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尚杂志的女性论述——以《世界时装之苑——ELLE》为个案(精)

时尚杂志的女性论述——以《世界时装之苑——ELLE》为个案

收稿日期:20071016

作者简介：刘芳（1964—），女，江西九江人，同济大学出版社副编审，社会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社会性别与大众传播。

①系上海译文出版社与法国桦榭菲力柏契出版集团合作出版，elle的法语意为“她”，以下简称《ELLE》。

②因其受众绝大多数是女性消费者，以下简称时尚杂志。2008年第2期总第38期江苏行政学院学报Journal of Jiangsu Administration

InstituteNo.2,2008General No. 38社会学研究

时尚杂志的女性论述

——以《世界时装之苑——ELLE》①为个案刘芳

（同济大学出版社，上海210092）

摘要：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伴随着中国的新一轮市场开放、经济增长以

及中国社会的分化分层，与西方合作的女性时尚杂志迅速而广泛地吸引了一大批年轻白领女性，成为她们以形象、时尚、消费获致女性性别认同和阶层认同的教科书。时尚杂志对女性角色的呈现，对女性气质、服装与身体的形塑与改造，是通过女性性别技术和中产阶级身份的教科书两个关键隐喻进行的；时尚杂志通过服装等身体技术，本质化了男女的性别人格，掩蔽并再生产社会不平等、性别不平等。

关键词：时尚杂志;时装;女性气质;女性形象;中产阶级

中图分类号：C91368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8860（2008）02006506

On Women in Fashion Magazine

——Taking World Fashion——Elle as an example

LIU Fang

(Publishing House of Tongji University, Shanghai 210092, China)

Abstract: With a new round of market opening, economic increase and stratification of Chinese society since the middle of 1990s, women fashion magazines cooperating with the west has rapidly and widely attracted a large number of young white collar women and become a textbook which has got women s recognition in sex and stratum with image, fashion and consumption. Fashion magazines manifest women s roles, shape and modify women s temperament, clothes and body by the two key metaphors of female sex technology and middle class identity and by body technology such as clothes to bring about the nature of men s and women s sex personality, they cover and reproduce social and sex inequalities.

Key Words: Fashion Magazine; Fashion; Feminine Temperament; Female Image; Middle Class

本文以《ELLE》为个案，想要讨论的问题是：作为相对慢速和受众面狭窄的大众媒体之一，崛起于20世纪90年代的中国时尚杂志②是怎样呈现女性角色和性别意涵的？时尚杂志的女性论述有什么策略？时尚杂志对女性的反映和建构体现了传媒与社会性别怎样的复杂关系？

一、时尚杂志的关键隐喻

大众文化批评理论表明，在消费社会，所有商品既有实用价值又有文化价值。在文化经济中，流通的不是货币而是意义的传播。从最广义的角度说，大众社会的文化生产就是符号的生产。从时尚杂志的历史发展、受众构成和话语形态来看，时尚杂志的女性论述是得到了受众的认可、欢迎或至少是妥协接受的。从历史上看，时尚杂志隐蔽的控制结构并不复杂，其最常见的符号表达意义的手段是隐喻，关键的隐喻一是作为中产阶级女性性别技术的教科书，二是提供中产阶级身份想象。

其一，女性性别技术。最初的女性杂志出现于18世纪六七十年代，从最早有影响的女性杂志《Vogue》（时尚）来看，它一开始就面向中上阶层的妇女，内容主要是时尚、服装、异性交际、旅行、文学等，常以优雅品位的评判者自居，给贵族夫人们讲述巴黎的时尚、沙龙里绅士淑女们的穿戴和流行的话题。200多年来特别是在二战以后，女性时尚杂志的数量发展惊人，但它以指导女性时装、美容等身体技术和家政技术为己任，强调女性应有的“女性气质”，以形象、时尚和生活方式为中心范畴界定中产阶级的女性身份并使之成为女性获致个人认同和社会认同的宗旨基本未变。从内容上看，占篇幅最大的就是时尚时装，如法国时装杂志《时装信使》每年发明3744种发型，1770年每期就有9种发型。

时尚杂志对时尚时装的近乎偏执的热爱，目的是对女人的身体进行规训。当资产阶级分割了公共领域与私人领域并将妇女放逐于私人领域，妇女只是男人经济地位和社会地位的可见关联物的时候，她的价值便只在于作为上流社会男人的附属品和装饰品或奢侈品，这时变得有女人味就成为一项“任务”。在学习“变得像女人”的这一过程中，妇女身体的自然属性和女性表现技术之间产生了矛盾，于是先是时装，紧接着减肥和美容工业登上了现代产业的舞台，全世界有无数的人赖以谋生。时装和其他身体规训的技术，混合着教导性、权威性和批评，鼓励妇女们改造身体，产生社会化的身体，即“有用”的身体。时尚杂志教女人如何成为女人，其步骤就是设法实现时装=美的身体=女人形象、女人气质的隐喻。当女性被迫与悠闲、装饰相结合，女性特征被界定成女性身体的表现及接受形式，女性的品格和身份就不得不依靠外表来衡量。

其二，中产阶级身份。现代杂志是伴随着中产阶级及其文化的诞生形成和发展起来的，整个过程伴随着一系列的社会实践和文化适应实践，其重要标志之一就是促成了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的分离。新兴的中产阶级为了将自己与其他在他们之下的集团分别开来，在私人领域也出现了相应的共享价值和特定实践。其中最显著的是，制定了一套新的性别关系，即女人不再参加商界和政界活动而退守家庭，专事社交、礼仪和家务。中产阶级妇女就是最早的一批退出公共领域（生产领域）而专事家庭角色的妇女。所以，不难理解，妇女杂志比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