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克的启示试论中国建筑本土化道路

见克的启示-试论中国建筑本土化道路

摘要：我们在建筑的本土化方面存在着一些误区：重视形式而忽视当地气候和自然环境对形式的影响；不懂得如何真实地表达材料；一味追求豪华气派，而不太关心普通人的需要。在这些方面，贝克的建筑可以给我们一些启示。

关键词：贝克本土建筑经济性房屋

1 穷人的建筑师

劳利·贝克（Laurie Bakwr,1917～），英国人，毕业于英国伯明翰建筑学院，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曾作为社会工作者在中国和缅甸战场的野战医院中工作。1944年，贝克回国治病，途中遇见了著名的印度民族运动领袖圣雄甘地，受其影响于1945年返回印度。而此时，他的大部分同胞因为印度的独立运动而回到英国。在印度，他向当地的村民和工匠学习，开始了长达五十年的本土建筑生涯。他去印度各地旅行，亲眼目睹了大部分印度人的贫困生活。对此他深表同情，并感受到作为一名建筑师的社会责任。他写道：“看到成千上万的人过着一种勉强糊口的生活，我越来越憎恶各式各样的铺张浪费和奢侈豪华。”他决心为老百姓建造尽可能经济实用的房屋。

1968年贝克来到特里凡得琅，在那里他的“经济性房屋”（economical buildng）和“本土建筑”（Vernacular Architeture）的观念得到进一步发展，并在一切可能场合加以宣传。设计委托蜂涌而至，但是他最喜欢做的仍然是穷人的住宅，人们把他称为“救星”，因为他能够用有限的资金实现他们的“梦想之屋”。

随着知名度的日益提高，贝克成为能影响政府决策的人物。他在政府的房屋政策、农村发展政策和自然灾害之后的重建工作方面，都享有很高的威望。但是他激进的建筑观念使他树敌甚多，很多人批评他的建造方法和技术。很多年过去了，他设计的房屋仍然完好如初。他用事实证明了那些怀疑者的错误。

贝克同时也是个多产的作家，他用图文并茂的方式写了很多书，题目从“垃圾”、“泥土”、“地震”到“如何减少建房费用”，以解决在设计和建造中遇到的各种问题。

2 崇尚俭朴的哲学思想

贝克曾写道：“我坚信，在我们这样的国家，没有任何人有权浪费，没有任何人有权挥霍资金、材料和能源。”这种哲学思想与圣雄甘地有关。甘地是虔诚的印度教徒，奉行禁欲与苦行。甘地曾留学英国，回国后成为反对英国殖民主义的不合作运动、非暴力运动和反对种族歧视运动的创立者和领导者。作为印度民族独立运动的领袖，甘地深切地知道印度人所需要的房屋是什么。他说：“一个理想村庄中的理想房屋，应该是使用能在建设场地方园五英里范围内找到的材料建造起来的。”在去英国途中与甘地的见面很可能决定了贝克后来的选择与建筑生涯。

贝克能接受甘地崇尚俭朴的生活原则，这与他的贵格会教徒背景也有关系。贵格会教徒崇尚简单与朴素，反对一切装饰与奢华。而这些与他早年受到的现代

主义建筑教育的宗旨不谋而合，三者互相加强，一个影响另外两个。

与现代主义很快演变为“国际式”所不同的是，本土建筑特别重视当地的经济与气候条件，注重对地方材料的富有想象力的运用。这一点，贝克曾在各种著述中反复强调并在建筑实践中身体力行。

3 建筑思想

3．1 为普通人服务

贝克的业主都是印度人，如渔民、退休军官、舞蹈家、科学家、村民委员会等等。他对建筑及建筑师这一职业的看法，也与大部分人不同。他在一篇文章（“Architecture and the people”）中说：“我发现大部分人，尤其是建筑师，把Architecture这个词看作是一个大写的字母A，认为它主要指‘正式的、宏大的、重要的建筑。’实际上，对我们中的大多数人来讲，这个词马上令人想起象泰姬·玛哈尔陵一类伟大而庄严的东西。因此，当我流连于小村庄或老集镇，被那些老建筑所吸引，并不时发出‘多么迷人的建筑’之类的感叹时，难怪会有很多人问我它们在哪里？——确实，那儿没有庙宇或市政厅，只有草顶和瓦顶的住宅或商店。”与大多数人不同的是，贝克认为普通的房屋也属于建筑（Architecture）的范畴，普通百姓也是建筑师的服务对象。

贝克非常尊重业主的愿望和个性。他说：“我清楚地知道我的业主是些什么人。他们对我来说不是诸如‘村落居民’、‘渔民’、‘高收入阶层’、‘低收入阶层’一类的概念，他们是有姓名有性格的人”。他的方案都是在和业主一起踏勘现场时想出来的, 他不喜欢一个人在房子里画图。他和许多业主都成为朋友。即使在成名以后，最使他高兴的事仍然莫过于为原来的业主加建一个厕所或门了。具体而生动的人是他服务的中心。

3．2 低造价

受其俭朴哲学思想的影响，贝克对建筑的经济性给予了特殊的关注。在他的早期著述《给成千上万无家可归者的房子》（“Roofs for Roofless Millions”）和《所有人的低造价房屋》（“Low-cost Buildings for all”）中，他表现出一种圣雄甘地似的为劳苦大众着想的慈悲胸怀。后来他做了很多这种低造价住房，其中一例便是Namboodripad House(图1)。因为要保留业主的主要经济来源——六棵椰子树，场地便非常小。贝克用一个三层圆形体量（他认为相同面积的形状中圆形占地最小）解决了公共用房、主卧室、四个小孩卧室、客卧室的关系。令人惊奇的是，这栋小砖楼的造价折合成现在的价格只有2200美元，相当于20000多人民币。贝克的批评者每年都去看这座房子，希望能在墙上或地板上找出裂缝。但令他们失望的是，这座1973年建成的小砖楼直到现在仍然十分完好，像是刚建成的一样。

在《费用节省指南》（“Cost-Reduction Manual”）一文中，贝克列举了二十余种具体措施，包括对基地、基础、铺地、墙、砖的砌式、灰浆、过梁、门、窗、屋顶和屋架等采取的一系列简化办法。例如，对于单层建筑，他用4.5英寸厚的

墙，相当于我们的一二墙。为了解决结构刚度的问题，采用每隔5、6英尺设一个扶壁或壁柜的办法。这使得他的平面经常呈现波浪形或折线形，令人想起伯诺米尼（Borromini,曾设计罗马的圣卡罗教堂）设计的巴洛克建筑。如果做二四墙的话，他则采用空斗墙，以节省费用。

他的开窗方式也很有特点。他用砖墙抽孔的办法来形成有效的开启（opening）。这种砖砌的花格（当地人称为jali）对于印度的湿热气候非常有效，既可以遮挡户外灼热的阳光，又可以获得对流的自然通风，还可以获得平静而安宁的室内气氛。这些都是节省费用所带来的好处。如果必须开设能启闭的窗户的话，他会用一块带上下枢轴的木板做一个最简单的，却能有效保证采光，通风和安全需要的“窗户”。

贝克不用镀锌铁皮屋顶，因为铁皮易锈而且隔热性能很差。他也不用石棉瓦，因为石棉瓦加工厂的工人很容易得肺癌。他用的是一种带填充物（filler）的钢筋混凝土板。填充物应该质轻，价廉，可以用轻质砖、机制平瓦，或者别的东西（图4）。与全部采用钢筋混凝土屋面板的做法相比，这种做法可以节省30～35%的费用。因为屋顶和楼板占总费用的比例较高，一般是20～25%，所以节省下来的这笔费用非常可观。这种屋顶的室内效果呈现出一种别致的色彩、质感和韵律，并不难看。

砖墙内外都不做粉刷，这可以节省总造价的10%。但是，由于砖头的长度经常有些不一致，如果你要得到至少有一面平顺的墙壁的话，墙壁的另一面就会凹凸不平。贝克的做法是用砂浆填充下陷的砖头以保证墙壁的另一面也十分平顺。这样，不需多少粉刷与维护费用就可以取得令人满意的效果。

3. 3 对材料与建造技术的忠实表现

关于这个问题，劳利·贝克曾写道：“我曾遍游全国，也做过多年的设计，用过各种材料和建造技术。这使我形成了另一个观念，那就是建筑的质量并不取决于它的规模或重要性。大多数棚屋有着极好的令人愉快的比例和形状；在所有的当地建筑中都有着惊人的诚实和直率；泥土看起来就是泥土，没有人会把泥土做得象某种‘超级’材料。但是对泥土的精心运用以及手工作业的痕迹却正好给墙留下了装饰和尺度；砖看起来也就是砖，巧妙的砌筑方式也赋予建筑美和尺度；毛石不用砂浆之类的覆面材料涂抹，看上去粗糙、结实、像石头；木作则有异常丰富的节点和终饰。老百姓所依靠的是对材料的表达。于是我的疑问便都有了解答。面对老百姓的实践知识和技巧，我只有报以长久的赞叹和感动。”

贝克常用的材料是：毛石基础，带填充物的混凝土楼板和屋面板，荷兰砌式的砖墙（内外均不做粉刷）。这些材料十分粗糙；因为采用当地的施工技术，施工也不精细，与我们印象中的建筑（Architecture）相去甚远。但是那真实的色彩、质感和肌理在印度酷热的阳光照射下，在高大的椰林簇拥下，显得那么明艳生动，令人感觉出一种生命的博动。那是另外一种美、材料之美！这是属于当地环境的建筑，就象是从地里生长出来的一样。

3.4 传统与现代的紧密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