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十三钗》南京形象分析 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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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十三钗》的南京形象分析
小组成员:姜黎黎何椿刘露璐王桢楠赖欣薛慧
徐葩欧阳亦周汤敏佳王炫容吴思夏黄旭摘要:本文从南京形象的视角入手,对影片《金陵十三钗》进行分析。
文章从民国南京的展现、南京形象的建构、城市空间的缺失到南京形象的消解四个方面对电影《金陵十三钗》中的南京与南京大屠杀进行梳理与解读。
通过分析发现,《金陵十三钗》虽然在许多方面在努力塑造南京形象并努力还原南京大屠杀中隐藏的“性暴力”一面,但导演并未通过微观叙事令观众在宏观层面上构建出1937年的南京,故事本身也难以启发观众有更深层次地思考。
关键词:《金陵十三钗》南京大屠杀南京形象
近几年,以南京大屠杀为题材的电影逐渐增多,同时,随着国内电影市场商业化运作的发展,这一类题材的电影也引起大众越来越多地关注。
这些关注南京大屠杀的电影有的试图还原那段惨痛的历史,有的试图从不同的角度来阐释南京大屠杀,也有的在挖掘电影中类似《辛德勒名单》的感人故事。
无论褒贬,这段沉寂的历史终于引起了电影这一艺术的重视,不同的导演努力从不同视角来为观众讲述他们眼中的南京大屠杀。
张艺谋在看了严歌苓的小说后,也加入了这一行列。
2011年末,筹备了3年之久耗资6亿人民币的影片《金陵十三钗》上映了。
这部影片由张艺谋导演,根据严歌苓同名小说进行改编,讲述了一个美国白人在秦淮河妓女的帮助下,帮助12名女学生逃离被日军占领下的南京的故事。
《金陵十三钗》与以往南京大屠杀题材的最大不同之处在于它聚焦于这一宏大历史背景下,一个美国白人、一群妓女和一群女学生的命运,并且从一个13岁的小女孩儿——书娟的视角来讲述这个故事。
但是,遗憾的是,张艺谋并没有通过影片为我们更多的1937年的南京,也因此,除了故事本身,观众难以从中进行更加深入的反思与思考。
一、民国南京的展现:南京话、十三钗与守军
不可否认,《金陵十三钗》这部剧在语言、演员选择、角色设置以及镜头中还是努力地为观众描绘与还原1937年的南京,无论是从人文因素还是环境因素,导演和剧组从各个方面努力展现当时的南京。
(一)人文因素
1、南京话
南京方言在影视作品中并不常见,《金陵十三钗》剧组为了力求演员的南京话标准,特意邀请了南京白局艺术家徐春华进行语言指导。
由于现在的南京话和当时那个年代的南京话在发音、语法上都有了一定程度变迁,很多年轻一点的南京观众也不一定能够完全听懂。
同时,剧组放弃了大牌演员,尽量从南京本地选演员。
出演玉墨的倪妮便是土生土长的南京人。
影片中南京话的使用,提高了电影的真实性,是观众在观影的时候比较能够代入情境。
2、十三钗
《金陵十三钗》中的十三钗是当时南京城中的名妓,虽然她们是虚构的人物,但金陵名妓本身却是大有来头,历史上著名的“秦淮八艳”就是金陵名妓中的代表人物。
“秦淮八艳”是指在明末清初出现于金陵城秦淮河畔的一批才艺名妓,通常意义上是指柳如是、顾横波、马湘兰、陈圆圆、寇白门、卞玉京、李香君、董小宛等八人。
在“秦淮八艳”之后,南京城既保留了秦淮河畔的风月场所,后来的金陵风尘女子们也继承了前辈的许多特点,在“十三钗”的身上,便处处可见“秦淮八艳”的遗风。
比如《金陵十三钗》的书中就曾描写玉墨唱歌,豆蔻弹琴等场面,塑造了一个个鲜活的才色双绝的名妓形象;而在故事结尾处,“十三钗”代替教会女孩慷慨赴难,其有情有义,顶天立地的形象也很符合金陵风尘女子在民族大义面前的一贯作风,因此肃然悲壮,感天动地。
3、南京城最后的守军
据史料记载,1937年南京城破之后,中国守军所面临的情况是将不知兵在何方,兵不知何人指挥。
于是,已经被完全打撒的中国军队只能在混乱中寻找自己的突围之路。
也正是因为如此,《金陵十三钗》中的书娟玉墨们,才有机会和这些带着鲜血和烟火味道的军人们产生人生的交集。
在电影中,这群军人的出现让一部以女性为主角的影片出现了些许刚性与血性,也让人们在枪声中感觉到,这座南京,是一座抵抗的城市。
它仅仅是被日本人所占领,而不是在炮声中就此屈服。
《金陵十三钗》通过李教官的小分队营救女学生、抗击日军再到最后李教官凭一人之力营救女学生展现了最后的守军为保卫这座城市所做的努力。
4、1937年的南京
《金陵十三钗》通过书娟的旁白交代了1937年南京城的情况,并在学生们逃回教堂的路上展现了当时日本军攻入南京城的过程。
影片还通过学生的逃跑路线,展现了少量的南京城的街道。
而豆蔻香兰偷偷外出以及约翰寻找两人的情节,则展现了十里秦淮的景致之一:翠禧楼。
钓鱼巷也是片中颇为重要的南京元素,它代表着南京独特的青楼文化。
作为“十三钗”的发源地,这一带的青楼文化,一直发酵到民国时,国民党败退台湾后才中止。
清乾嘉以前,妓女散处各地,光绪中叶以后,改为群居制,一院数十人,群居于钓鱼巷。
1927年民国定都南京后,娼妓业一度非常繁荣。
影片通过书娟与同学的对话展现了钓鱼巷的特点。
此外,影片中的十二钗以苏州话用苏州评弹的演唱方式演绎了歌曲《秦淮景》,展现了南京的瞻园、白鹭洲,描绘了秦淮的繁华、金陵的古韵,在观众心中构筑起了六朝金粉的南京形象。
二、南京形象的建构:“性暴力”与“南京大屠杀”
《金陵十三钗》故事的时间概念是一条隐线,不明示,却有迹可寻,熟悉那段历史的人都可以辨明故事其实就是发生在南京城破至松井石根入城的那几天之内。
但它是一部以女性视角,或以女性在南京大屠杀期间命运写实为基础的作品,它不求宏大的叙事规模和史实全局式的关照,它只想透过“30万分之13”的个体命运来微观20世纪人类历史上最黑暗的一页。
而选择讲述这“30万分之13的故事”就意味着它直面了“南京大屠杀”这一历史概念中,中国人最痛心疾首、最羞于言传、最沉重压抑的一个主题,即数万妇女惨遭日军蹂躏。
这一主题,长时间在中日两国都讳莫如深,原因之于中国,主要是因为无以复加的羞耻感和“性心理”本就趋于保守。
《金陵十三钗》与《屠城血证》、《南京1937》、《南京!南京!》等试图从“全方位”反映南京大屠杀事件的影片均不同,以往在讲述该段血泪史的影视作品中,主线始终是“屠杀”,讲述者着力表现的是30万遇难同胞这个“量”的庞大概念,而在“南京大屠杀”这一特定的综合暴行概念中占据最核心位置的“性暴行”因为种种复杂原因往往被一笔带过。
《金陵十三钗》将镜头主体对准一群风尘女的命运,拓展了对南京大屠杀历史的表现空间及深广度。
将焦点对准日军在南京城内针对女性犯下的滔天罪行是对“南京大屠杀”必要的一种解读,这绝非“猎奇”或“拿女同胞的身体赚人眼球”,更非煽动狭隘的民族主义。
只要稍微对“南京大屠杀”的历史作一番了解,就会发现,“性暴力”是最绕不开,也最不应该绕开的一层真相。
聚焦这一主题,在表现手法上是一个难点:要写实,但不能过于血腥和裸露,要表现日军禽兽的一面,但在性侵犯细节的表现中又必须保持镜头语言的克制和凝练。
《金陵十三钗》中有两场表现日军性暴力的戏,一场在教堂内,一场在秦淮河边的阁楼上。
两场戏,导演均用凌厉、寒冷、极具心理压迫感的镜头语言凸现出日军呈集体性的疯狂失控,特别是秦淮河边日军追逐豆蔻、香兰的跟拍镜头。
通过镜头的视角与情感,影片向我们展示了日军的残暴。
三、城市空间的缺失:局限于教堂故事
《金陵十三钗》超过三分之二的剧情发生在教堂。
这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影片中南京城市空间的缺失。
除了前文叙述的少量细节中的南京城市形象,我们难以在镜头中解读出更多的南京。
城市空间不仅仅是一条条街道、一幢幢楼房、一颗颗树木,它更是一个凝聚了历史记忆的生命空间。
电影中的城市空间,不仅根据城市本身的存在与特质属于不同城市相对独立的特点,也在创作者的精神气质与艺术取向中经过解构与重新解释。
1《金陵十三钗》虽然选址在南京,但是看过影片之后,除了南京话和钓鱼巷,我们似乎很难再找到对南京这个城
1时光网:《童话·实话·神话——郭子健电影中的切片化城市》,
/movteach/discussion/2040682/;
市、对南京大屠杀的记忆。
电影不仅仅是叙事,更多地是通过叙事还原或反映某一特定时空下的某个事件,也正因为这一功能才令电影艺术得到人们的热爱。
《金陵十三衩》简单地来说就是讲述了妓女牺牲自己而救下一群女学生的故事,从叙事角度来讲,影片的叙事角度、结构以及连贯性是独特且完整的,但是,电影并没有通过这个故事来还原更加宏观广阔地历史图景。
因此,我们或许会问:为什么要选择南京呢?
许鞍华通过《天水围的日与夜》向观众展现了香港天水围的生活状况,托纳多雷在《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中带着观众领略了意大利小镇的风土人情,张猛的《钢的琴》则唤起了许多人工厂生活的共同记忆,但《金陵十三钗》似乎只是讲述了一个发生在教堂的故事。
众所周知,南京对于张艺谋来说是一个相对陌生的人文环境,来自于陕北的他难以对南京有一个完整且深入的认知,这也就令他难以在《金陵十三钗》中表达一个导演对一座城市的理解与解构。
由此看来,影片中城市空间的缺失也就不难解释了。
当然,《金陵十三钗》毕竟不是像《巴黎,我爱你》或《午夜巴塞罗那》这样的城市电影,并非一定要全面地展现1937年的南京。
但是,观影之后,我们不得不说,这部电影中南京的城市空间元素真的太少了。
1937年的南京具有一定空间上的独特性,同时,也有时间上的普遍性,那是我们一个民族的历史记忆。
回顾也好、追问也罢、抑或反思,既然影片将故事设定了这一特定时空内,我们就不仅想看一个故事,更想看到的是发生在那段历史时空的故事。
因此,我们需要影片通过城市空间场景的展现来让熟悉这段历史的人找到认同感,让不熟悉这段历史的人感受这段历史。
否则,电影中的这个教堂故事可以发生在任何一个城市。
四、南京形象的消解:“秦淮河女人”的身体叙事与政治隐喻
历史上的南京可谓中国情色地理的中心。
金陵的六朝金粉、秦淮风月和秦淮八艳的传说构成了《金陵十三钗》的香艳背景。
在《金陵十三钗》里,情色地理和战争地理,秦淮河的历史风尘和南京大屠杀的血腥现场,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场景,发生了戏剧性的叠合。
然而,这种叠合却未很好地呈现南京的形象,相反,直接造成了南京形象的消解。
与小说《金陵十三钗》相比,电影并未把重点放在女学生书娟的回忆视角上,更多的是第三人视角,影片大部分的叙事被封闭在教堂中,有大量的镜头用以呈现这些“秦淮河女人”的身体符码,并且带有对十三钗的浓重的窥视。
比如,十三钗第一次亮相时,被刻意夸张的欢快佻达是不祥的信号,因为这种不合时宜的生命力正适合被一部通俗电影毁灭以提供悲剧感。
显然,镜头中她们的美属于被当代想象的上世纪30年代的南京:大红的唇色,精细修剪的眉形,画得挑起的眼角,蓬松又规整的卷发,斑斓的丝绸旗袍……
在一片惨淡的大屠杀背景下,这些“秦淮河女人”的色彩与活力显得格格不入,为电影赋予了浓重的性暗示成分。
而通观整个影片,大量的镜头都在极力渲染这种情色叙事,比如,
从醉倒的约翰的视角,给玉墨的臀部特写;比如十三钗英勇赴死前脱旗袍裹胸的场景也拍的不无香艳,完全是男性欲望视角下的叙事,等等。
除此之外,南京话、《秦淮景》、旗袍这些能够代表民国的南京形象的各色元素都被不动声色地植入十三钗中。
张艺谋在每个镜头中对南京形象的用力过度,却导致宏观叙事中,整个南京形象的缺位。
抛开镜头表达不谈,情节上,其他妓女的选择(不是玉墨的选择)有着天真的一面,严歌苓或许正是利用了她们对职业、身份的卑贱感,“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这一诗句的引用,是令人当时感动,而事后叫人感到不快的一笔。
妓女们作为牺牲行为的主体,并没有得到足够笔墨来具体剖析,她们仍然是一个个被简单赋予了行动的卑贱群体。
除了玉墨有完整的自觉过程选择做“英雄”,而其他妓女,则是在她的感召下,幻想出了一种精神升华的价值。
此时,她们身上所有的南京形象都化为爱国主义的政治隐喻。
五、小结
电影与城市之间存在着一种原初关系,这种关系构成了世界电影发展史上最富有意味的话题之一。
2他们通过“记录”与“影响”建构起一种复杂而多元的相互影响。
但是,电影不同于纪录片,电影更能够呈现导演对于一座城市、一个历史事件的看法与观点。
通过对《金陵十三钗》南京形象的分析,我们发现,导演以及《金陵十三钗》的团队在微观以及细节上比较真实地还原了民国时期南京话、秦淮河畔妓女的装束及生活,也展现了1937年日军攻入南京城时中国军队的抵抗。
但是,影片没有通过这些微观视角的还原为观众在宏观层面以及历史深度上建构起1937年的南京以及南京大屠杀这一事件。
也因此,观众在看完影片后,哭过、感动过,但却难以形成真正震撼心灵的感受留在内心。
参考文献:
1、陈晓云:《电影城市:当代中国电影的城市想象》,《当代电影》,2008年12期,p45-50;
2、列孚:《张艺谋把南京弄丢了》,《南都周刊》,2011年49期刊;
3、刘敬、余权:《人文上海:彭小莲电影中的城市空间及其文化内涵》,《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11
年3月,p64-69;
4、时光网:《童话·实话·神话——郭子健电影中的切片化城市》,
/movteach/discussion/2040682/;
5、左衡:《<金陵十三钗>:关于南京的一场“秀”》,
/cul/2011/12-22/3552663.shtml;
2陈晓云:《电影城市:当代中国电影的城市想象》,《当代电影》,2008年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