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人文素养与职业幸福

追问医学的现代性迷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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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发展：是遵循/顺应自然，还是颠覆/超越自然？ 性与生育：是捆绑还是分离？是任其自然衰退还是人工增强？是自然生育 还是人工替代，或人工干预？是恪守天然性别，还是自由选择人工变性？ 人类疾病：是任其自然产生与消亡，还是人为消灭或合成？ 人类寿命：自然延年（享受天年）还是人为延长（抗衰老，延缓衰老）？ 医学功能：是治病，还是致病（院内感染，实验室感染）？ 是抗击死亡还是协助死亡（安乐死）？ 是生老病死的强力干预，还是关于苦难的拯救？ 医院职能：是依靠公共财政支撑社会福利部门， 还是盈利贡献 税赋与提供 等价服务的产业部门？（生命无价，诊疗有价），是提供公平的国民医疗 服务，还是优先服务富人？ 技术飙升时代里，医学还是一门手艺吗（机器替代对职业幸福的剥夺）？
寻求相互“松绑”的心理机制

在当下追求职业幸福的“山阴道”上，道德指标依然是 冰山之尖，火山之口，克制欲望仍然是职业幸福的前提， 伴随着心灵被外物所奴役，不仅带来职业意义的迷失和 荒谬，也会失去职业的自尊、愉悦和宁静。 在荒谬的医患关系中，重要地是通过道德示范来重建 “相互松绑”的心理机制，如果有一天，医者从善意的 动机出发，即使医疗探索中发生巨大的职业意外伤害也 能够得到医患共同体的信任和谅解，而不是将一切误差 都归于失职与贪婪。这份职业幸福必须建立在职业奉献 的伦理高坡上。


污名化：医学失去了什么？
一次（也许并非极端的）医界丑闻、医患冲突、医疗 纠纷，通过媒体“发酵”就是一个轰动的“媒介事 件”，一次对医学个体群情激愤的社会声讨，一次对 医学宗旨与职业精神的质疑与失望，一次对医药利益 方严苛的道德清算，一次对医学界无边的道德审判。 公众道德期许、福利期许与医疗商业规则、集体、个 体利益追逐之间存在着巨大的落差。 医学在获得技术话语优势地位时，正在失去道德话语 优势，甚至失去它的道德前景。 医生在逐渐失去职业幸福。
技术时代关于医学的幻想与误读
乐观派眼里—— 医学是“推土机”：去腐生新 医学是“电熨斗”：一烫就平 医学是“精准制导导弹”：一打一个准，药到病除 医学是“自动售货机”：钱到病除，钱到康乐 医学是“法拉利跑车”：越快越好（不惜代价） 怀疑派眼里—— 医学是“老虎机”：花大钱，结果看手气，凭运气 医学是“闷葫芦”：不知道里面装（卖）的什么药 医学是“狗皮膏药“：管一点用，但没有说的那么好 医学是”镜花水月“：求医不如求己
不堪重负：急诊科主任轻生
2007年12月7日，河南南阳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副 主任王XX 自缢了，此前，失眠、抑郁一直纠缠着他 ——死于严重的抑郁症。 在同事看来，这位优秀的外科医生之所以选择轻生， 是因为不堪“医闹”的重压。 急诊室是是非之地， “医闹”事件发生时，社会将同情更多地投向患者一 方，而事实上医生也是“弱势群体”，是受害者，很 多医生生活在“医闹”的重压之下无力自拔. 医院要求急诊科的外科医生实行轮岗制，王XX本是普 外科副主任，一年前才轮岗时到了急诊科。

没有和谐与尊严，就没有幸福

“干柴堆”上的执业：医患关系高度紧张—— 每一个火星都可能燃起大火 “民怨滔天”的舆情：职业声誉一落千丈—— 每一根稻草都可以压垮骆驼 培根在《新工具》中曾预言：现代人必然如此，他们 战胜自然和取得辉煌效率的代价是“失去洞察力”， 他们在获得完美的物质权力时总是在精神上（道德上） “失去体面”
刚给病人做完一台成功手术，目送病人出院的外科大夫
在海滩上尽情地玩沙子，欣赏自己杰作的幼儿。
写完了小说最后一个字符，画上句号的作家。
幸福是本能叩问，也是哲学追问
人活着不是为了痛苦（穿越痛苦与超越痛苦），而是 为了谋求幸福。 扪心自问：我幸福吗?（幸福指数几何？） 有多少幸福来自于职业生活和职业理解? 职业生活是人生幸福的主流吗? 怎样的职业生活才是幸福的职业生活? 冰山底座：职业理解，职业精神，职业价值 职业生存方式：技术化生存=>艺术化生存 =>智慧化(哲学化)生存?
职业幸福与医学的现代性危机





公益性危机：公平与效率，公益性与市场运作，保健（保障）的均衡与失衡， 重商主义与人道主义 职业信誉危机：妖魔化医生与社会仇医情结的发端 目的性危机：干预、对抗生老病死与顺应自然归程 客观性危机：医院里的“百鸡（机）宴”，技术越来越先进，微观视野的指 标越来越细，真相越来越繁复，从辅助诊断（拐杖）到替代识别（轮椅）。 边界在哪里？毫无疑问，客观性追求推助了过度诊疗 专业性危机：方言与普通话的隔膜。公众理（误）解医学。 家长制危机：探戈舞谁来领舞？医疗决策专制主义的反思，协商、契约机制、 第三方机制的重建。 生命、医疗代价的黑洞（本质上是技术主义、医药利益集团的控制）究竟要 花多少钱？究竟有多少钱可花？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医患间技术性失语
医生只相信机器，不相信病人的叙述
诊疗过程没有故事（叙事），没有想象（神话）
没有象征和隐喻，唯有技术。没有人类理解 （Understanding），没有智慧（Wisdom）， 只有专业知识（Knowledge） ——技术裸奔，医学能跑多远？ 这道难题无法用技术、商业来解释和破解，只能 用人文的方法来解读和破解。
技术崇拜下的商业贪婪
拉网（套餐）式“系统”检查（过度检查） 追求新/高/洋/贵，摒弃验/便/土/廉的诊疗决策（吊瓶满天飞， 支架满天飞，钉子满天飞） ——得失寸心知（沉重的代价，职业信誉扫地） 得到真相（真相大白？偶然性！)失去真诚（也失去社会大众 的信任） 发现了真理（论文、头衔漫天飞），失去了真谛（医学不是 为真理而真理的学术，而是普救含灵的技艺），也迷失了职 业价值。 这道难题无需辩护，只需叩问良知，拷打灵魂。
引自《马克思恩格斯全集》12卷4页
五对相互纠缠的职业母题



人类共同的死亡归宿与职业精神中的向死而生意识（谋求人生 的大舍大得、大仁大爱）。 作为经济人的医师如何表达财富诉求与商业博弈，如何界定有 节制的体面生活（处置好世俗生活中的小舍小得）、拒绝职业 贪婪的品行与声誉？ 作为道德人的医师如何建立自身的职业伦理生活（培育世俗温 情、悲悯与关爱），建立服务关系中充分的自信、互信、他信？ 作为技术人的医师如何保持人性的关怀，避免成为单向度的人？ 作为社会人医师如何恪守公民社会的法理精神？坚守职业的底 线品格与防范意识？
深圳山厦医院医生戴钢盔上班
钢盔医院的交班会
窝囊的职业境遇

医学界在众多媒介事件中处于被动状态，舆论挨骂、现场挨打， 法院挨罚、官场挨剋成为医患博弈中的通例。案例比比皆是， 不胜枚举（07李丽云案件判胜诉却赔钱，08北大医院判败诉， 巨额赔款，09南平伤医案，有理不张理，反而被当地政府勒令 赔款，舆论毫无理解、同情）。

今晚来上班收到的最好消息！病人2:10Pm宣布
“冷血微博”的轩然大波
临床死亡~今晚可以睡个好觉！明天可以出游 了！！ “测试人品（运气）的时刻到了，有个病人的 血压在往下跌，半夜极有可能得起床收尸。我 未雨绸缪，殡仪馆的电话也问好了，但还是希 望她能顶过今晚，这大冷天的，我暖个被窝也 不容易，您就等我下班再死，好不？” 招来万人追骂，声讨医院与医生，加剧了医生 的妖魔化
媒体炒作的大多为一些负面的个案报道与解读（如“哈尔滨天 价医疗费案”“郑筱萸贪污受贿案”“南京徐宝宝事件” “南平郑民生医生伤害儿童案” ），缺乏群体调查和有学术 深度的社会分析，使个体堕落放大成为群体的职业堕落。 职业“污名化”、“妖魔化”的社会化模型：纠纷（案例）= 》质疑=》声讨=》清算=》审判。

中层与骨干:人文管理的角色理解
中层与骨干：领导信任与信服的人 中层与骨干：领导委托重任的人 中层与骨干：领导给予优先奖励的人 承上启下：上有领导，下有员工 既要精通业务，是个能手，又要实施管理，是个主管 既要让上级信任你，又要让部下拥戴你 既要利用现有的资源来完成今天的目标，又要开发员 工的潜能去保障明天的业绩 通过工作而成功，而成长，更多地享受职业幸福
医患对于服务与收费的分歧
患者观点 医生观点 1.遵守特殊免责原则， 应为服务科 目支付
1.遵守一般商业原则
只为确切疗效支付 2.包治（治愈）百病 3.理想疗效，彻底治愈 4.承诺目的与结果 5.疗效界定：胸有成竹，
2.包治（承接）百病
3.可能疗效，临床治愈 4.承诺过程与行为

遭逢前所未遇的职业恐慌
本领恐慌？技术制高点
道德恐慌？道德制高点与道德前景
生存恐慌？个体生存价值与职业幸福
——灰色执业，荒谬化生存
个人命运与时代的缩影



人的两面性（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遭遇两个鬼：绅士鬼与 流氓鬼） 每天都彷徨在道德与幸福的“十字街头”，需要与灵魂搏斗 沦落的理由：技术化、物质化的强大牵引 任何社会进步都将以道德沦丧作为必然代价 “技术的胜利，似乎是以道德的败坏为代价换来的，随着人 类愈益控制自然，个人却似乎愈益成为别人的奴隶或自我卑劣行 为的奴隶······我们的一切发现和进步，似乎结果是使物 质力量具有理论生命，而人的生命则化为愚钝的物质力量” ——卡尔·马克思
我们需要调整“职业态度”



1993年，英国医学总会（General Medical Council）曾颁布 了一个培养“明天的医生”的指导性文件，文件强调了本科 医学课程应当包括既适于一个普通医生的培养“核心”内容， 又应当在教育上有益于医生个人未来的发展（职业幸福）。 提出了在成为注册医生之前，必须满足知识、技能和职业态 度三方面的“严苛”要求。 在“知识”方面，除了生物医学知识之外，也包含了涉及人 际关系和伦理、法律方面的知识；在“技能”方面，强调了 哲学训练对于学习基本临床方法可能是重要的；在“职业态 度”方面，突出了医学的人文关爱与职业精神的重要性。 目的就是要在职业飞翔之前插上技术与人性两支“翅膀”
医学人文素养 与医生的职业幸福
课程大纲
一、职业幸福的缺失与医学的现代性危机 二、我们如何遭逢职业幸福 三、幸福与人性攀援，灵魂升腾 四、人类幸福的源头活水 五、幸福教育与养成 六、寻找幸福团队，培育幸福绿洲 七、从救治到救赎的职业幸福之途
谁是这个世界上 最幸福的人？
刚刚给孩子洗完澡，怀抱婴儿面带微笑的母亲。

医院管理新思维
建立以“人文（性）管理”为核心的医院管理体系 ——医院管理的“三横三竖” 三横：体制（改革）、基础管理与管理创新、 企业文化 三竖：战略、运营、人力资源 一切都以人为中心，为出发点和归宿 培育以“职业幸福”为核心的人文管理氛围 职业幸福的缺失是职工关心的焦点、难点 职业幸福的寻找是管理工作的重点、落脚点 不能只讲无私奉献，不讲职业幸福，这样就无法缔结和谐的 医患关系，也无法建成和谐医院。

人文化管理的新课题

经营管理不等于经济管理
员工满意度、依存度、忠诚度

人文管理的真谛是内在需求的 满足，是企业文化的熏陶


幸福感有无是一个核心指标
攻心为上，净心为先： 解读职业幸福的价值机制， 创造职业幸福的的人文氛围 提升职业幸福指数
是谁剥夺了我们的职业幸福？
社会？ ——医闹（歹人），媒体（妖魔化），医改(成败) 关系人？ ——患者（中山狼，求偿心理） ——同行（地位与身份竞争，丛林法则） ——上司（“黄世仁”式的科主任，效率至上管理制度的压 榨） 自己？ ——红尘（财富、地位、名誉）滚滚、身份焦虑 ——麻木、淡漠、无所谓 ——信仰的缺失与迷失（无畏的无神论者）

当代医学面临着“三信”危机
信任、信誉、信念危机的时代 媒介社会改变着当代医学的执业境遇 1.从静态=》动态（从知识的白色巨塔=》市场的急流 险滩） 2.从笃信=》怀疑 3.从质朴诉说=》巧言辩护（论辩） 4.从个体现场体验=》媒介事件激惹的群情激愤 5.从科学英雄（发现者）=》技术商人（图利者） 6.从道德巨人（白求恩）=》道德侏儒（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