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妈”教育成败论及其借鉴——从中国妈妈的视角

“虎妈”教育成败论及其借鉴——从中国妈妈的视角【摘要】《虎妈战歌(Battle Hymn of the Tiger Mother)》在美国出版以后，其“中国式”教育方法让欧美读者关注、惊讶、褒贬不一。

它迅速点燃了关于父母教养方式的论战。

这场论战很快燃烧到了中国。

文章通过对此书的文本解读，列举了虎妈与孩子发生的冲突并进行归因，归纳出“虎妈”的教育信条，并分析了其教育的成败，最后结合中国基础教育的基本国情，对中国妈妈应该从虎妈的教育中如何借鉴提出了自己的主张。

【关键词】虎妈战歌；中国式教养方式
美籍华裔女教授蔡美儿，以一本《虎妈战歌(Battle Hymn of the Tiger Mother)》在美国高调宣扬自己的“中国式”严教，她也因其严苛的家庭教育方式而被戏称为“虎妈”。

她的书在美国出版后，其“中国式”教育方法让欧美读者关注、惊讶、褒贬不一，可谓迅速点燃了关于父母教养方式的论战。

这场论战很快燃烧到了中国，它为国内教育界人士带来的，当不只是情绪上失之盲目和偏狭的“自豪”，更多的应该是冷静与理性的反思。

一、《虎妈战歌》的文本解读
（一）虎妈与其女儿的冲突（以书中出现的先后顺序为序）
1．虎妈vS露露——教露露第一次学钢琴
虎妈给露露示范弹钢琴，露露仍拒绝学习并胡闹。

虎妈把她拖到院子里，在-6℃寒风中冻她，露露拒绝妥协和屈服。

虎妈通过乞求、哄骗加贿赂，终于把露露拉回了屋里(P13 -14)。

2．虎妈vs露露——带露露进音乐学校
露露拒绝上小提琴课，虎妈威胁说要打她屁股，不许她吃晚饭，终于把她带到了音乐学校( P49)。

3．虎妈vs索菲亚——骂索菲亚像垃圾
在一次和朋友聚会的晚餐上，索菲亚的行为对虎妈构成极大的不恭时，虎妈说她像垃圾(P57-58)。

4．虎妈vs露露——露露没有做加分题
虎妈责骂露露不做加分题目，认为任何有着良好家庭教育的孩子，都知道加分题是天经地义的。

“额外的分数并不是额外的，它就是实实在在的分数。

正是这些分数，将优秀的学生和平庸的学生区别开来！”(P76-77)。

5．虎妈vs露露和索菲亚——给虎妈的生日贺卡
露露和索菲亚送给虎妈生日卡，虎妈觉得他们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和努力融入其中而拒收，后来收到了两张漂亮的生日贺卡（P113 - 115）。

6．虎妈vs露露——5个小时之外的练琴
为了证明给瓦莫斯夫人看看露露小提琴的提高速度会有多快，在练了5个小时后快到5点半了，还要露露继续练习。

最后：没有在9点之前吃晚饭，也没有联系( P130-131)。

从以上冲突的浮光掠影中，我们可以看出，虎妈的教育方式可谓严厉！冲突的原因主要在于虎妈对女儿提出了高于一般孩子的要求，因此她总是要求女儿按照她的要求来做人做事以及学习，可是孩子们
由于天性，并没有对音乐有很强烈的爱好，或者由于缺乏社会知识经验，或者对自己的要求的高度没达到虎妈的要求，而抵触和反感，从而产生冲突。

而激烈的冲突产生后，总会以妥协或不妥协的方式处理之。

这样，在无数次的不欢而散后，她们又捡起了学习，使得她们的音乐（尤其是露露学小提琴）得以坚持下来，并最终取得了辉煌的成绩。

（二）虎妈的教育信条
蔡美儿选择的是一种中国式的教养方式。

1．蔡美儿揭示了亚裔儿童为何如此出类拔萃的深层原因：那是因为他们拥有一个中国母亲。

她继承了长期以来被认为是育儿成功经验的一贯法则：严厉、传统、不向孩子妥协的价值观。

2．中国父母会在一开始，就不给孩子选择“不努力”的机会。

中国父母深知这样的道理：成为行家里手的过程，其实毫无乐趣可言。

要掌握任何高超的技艺，必须付出艰辛的努力。

因此，一开始就不给他们选择“不努力”的机会，就显得至关重要。

3．中国父母相信孩子的力量，相信他们没有那么脆弱。

中国父母要求孩子的考试门门优秀，是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的孩子有能力做到。

如果没做到，则是孩子不够用功，中国父母还认为孩子有足够的坚强来承担蒙受的耻辱并拿出实际行动重新改进。

4．中国妈妈相信：(1)完成学业总是第一位的；(2)考试中的“A —”是不合格的；(3)必须要在数学上比同班同学领先两个学年……
5．中国父母确信，保护孩子的最佳方式，就是帮助他们为未来
作好准备。

他们认为自己知道怎样对孩子最好，因此他们会管理孩子所有的欲望和爱好。

（三）虎妈的教育行为理念归因
从以上归纳的虎妈的教育信条，我们可以看出，她的教育思想带上了非常强烈的中国传统教育甚至是封建教育思想的特点。

产生这样的严厉的教育观念的原因，在笔者看来，主要在于她对西方教育观念的否定和因自身受中式教育而取得成功从而产生对中国传统教育思想的认可。

她说：
1．中国父母有两件事超越了美国的父母：(l)他们在孩子身上寄予了更高的期望、更美的梦想；(2)他们更在意自己的孩子在人生路上到底能“走多远”、能“跳多高”。

2．美国人对敢于反抗和被迫出局之类的事情，也似乎情有独钟、充满同情。

而在美国的文化中，图书、电视节目和电影，都在频频地为孩子敏捷的反驳、独立的个性特征拍手叫好。

3．西方父母对孩子的自尊担忧颇多，但是作为父母，最不利于保护孩子自尊心的行为，就是你眼看着他们在困难面前放弃努力而不作为。

4．然而举目四望，我看到的事实是，无数的西方家庭在崩溃——无数个长大成人的儿子和女儿并没有出现在父母身旁，甚至是最起码的口头上的关心都没有。

那么，我很难相信，西方父母的养育方式在把孩子们引向幸福人生时能做得更好。

5．我的西方婆婆坚信，孩子们的童年就应该是一幅用顺其自然
的随意、自由自在的天性、充满好奇的发现和丰富多彩的体验泼墨挥就的美丽画卷，而我认为貌似尊重的“信任”就意味着不负责任的“放手”。

我把童年看做是一个进行基础训练、塑造个性和未来的投资阶段。

而虎妈对孩子们的近乎冷酷的教养方式，究其原因，归根结底，是丛林法则的生动演绎，即“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她教给孩子们的是在丛林中生存的必备技能，即训练孩子适合丛林生存。

虎妈战歌，奏响的是战斗的圣歌，也是丛林法则的“悲歌”。

二、虎妈的教育成败论
虎妈的教育信条在崇尚自由、民主和个性解放的美国，“一石激起千层浪”，她的教育思想自然引起了很多西方人士的惊讶，反感甚至是愤怒。

我们想说的是，她的教育是成功的吗？她的孩子是成功的吗？她的成与败各是什么呢？
在笔者看来，在虎妈的高压政策下，她的两个女儿都在音乐领域取得了非凡的成就，虎妈无可否认的功不可没。

但是这些成绩的取得又是以牺牲了孩子的游戏时间，剥夺了孩子的快乐童年，甚至失去了温馨美好的母女情感、家庭和美作为代价的。

虎妈的教育自有她的可取之处，但是却并非完全正确。

虎妈及其女儿的成功在于虎妈是有爱心的、高度的责任心和智慧。

更不同寻常的是，她十分注重发现孩子的潜能优势，她发现孩子在求知和音乐方面天赋过人。

她不仅投入时间、金钱和精力，而且与孩子一起学习。

应该说，孩子的天赋是需要发现的，更是需要精心培
养的，这是一种科学的态度。

即使天赋过人的孩子也未必能够成才，因为孩子有巨大的潜能的同时也有巨大的惰性，如果缺乏智慧的引导和严格的训练，天才也完全可能变成庸才。

蔡美儿的成功经验恰恰是科学的放飞加严格的训练，她总是先寻找真正懂行的高水平教师，诊断出孩子的问题，选择出适合孩子的发展方向，然后开始一丝不苟、持之以恒的训练。

或许可以说，发现孩子的优势、严格要求孩子和尊重孩子（她会适当妥协）正是蔡美儿给于我们的宝贵经验。

当然，我们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成功还在于美国教育自生的缺陷，美国教育过于松散，因注重孩子创造性、独立性、个性的培养而忽视了打基础。

奥巴马在美国费城一所学校的开学演讲中特别提到了中国和印度的学生：“中国和印度的学生比以前更加努力地学习。

你们将来要和他们竞争，你们在学校的成功，不仅决定了你们的未来，也决定了21世纪美国的未来。

”
中国的教育特点恰好能在很大程度上弥补美式教育的不足。

美国学校宽松、自由的学习氛围配以严厉的家庭教育，似有相辅相成之效。

所以蔡美儿的孩子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并不奇怪。

但是，过度竞争和剥夺自由的专制式家教对孩子成长是有害的。

如果虎妈遍地，虽然可能会收获很多成功的喜悦，但一定会有更多的悲剧。

在笔者看来，虎妈的粗暴和严厉的教育方式也令人担忧：1．孩子需要父母的爱和接纳以发展他们的自尊。

贬低孩子会发出他们不值得关爱和支持的信息，例如情感虐待、暴力控制等行为。

实验研究证明蔡美儿对促进孩子自尊的做法是错误的，亚裔美国人自
杀的可能性更大。

为什么亚洲少女自杀率明显高于其他地区，为什么很多中国大学生刚刚离开父母的家，就倾向于喝酒和其他放纵嗜好，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虎妈给孩子带来的是隐形的、终身的伤害。

虎妈若一意孤行，难保孩子在青春期的时候做出过激的行为。

2．心理学家奥利弗·詹姆斯(Oliver James)认为创造性的缺乏是亚洲学校的一个主要问题，因为在实用主义思想的主导下，创造力在这种系统的训练中几乎损失殆尽。

Mike Vilensky认为由父母安排得满满的日程表会导致孩子创造性的丧失。

太多的纪律约束将导致想象力的缺乏，因为想象的天性是颠覆性的。

正如创造新事物的发明，是对传统的权威的挑战。

蔡美儿的女儿现在由于勤奋而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是就其终身发展来说，由于其一直受母亲摆布，委曲求全，久而久之，可能会丧失挑战能力、自主能力、想象力，最终失去创造性。

她们与美国学生的长远竞争将处于弱势。

3．虎妈的教育观首先预设了精英主义的前提，是一种精英教育的产物。

她为子女预设了所谓的成功前提：接受高等教育、成绩优异、被上流社会认可。

这无形中将成功的标准变得一元化。

虎妈的部分极端做法，是否对孩子产生不良影响，在孩子长大成人乃至结婚生子后会有怎么样的表现，这些都将拭目以待，西方学者也将表示持续的关注。

三、向左走？向右走？中国妈妈的借鉴
有趣的是，鼓励父母将精力集中在培养孩子的独立、自信而不是追求高学历的书籍在中国逐渐流行起来。

部分父母认为那种严格的中
国养育模式已经过时了。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中国北京和上海的年轻妈妈正迎来更开明的西方育儿观念，而来自康涅狄格州的妈妈正痴迷于中国传统的育儿模式。

那么，中国妈妈到底该向左还是向右呢？
首先，我们不能把《虎妈战歌》当作一本育儿经，那样将是令人担忧的。

虎妈蔡美儿自己也表示：东方式家教方式的局限在于容易限制孩子的选择，不适应孩子的个性化发展，她后悔没有重视女儿的个性需求，也后悔自己有时过于严厉。

中国的基础教育的普遍现象是课业负担太重。

针对这样的无可奈何却又一时难以改变的现状，我们对自己的孩子显然不能像蔡美儿那样，为了让孩子学一门乐器，而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这样，是让孩子的学习负担雪上加霜！必然会令孩子崩溃。

文武之道，宜张宜弛。

所以，笔者的主张是，孩子的学业永远是第一位的，在完成学业任务的前提下，尽可能挤出时间满足他们的玩耍的要求。

另外，现在大多数都是独生子女，独生子女在物资满足上，有其优越性，但其精神上的满足却有很多不足。

如，孤独，没有兄弟姊妹可以倾诉；无助，在与父母产生矛盾后无人可以提供帮助。

所以，我们在教育他们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掌握分寸与方法，要有教育智慧。

在与他们发生冲突的时候，夫妻二人要扮演严与慈的角色，给孩子以缓冲的空间，蔡美儿的家庭也是这样的。

其次，我们要明白自己的国情。

美国资源丰富，人口稀少，其学习和就业的竞争远没有中国的激烈。

而中国相对而言，“僧多而粥少”学习和就业的竞争尤其激烈。

学生要学的知识很多，要想脱颖而
出，自然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

在对孩子的教育上，要注意引导他们，有远大的理想，有明确的学习目标，有持之以恒和吃苦的的精神。

适当的时候我们可以学学虎妈的执着和坚持。

另外，由于现在都是独生子女，很多家长，对孩子溺爱娇宠，所以在孩子面前毫无威信，从不敢在孩子面前说不。

孩子不知感恩，没有责任、不懂自立。

我们要明白，最终的恶果，往往在孩子成人、走向社会之后，就会充分显现。

但是，到那时候就悔之晚矣了。

所以在孩子犯错误的时候要敢于对他们说不！不向孩子妥协，相信孩子的力量，相信他们没有那么脆弱。

总之，中美教育各有优劣，如果能够优势互补，使扎实的基础与创新能力相结合，才不失为一种较为完美的教育方式。

我们的家长应该努力地将“成人”而非“成才”作为家庭教育的主要目的，这才有利于对孩子潜能、道德、性情的培育，全方应地培养孩子的自主意识和独立生存的能力。

这才是我们真正需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