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诉求与政治取向——论甲午战前的中国近代经济民族主义

重 商 主义者 把海外 贸 易视为 国家 财富 的重要 来 源 ， 积极 主 张通过 国家 干预来 实现海 外利益 最 大化 ， 力 大 鼓 吹 贸易扩 张 。一些 西方学 者 即把英 格 兰之所 以在西 方 近代化进 程 中后来 居上归 因于 它孕育 发 展 了专 注 于 民族 共 同利 益 的经济 民族 主 义 。】 与 英 国 不 同 ， 立初 期 的美 国为 减 少 对外 依 赖 ， 展 本 国工 『 Ｈ 独 发 业， 而采取 了贸易保 护政 策 。这些政 策 不 仅是 经 济 性 的 ， 是政 治性 的 ，其 目的不仅 是 为 了要 结 束 财 也 “
“ 资本 主义精 神 ” 的来 源及 现代经 济 出现 的决定 性 因素 ， ＂ 且直 接把 民族 主义 与资本 主 义精 神 联 系 ¨ 而
起来 ， 肯定“ 资本主义精神就是民族主义。民族主义是现代经济发展背后 的伦理动力” 儿 ， ¨ ”。 在 近代西 方 ， 经济 民族 主义 乃是 “ 立在 国际关 系 的 政治 现 实 主 义 理论 基 础 之上 ” ， 建 儿 ’ 因此 不 同 于主张市场至上的经济 自由主义 ， 而强调经济服从 国家利益 ， 并强调经济与政治 的相关 性。但是 ， 与 “ 民族 主义 ” 样 ，经济 民族 主义 ” 不是 一 个 内涵单 一 、 延 明确 的概 念 ， 一 “ 也 外 在不 同的语 境 中 ， 于 不 同 基
一
主义 的主要 向度 ， 么 这种 民族 主义还 具有 明显 的 自发性 和 反应性 ， 没有 像安 东尼 ・ 密斯 所说 的那 那 还 史
样， 成为一种“ 历史区域的意识形态 ”２ ” 川 。甲午战后 ， 中国近代 民族主义不仅摆脱 先前 自发 、 自在 的 形态而转 向自觉和 自 ， 为 其经济诉求与迅速成为时代强音的政治诉求的结合也 日趋紧密 ， 其作为 中国近 代化 的强 大推 力 的作用 也愈 加显 著 。
政的紊乱状况 ， 也是为了要增强联邦政府的力量” （ ， ］ 撕 它们 为美国的迅速崛起起 了重要作用。 ４ ［（５ ５３） ３
同样 ，９世 纪 中叶 的德 国为建立 统一 的国 内市 场 ， 展本 国经 济 ， １ 发 建立 了关税 同盟 ， 内实 行 自由贸易 ， 区 对 外 则统一 关税 。这些 措施 成 为德 国工业 发展 的一个 决定 性 因素 ｏ ｊ５ ［（４ ５ １） 不 同于西方 ， 晚清 中国的近代 化是 在列 强胁 迫下 展开 的 。在这 一进 程 中 ， 列强把 中国强行 纳 入 国 际
不同的经济诉求反映的是不 同的利益 ， 经济民族主义首先关注的是作为民族共同体的国家的利益。 在西方近代史上 ， 它既是一种特定的经济政策 ， 也是一种 民族主义的国家战略， 作为西方崛起 的重要思 想资 源 ， 极大 地推 动 了西方 的近 代化 进程 。格 林菲 尔 德不 仅 以 民族 主义 取 代 韦伯 的 “ 教伦 理 ” 新 来解 释
战略极大地阻碍 了民间资本的发展。 虽然晚清 中国的经 济 问题 同时也 是政 治 问题 ， 早期 经济 民族主 义的诉 但 求仍主要限于经济方面 ， 而忽略 了政 治取 向 ， 体现 了古代 民族主义 与近 代 民族 主义 的双重性 ， 中 国近代 民族 在
主义发展 的过程 中具有过渡性质。来自 利益”６ 的界说 ， ］ （ 虽适用于强制推行海外 扩张的近代列强 ， 却不适用于力求 自强的 中国近代 民族主 义， 因为后者更像是罗斯托所说 的“ 反应性 的民族 主义” 对较先进的 国家的侵略 的反应” … ， 即“ 儿 或 “ 依附理论” 所说的后发展国家中的民族主义 ， 这种民族主义既是对西方资本主义扩张的一种反应 ， 也 是对 自身 不发达 状态 的 回应 ， 图通过 “自主 即 自立 发展 的战略 ……变 成独 立的 民族 国家” 。 力 儿 虽然作为一种思想或主张的经济民族主义确如吉尔平所说 ， 应该被视为“ 富民强国的基本观点” ， 其中心思想是为国家的整体利益服务 ， ” ＿（ 但有别于近代西方 ， ３ Ｊ 作为中国近代民族主义之经济表达式 的经济民族主义首先并非某种特定的意识形态 ， 而是一种防卫性的民族意识及应对时代 困局的反应性
关键词 ： 中国近代 经济 民族 主义 ； 经济诉求 ； 治取 向 ： 政 双重性 中图分 类号 ：２ ６ Ｋ ５ 文献标识码 ： Ａ 文章编 号 ：６３— ４ ９ ２ １ ）３— ０９—１ １７ ０ ２ （０ ２ ０ ０ ２ ０
关于中国近代 民族主义的界定与评价 ， 并不是一个毫无争议的问题 ， 本文无意涉足于此。本文所要 讨论 的经济民族主义乃是一个简便的说法 ， 与其说是一种独立的民族主义样态 ， 不如说是近代 民族 主义 诉求 在经 济 问题上 的表 现 。正如 近代 西方 首先 出现 于英 格兰 的经 济 民族 主 义 “ 射 出特 定— —经 济 上 折 活跃 的——阶层意识中的民族意识” 儿 ， ¨ 近代 中国的经济 民族主义也与政治 民族主义、 文化 民族 主义 道构成 了近代中国民族意志与情绪的表达式 。同样 ， 本文把 １９ 年作为讨论中国近代经济 民族 主义 ８４ 之早期形态的下限， 也是一个大致 的区分。这主要是因为， 如果说经济诉求乃是 甲午战前 中国近代 民族
的国家利 益 ， 服从 于不 同的政治 取 向 ， 济 民族 主义有 着 不 同 的 内涵和 表 形形 态 。１ 纪 以来 的英 国 ， 经 ７世
收稿 日期 ：０２一 １ ０ ２ １ Ｏ —２
作者简介 ： 莘（ ９ ５ ）男 ， 刘 １５ 一 ， 重庆师范大学学 报编辑部 ， 编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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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师 范大学学报 （ 哲学社会科 学版 ）
２ １ 第 ３期 ０ ２年
经 济 诉 求 与 政 治 取 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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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 甲午战前 的中国近代经济 民族 主义
刘
莘
４ ０４ ） ０ ０ ７
（ 重庆 师范大学 ， 学报编辑部 ， 重庆 摘
要： 甲午战前的 中国近代 经济民族主义具有典型的反应性和 防卫性特征 ， 官方所推行 的 国家主义经济
贸易体系和条约框架 ， 利用不平等条约迫使中国构建近代 国家模式和国际关系。晚清经济民族主义萌
生于 这样 的情 境之 中 ， 能不 以 中国在近 代 国际关 系 中之 不平 等地位 的政治 考量 为前 提 。就此 而 言 ， 不 英 国学 者 沃森关 于经 济 民族主 义是 指 “ 个 国家 为 了追 求 本 国人 民 的经 济利 益 ， 一 而不 顾牺 牲 他 国人 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