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英语是否应成为法定语言(Should English Be the Law)

英语是否应成为法定语言

罗伯特D.金

我们知道有种族骚乱、征兵闹事、劳动暴力、脱离联邦、反战抗议以及一次威士忌造反，但我们从未遇到过的一个问题是：语言暴乱。语言暴乱？这听起来像在开玩笑。将语言作为一种政治力量的那种观点—正如会给国家带来四分五裂的威胁的事物一样—与洲门的思维方式及文化传统背道而驰。

这一切也许在变化。去年8月1日，美国众议院通过一项议案，该议案将会使英语成为美国的官方语言。投票结果为259票赞成169票反对，其中223名共和党人和36名民主党人投赞成票，8名共和党人、160名民主党人以及1名独立人士投反对票。辩论很激烈，言语刻薄，派性偏见明显。去年3月25日，最高法院同意复审一个关于亚利桑那州法规的案例，该法规要求政府雇员必须用英语处理政府事务。亚利桑那州是通过“官方英语”剪“必须用英语”法规的几个州之一。1995年10月，联邦上诉法院正式撤消了亚利桑那州的这一法规，最高法院对此上诉的裁决是6比5。这些事件表明，在美国，语言能变成一个能引起极大分歧的公共话题—然而即使到现在，这也很少受到重视。

传统上，美国的做法一直是要使英语成为国家的语言—但要逐步地、局部地、不动声色地这么做。宪法对语言只字不提，国家的缔造者无须立法规定英语是国家的官方语言。人们一直理所当然地认为，英语是国家的语言，在美国，一个人要想成功，就必须学习英语。随着20世纪60年代兴起的容纳一切的态度及对文化差异的颂扬，美国的政治传统开始改变。1975年，对1965年的投票权法案的修正案同意在特定环境下用双语进行投票，特别是当经过挑选的语言团体的选民在一个选区达到至少5%时。20世纪60年代，双语教育体现了对教育的思索。到20世纪70年代，语言学家已令人信服地论证了至少向其他学科—黑人英语并不是“糟糕的英语”，而是一种有其规则的真实英语，已有零星的呼声要求在双语教育方案中包括黑人英语。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掀起了要把英语变成国家官方语言的运动。1981年，长期反对双语教育和双语投票的主要批评家早川议员在美国参议院提出了宪法的修正议案，该议案不仅要使英语成为官方语言，而且还禁止联邦以及各州要求使用其它语

言的法律法规。他的英语语言修正议案在第97届国会上未获通过。

1983年，一个叫做美国英语的组织由早川和约翰·坦登创建，后者是密歇根的一位眼科医生。该组织最主要的目的是促使英语成为美国官方语言。官方英语1986年最初在加利福尼亚通过，1987年在阿肯色、密西西比、北卡罗来那、北达科他和南卡罗来那通过，1988年在科罗拉多、佛罗里达和亚利桑那通过，1990年在亚拉巴马通过。一般说来，这些最初的法案的大多数投票不是以微弱多数通过的：比如，加利福尼亚是以73%的赞成票通过的。官方英语（戴必须用英语—这两个名称几乎可以互换使用）的提议在20世纪90年代将会得到保守的、几乎是倒退的看法，这大概是难以避免的。从政治的角度来看，官方英语是极为错误的。但是它的共同创始人约翰·坦登自身却有着非常开明的资历背景。他曾活跃于山脉俱乐部(Sierra Club,创建于1892年，北美一环保组织。）以及计划生育组织，并且在20世纪70年代担任全国人口零增长组织的会长。美国英语的早期顾问们反对意识形态上的分类。1897年，美国英语组织任命琳达·查维斯担任会长，她是西班牙后裔，曾在里根政府中表现突出。一年之后，她辞去职务，指责坦登写的内部备忘录中“令人反感”和“反对讲西班牙语”的暗示。坦登也辞职了，沃尔特‘克朗凯特说这件事“令人难堪”，也离开了顾问团。另一位顾问团成员诺曼·卡曾斯在1986年背叛了，他暗指加利福尼亚的官方英语第63条提案具有“消极的象征意义”。现任美国英语组织的主席兼首席执行官是莫罗·马吉卡，她声称该组织有65万成员。

一般认为，保守派支持而自由派反对。的确，像乔治·威尔和小威廉·巴克利等保守人士曾写过专栏支持官方英语。但是是否有人会将美国英语组织过去以及目前的成员阿利斯泰尔·库克、沃尔特·克朗凯特和诺曼·卡曾归为保守派人士吗？双语教育最激烈的反对者之一是美籍墨西哥作家理查德·罗德盖兹，他以其有说服力的自传《回忆的渴望》（1982)而闻名。书中以一种美国自由主义的语调详细说明了自己对这个大“熔炉怀旧的热爱”。数年以来，相关法案一直在等待着国众议院的审议。众议院去年8月通过的埃默森法案（众议院123号）指定英语为政府的官方语言，还要求政府“维护并提高”英语的

正式地位。例外情况适用于外语教学，适用于对公众健康、国际关系、对外贸易和保护刑事被告的权利来说必需的行为，还适用于使用非英语语言的技术术语。例如，它将禁止美国国内收人署使用非英语语言发放收人所得税的表格和说明，但不会禁止在与国家安全有关的人口普查资料戴文件中使用外语。“台众为一”仍会出现在美国钱币上，美国英语组织支持该法案。

官方英语的某种版本变成联邦法律的可能性怎样？在参议院，所有语言提案都面临着不利条件，这是因为一直以来，一些西方议员由于种种原因反对“必须使用英语”的举措，其中共和党的一个要求是不要疏远人数越来越多的共和党内的西班牙裔美国人，他们中大多数人不喜欢颁布的单语主义法规。得克萨斯州州长乔治·W·布什也直率地说，他将反对该州任何“必须使用英语”的提案。几位1996年共和党的总统候选人（一个引起关注的例外是费尔·格兰姆）认可官方英语的不同版本，正如纽特·金格里奇所做的。然而，阿肯色州州长比尔·克林顿却签署了“必须使用英语”的提案，使之成为法律。现在作为总统的他把自己早期的这一行为描述为一个失误。

在有关官方英语的争论中，许多问题交织在一起：移民入境（首要问题），少数民族权利（尤其是讲西班牙语的少数民族），对双语教育的赞成和反对，忍耐能力，教育外来移民子女的最佳方式，文化多样性在学校课程设置以及总体上美国社会中的地位。大多数令人不安的问题的根源在于：美国是否因为维护除英语之外的其他语言而受到威胁？如果美国继续其传统上忽视语言的宽容路线，是否会重蹈比利时、加拿大、和斯里兰卡的覆辙？众多国家的统一由于语言和种族冲突而处于严重的危险之中，这三个国家就是其中的代表。

关于语言和政府，历史给予了明显的教训：任何一个自由国家的政府对于语言习惯及使用作出重大改变，对于强迫市民优先使用戴不使用某些语言，以及对于不让人们使用他们想继续使用的语言，几乎都无能为力。自从20世纪70年代以来，魁北克通过了一系列法律，给予法语在省内实际上的垄断地位。这些法律的一个结果是—人们希望它不属于计划之内—去年，为了逾越节进口的按犹太教规准备的产品不许上货架，因为包

装上没有帖上法语标签。明智的政府在政治可能的范围内，应当避免插手语言。

我们乐于相信，通过一项法律意味着改变人们的行为；但是，在一个自由的社会，通过关于语言的法律几乎从不改变人们的态度和行为。自从爱尔兰从英国独立出来以后，尽管政府给予各种可能的巨大支持，但是盖尔语（爱尔兰语）在爱尔兰经历着缓慢的、无情的衰退。与之形成对照的是，尽管在其历史上遭到了严重的歧视，威尔士语在威尔士仍然有生命力。在格温内思郡和德韦达郡的北部和西部各县，有3/4的人讲威尔士语。

前面我曾说过语言是其他国家问题的便利的代替品。官方英语显然与移民入境密切相关，尤其是讲西班牙语的移民。美国域许受到了移民入境的威胁；但我不清楚。然而，美国没有受到语言的威胁。

正如一位语言学家所说，语言“不仅是交流的工具，而且是和谐共处的工具。”浪漫主义提高了语言的地位，使它显得神秘而崇高，成为民族特征的一条纽带。同时，浪漫主义也创造出了一头“怪兽”：它使语言成为了毁灭一个国家的工具。

美国具有我所谈到的无与伦比的差异性。尽管我们有各种各样的种族隔离和经济上的不公，我们仍然有着开拓的传统，对个人尊重并给予机会；我们与汽车有着恋爱情节；历史上，我们有一场内战，打得很英勇，解放了奴隶；我们有各种体育活动、热狗、汉堡包和奶昔—所有事物，无论其大小，崇高还是渺小，重要还是微不足道。“我们是美国人；我们与众不同。”我们甚至还没有接近临界点。我建议我们放松下来，尽情享受我们语言的丰富多样性以及我们对于语言差异的传统上的包容，语言不会威胁到美国的统一。对于任何一个国家，当论及语言时，不计较的宽容不失为一个好政策，对美国来说，这确是个好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