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张炜小说中“野地”意象
论张炜小说《九月寓言》中的流浪意识
论张炜小说《九月寓言》中的流浪意识“流浪”作为文学的母题之一在中外文学史上普遍、恒久地存在。
在广义的流浪概念中,流浪首先表征为一种精神意象,即流浪意识,由“行万里路”的知识阅历获取到行为个体的无目的漂泊的一种心理状态和身份意识。
张炜作品中的人物在身体上几乎都遵循着“漂泊——栖居——再漂泊”的轨迹,但在精神上他们始终在流浪,在寻找,寻找在当代社会中人文知识分子的坐标与人类理想的生存方式,寻找自己的精神家园。
一、流浪意识的特征《九月寓言》中的流浪意识带有着浓厚的理想主义、英雄主义、浪漫主义和悲情色彩。
小村有三宝,其中之一是金祥用命换来的鏊子烤出的黑煎饼。
鏊子是一种南方特有的用来煎饼子的炊具,那是过生活的宝物。
金祥决定要为小村的人带回鏊子,于是他走上了这条让自己回忆一辈子的路,一个人只能走一遭的路。
他沿着地势越走越高,越发要弓腰向前,饿了抽出肩上背的煎饼,渴了喝洼地上积的雨水,身上带的干粮吃完了便沿路乞讨,到最后饿得只剩皮包骨头,一抬脚就能听见自己身子骨相磨的声音。
他的确找到了鏊子,但是在返回的路上,在他将平原踩在脚底时,却遇上了“黑煞”——不见边的黑东西。
人们说遇上“黑煞”的人都会死,即使不死“也差不多了”。
金祥昏倒在了路上,最后是被小村人抬回去的。
这个小村的英雄从此一病不起,他的身体垮了,步履蹒跚。
他带回的鏊子则成了小村的圣物,它不属于哪一家,而是在全村流动。
这家到另一家取鏊子,至少要出动两个人。
作者将金祥塑造成一个带有悲剧色彩的英雄,金祥千里背鏊则成了一种英雄主义式的流浪。
金祥在死前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他一直在奔跑,在赶路,似乎有什么东西催逼着他,这东西跟了他们一辈子,他想要看清这是什么东西,但每次都被它狡猾地躲开。
在路的尽头,金祥把它抓住了,它的名字叫饥饿。
这个梦就是金祥和小村人生命的缩影,因为饥饿,金祥和小村的人一直在路上漂泊,直到抵达了土壤肥沃的中原,因为听到了土地的呼唤,他们便在此地定居。
张炜小说中的流浪意识与家园精神_阿滢_天涯博客
张炜小说中的流浪意识与家园精神_阿滢_天涯博客□ 阿荣内容提要张炜把自己称为“守望者”,他的文章中反复出现的核心意象便是以葡萄园为代表的最后的家园。
这片家园是人性真善美的王国。
而同时,张炜一再强调流浪是为了追求人性至真至纯而进行的永无终点的探索。
在这个日益浮躁的年代里,他的声音是清纯而坚定的。
张炜无疑是最具责任感的真诚的作家之一。
关键词:流浪探索家园坚守统一张炜,这位出生于山东的作家,从大学毕业后便致力于文学创作,从小说《古船》、《柏慧》、《秋天的思索》、《怀念与追记》到散文集《羞涩与温柔》、《大地的呓语》、《流浪的荒原之草》及诗集《皈依之路》等等,这些极具份量的作品无不证明张炜作为中国知识分子,他拥有现代人已所剩无几的真诚、善良与责任感。
他不属于大红大紫的那一种,他与人们熟悉并热衷的东西始终保持着距离而倾向于文化精神的艺术体验。
他在真善美的核心里,用一种清纯如水的语言,向被污染的周遭世界播送从心底发出的声音。
张炜是世纪末的唐吉诃德,用批判而凝重的目光注视这浮躁的空间,继续一个孤独的拯救者的旅途,寻找被现代人遗忘的葡萄园。
他的作品是人类最具终极意义的文化精神的体现,而这种精神最基本的结构便是流浪意识与家园精神。
流浪是一种寻找、探索的过程,也是建造家园的途径;家园,对于人类而言,是一个生长点,一种思想与信仰。
从某种意义上讲,流浪与家园应该是没有界限的。
一.流浪“我想领你走开,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真的要离开这片平原,开始跋涉,只要向南,一直向南……到了那一天,我倒下了,你还将继续往前……”①张炜的作品体现出来的这种流浪意识可以说是作者的一种叙事方式,更是他笔下人物包括他自己的生存方式。
张炜对现代社会有一个严肃而深沉的审视与判决,面对工业文明的混浊,真诚而善良的张炜,手无寸铁,只能凭一种自由的流浪,守住生命该拥有的朴素与价值。
张炜把他的价值取向融进笔下人物的思想里。
(一)、隋不召:超然与热爱《古船》是一部自然与生命独自演绎的史诗,古莱子国的传说建立起洼狸镇20世纪生命史的变迁的基本舞台。
浅谈张炜文学创作生态意识空间的开拓
浅谈张炜文学创作生态意识空间的开拓论文关键词:张炜文学创作生态意识空间开拓论文摘要:张炜是以亲近自然的创作风格见长的作家,这种风格恰是其创作的原动力。
他以野地为创作的切入点,把大地作为歌唱和守护的对象,形成了他创作的主要视点;与此同时,为表达对自然的挚爱,对人类自身环境破坏的行为则采取社会批判的方式进行道德反思,并把它作为一种有效的创作视点;他还深入精神生态的探索,去构筑理想的自然生态世界,最终达成自然宇宙的终极关怀。
由此,凸显了其创作生态意识空间的开拓。
随着人类对自然界的认识和干预的深入,自然环境受到人类活动的影响和破坏而日渐恶化:环境污染严重、生态系统脆弱、生存环境恶化……人类对自身行为的反思已迫在眉睫。
从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以来,一些作家已开始对环境问题提出了种种担忧,由此文学领域出现了对环境问题关注的主题文学,即生态文学。
在对我国生态环境问题关注的作家中,张炜是较早进入这一领域写作的。
张炜是一个自然的呼唤者和吟诵者,是一个自然的亲近者和守护者。
文学文本(特别是散文和随笔文本)是作家心声最直接的体现,张炜钟情于自然的表达恰是其散文和随笔的主要内容之一。
在对自然的挚爱与热颂、体味与感受中,张炜逐步培养起了具有整体精神意识的生态观。
一、亲近自然的天性是其创作的原动力一个在自然状态下生长的农村孩子,对自然的关怀是无可非议的;一个对自然亲近的作家,往往最善于从自然中汲取营养,其作品也往往渗出清新质朴的乡土气息。
在张炜的创作中,野地给他的艺术力量是巨大的,而且是重要的,“一个知识分子的精神源自何方?……可我还是发现了那种悲天的情怀来自大自然,来自一个广漠的世界。
”这是乡野自然所发出的声音,表达了作家对大自然挚爱的情怀,对自然艺术源泉的感动。
作为其生命存在的本真状态,张炜的文学创作以大自然或野地作为艺术的活水源头,并不是出于创作中的偶然灵感,而是源于生活历练中长久的积淀。
他曾经这么说:“我觉得作家天生就是一些与大自然保持紧密联系的人,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浅析张炜小说中意象的塑造和运用
浅析张炜小说中意象的塑造和运用作者:杨婷伊来源:《名作欣赏·评论版》 2018年第5期摘要:张炜是一位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命运和现代化改造的出路进行深度思考的作家,他具有浓烈的知识分子苦难救赎意识。
在他的小说中,人物、情节被合理地淡化,脱颖而出的就是浓墨重彩的意象。
意象往往与诗歌相结合,正如张炜一向强调的那样:小说也是诗,小说作家是诗人。
他用诗人敏感而多情的心思铺张开去写一部部宏伟的故事,自然离不开对意象的运用。
在众多的意象中,本文选取“红马”和“城墙”“老磨坊”等诸多意象进行具体阐述并将它们分成两类分析。
张炜的喜悦和愤怒、不屈和洒脱,都在这些意象中生成。
关键词:意象红马老磨坊城墙作为中国当代文学史上具有典型特点的作家,张炜的小说成就不在于曲折离奇的故事情节或者是性格突出的人物形象,他小说中意象的塑造和运用才是亮点所在,在张炜的小说中,能够感受到他所有的意识、情愫、情绪都被其一一瓦解,散落在字里行间并构成意象。
这些意象引领了人物的出场,烘托了情景的显现,随情节而流转。
在《书院的诗与在》一文中,张炜曾经将写作分为三类,其中的第三类是诗性写作。
搜索张炜小说中的文字,随处可见诗性的比喻、诗性的抒怀。
在张炜的小说中,我们感受到的是一股比原野更具有张力的想象力,超越了文字表达能力的生命力。
在他笔下的意象,往往会延伸出很多内涵,给人一种拼命从意象中汲取力量的感觉。
论者发现,以“红马”为代表的“灵魂型意象”是张炜小说中很重要的一类,它的灵魂之处在于提及《家族》中宁珂的生父宁吉,“我”第一想到的就是那匹红马;提及《古船》中隋迎之的死,读者脑海中的画面是残阳下一匹血红的马……这些作品中的“红马”已经摆脱陪衬的功能转而成为较独立的个体,通常在重大事件发生之时被强调和大力运用,代表着张炜的审美惯性,因而具有重要价值。
“影响型意象”是另一类具有重要作用的意象。
这类意象通常“轻描淡写”地出现在作品的环境中,对作品中的人物具有潜移默化的影响。
张炜《融入野地》中“野地”意象探究
张炜《融入野地》中“野地”意象探究作者:赵团来源:《青年文学家》2011年第05期摘要:张炜的散文集《融入野地》以一颗赤子之心,热烈抒发对野地、对自然、对故土的无限深情。
本文从“野地”意象的丰富内涵入手,深入探讨张炜对“野地”意象的独特见解。
关键词:张炜野地意象探究作者简介:赵团,系兰州大学文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
工作单位:兰州文学文学院从某种意义上说,张炜的散文自选集《融入野地》是一部心灵的生态史,作者眷恋着野地,歌唱着野地,从个人的生活阅历出发,用真诚的笔调去描写合乎个人理想的野地并情愿向其皈依,以一颗平民的心深入地探讨了人与野地、人与社会、人与人关系。
本文试从作者的土地情怀、民间立场以及独特的自然观出发,分析其作品中的“野地”意象。
一、“野地”的意象解析“意象是中国首创的一个审美范畴”,“所谓意象,就是客观物象经过创作主体独特的情感活动而创造出来的一种艺术形象”[1],张炜《融入野地》中的“野地”意象,就是由许多客观具体的物象经过作者的心灵衍化融合而成的富有深刻含蕴的艺术形象,它具有哲学层面和文学层面的双层含义。
就文学层面的含义来说,“野地”意象涵盖广泛,除了可以理解为空间概念的土地之外,一棵树,一座山,一条河,一块玉米地都可以纳入其中;就哲学层面的含义而言,我们可以把“野地”理解为人的心灵栖息地。
后者属于“野地”意象更高层次的内涵。
简言之,“野地”意象的内涵具有多样性,模糊性和无限生成的可能性。
张炜说:“城市是一片被肆意修饰过的野地,我最终将告别它。
我想寻找一个原来,一个真实。
”[2]如果不了解张炜的心路发展历程,就无法理解“野地”一词,在张炜看来,“野”即指一种本原的、天然的、未经人为雕饰或改造的原始性,而“地”不仅仅是土地,还包括心灵之地,所以“野地”的含义带有模糊的确定性,它是作者心路旅行的目的地,含有现实与抽象的双重意义。
恰如张炜自己说的:“当我还一时无法表述‘野地’这个概念时,我就想到了融入。
融入野地的精神理想——张炜《九月寓言》重读
文试图从奔跑的意象、 融入野地的理想两个方面来解读他的《 九月寓言》 的创作思想与特 色以及张炜的精神理想和
民间立场在当代文坛上的特有的存在价值与意义。 关键词: 奔跑意象; 融入野地 ; 精神理想; 民间立场
中图分 类号 :0 16 文献 标识 码 : A 文章编 号 :6 3 4 7 ( 0 9 0 — 0 3 0 17 — 2 0 2 0 ) 3 0 7 - 4
是他们的最高理想; 贫瘠的精神生活: 看方起屠宰牲畜是他们的娱乐方式, 忆苦是他们的最高精神享受;
收 稿 日期 : 0 9 0 —5 2 0 — 3 1
作者简介: 孟文彬(94 , 山东龙口人, 1 7 一)女, 山东政法学院新闻传播 系讲师。
落后、 野蛮的生活习性 : 不讲卫生、 不洗澡、 打老婆。 但同时作品又给我们揭示了 j /村人 对现代文明的向 、
一
、
奔 跑的意 象
从 表 层 上看 , 品讲 述 了一个 历 经 几 代 人 艰辛 流浪 最 终 在平 原定 居 下来 的小 村 的故事 。 作 故事 涉及
到小村里的许多人: 肥在黑夜里的奔跑; 红小兵用瓜蔓、 瓜须酿的酸酒及红小兵与工程师的斗智; 如小马
驹 一般 修 长 、 健壮 、 热情 、 漂亮 、 跑 的赶鹦 ; 白头龙 眼的忧 愁 ; 祥忆苦 ; 眼义 士几十年 寻 找 负心 奔 少 金 独
跑, 而奔跑 在作 品中具 有多重寓 意。 首先 , 跑 是小 村人 由愚 昧 、 奔 贫穷 、 落后 奔 向文 明 、 现代 与开放 。 首先 小说 给 我们描 述了很 多小 村人 的愚昧 、 落后 的生活习性 。 闭塞 的生存环 境 : 村人被 外界蔑 称 “ 鲅 ” 和 外界几乎没有任 何交 往 , 小 艇 , 除了 偶尔与 换针头线 脑 的和工 区人员 的接 触 ; 困至极 的物质 生活: 年到头 吃的只有瓜干 稀饭 、 贫 一 煮地 瓜 , 庆 余 的黑 煎饼成 为小村人 饮食历史 上伟大 的变革 与了不 起 的发 明, 玉米 面饼 子都是 稀有之物 , 黑面 肉馅 饼
从“野地”浅谈张炜创作的生态意识
从“野地”浅谈张炜创作的生态意识关键词:张炜野地生态意识在张炜的创作生涯中,无论是早期的《芦青河告诉我》、《浪漫的秋夜》、《秋天的愤怒》、《古船》、《九月寓言》,还是后来的《能不忆蜀葵》、《丑行或浪漫》、《刺猾歌》、《外省书》、《你在高原》等,河流、大地、地瓜、蘑菇、葡萄园、土地、碾盘、石磨、树等一系列自然群像几乎贯穿他作品的始终,这一系列大自然意象构成了张炜独有的“野地”。
在这片“野地”上,张炜尽情的书写他的生态命题。
对于自然的喜爱与崇拜,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方面。
伴随着现代文明的到来,人们开始贪婪的享受着物质,肆意破坏着自然,直到生态危机的出现,人们才开始审视自己的行为,越来越多的作家也开始创作生态文学,呼唤着生态意识,而在当代中国生态文学的创作中,山东汉子张炜用它独特的生态视角书写他的生态意识,引起人们的关注。
张炜曾说:“野地是万物的生母,她子孙满堂却不会衰老。
她的乳汁汇流成河,涌入海洋,滋润了万千生灵。
”的确,对于“野地”,张炜有太多复杂的感情,他深爱着“野地”上的一切,在《野地与行吟》中他详细的写着他的童年时代,潺潺小溪、硕大的果子、亮光的三菱草叶子、又酸又甜的桑葚,对这些生动的自然群像书写,无不透露出他对自然生态万物的一种偏爱,也正是这种偏爱,所以他才会一直怀念那段黑色时光里仅有的幸福。
在那个动荡的时光,是绿色抚平了他们的伤痛,给他希望,让他幸福。
他强调“野地”里人与自然的融入,《九月寓言》中他将“野地”化作为具体的“大地”意象,整篇文章围绕着小村人与“大地”的融合巧妙展开,“大地”给予小村人的不仅仅是身体食粮地瓜,还给予小村形形色色的人开阔的独特精神气质。
“大地”使得小村人从身体到精神彻底的融入到了自然之中。
也正是因为张炜对这片“野地”深沉的爱,所以当他目睹曾经生机盎然的“野地”沦为荒原,他愤怒了,用一篇篇文章直指物欲横流代社会对“野地”的迫害。
《刺猬歌》有力的将工业技术对生态环境的破坏以及人类无止境的欲望进行彻底批判。
游走在神秘的丛林意象中——论张炜作品的自然意象
黄鳞 大扁 、 淫鱼 、 刺猬 、 烟 大垒 、 海 , 大 串生 猛 紫 大 一
鲜 活 又 含 义 多样 的意 象扑 面而 来 , 胜 枚举 , 不 令人 目不 暇接 。在这 些众 多 的意象 中 , 自然意 象是 张炜
退过葡萄园的生活 , 《 或 刺猬歌》 中湖塘边的恩怨情 作 品 中份量最 重 , 以恰如 其 分地 起 到表 现主题 的 可 仇, 在血腥的历史 和残酷的现实之外 , 都无一例外
过 去 的感受 或 知 觉上 的 经 验在 心 中 的重 现 或 回忆 , 而这 种 重 现和 回忆 未 必 一定 是 视觉 上 的 。【 勒 克 - 】 韦 也 认 为 : 意象 是 一个 既 属 于心 理学 , 属 于文 学 研 “ 又
其 中, 林 就是 张炜 在 作 品 中精 心设 置 和 反 复使 用 丛
艺 术 理 想 ,忘 我 地享 受 着 创 作所 带 来 的劳 动 愉悦 感, 以至 于 超越 了所 谓 的文体 技 法 , 忽略 了所谓 的
的开放 与空 灵 , 烟海 迷茫 的蓬 莱三 山又培 育 了齐 文 化 的神 秘 与玄虚 , 因此 , 自古 以来 , 文化 就是 一种 齐 放浪的、 缈的、 缥 神秘 的 、 仙亦 幻 的 、 满 想 象 和 亦 充 探 索 的滨海 文化 。齐 国成 为神 仙方 士 的发 源地 , 盛 行41 学 说 , 早 就 有 八 神崇 拜 , 至信 奉万 物有 l I 道 很 甚 神 。 为张 炜 的创 作 注入 了一 种 与生俱来 的神 秘特 这 性 。 他 的作 品中 , 在 想象 活跃 、 玄思 不绝 , 种 比喻 、 各
文 学转 型 , 著地 走 一 条 与众 不 同 、 执 只属 于 自己 的 写作 之路 。
象征瑰伟奇特 , 大量 虚实相生 、 富有寓意的意象也 随之产生 , 为读者建构 了一个细腻多姿 、 异彩纷呈
浅析苏童_张炜小说中的两个意象_逃_与_跑_
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odern chineseM54XIANDAI YUWEN2008.04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张炜发表了长篇小说《九月寓言》,在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强大的乡土叙事脉系中留下了色彩鲜亮的一笔。
有意思的是,作家苏童也认为,他的那些小说创作,是自己的一次精神“还乡”[1]。
对“还乡”的共同执著和作品实际上的差异,形成了巨大的张力,吸引我将这两种“还乡”进行比较。
(一)意象分析的可行性从形态上来说,《九月寓言》的“寓言性”是不言而喻的。
诚如杰姆逊所说,“所谓寓言性就是说表面的故事总是含有另外一个隐秘的意义,……因此故事并不是它表面所呈现的那样,其真正的意义是需要解释的。
寓言的意思就是从思想观念的角度重新讲述或再写一个故事。
”[2]《九月寓言》正是这样一部为“思想观念”所笼罩的作品,其中,无论是“黑夜”、“瓜干”,还是“忆苦”,无论是物件儿还是事件,均涂抹上了作者“思想”的色彩,而超越词语本身能指,被纳入“寓言”这一体系了。
而苏童的作品呢,情况似乎更复杂一些。
他的“香椿树街”系列,以少年的叙述视角和叙述声音为主,讲述了虚构的苏州城北香椿树街的现实、残酷并几乎总是伴随着暴力的,然而却让叙述者难以忘怀的故事,这一系列故事的现实感是较强的。
然而如果拿来与“新写实”小说或者“现实主义冲击波”浪潮下的代表作品进行比较,便不难发现苏童小说的现实感背后并不是真正的日常生活,而是被淘空了的虚无。
“香椿树街”系列小说利用叙述顺序、叙述时间与叙述声音的变换,为作品增添了不确定性和无根性,使读者倾向于相信,小说与其说是现实世界的投影,不如说是以现实材料构筑的想象世界。
“我们进入的其实是一个虚构的天地,世界在这里处于营造和模拟之间,亦真亦幻。
”[3]对“虚构”这一小说技术的明确认识和自觉追求,正是格非、余华、苏童这一代先锋作家的共同特性。
这一特性在苏童其他小说系列中有着更强烈的表现。
从“香椿树街”系列到“枫杨树故乡”系列再到所谓“新历史”小说系列,可以看到小说形态从“模拟”而趋向于“营造”。
论张炜小说创作基本价值选择
论张炜小说创作基本价值选择xxxxx文学与新闻学院汉语言文学 04090224指导老师 xxxxxxx【摘要】张炜是当代著名的乡土小说家。
他与其他乡土作家在创作价值选择上不同,在二十五年的创作生涯中他经历了从歌唱大地、拒绝城市到呼吁回归自然融入野地的明显变化。
这也是张炜创作中最基础也最为明显的三种价值选择。
【关键词】张炜大地城市野地乡土一直是中国现当代作家创作的一个母题。
在对乡土生活的表现上,中国现当代的许多作家都展献了自己独特的艺术追求。
鲁迅在描绘乡土生活的宁静的同时,又刻画了农民的苦难,对农民的愚昧表示愤怒,沈从文借助他笔下的湘西边城,来渲染乡村生活的诗意和对生命的刻意张扬;到了当代,柳青、赵树理等农民作家以改天换地的史诗作品展现新中国农村社会的巨大变化;新时期优秀小说家刘恒以沉重的笔调,叙写艰窘的乡村生活对人的生命欲望的压抑和扭曲,李锐则继续对民族劣根性进行批判。
这些小说家以他们不同的方式深受乡土文化滋养,感受乡村文明的温情,各自抒写着对这一母题的理解,奉献了一部部优秀的作品。
张炜也是表现这一母题的作家。
不管是早期的代表作《声音》《一潭清水》,还是中期的长篇力作《九月寓言》,乃至最近出版的《刺猬歌》,都有关于乡土风情、自然风光、土地劳作、农人命运的讲述与描绘。
初看张炜的创作与同时代的李锐、刘恒没有多大的区别,也是描绘乡村宁静秀美,农民淳朴善良以及他们的劳作、生息、苦难。
所不同的是张炜在创作生涯中经历了从歌唱大地、拒绝城市到呼吁回归自然融入野地的明显变化。
我认为这也是张炜创作中最基础也最为明显的三种价值选择。
这三种价值选择不是逐一表现,而是有交叉有融合,但贯穿其创作。
本文试图对其作一详细分析,以期得出张炜在当代作家创作价值选择上的独特性。
1 歌唱大地对养育自己成长的乡野世界充满着单纯的、质朴的、强烈的爱恋,这让张炜不由自主地在自己的创作生涯中,一次次将笔触伸向了自己无比熟悉的乡野世界,执拗得近乎偏执,深情得近乎唠叨。
生态的呼唤解读张炜小说的原野书写原野的呼唤 电影
《生态的呼唤:解读张炜小说的原野书写|原野的呼唤电影》摘要:张炜是用生命写作的少数作家之一,他始终坚守写作标准和高度,其作品呈现一种凝重、内敛、安详品质,青蛙乱蹦,河蟹飞走,长嘴鸟儿咕咕叫唤”的林子里,他们在这片无垠原野丛林中奔放驰骋,尽情挥洒着自由的生活,并与丑陋毒蘑菇、毒蜘蛛作斗争,小说每个章节都以人名来命名,有用动物化名,如鲈鱼、狒狒、真鲷,其他人都有动物化名:师辉为“考拉”、肖紫薇为“小刺猬”,史东宾为“扬子鳄”,司机为“电鳗”,浅山市长为“石鸡”等摘要:张炜是一位充满良知的知识分子,他对自然生态和人类精神生态的日益萎缩深感忧虑,因而试图从广袤原野里寻求精神的归宿在创作上始终坚守蓿原野的书写,以此来渗透着一种生态呼唤。
关键词:张炜小说原野书写生态呼唤张炜是用生命写作的少数作家之一,他始终坚守写作标准和高度,其作品呈现一种凝重、内敛、安详品质。
当然,张炜又是一个极富想象力的作家,他追求人与自然、生命与自然的和谐,构筑起一个万物有灵的文学世界。
在充满灵性的世界,狗、鱼、刺猬、狐狸、树、草、河等都能和人心灵相通,有时老椿树会化为人形照料年迈落难的老人(《我的老椿树》)、野物“阿雅”能领悟人的心思(《怀念与追忆》)、“宝物”狗能和老丁尝遍林中蘑菇(《蘑菇七种》),甚至土狼、海猪、尖鼠、黄鱼等与人物相呼应并自成体系(《刺猬歌》)…… 笔者发现,张炜文学世界的构筑与原野是紧密相连的,可以说,他一直热衷于原野书写,这一幅幅充盈灵性的图景都是附着于原野之上的。
当然,张炜对原野的挚爱,与其生活及成长处境密不可分。
张炜生长于胶东西北部龙口市,因家庭出身问题,在阶级色彩浓郁的年代,张炜一家人受到批判排斥,而不得不被迫举家迁走,离开了那座小城。
不过,这使得张炜的童年能在那片临近大海与原野的果园里度过。
这种环境变化,拉近了张炜与自然原野的距离,让他尽情陶醉于广袤原野。
正因有这样深刻的记忆,张炜一直怀念美丽富饶的胶东半岛,也怀念海滩平原,这里“有一望无际的稼禾,有郁郁葱葱的林木,有汩汩流淌的小河”,更重要的是,张炜挚爱的“离海五六华里的一片树林深处”的学校就在此地,他的小学和中学是在这儿读完的。
野地对话与神性复魅——谈高更艺术旨归对张炜小说创作的影响
V0.6 1 2 No6 .
Ju a o 廊nf师 ec e 学l eS c l c n dtn or lfL 坊 n T ahr C l g(oi i cs io ) n ag g范 学 院 oe ( aS e e E i a s 报 社会科学版)
21 00年 1 2月
画技法有着微妙 的 内在艺术关联 , 而两者 寂寞的生命 “ 向归程” 逆 之旅 , 实是 出于拒斥 的 自觉与溯源的抵达 , 本 质上 正是 审美现代性原始情愫根柢下的人与 自然的生态整体 主义美学观 。 关键词 : 张炜; 式内视角; 叙 拼贴 式时空体; 野地 对话; 神性复魅
中图分类号 :2 67 10 . 文献标识码 : A 文章编 号:6 4 3 1 (0 0 0 — 0 7 0 1 7 — 2 0 2 1 )6 0 2 — 5
De .01 c2 0
野 地 对 话 与 神 性 复 魅
谈高更艺术 旨归对 张炜小说创作 的影 响
张 高峰
( 河北师范大学 文学院 , 河北 石 家庄 00 9 ) 50 1
摘 要: 面对技术理性 时代 中无序工业 “ 自限” 不 的扩张侵 凌, 野地神话渐被理性透 明测度 无情放逐 , 血脉 渐 大地 遭切断 的痛楚, 突显 出“ 单向度” 势中主体 消泯的危机 。在 同样焦虑 的背景下 , 国后期 印象派绘画大师高更 趋 法 “ 逆行 的归程” 生艺术, 张炜的小说创作产 生 了一 系列 内在 的影响 , 人 对 使他从 自然生命 本身 出 执著地投 入 发 到 了野地叙 事一脉 。张炜小说 叙事的文体肌理方 面, 如叙式 内视角、 拼贴式 时空体及诗性语质方面都 与高更 绘
绝地走 向塔西提岛, 在世俗的眼中无疑构成 了极大的 反讽 , 而这恰是对尼采不无悲情地宣布“ 上帝死后 ” , 人如何 重建灵魂存在维度的内在力量植入一股纯然 的原始血液。 他们犹如先知先觉者般深入到了世界夜
浪漫主义的重构——论张炜《河湾》的生态美学书写
83《河湾》评论小辑浪漫主义的重构——论张炜《河湾》的生态美学书写内容提要:《河湾》延续了张炜一贯的浪漫主义审美志趣,在自然主义与现代都市的关系思考中,寻找浪漫主义的精神出路,对现代式浪漫生活进行质疑和解构,揭示现代浪漫华丽外衣下的苍白与式微,进而以自然生态主义角度推进故事的情节书写,对浪漫主义实质进行了重新解读,实现对自然生态浪漫主义的重塑。
关键词:《河湾》 浪漫主义 生态美学张炜作为中国当代影响力较大且创造力旺盛的重要作家,也是一位专注于精神性写作的纯文学创作者,在他的作品中自我、自然与历史等主题交迭呈现,传达出一种对自然生态与人类文明的双向结合式思考。
他的很多小说倾向于关注人与自然的关系,赋予作品崇尚自然、追求人与自然和谐统一的生态理想,他认为人应该始终保持对物质主义的警醒,警醒的方式之一就是“走进诗意的人生”,保持“诗意”是一种精神层面的生活格调,也是张炜所身体力行的浪漫哲学。
自然书写是一种外在呈现,而隐藏在作品深处的则是一种与世俗生活相悖的浪漫主义,对此,张炜承认,他的作品“有大海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有许多幻想与浪漫的色彩”a。
《河湾》是张炜近期的作品,延续了他一直以来的创作风格,融合了自然主义与现实社会的包容与碰撞,在这个故事中呈现了蒙着历史烟云的爱情,隐藏着主人公浪漫且虚无的渴望,作者预先设置了一种基于现实主义的浪漫,而后又在故事的发展中将这种浪漫通过对自然生态美学的书写进行解构,旧有的基于物欲和世俗的浪漫在主人公对于河湾和异人的追寻中逐渐失去原有的魅力,而原生态的河湾之美最终让主人公做出了选择,重新建构了自然的浪漫主义世界观。
朱东丽84百家评论 2023年第5期 总第66期一、现代浪漫生活的质疑与式微张炜出生于齐东大地,这片土地的田园风光、山川草木浸润了他的创作,作品呈现出的浪漫色彩都带有自然生态的清新味道,小说《河湾》最初追求的浪漫是城市的、现代模式化的,是通往钢筋水泥的建筑和西式花束烛光的表演,主人公傅亦衔有一个叫作洛珈的隐秘爱人,洛珈设计了一种隐婚的相处模式,用来规避爱情难以逃脱的“厌倦”定律,“双方可以保持一种隐而不显的两性关系”,两个人购买了共同的居所,但平时两个人都住在各自的宿舍里,在约会的时候,男人必须手持一支鲜花走向两人的爱巢。
“融入野地”的绿色遥思——张炜小说创作的生态思想研究的开题报告
“融入野地”的绿色遥思——张炜小说创作的生态
思想研究的开题报告
一、选题缘起
生态文学近年来得到了广泛的关注,作为文学与生态环境关系的交
叉学科,生态文学的兴起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人们对环境状况的忧虑和
对生态问题的见解。
张炜的小说文学以其独特的风格和敏锐的生态观念,深受读者的喜爱,其小说中常常涉及到生态环境和人与自然的关系,探
讨了人类与自然界、生态系统和绿色生态的关系。
本研究旨在探讨张炜
小说创作中的生态思想,并探讨其小说对生态环境的倡导与启示。
二、研究目的
本研究旨在通过对张炜小说创作的生态思想进行分析研究,探讨小
说对生态环境保护的倡导和启示,从而对环境保护和生态文化建设提供
借鉴与思考。
三、研究思路
本研究将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探讨:
(1)生态环境保护意识的追求:张炜小说中的人物形象,通过对自然的描绘,呈现出一种对自然的敬畏和对生态环境保护的负责任的态度。
(2)生态环境的现实问题:张炜小说中的描绘生态环境的问题和人类与自然的关系,探讨人类与自然的矛盾分析。
(3)生态保护意识的启示与提示:寻找张炜小说中关于生态保护意识的启示和提示,探讨生态保护意识的培养与实现。
四、研究意义
本研究的意义在于:探讨张炜小说中的生态思想,帮助我们更深入地了解生态文学,深入探讨人类与自然的关系,提高人们对生态问题的认识与关注,推动生态文化的建设和生态保护的实践落地。
融入野地_还自然之魅_论张炜小说自然叙事的诗性追求
东方论坛2008年第6期文艺复兴以来,人本主义张扬,工具理性极速膨胀。
人和自然的关系由子母关系变成了主奴关系。
大自然成了人类驱使、剥夺甚至是嬉戏和摧残的对象。
人类“在科学进步的亢奋中,背叛自然,‘征服’自然,直到将活的神秘的自然变成死的机械的自然——我们已经习惯于对一切与自然相关的事物:自然人、自然物种、自然资源使用暴力——自然就这样被解除其巫魅。
”,“在袪魅世界中,现代性的偏执将事实与价值推向绝对二分的极致。
工具理性就此将精神性的一切价值从我们生活中的各种领域排除出去,并成功地用可计算的手段取代了不可度量的目的和论辩。
”[1]一切以人为本,人是万物的主宰,人为自然立法。
其实人类津津乐道的对大自然的成功的征服,有很多已经或正在经受大自然的加倍的报复。
于是人类无限膨胀的野心稍微有了一点收敛,不得不开始关注环境问题,但这种关注的出发点,仍然是站在人本主义的制高点上的一个虚假的暂时迁就的姿态,也就是说关注的真正意图其实是为了更好地利用和征服。
人类不再可能用童年时的眼光向大自然送去“纯美的注视”了,只剩下了狡黠的贪婪的窥探,和伺机而动的野心。
我们曾经凭借科学和理性,野蛮地扯去了自然神秘的面纱,并且自以为从此洞察了它的本质——它不过是一个物质的客体,即便它的某些方面我们现在还不太了解,但也并不必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地研究它,它会一直等在那儿接受我们的研究的。
我们把自然看作是一个纯粹的客体,一个无生命的标本,我们对它的态度是研究利用,再研究再利用。
我们当然不再想着去和它交流,更不可能有情感上的反应。
而且对自然的任何想象、猜测、敬畏都被看作是迷信而遭到否定和嘲笑。
其实这是怎样的一种浅薄和粗俗啊!“在这个奇怪而无形的自然中,人类的存在是一个意外,一个无用的假设。
”[1]人类不过是大自然中的匆匆的过客,个体的生命就更为短暂,和永恒的自然相比可以说是转瞬即逝。
人的这种“被抛入性”决定了人其实是一个孤独的、渺小的个体。
论张炜小说《九月寓言》中的生态意蕴
自然生命力,有一种亟待喷发的特点。地瓜这个具有双 重意蕴的象征一方面叙述着村人和土地牢不可分的关 系,一方面又体现出乡村土地的凝重与宽厚的力量。张 炜以一种简单的形式还原了坚韧而又充满激情的鲜活 生命,在书中讲述的不同人物的故事体现了小村独有 的生命力,是一种接近原始生命状态的蓬勃张力。
其 次 ,小 说 还 描 写 了 一 种 自 然 原 始 状 态 下 呈 现 出的野野性冶。物是野的,人也是野的;小村是野的,自 然也 是 野 的 。小 说 最开 始 的 描 写 ,野谁 见 过 这 样 一 片 荒野?疯长的茅草葛藤绞扭在灌木棵上,风一吹, 落 地 日头 一 烤,像 燃 起 腾 腾 地 火 …… 冶,就 展 现 了 自 然最原始的热烈。在小说中对自然和对小村的景物 描写,无一不是在透露这种野性的生态特点。那些没 膝的蒿丛、燃烧的荒草、茂长的瓜蔓、满泊的野物,全 部都代表了自然最狂野的生长力量。张炜笔下的自 然和小村具有特殊的野性,他不同于沈从文湘西风 貌 的 质朴 ,也 不 同 于 莫言 高 密 乡 生 活 的 复 杂。同 时 , 张 炜 笔下 的 自 然 和 乡村 又 是 融 为 一 体 的 ,同 样 的 粗 犷 、同样的狂野、同样的原始。这就是张炜在小说 中 体 现出 来 的 自 然生 态 意 蕴 中 的 野 野 性 冶,是 与 自 然 连接最为紧密的一个层次。
历年全国自考中国当代文学作品选真题
历年全国自考中国当代文学作品选真题一、单项选择题(本大题共30小题,每小题1分,共30分)在每小题列出的四个备选项中只有一个是符合题目要求的,请将其选出并将“答题纸”的相应代码涂黑。
错涂、多涂或未涂均无分。
1.茹志娟小说《百合花》刻画的两个主要人物形象是A.“我”与卫生员B.“我”与小通讯员C.小通讯员与新媳妇D.新媳妇与卫生员2.诗句“他的骨头/已足够坚硬,撑得起历史/让后人把不属于他的箴言刻上。
”出自A.牛汉《悼念一棵枫树》B.曾卓《悬崖边的树》C.柯灵《回看血泪相和流》D.西川《一个人老了》3.丰子恺的《缘缘堂续笔·癞六伯》一文创作于20世纪A.30年代B.60年代C.70年代D.80年代4.冯骥才《高女人和她的矮丈夫》采用的叙述视角是A.第一人称全知视角B.第一人称限制视角C.第三人称全知视角D.第三人称限制视角5.铁凝《哦,香雪》中,香雪在火车停留一分钟期间以鸡蛋换取的物品是A.铅笔盒B.书C.玩具D.点心6.阿城小说《棋王》的主人公是A.“我”B.脚卵C.老者D.王一生7.严歌苓《少女小渔》的叙述借以展开的中心事件是A.假结婚B.租房C.住院D.回国8.以“讲完了牛郎织女的故事”起笔,以讴歌母爱为主题的散文作品是A.《母亲的羽衣》B.《髻》C.《黄鹂——病期琐事》D.《哭小弟》9.公刘诗歌《哎,大森林——刻在烈士饮恨的洼地上》中的“烈士”张志新是A.解放战争中牺牲的军人B.反右运动中的知识分子C.“文革”时期坚持说真话的干部D.和平时期舍己救人的普通工人10.傅雷是著名的翻译家,他翻译的外国名著有A.《战争与和平》和《安娜·卡列尼娜》B.《约翰·克里斯多夫》和《高老头》C.《大卫·科波菲尔》和《艰难时世》D.《新月集》和《飞鸟集》11.下列作品中,“没有采用炽热的辞采,而是通过内敛、朴实的叙述挖掘出巨大的情感能量”的散文是A.巴金《怀念萧珊》B.西西《致西绪福斯》C.张洁《爱,是不能忘记的》D.贾平凹《秦腔》12.诗歌《智慧之歌》的作者是A.流沙河B.舒婷C.穆旦D.郭小川13.刘庆邦小说《鞋》的主人公是A.母亲B.“我”C.姨娘D.守明14.王安忆小说《喜宴》的艺术风格是A.现实主义B.浪漫主义C.魔幻现实主义D.象征主义15.写******退伍老兵“三角脸”和台湾的“小瘦丫头”为爱情双双殉情的作品是A.《回看血泪相和流》B.《亲亲土豆》C.《将军族》D.《台北人》16.高晓声笔下经历了长期贫困生活、身上有着阿Q影子的当代农民形象是A.杨三老汉B.陈奂生D.波外翁17.诗句“新的转机和闪闪的星斗,/正在缀满没有遮拦的天空。
张炜小说意象解析
张炜小说意象解析作者:李前平来源:《现代语文(学术综合)》2016年第01期摘 ;要:张炜通过不同意象群落的精心营造,建构了其小说创作独特的文本形式,搭建了他理想与道德的精神大厦,形成了其“诗化小说”的艺术风格。
关键词:张炜 ;小说 ;意象张炜是一位生于山东,长于山东的当代著名作家。
他深受齐鲁文化的滋养,作品取材于齐鲁大地的山川河流、乡野城廓、人文历史,拥有一千多万字的庞大作品群,是当代中国文坛著作甚丰、声誉卓著的优秀作家。
同时,他又是一个具有独特个性的作家,是一位不断开拓不断超越自我的作家。
他以《秋天的思索》《秋天的愤怒》等“悲秋系列小说”引起文坛注目,继之以《古船》引起文坛轰动,又以《九月寓言》开创了自己崭新的文学面貌;以《家族》《我的田园》《柏慧》构筑了自己的“家族小说”形象,又以《外省书》浓墨重彩地抒发了巨变时代的边缘情感和文化忧思,新时期更是潜心二十年的艰辛创作,为中国文坛奉献出长达四百五十万字的原创长篇小说《你在高原》。
从语言到故事,从形式到内容,从韵致到意境,《你在高原》都令人叹为观止,攀上一个令人难以企及的文学高度。
走进张炜的小说世界,你会发现其艺术探索是多方面的,艺术成就也是多面的,但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基本事实,那就是张炜在自己的小说创作中,对意象的精心营造与着力表现。
张炜通过大胆的艺术创造,从繁复的意象资源里,找到了他精神倾诉的突破口,找到了他道德与理想世界的艺术支点,形成了他别具一格的小说文本。
一、小说意象的内涵在文学原理中,意象是一个并不新鲜的概念。
“意象”这一术语在中国可谓源远流长,在我国古典美学、古代文论中均有所见。
在中国古典诗歌中,意象是创造诗歌意境、表达诗人主体情思的手段,是客观形象与主观心灵融合而成的带有某种意蕴与情调的“物象”,也可以说是客观物象经过创作主体独特的情感活动而创造出来的一种艺术形象。
《文心雕龙》中刘勰所说的意象即处于构思过程中尚未物化的艺术形象,这种观念一直延及今日。
重寻荒野价值与融入野地情结
重寻荒野价值与融入野地情结作者:龙其林来源:《青岛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02期[摘要]张炜生态散文中传达的重视荒野价值和野地情结,研究者一般将其归因于地域文化、传统文化的影响。
把比较视野纳入张炜散文研究中,将美国文学经典《瓦尔登湖》与张炜生态散文进行对照阐释,可以发现梭罗及其著作对于张炜的重要影响。
比较视野的运用,将突破以往张炜文学研究中的某种思维定势,为生态散文和生态文学研究开拓新的空间和思路。
[关键词]生态散文;《瓦尔登湖》;张炜散文;荒野价值;野地情结[中图分类号]I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8372(2015)02-0096-05在张炜看来,理解梭罗和《瓦尔登湖》的关键,就是要正确理解梭罗与大地的关系,即要从人与大地关系的角度审视梭罗与《瓦尔登湖》。
作为在19世纪中期以实际行动践行大地理想的一位诗人,梭罗在瓦尔登湖畔从亲近自然的状态中与大地达成了和谐。
他将包括人类在内的一切事物看做是大地的恩赐,因此人类面对自然时不应抱占有而应是亲近的态度。
张炜深入到了《瓦尔登湖》的思想深处,捕捉到梭罗采取极端反叛姿态的重要意义。
梭罗在瓦尔登湖畔所居住的那间房子虽然很小,却因为作家本人回归自然的态度和简单的生活理念而成为无数人向往的神圣之地。
梭罗在长期的隐居生活中发现,一个人为了维持生活并不需要耗费实际上所使用的物质,人们应该将更多的精力用于自己的思考。
面对世界怀有一种天然的敬畏感,遵从自然的规律而不是征服自然,对于人们有着莫大的益处。
如果人们过于放纵自己的欲望,在贪婪和奢侈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那么淳朴的生活与健康的思想都会变得愈加遥远。
通过《瓦尔登湖》,张炜思考着人与物质、奴役与被奴役以及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并从中发现了人类的盲目乐观和虚妄自大。
张炜认同这样一种观念,人们之所以在现实生活遭遇各种苦恼和不幸,很大程度上乃是人们对于自己与外界以及人与自然关系的认识偏差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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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张炜小说中的“野地”意象摘要:在张炜的作品中,“野地”意象几乎灌注融会在一系列故事里,并且包容万象。
本文通过解读张炜小说中的“野地”意象,剖析作家“野地”意象所展示出来的基本结构,反映出其精神内核,使情、理、景能够达到和谐的统一,梳理出艺术特质所表现的象征、诗意的渲染、质朴的叙述。
关键词:艺术;象征;结构;“野地”意象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在中国当代文坛上,张炜是一位有着强烈个性气质的著名作家,他的作品始终充满对大自然热烈的爱,他运用个性化的写作方式,将内心深处的“野地”融入到作品中,描绘出独具特色、深刻感人的自然群像。
他向往着广袤的“野地”,这让他构建的每个自由生命体都拥有独立的生命尊严,为人类喧嚣浮华的心灵标注一片纯净蔚蓝的天空,旨在构建人类最美好的精神家园。
一张炜构建的“野地”意象“野地”被认作是大自然的荒野、土地、河流、山川和田园,它包括了生长在其中的所有动植物和人类。
在张炜的作品中,大自然的“野地”意象经常出现,它包括了土壤、水和空气以及生长于土地上和河流中的动植物。
张炜喜欢把自己当成“大地之子”或是“尘世守夜人”,他总会自觉或不自觉地将“野地”意象蕴含在他的作品中,使有血有肉的生态意象真实可感,得到了最生动直观的表现,倾注了作家内心的赞美与感悟,并以“野地”为基础和依托,寓意了很多浓厚的哲理与感情色彩的意象,表达了作家对大地的一种尊重和敬畏,体现了作家积极的生态主张与意蕴。
1 河意象河是所有生命的源泉,它是土地的血脉。
张炜将“河”写入作品,他深爱着故乡的芦青河,因为这条河给予了他养育之恩,印证了他的成长,使他怀有深沉的爱意,他将这种难言的挚爱积淀成小说中的“河”意象,反复出现在他的作品中,并显现出不同的风貌,表达了作家心中那份难以割舍的依恋。
如他的小说《一潭清水》所描绘的“芦青河匆匆流水声是守夜人的安慰”,就能让读者感受到作家的钟情、河水的纯净透明。
又如《古船》里的那一条不再奔涌、已然断流的河,表达出作家内心的挚爱。
而在《秋天的愤怒》中,作者深情地描写了这条家乡的河流:“家乡的河啊……一股绿色透明的液体……你不断洗去尘埃,洗去血迹,使小平原美丽而整洁。
”在这里,“河”意象包含了某些观念和思考,让读者体味到“河”是圣洁美丽的,而生活在河边的人们,能够在河水的润泽下生生不息,享受到天赐恩惠。
除此之外,作家告诉读者,河水还具有“洗涤”功能,它能去除污渍、沙尘等外在的污染,并且还具有净化心灵的作用。
芦青河便是张炜作品中的重要意象之一,张炜作品中描述的芦青河是文明的汁源,是自然美好的生命张力的象征,它与大海相连,见证了人类幸福、苦难和荣辱兴衰。
张炜在他的小说《芦青河边》里第一次描绘了芦青河,小说叙述了生活在芦青河边的青梅竹马的主人公小碗儿和李林,生活环境束缚了他们的爱情,但芦青河边外来的思想开放的地质工作者中男女纯洁的自由恋爱给了小碗儿启示,使主人公能够自然、快乐地公开恋爱了,作者通过赞美清澈流淌的芦青河,辉映了青年男女美好的恋情。
而最能表现“河”意象的则是张炜的代表作《古船》,河意象蕴含了“洗涤”功能,它不只局限于自然意义,并赋予深深的生命意识。
在这篇小说中,作家叙述了河水面临着干涸的危险,而像隋含章、葵子等生活在这里的女子们,如同被榨干了乳汁的芦青河。
芦青河在这里代表了一种人性,它萎缩于人们物欲的膨胀,又欢畅于人性恢复的本真。
奔流不息的河水带来了小镇的繁荣,而随着河道的滞塞,小镇也由此变得封闭和落后,人们变得拘泥陈法,开始无谓的争斗,而破败的古船默默地见证了这一切。
作家借河水的涨落与小镇的起伏,见证了时间的奔涌和生命的延续,说明了虽然河道滞塞,但河流自身的生命力仍在,演绎了河流拥有的时间永恒与流动的完美。
在《古船》中,不论河水流动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它一直见证了人类命运向前行走的轨迹。
如在《古船》结尾处,在干涸多年的河道里,居民们发现了奔流欢涌的地下暗河,见素又“看到了那条波光粼粼的宽阔河道上,阳光照亮了一片桅林”,表现了河流的永恒及其旺盛的生命力,也暗示了水是一切生命之源,它孕育和滋养着人类,并洗涤与净化了人类的精神和灵魂,表达了作家对人类家园美好未来的希望以及对社会乃至生命的哲学思考,寄寓了作家“返回家园”和“融入野地”的精神指向。
2 植物及动物意象植物有着静谧的特性,它的生命虽然不能永恒,但却在有限的岁月里积极地努力向上,以获得生命存在的价值。
在张炜小说中,如青草、葡萄、梨花、葛藤、蘑菇等这些植物有着内在的灵性与灵魂,它们构成了其“野地”小说中意蕴丰富的植物意象。
如在张炜的《我的老椿树》中,叙述了孤独的老人与老椿树相依为命,他细心地照顾着老椿树,老树化为老翁与老人经常聊天,并诉说:“我能有如此大寿,全仰仗小院主人几辈子的精心照料。
”椿树老翁慷慨周济老人,帮助他度过了灾年。
作家通过感人的植物意象,透露出对人类生存的思考,映衬了残酷的人类生活。
这个故事告诉人们:要对自然、万物和生灵存有仁爱之心。
“野地”热爱着生命,它跨越了物种的界限,以博爱眷顾人类,展示出各种生命存在的方式与意义。
张炜在思索人与自然的关系时,主张亲近自然、关注自然,认为自然资源是自然奉献给人类的礼物,我们不能脱离自然和其他生命而独活。
自然资源蕴含的价值对人类良性的生存发展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如葡萄园意象是作家张炜理想化的倾诉之地,更是人类美好的生活家园,它凝聚着作家深厚的情感表达,饱含了他对人类纯洁美好精神家园的深刻思考。
葡萄园经过作家的书写,被描绘成净化人类心灵的圣地,在此,人和自然和谐共生。
而在现实中,一些人总想千方百计占有它,正如作家悲愤地写道:“哦,我们的葡萄园,我们的令人痴迷又令人癫狂的葡萄园……多少人在你的身边争斗吵闹,折损了你的茎叶,把你整得血迹斑斑。
”张炜借由多灾多难的葡萄园来哭泣人类,体现了内在生命存在的价值,独具匠心地感伤同样多灾多难的人类社会,表达出人类应履行的生态责任和对生命形态的尊重。
葡萄园作为植物群落的代表,反映出作家旨在通过这个环境来实现“爱与和谐”的思想。
张炜书写的动物意象最突出的特点是这些动物都具有真实可感的情绪,直接使读者的感官形成真实的认识与理解,充分激发起人类对生命和自身存在的思考,反映出作者对生命价值的理解和肯定。
动物意象在张炜的作品中拥有着人性与灵魂,如狗、马、猫、海猪、兔子、黄鱼、乌龟、乌鸦等。
通过表现这些动物意象,说明了人类要发展,就必须尊重生命、遵守自然的规律和法则,以此建构人类存在与发展的价值基础。
如在张炜作品中最常见的动物是狗,他所描绘的狗差不多都是与主人心心相印的可靠朋友,《柏慧》中护林老人的“大青”、《葡萄园》中老爷爷的“老当子”、《九月寓言》中庆余的“黄狗”、《蘑菇七种》中丑陋的老狗“宝物”、《秋天的思索》中铁头叔的“大青”等。
在这些作品中,狗是主人公们倾诉与交心的对象,成为作家抨击人类道德沦丧、恶念横流,表现人类高尚理想的载体。
如在《蘑菇七种》中,作家以诙谐荒诞的笔调,描述了狗与老丁和谐相处,并对主人忠心耿耿:“它的鼻孔吸进一万种林中气味……蘑菇的味道最清晰。
”老丁和狗被作家灵性十足地神话了,一眼就能辨善恶,他们成了大自然中具灵气、不畏强暴和具有顽强生命力的勇士,他们使如毒蜘蛛、毒蘑菇般猥琐的人物闻风丧胆。
他们的力量来源于自然的庇护以及对自然的热爱,也表现出只有尊重自然的人才能尽情享用大自然赋予的甜美气息,才能更好地理解生活的全部意义。
3 人物意象人在作家的“野地”意象中,具有真正主观能动性和社会性,人能进行理性思考,并能找到在社会中获得自我肯定的心理归宿。
作家在他的作品中表明了人以社会性为原点,以他们的社会行为证明自身的存在,以获得生命存在的意义。
如《能不忆蜀葵》中的主人公淳于是作家书写的最具代表性的人物意象,淳于对自身价值的证明建立在对金钱与财富的认可上,并通过情感和欲望表达出对财富和地位的追求。
建立于赢得财富与地位之后,又希望从他处赢得尊重,以期获得最本真的生命意义。
又如在《九月寓言》里,作家塑造了“流浪汉”式的人物意象群,记述了众多小人物的流浪历史。
他们自身保持着一种自足,但他们与当地人存在着文化和习俗等方面的差异,致使他们的身份显得格外刺眼,进而产生了认同艰难的心理;而在集体内部,他们却极度地舒展着属于自我的自由生命。
张炜借助“流浪”书写了小人物在现实夹缝中获得的生命本色与真正自由,“流浪”探索了人类存在的价值,小说以“奔跑、停留、再奔跑”隐喻了人存在“漂泊、栖居、再漂泊”的悲剧循环。
二张炜“野地”意象的艺术特色张炜具有独特的个性气质,他以“野地”意象在作品中表达了对人类生态环境和生存境遇的思考,通过营造意象世界,作家将自然物象与作品中的情、理、景达到了和谐统一,将自然中的物象演绎成蕴含生态哲理的艺术形象,成为作家抒发感情和道德的言说方式。
而这主要表现为多样的象征和充满诗意的渲染。
多样的象征在作家的作品里表现出炫亮的色彩,张炜借助意象的客体象征表达了小说的内在精神实质。
“蜀葵”植物意象是自然界中生命活力的象征,它释放了作家心中的艺术灵感。
在《能不忆蜀葵》中,蜀葵是画家创作所描摹的对象,并由描摹对象升腾出作家凝聚的内在生命张力和精魂,发出了属于自身生命本真的呼唤。
在小说中,主人公淳于由故土想到自身生命的归属,他从蜀葵身上得到启示,找到了最终属于自己的心灵归属。
又如在《九月寓言》中,小说的中心意象是“九月”和“地瓜”,九月是收获的季节,其寓意代表了秋天,象征了丰收,蕴含了人类通过与大自然沟通而获取的宝贵生命馈赠;地瓜是大自然给予的生命馈赠,火热的外表使它成了生命活力的象征,它是小村人的救命粮食,如同自然在人们心中的地位,象征了“野地”对人类的恩赐,地瓜是人的生命之源,它的热力均化成了人的血肉和生命。
小说描绘了地瓜做成的煎饼具有神奇的力量:虽然庆余身子瘦小,平时在玩摔跤时打不过工区人,但当吃饱地瓜煎饼后,却能神勇地一次又一次把工区人摔倒。
通过这些描写,读者能真切地感受到地瓜的力量,它孕育了作家对自然的尊重以及自然对人类的恩赐。
另外,《九月寓言》中最为重要的意象是“野地”,有着极其深刻的内涵。
“野地”是人类生存、繁衍、劳作和休憩的家园,在这样的乐园里,生命充盈又热情洋溢,生命的活力充满着大地的每个角落。
作家通过“野地”上的多种意象作为象征,深化了其小说内在的生态性,表达了对人类生态环境和生存境遇的思索。
意象是张炜小说的精神内核,它营造了小说的诗意意境,起到了突出的描写、形容和烘托的作用。
他的“野地”意象的营造追求了现实主义的“真”和浪漫主义的“诗”,建立起一个安宁、和平、和谐、美丽的人类精神家园,以充沛的情感描绘了秀美、明朗、和谐的山水,广袤的野地,可爱的动物以及人类本身。
这些意象所呈现的诗意氛围,点缀了小说的思想性与诗性,凸显了作家的艺术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