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式语对英语学习者语言输出的影响及启示

程式语对英语学习者语言输出的影响及启示
［摘要］程式语是二语习得及外语教学中的重要范畴，是整体加工、储存并习得的语块。

然而，这一概念往往被现代语言学理论忽略，在外语教学及二语习得研究中未能得到充分的重视。

本文对程式语的定义、相关研究及对英语输出的影响进行探讨，认为程式语对语言输出有重大的影响。

同时，探讨程式语对英语教学的启示。

［关键词］程式语；语言输出；英语学习
形式语言学主要集中注意力研究语言的语法机制和这套机制产生的过程。

乔姆斯基的普遍语法研究便是其代表。

长期以来，外语教学深受结构主义语言学的影响，学生花大量的时间精力在掌握语法规则、分析句子内部结构以及扩大词汇量上。

的确，运用语法规则，学习者可以造出无限多合乎语法规则的句子，并对第二语言习得有很大帮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学好语法是学好第二语言并继续进步的基础。

但是语法并不是万能的。

很多例子表明，即使掌握好语法，对词汇的搭配和习语的用法关注不够，导致词汇量虽大却组合不当，语法知识虽多但说话不地道，会造成第二语言的输出不理想。

语言学家很早就注意到语言使用中的一个有趣现象，即许多词组或句式在使用中反复出现，他们的形式相对固定，其使用对语言的流利度和地道性具有促进作用（Wray, 2009）。

这样的词组或句子有许多名称，如“公式化语言”、“预制语块”、“词汇短语”等等，其定义也多种多样。

通过语料库检索的方法，Biber (1999)等的研究发现，仅三字词和四字词这
两类程式语就占了所抽取的口语语料的28%，占学术语料的20%。

在另一项类似的研究中，Erman 和Warren (2000)发现，大约58.6%的口语和62.3%的书面语篇都是由程式语构成的。

程式语在语言中的普遍性对基于规则的传统语法提出了挑战。

而Wray的一系列观点为程式语在应用语言学中赢得了一席之地。

作者认为，探索程式语的作用和影响对提高语言习得和语言教学效应有重要的现实价值。

本文从第二语言习得的角度，对英语程式语的作用及影响作一初步讨论，希望可以引起有关教师和学生对新时代英语程式语教学的关注。

一、对程式语的界定
语块研究得到语言学的高度重视只有三十多年的历史。

目前，这个领域的研究方兴未艾，既有语料库语言学的研究，也有心理语言学和语言习得等研究领域。

综观近几年相关研究，学者分别探讨了程式语的形式、功能、习得、使用、加工以及表征等问题，研究成果颇丰。

然而，通过相关研究会发现，此研究领域中的一些基本问题如术语、定义和识别标准等问题，语言学届众说纷纭，还没有形成定论，不同的研究者往往根据研究路线及侧重点的不同，而使用不同的判别标准。

Conklin 和Schmitt(2008) 认为，语块研究领域需关注的问题之一就是术语问题。

研究者从各自的研究背景和研究目的出发，创造和使用了五十多个术语。

例如：半固定构式/semi-fixed patterns、语块/chunks、预制件/perfabs、短语单位/phraseological units、词束/lexical
bundles、预制语块/prefabricated chunks、非分析性语块/unanalyzed chunks of speech、公式语/formulas、词汇短语/lexical phrase、词汇化句干/lexicalized sentence stems、多词单位/multiword units、成语/idioms、程式化序列/formulaic sequence等等。

这些术语一般翻译成词汇短语、语块或词汇化句段。

多数情况下，这些术语都可以替代使用（Weinert, 1995: 182）。

Naciscione （2010）把语块（phraseology）这一术语解释为“意义完全或部分地具有修辞性的、稳定的、衔接性的词语组合”。

Joseph Becker于1975年首次提出“预制语块”的概念，认为“人们根据自己想要表达的信息，从大脑的词汇库中调出那些‘预制的’短语，经过细微的加工，就可以组成较符合语法规则的句子，并使它们变成流利的语言来填充概念上的某些空白”。

随后，国内学界便开始了对语块现象的理论与实证研究。

本文采用Wray的名称和定义，即程式语(formulaic sequence)来统括所有这些术语，因为它最能抓住这种现象的核心，即语言的程式化实质。

“Formulaic sequences”这一术语是英国语言学家Wray和Perkins 于2001年首次提出的，被定义为：“一个由单词或其他意义成分组成的连续或非连续的序列，该序列是(或看起来是) 预制的，即在使用时是从记忆中整体提取或存储的，而不是通过语言的语法生成或分析的。

”随后，Wray（2002）对上述定义进行了修正，将“意义”(meaning)
一词从该释义中删去。

目前为止，该定义是涵盖面最广的定义之一，包括习语、谚语、歌词、套话、韵文，也包括常用的句子结构中多词重复出现的高频短语。

二、程式语的相关研究
语块研究始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

到20世纪70年代初，语块研究才成为应用语言学的热点（Schmitt, 2004）。

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程式语在语料库语言学、心理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方面得到深入研究。

Wallace(1982)认为目前英语词汇教学主要存在以下四个方面的问题：1）使用时搜索不到所需词汇；2)词汇使用不恰当；3)词汇使用不得体；4）词汇使用不符合语言习惯。

所以，如何解决学生正确使用词汇搭配的问题是词汇教学研究的要点。

（杨玉晨，1999）詹宏伟（2011）从语料库研究的角度，分别从连续的语块和非连续的语块两个方面，对英语的语块识别与检索技术和工具进行归纳和评述。

张建琴（2013）从心理语言学的角度，检验公式化语言的整体加工和影响因素，提出公式化语言定义的难度以及实验材料选择标准的差异等，并指出公式化语言加工研究的未来方向。

丁言仁和戚焱（2005）通过英语口头复述故事和限时写作的方法，对词块知识、语法知识与口语和写作水平之间的关系性进行实证研究。

研究结果支持了Widdowson (1989)的观点，即学习词块比学习语法更加重要，使用语法仅仅是确保词块的组合能合乎语法和语境的需要。

许先文（2010）
基于相关语料探讨了非英语专业研究生二语写作中的词块使用情况。

结果显示，二语词块使用在数量上不存在过度使用情况，但在种类和普遍性上都较为欠缺。

此外，写作文体类型、写作任务、写作语境、写作者身份以及词块本身的一些特征有可能是影响二语词块使用的因素。

虽然对程式语的研究如雨后春笋一般，但现成的语块在母语和二语发展过程中的作用有可能被低估了(Coulmas, 1981)。

其中，程式语对输出的影响及教学启示这类研究甚少。

在实际的外语教学中，这是许多二语习得者在习得过程中的难点所在，因此本文将从程式语对口语及写作的影响及启示角度进行探讨。

三、程式语对语言输出的影响
（一）程式语对英语口语的影响
Pawley和Syder (1983:191)提出近似本族语者的选词能力和近似本族语者的流利度这两种语言能力在相当大程度上取决于词汇化的句段。

流利和语块现象在过去四十多年是学术热点，而且流利性研究已经把语块的分析纳入其中。

Pawley和Syder(1983)最先提出语块与流利性的紧密联系，并认为口语能力中本族语式的流利取决于程式语知识。

程式语对于二语学习者语言表达更流利和熟练有积极的影响，有利于提高学生语言使用的熟练程度。

如果学习者大脑中储存了大量程
式语，这些程式语能抵制可能出现于心理中的任何不确定模式的干扰，随着学习者的不断记忆、加工、复习，娴熟掌握，在使用程式语时能轻易检索调用，并且这些程式语的应用也会渐渐自动化，这样就能快速提取语言知识，学习者将能产出语流更长、更流利的话语。

程式语是二语习得的催化剂，惯用表达形式容易记忆。

因为程式语在大脑中是整体进行记忆加工储存和提取的，所以程式语的使用可以减轻重构话语表达的句法负担，缩短总体反应时间，学习者可以把注意力从语法转移到相关性、连贯性和恰当使用等特征上，提高流利性，保持会话流畅。

程式语的使用还有利于增强语用知识。

根据Nattinger和DeCarrico (2000)的研究，词汇短语的语用功能主要涉及“社会交往”、“必不可少的话题”和“语篇技巧”三个方面，其中每个方面都包含着许许多多的具体功能。

Coulmas(1981:4)曾指出，词汇短语是处理日常交际形势必不可少的。

学习者积累一定的程式语，可以在引入话题，切入话题，回应，话轮转换，结束会话等方面更好的，更自然的表达，这本身就提高了语用知识，奠定了语言发展的基础。

程式语的学习可以使学习者更多地也更自然地把词汇短语同其语用功能联系在一起，知道在什么语境怎样表达，以什么方式表达，从一开始就注重语境对语言运用的制约，起到增强学习者语用意识的作用。

另外，语言公式化使学习者可以履行小范围的交际功能，从而帮助语言输入的增加，语言输入的增加间接有助于学习语用知识，提高他们外语交际的得体性。

此外，程式语的学习与运用有利于增强学习者的自信心，调动学习积极性。

第二语言习得研究表明，许多外语初学者通常会经历一个沉默阶段。

沉默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原因可能是学习者不知道怎样传递信息，也可能是学习者在通过语法规则加工规范的句子的时候，耗时较长，错失回应的最佳时机，而在口语交流中，沉默几分钟可能意味着对正在讨论的话题不感兴趣，所以这可能使得双方尴尬，口语交际无法进行。

其实，除了语言初学者，很多中级学习者也存在怎么说的问题。

然而程式语是可以直接从大脑提取的现成的语块，学习者只要记住就可以直接用于交际，减轻及时交际的语言编码压力，缩短通过语法规则加工句子的时间，说出流畅的外语，从而增强学生的自信心，调动学习积极性，形成良性循环。

这样就避免了学习者由于外语不流利，达不到交际效果而造成灰心丧气，甚至厌学。

（二）程式语对英语写作的影响
从二语习得整体目标看，“写”是语言学习的手段，是检验语言水平的工具。

目前对于中国学生来说，要求其在规定时间内，用英语写出一篇既符合题意，条理清晰，语言流利，内容充实、结构框架明确的作文，无疑是一大挑战。

因此，如何培养学生的写作能力，提高写作水平已经成为外语教学与研究领域的热点话题之一。

由于程式语是以整体形式提取并长期存储在记忆中，能把显性的语法规则内化为学习者自己的隐性语言知识，从而达到自动化地使用语言。

因此，英语写作中使用程式语，可以提高文字表达的流利性，
在特定语境中灵活运用程式语，可使文字表达更加准确、生动、地道。

通过归纳并探讨程式语在大学英语写作教学中的地位和作用，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个方面：第一，提高近似本族语的词语选用能力，即提高语言表达的地道性和生动性；第二，有利于培养语篇组织能力。

Pawley和Syder认为，即使第二语言学习者能达到近似本族语的流利程度，也往往存在着如何获得近似本族语的词语选用能力问题。

一些学习者虽然具有某种程度的流利性，但是在讲英语时还是没有本族语者说话的感觉。

究其原因，除了口音外，程式语的运用是导致第二语言学习者与本族语者在语言表达上的明显差异的重要因素。

Nattinger和DeCarrico （2000）指出，以英语为母语的人一般都掌握数以千计的程式语，使用频率非常高。

英语本族语者的言语交际似乎是以程式语为基础而非语法。

二语学习者学习和使用第二语言时，往往重视语法规则，忽视了程式语在交际中的作用。

不注重程式语的积累，使得学习者更依赖语法规则造句。

久而久之，在遣词造句方面与本族语者的语言使用相异。

而积累程式语的学习者，在选词方面更接近本族语，读起来更加朗朗上口，洋腔味十足，提高了语言表达的地道性和生动性。

语篇组织能力是指能写一篇结构清晰，层次分明，衔接流畅，意义连贯的文章。

在大学英语写作中，掌握一些过渡的程式语，可以使文章层次清晰，语篇连贯。

例如，在文章开头或者每个自然段开头用first, second, third, first of all, secondly, last but not least等，会使文章条
理清晰。

而在文章中承接上文并阐述，展开讨论，一般用到的程式语有generally speaking, there’s no doubt that…, it goes without saying that …等。

而如果文章中话锋一转，也就是转折的时候，常用however, nevertheless, yet等来引起相反论点。

在文章的结尾部分可以进行总结，提出结论，常用的程式语有in summary, in conclusion, as mentioned above, above all, all in all等。

在学习过程中如果能够积累并灵活运用如上例中的语篇中常用程式语，可以使文章条理清晰，层次分明，有助于学习者写作水平的提高。

四、对英语教学的启示
从以上的讨论可以看出，作为整体进行存取的语言使用和习得单位，程式语能减少学习者语言产出和语言理解时的时间，能把显性的语法规则内化为学习者本人的隐性语言知识，从而达到自动化地使用语言。

现代外语教学不应该只拘泥于语法教学，正确理解程式语的功能，深入研究程式语对我们进一步解释什么是语言、如何使用语言以及对外语教学与二语习得的研究有着巨大的启发和帮助。

一方面，程式语教学对于英语写作水平的提高有着重要的意义。

掌握好并正确运用程式语可以增加写作的流利性，提高语言表达的地道性和生动性，有利于培养语篇组织能力以及提高近似本族语的词语选用能力。

教师应该根据语用功能分类，引导学生掌握典型的功能句和程式语，精心讲解、重点操练，使学生在写作时不至于无话可说，无从下笔；通过精讲、督促学生背诵、默写、记忆这些功能句中程式语从而使学生活
学活用；教师可以培养学生识别程式语的意识，提高写作的语言质量。

此外，应用程式语教学途径可以减轻学生储存、理解目标词以及例句的负担。

另一方面，程式语教学对于英语口语水平的提高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教师帮助学生养成自动识别语言材料中的程式语，有意应用程式语到日常的口语练习中，避免按中文词序生搬硬套，逐字翻译，胡乱搭配，以此提高他们口语的质量。

从二语习得的角度来看，储备一定量的程式语可以使学习者在口语交流时增加语言的流畅性及地道性，增强语用意识，帮助初学者尽快打破沉默的尴尬局面，有利于调动学习者的学习积极性，使学习者获得一种成就感，从而进一步增强自信心，形成良性循环，更积极主动地投入到学习当中去，不断提高口语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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