究方法和行 为主义 、理性选择等理论体系过程中暴露了自身的弱点 。 比如在其三个派别的理论缺陷方面 ,社会学制度主义在重 视制度对于个人偏好的分析时 ,马奇的适宜性逻辑具有一 定的模糊性和不确定性 ,以及在方法上忽略了对个体的分 析 ;而理性选择制度主义强调了个人理性因素在制度框架 内发挥的作用 ,个人与制度之间的互动即制度影响个人的 选择且个人也能设计制度 ,这在制度的来源问题上容易形 成循环论证 ,产生理性悖论 ;历史制度主义所做出的制度 之间的比较常常是一种事后描述 ,不能预测制度的发展 。 另外 ,新制度主义还存在内部整合的问题 ,因为三个派别
[ ] 朱米德 1新制度主义政治学的兴起 [ ] 1复旦学报 (社会科 学版 ) , , 1
[ ] 郑前程 1制度主义的演进与复兴 [ ] 1重庆师院学报 (哲学 社会科学版 ) , , 1
[ ] 道格拉斯 ·诺斯 1制度 、制度变迁与经济绩效 [ ] 1上海 : 上海三联书店 , 1 【责任编辑 :李军强 】
二 、新制度主义的主要研究取向
由于新制度主义的来源庞杂 ,从而造成了其内部分化
的不同流派 。在多种分类当中 ,最为著名的分类是彼得 ·
霍尔
和罗斯玛丽 · 泰勒
在《政治科学和三个新制度主义 》一文中提出把新
制度主义分为“历史制度主义 ”、“理性选择制度主义 ”和
“社会学制度主义 ”。对于这种分法虽然还有其它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