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鲸记》主要角色象征意义解读

摘要：《白鲸》是美国十九世纪著名作家赫尔曼·麦尔维尔的经典巨著，被公认为世界上最具象征意义的小说之一。作者寓事于理,寄托深意，透射深刻哲理,平叙中揭示人生真谛，展现了作者对人类文明和命运的独特反思。文章分析了作品中主要角色白鲸莫比·迪克、船长亚哈伯和捕鲸船裴廓德的象征意义。捕鲸船裴廓德象征人类生存的舞台;象征执著探寻自然界奥秘的美国精神;象征着人类敌视自然的必然命运;象征着灭亡;船长亚哈伯既是人类本质中邪恶的象征，又是人类反抗命运的象征;白鲸莫比·迪克是庞大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大自然的象征,而它的白色象征了纯洁和无辜。对作品中主要角色象征意义的探析，有助于映现作品高超的艺术特征与美学价值，揭示其深刻的主题：人类应该尊重自然、探索了解自然，敌对、反抗自然必将导致灭亡。

关键词：白鲸；主要角色；象征意义

一、引言

《白鲸》(MOBY DICK)是美国十九世纪著名作家赫尔曼·麦尔维尔(Herman Melville,1819-1891)的代表作,是美国文学史上一部经典巨著，被公认为世界上最具象征意义的小说之一。故事描述的是一场人同自然和命运相抗争的恶梦：亚哈伯(Ahab)船长指挥的裴廓德(Pequod)捕鲸船远航追杀白鲸莫比·迪克，最后船毁人亡、同归于尽。作者寓事于理,寄托深意，透射深刻哲理,平叙中揭示人生真谛，展现了作家对人类文明和命运的独特反思。文章分析了作品中的主要角色白鲸莫比·迪克、船长亚哈伯和捕鲸船裴廓德的象征意义。捕鲸船裴廓德的象征意义非常丰富。它代表人类生存的舞台;象征执著探寻自然界奥秘的美国精神;代表原始文化的一叶方舟;象征基督教对其他“落后”文化的统治之地;又由于裴廓德取自被灭绝的美国土著印第安部落之名,因而它还象征人类的邪恶世界必遭毁灭的命运。裴廓德的船名本身就象征着灭亡;全体船员的最终灭亡,象征着人类敌视自然的必然命运;然而,小说中更为隐秘微妙的复杂象征主要体现在白鲸莫比·迪克和船长亚哈伯这两个形象身上。对于二者象征意蕴的阐释,是理解这部小说的关键。船长亚哈伯既是人类本质中邪恶的象征，又是人类反抗命运的象征;白鲸莫比·迪克是庞大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大自然的象征,而它的白色象征着纯洁和无辜。探析作品中主要角色的象征意义，有助于映现作品高超的艺术特征与美学价值，揭示其深刻的主题：人类应该尊重自然、探索了解自然，敌对、反抗自然必将导致灭亡。

二、白鲸莫比·迪克的象征意义

《白鲸》是美国文学作品中运用象征手法最多的一个典型。主要形象白鲸莫比·迪克是小说中最具象征意义的角色，而且它的象征意义是多层次的。它有时是“恶”的象征，有时又是“善”的体现，更多的时候它是不善不恶的永恒的大自然的化身。小说中它还是超然的、对人怀有敌意而又难以征服的命运的象征。它是一条颇富传奇色彩的白色巨鲸,小说从不同人物的视角展现其多重的象征寓意：在异教徒水手看来,它是一只时而平静安详,时而恐怖暴虐的海怪;也有水手把它当做震教神的化身;在亚哈伯眼中,“一切最使人狂怒和痛苦的事情,一切足以搅起事物的残渣的东西,一切附有恶念的真理,一切使人焦头烂额的东西,一切有关生命思想的神秘而不可思议的鬼神邪说,一切的邪恶等,都是莫比·迪克的化身”。它是亚哈伯心中恐怖、邪恶、难以征服而又必须摧毁的仇敌。还有水手认为,白鲸既代表高洁安宁,也代表恐怖死亡,它是宇宙间一切对立矛盾的结合,象征宇宙的浩瀚、奥秘、上帝的无边神力、人类多蹇的命运与前途。它给人的启迪不是简单的摧毁,而是努力完善认识、不懈地追求真理。小说中水手们与白鲸的斗争就是人类与自然、命运斗争的象征。小说中白鲸象征世间的邪恶，甚至水手们投宿的幽暗的大鲸客栈，和墙上怒鲸吞船的油画，也都象征着一种毁灭凶兆，给人一种阴森恐怖、葬身鱼腹的不祥征兆。预示着投宿的捕鲸人难以逃脱的悲剧命运。作者暗示人与自然敌对的必然结果：自取灭亡。从社会生活的角度,白鲸象征资本主义制度及腐朽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作品中表现出的人在命运面前的无能为力，恰恰与威力无穷的庞然巨鲸形成

鲜明对照。反映了作者对资本主义迅猛发展的生产力迷惑不解而又惶恐不安的真实心理，和他对社会矛盾的忧虑和不安；也表现了作者对处在变动时代的人类命运的忧患意识及他对人类处境的深切关注。白鲸本来自由自在地生活在海洋中，与人类互不干涉，更无意毁灭人类。但代表人类邪恶的亚哈伯却与它为敌，千方百计要征服它，毁灭它，最后导致人鲸俱亡。因此它也是人类残暴行为的受害者。鲸的白颜色象征着宇宙的神秘也象征着大自然的纯洁和无辜。对于人类来说，宇宙的神秘就像白颜色，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鲸的白色还象征着纯洁、天真无邪和青春活力。与之抗争，就是与强大的自然、命运作对，结果必然灭亡。人在自然面前是渺小无力的，永远无法战胜自然。白鲸生存的海洋同样象征着具有神秘力量的大自然。作品中无边无际的海洋，具有不可抗拒的神秘力量，无时不在摆布人类的命运。这种超然的神秘力量一方面是白鲸赋予的；另一方面是通过对海洋变化莫测的描写体现出来的：有时安静、肃穆、温和，让人浮想联翩、遐思无限；有时狂风大作、巨浪滔天，让人头晕目眩、胆战心惊。无论是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白天，还是繁星闪烁的夜晚，它的深处始终蕴含着白鲸巨大的毁灭力量和诡秘的危险。小说最后重归宁静的大海象征了人类和其他物种必须与大自然和睦相处、共同生存，这是人类继续生存的唯一出路,这一思想甚至在今天高扬环保大旗的当代社会仍具有广泛深远的现实意义。

三、船长亚哈伯(Ahab)的象征意义

亚哈伯这一形象所蕴含的象征意义是复杂深邃、难以把握的。他同样是一个具有多重性格的矛盾体。他的名字来自《圣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以色列邪恶君主。这个名字象征着心怀恶意，复仇心切。他违犯基督教关于“傲慢”的戒律,一切以“自我”为中心,对船员威逼利诱；他背弃捕鲸获取鲸油的使命,执迷不悟于一己私仇；他一意孤行，无视船东们的利益，置全体船员的安危生死于不顾，最终使几乎所有船员葬身大海。从这一意义上说,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君和邪恶魔王的象征，也是人类意识中邪恶与黑暗的象征。他与白鲸的尖锐矛盾,象征着人类与自然界的激烈冲突；他对白鲸的仇恨，象征着人类对自然的敌视。他和船员对白鲸疯狂的追杀，象征着人类意识的疯狂失控。他和水手们剿灭白鲸的过程就是人类征服自然的一个缩影,是双方无数次殊死搏斗的象征。另一方面，亚哈伯甘愿抛弃安逸的陆地生活，到与世隔绝、充满危险的海上探险,其表层动机虽源自追杀白鲸的复仇计划,实则是想重新找回自我,寻求精神的安宁与自由。许多追随者的目的也是为了摆脱百无聊赖的生活状态,重获生命的真意;或为生计所迫、或为逃避无情的命运而更换环境。总之,是为逃离那个不能带给他们欢乐和幸福的陆地世界去寻求心驰神往的理想天地。在他们眼中,陆地上到处是现代工业文明的机器和烟囱,到处是生存压力下的困惑与无助,禁锢在物质主义高墙之内的人们正在失去追求绝对真理的锐气,也日益丧失了精神生活的乐趣;而在无边无际的海上,不管风平浪静,还是狂风暴雨,大海总会激起人类无限遐想和体内聚集的原始生命力,“唯有汪洋大海才富有最高的真理”。更为重要的是,他能使船员们暂时摆脱陆地的生存困境,尽管不能彻底改变他们的境况。就其敢于搏击邪恶、挑战命运、反抗神明而言,亚哈伯是人类反抗命运的象征。他是小说中最大的反叛者，他不迷信、不敬神，却像神一样有着“敢于违抗上帝旨意”的英雄气概。他有超人的本领，有丰富的航海知识和捕鲸技能，面对作为上帝化身的凶狠巨鲸,始终保持着人的尊严,凛然不可侵犯。他骁勇善战、百折不回、坚毅无畏，是勇敢执著探索宇宙奥秘的英雄。尽管没能赢得斗争的胜利,但他勇敢无畏的反抗精神却永远不会被击败,他的自尊永远不可征服。“这就是亚哈伯—他身体被分裂了,可是他的精神却是靠一百只脚活动的蜈蚣”。他就像违抗上帝为人类盗取天火而甘受折磨的普罗米修斯,像拜伦笔下背叛天意、铤而走险的该隐,像弥尔顿笔下具有领袖号召力敢于造上帝之反的魔鬼撒旦和义无反顾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力士参孙,更像海明威《老人与海》中虽筋疲力尽,可永远打不败的硬汉圣第亚哥。从这一意义上说,他是人类真正、伟大的英雄。亚哈伯具有顽强无畏和骁勇善战的勇气和能力,但因为无视自然界的规律,而徒劳地成为与宇宙力量抗争的牺牲品。因此,亚哈伯象征了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