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李白诗歌之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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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第·1期太原城市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Journal of TaiYuan Urban Vocational college期
总第126期
Ja n2012
[摘要]任何一个作家的气质总是与其所处的时代息息相关,唐朝的圣王治世多少赋予李白一缕难以化解的飘飘仙气,处境艰难、仕途失意、个性狂放,为李白凭添了松雪空尘的洒脱,而关注苍生的热
情,是他诗歌的情感基调。
[关键词]仙;思想;艺术;生活
[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0046(2012)1-0178-02
浅析李白诗歌之“仙”气
米
(福建漳州师范学院,福建漳州363000;太原大学外语师范学院,山西太原030012)
浪漫主义是这样解释的:它站在观念论的立场,用
笔感受着想象的支配,按假想的,生活中不一定有的形式去塑造形象、反映现实,表现作家理想中的生活图画。诚如李白,他的醉酒、赏月、思念、忧郁、超脱,那飘逸与空灵,无不表现出一颗深挚圣洁的赤子之心、自由之心,无不放射着浪漫主义的神圣光辉。盛唐的盛世之音,给李白留下无尽遐思,最后又将他埋葬。这中间诗人曾走过的心路历程、飘飞的琴心背后的痛苦、风采绝伦的诗歌却代代传诵。
一、思想——
—松雪之质
在《蜀道难》中,诗人分别三次嗟叹“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叹其雄奇又惊惧于它的险恶,运用大胆的想象、极度的夸张,在久远的历史年代为我们展开了一幅空阔而又酣畅的画卷。王定保《唐摭言》载:李白始自西蜀至京,道未甚振,因以所业谒贺知章。知章览《蜀道难》一篇,曰:“子谪仙人也!”
刘勰在《文心雕龙·知音》中说:“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披文以入情”。刘勰指出,作者必须有真实而充沛的情感,才能发而为文;从接受者的角度,读者根据文本所提供的信息来感受作者的情感。李白笔下的山川描写,我们认为确有一种仙风道骨、空谷无人的壮美,但并非“羚羊挂角,无迹可求”,这实际深深根植于他所处的时代,以及作者面对时代所作出的现实选择。他才气过人,蔑视权贵而热爱人民,性格奔放不羁、天真洒脱,然而封建的制国规则以及官场的豪权倾轧,普遍压抑着士人,导致个性的空前觉醒及向往乃至无以复加的地步,尤其在李白这样一个天之骄子,更是空前绝后。繁盛的唐王朝认同他的存在,给予李白“诗仙”的美誉,在政治上却置李白于孤独、落魄、失意的绝境。现实的黑暗,没有造就政治家的李白;感情的浓烈,却成就了诗仙李白。“由来紫宫女,共妒青蛾眉”,李白遭谗摈逐,也只能“皓齿终不发,芳心空自持”了。《蜀道难》亦复如此,太白袭用乐府古题,想象飞腾,激情跳荡,在充分昭示自己豪放飘逸诗风的同时,却是对于现实充满的隐忧。殷
称赞此诗“奇之又奇,自骚人以还,鲜有此调”,用饱蘸浓情的泣血篇章,写出了一个正直诗人热爱祖国的万丈
豪情。李白写诗讲究“寄兴”,用比兴对政治现象进行美刺,关心国事民生。这是他诗歌最有魅力的所在。“济苍生”、“安黎元”自是儒家梦寐中事,更提出“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具清一”儒家色彩浓厚的政治理想;在个性上,又具有道家的自由美,既侠又隐,追求绝对自由、蔑视人间的一切,轻笑尧舜、孔丘,平交诸侯,长揖万乘,逞才使气,稍不如意,便仗剑去国,期图归隐,所谓“功成拂衣去,摇曳沧州傍”。这些矛盾和不调和,无所不在地反映到他的诗歌中,那种直指诗人自由之心痛苦的撕裂感、强烈的自我否定、强烈的不对现实妥协的抗争精神,使李白常常陷入痛苦的深渊,再从老庄和美丽的大自然中,甚至炼丹问药中找寻自我安慰与解脱的力量。就李白的气质而言,他是一个高傲的诗人,要求个性解放,反对任何礼法束缚,坚持人性尊严、人格高尚;不慕权贵,更不屈从和谗媚天子;在他的精神世界里,那种与生相伴的浩然正气、出自天地的开阔襟怀,是如此的重要,它重塑着诗人,并且有力地指引着诗人理想当中的与至高无上的境界。“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然而,这种种孤高傲岸和狂放与封建王朝的政治、礼乐教化都是不相和谐的,也必定不会被其森严的封建秩序所容纳,因而这一切都将注定李白的悲剧。设若李白仅仅是个风流诗人,“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里的风流少年,或许生活会轻松很多。然而事实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将“愁”赋予“水”的具体形象,以断水销愁,愁复愈愁,于是痛苦的诗人只能散发佯狂,在万顷绿波上,纵一叶轻舟,奔向那也并未可知的未来。此情此景,这纵舟飘逸的仙气,都源于那无法忘却的人世关怀。在《梦游天姥吟留别》里,虽全文写空灵、虚幻的梦境,但我们仍然可以从中感受到诗所折射出来的真实的政治环境,感受到李白于天宝元年应诏入京之后备受恩宠,旋被权贵排挤出京的经历,而诗人似乎并非不能排解。“使我不开颜”的事实,而故作宽慰,“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这行云流水的铺写,这高洁的品行,尽管消极,尽管还是不能忘怀,但这植根痛苦的飘逸,这飘散仙山君
理番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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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脉脉低徊在山川河流之中。李白在《金陵名僧(君页)公粉图慈亲赞》中写道:“貌古松雪,心空世尘”,却恰好是自己形神毕肖的真实写照。
二、艺术——
—空尘之姿
1.语言清新自然
王安石:诗人各有所得,“青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此李白所得也。王安石准确地指出了李白诗歌语言清新自然的艺术风格。清新的语言、奇特的想象、大胆的夸张,将人们带进恍如仙境的美学境界之中,这就是浪漫主义最基本的艺术特征。如“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在京城的月夜,捣衣砧声声,明亮的月色一泻千里,撩拔人间情思,思妇愁绪,任秋风轻拂,竟无法吹尽怀念征人的一片深情。月亮、捣衣、秋风、玉关这四种带有传统情感的意象组织起来,声色交融,造成一种澄澈、幽净、渺远的艺术氛围,以及悠远绵长的诗境,信手拈来,仿佛非人间语。唐明皇治下的长安城无疑是繁华的,可诗人淡淡的笔触,仿佛雪花般不食人间烟火,但其中的愁苦与寂寞,那份执著的平民情怀却是深沉厚重的。李白喜欢写月,“孤月沧浪河汉清,北斗错落长庚明”,诗中的思想暂不去讨论,一个“孤月”,似乎就是青袍朱颜的诗人自己。现实越是污浊,诗人心中的月便越发圣洁,用月来抚慰自己傲岸不群和孤寂受伤的诗心。
2.文脉流畅舒展
“李青莲自是仙灵降生……其神采必有迥异乎常人者。诗之不可及处,在乎神识超迈,飘然而来,忽然而去,不屑屑于雕章琢句,亦不劳劳于镂心刻骨,自有天马行空,不可羁勒之势。不用力而触手成春,此仙人与人之别也”。他的诗作往往一气呵成,无雕琢之痕、对待之迹,把一片痴情写成一段高山流水的自然之境。从意向的选取到角度的变幻,化用典故之妙,以及诗人的举止、气质、情感的泄露,都有一种无拘无束的舒展之美。人间既无知音,明朝我挂帆而去,那时但见西江之上,枫叶飘落。
3.美学风格之高逸
李白才藻绝人、体气高逸,以及唐王朝在政治、财政、军事上的强盛,这种由人间现实的富足而投射于人们的心理感受,便是一种进取与追求的时代精神、自负与纵情的人文氛围、憧憬与向往的人生执著,李白固然没有在现实中实现这种精神夙求,尤其他还是个满腹经纶的饱学之士加才子,但却将这种精神外化于他的诗歌之中。无论山川是柔媚亦或壮丽,自负、宁静、狂躁、压抑、奔放,如夜空晓月,有时明晰、有时朦胧。毋宁说,诗就是作者生命的栖息之地,挣扎着的灵魂得以淹留之所。“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胡应麟在《诗蒴》中评说:太白壮语也。苍莽山势、广阔平原、滚滚长江,都交融着诗人宏大抱负,以及空谷无人的美学范式。然而正是因为这种宏大抱负背后具有社会性的普遍的价值求索、救世济民的感情、对苍生的终极关怀,使他的诗并非不食人间烟火,造成诗作美学含蕴的异常丰富与扩大,反过来,那飘洒的冰雪之质,也更加凸显。白发三千丈固然是个人的感喟和宣泄,更是普遍的情感,因为这份沉重的现实关怀缠绕他诗中的天才之气才如此的美丽动人。李白是个赤子,不属于他寄厚望于之的世俗与朝廷,他属于他笔下描写的那些纯美的自然山水。
三、生活——
—狂放之美
1.游历
李白的脚步曾经走过大半个中国。5岁时随父迁居绵州昌隆青莲乡,他在蜀中度过青少年时期,蜀中的读书漫游,接触了中国的古老文化,25岁时,他“仗剑去国,辞辞亲远游”,开始了以安陆为中心的16年漫游生活,北至太原,东抵齐鲁,南至吴越,半个中国的奇山异水、丰富多彩的社会生活,再加上盛唐高昂热烈的时代精神,开阔了他的胸襟和眼界,这种奔放自然的生活给予他诗歌浪漫精神以沃土。“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其中所包含的豪迈,在诗中吞吐而出,正所谓“想落天外”。
2.醉酒
李白一生嗜酒。“然性嗜酒,多沉饮,有时召令撰述,方在醉中,不可待,左右以水沃面,稍解,即令秉笔,顷之而成。……白取笔抒思,略不停辍,十篇立就,更无加点。笔迹遒利,凤跌龙,律度对属,无不精绝”。这是他的醉姿,而醉中的诗作更与仙人相仿佛。“乘兴踏月,西入酒家。不多人物两忘,身在世外”,“夜来月下卧醒,花影零乱,满人衿袖,疑如濯魄于冰壶也”。从这些诗句我们看到,酒已经湮没进了诗人的性情,融入了诗人的生命,在醉酒的几分懵懂、几分清醒中,是诗人难全的感情:伤痛和欢欣,忧戚与喜悦……诚然,诗人穷一生精力未能实现白衣卿相的梦,奏不响忧国忧民的思乡之曲,酒这渊源于古老悲剧的琼酿,引导着诗人追寻那瞬间的永久解脱,在迷狂中问苍生安否,共销仙魂落魄,成就“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的一段风流。
公元762年,李白病死,时年62岁,初葬采石矶,后遵从诗人遗愿,改葬于当涂青山。“青山之下,埋玉荒茔。祠貌巍然,断碑谁铭”!一杯黄土,掩盖了诗人的累累白骨,但他的烟霞诗句、缠绕着锦绣的胸襟、一腔赤子的肺腑、飘逸的气度、自由的心,却与天地共存,愿诗人在这青山绿水中安息!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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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李白.李白全集[M].珠海:珠海出版社,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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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董冰竹.中国文学史讲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
[6]李泽厚.李泽厚十年集[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
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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