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地铁站名翻译背后的文化因素—以北京地铁二号线为例

［基金项目］北京师范大学研究生调研项目(项目编号:2014FX074)。

［作者简介］孔德麟(1989－)，男，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言文学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翻译理论与实践、二语习得研

究。

论地铁站名翻译背后的文化因素

———以北京地铁二号线为例

孔德麟，安昊

（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言文学学院，北京100875）

［摘要］地铁站名作为向外国人展示城市文化的窗口，其翻译应既能体现城市的文化积淀，又能清晰准确地提供出行

信息。本文以北京地铁二号线沿线各站名的翻译为例，分析了地铁站名翻译背后蕴含的文化因素。［关键词］地铁站名;翻译;文化因素

［中图分类号］H315．9［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8-5823（2014）08-0140-02［收稿日期］2014－05－14

作为国际化大都市，北京的地铁站牌标识采用了

中英双语的方式。北京有着灿烂悠久的历史文化，因此北京地铁站名多以文化含量较高的地名来命名，例如前门站、雍和宫站等。如何翻译北京地铁站名才能让外国乘客更好地了解北京，是一个值得深入研究的问题。本文将以北京地铁二号线为例，来研究地铁站名翻译背后的文化因素。

北京地铁二号线是北京地铁体系中的一条重要线路，其运行路线靠近北京中心城区，途经鼓楼大街、雍和宫、前门等具有历史底蕴或者较高知名度的地方，很多都是外国人到北京的必游之处。北京地铁二号线共设有18个车站，其中西直门站等16个车站的站名采用的是汉语拼音直接转写的音译方式，雍和宫站是汉语拼音转写音译加意译的增译方式，北京站是“专名音译，通名意译”的方式。为什么同一条地铁线路上的站名会采用三种不同的翻译方式呢？笔者认为这一现象与文化因素是分不开的。

一、北京地铁二号线站名翻译方式分析(一)音译

北京地铁二号线上的18个车站中，

16个都采用了汉语拼音直接转写的音译方式，将近占总数的90%。对此，有人质疑：在日益国际化的今天，为什么很多北京地铁站名的翻译还采用单一的汉语拼音转写方式进行音译呢？他们认为全部采用意译会更有利于国际间的交流。对于这个质疑，笔者认为可以从法律文化因素和地理文化因素两个方面来进行解答。首先，法律文化因素层面。在我国，地名的翻译是有统一标准的。1975年，我国开始参与联合国的地名标准化工作。1977年，联合国第三届地名标准化会议通过了我国提出的用汉语拼音拼写中国地名作为罗马字母拼写国际标准的提案。1978年，国务院批准

了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等机构提交的《关于改用汉语拼音方案作为我国人名地名罗马字母拼写法的统一

规范的报告》。1999年，国家质量技术监督局发布了《城乡地名标牌国家标准》，对地名标志上的地名书写

及汉语拼音字母拼写做了强制性规定。2000年10月31日，九届全国人大常务委员会第十八次会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其中第十八条规定：“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以《汉语拼音方案》作为

拼写和注音工具。《汉语拼音方案》是中国人名地名和中文文献罗马字母拼写法的统一规范，并用于汉字

不便或不能使用的领域”［1］

。这就用法律的形式确定了我国地名的拼写标准。

看似简单的地铁站名标识，却关系到国家的尊严，采用英文等其他外文拼写地名标志，在我国是被禁止的。1992年和1998年，民政部两次下发通知，要求：第一，汉字下面必须标汉语拼音，实现标准化，便于国际间的交往。第二，地名标志为国家法定的标志物，地名标志上的书写、拼写内容及形式具有严肃的政治性。地名标志一律采用汉语拼音字母拼写的形式，不得采用英文等其他有损民族尊严的外文拼写

［2］

。

其次，地理文化因素层面。有人提出对于站名的翻译，也可以完全采取中国地名“专名音译，通名意译”的翻译原则，按照他们提出的标准，笔者尝试翻译

了地铁二号线上的16个站名，如将“XIZHIMEN ”（西直门）变为“XIZHI Gate ”

，“JISHUITAN ”（积水潭）变为

“JISHUI Pool ”，“CHEGONGZHUANG ”（车公庄）变为“CHEGONG Village ”等。笔者发现这样的译法实际上并不合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二号线上有很多北京老城门的名字。地铁二号线的走向基本与原北京内城城墙重合，因此以这些原城门的名字来命名地

第30卷第8期Vol．30No．8

兰州教育学院学报

JOUＲNAL OF LANZHOU INSTITUTE OF EDUCATION

2014年8月Aug．2014

铁站是恰当的，也尊重了北京的历史。但是，现在这些名称如西直门、东直门等已经成为一种地区化的概念，而不是特指某一座门。笔者认为，如果在地铁站名的标识上将门译成“Gate”的话，会对外国游客产生误导。看到“Gate”，外国游客的头脑里会浮现出城门的形象，而事实上这些城门已经不复存在，只是作为一个地名泛指一个地区。所以说，将这些名字当中的“门”用汉语拼音的方式转写是有必要的，这样“门”就只是一个专有名词而非实体，既传达了北京悠久的历史，又准确地表明了这些建筑的现状。除了“门”之外，车公庄的“庄”、积水潭的“潭”、鼓楼大街的“街”也是如此。这些字的翻译也要考虑到这些古地名的现状。

(二)音译加增译

雍和宫站的翻译采用的是音译加增译的方式。雍和宫被翻译成“YONGHEGONG Lama Temple”，如果按照完全音译的方式，那么这个站名应该直接被翻译成“YONGHEGONG”，在后面再加上一个“Lama Temple”有什么用意呢？笔者查阅资料发现，雍和宫最早是雍正皇帝的行宫，乾隆九年（1744年），雍和宫正式改为藏传佛教寺庙。从此，雍和宫开始了它既为皇家第一寺庙又为连接中国历届中央政府与蒙古、西藏纽带的辉煌历史［3］。

虽然雍和宫改成了藏传寺庙，但是名称没有变。雍和宫作为皇家寺庙的特殊地位，也让“Lama Tem-ple”成为了雍和宫的特指。但是，雍和宫作为我国的皇家寺庙，在翻译中如果仅仅翻译成“Lama Temple”是不妥当的，违反了我国《语言文字法》等相关法律法规的精神，而仅仅采用汉语拼音转写的方式进行翻译又会使外国人感到迷惑。所以笔者认为，在这里将“Lama Temple”补充进站名的翻译中是恰当的，有利于更加清楚地表明雍和宫的实际情况，从而避免产生误解。

(三)专名音译，通名意译

北京站的英文翻译是“BeijingＲailway Station”，采用的是专名音译，通名意译的方式。

通过查阅东京地铁图及香港地铁图，笔者发现，东京地铁图上对于火车站没有直接标明，例如东京火车站，只是在日本国铁“JapanＲailways（JＲ）”路线上标上了“Tokyo”的字样。但同时，笔者注意到，在东京地铁图上，“机场”一律被翻译成了“AIＲPOＲT”，而不是日语中的“KUKOU”（空港），例如羽田机场，路线图上标的就是“HANEDA AIＲPOＲT”，成田机场是“NA-ＲITA AIＲPOＲT”。同样，在香港的地铁图上，火车站一律被标成“TＲAIN STATION”，而没有像别的站，例如“油麻地”（YAU MA TEI）一样用粤语拼音进行转写［4］。通过比较，笔者认为，北京地铁二号线将唯一的通名“北京火车站”翻译成“BeijingＲailway Station”是符合国际惯例的。

二、北京地铁二号线站名翻译的意义与启示

从上文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北京地铁二号线各站名的翻译基本上采用了汉语拼音音译的方式，只是对个别站点进行了信息的补充或者按照国际惯例进行翻译。地铁站名采用汉语拼音音译有其重要意义。第一，地铁站名采用汉语拼音音译维护了国家的尊严。地铁站名翻译看似简单，却关系到国家的尊严。第二，地铁站名采用汉语拼音音译是充分贯彻国家法律法规的体现。作为城市公共交通重要组成部分的地铁，其站名的翻译也要充分贯彻国家的法律法规。第三，地铁站名采用汉语拼音音译有助于外国人出行。例如，如果我们将“积水潭”翻译成“JISHUI pool”，当外国人向一些不懂英语的人问路时，他们可能听不懂。相反，如果问的是“JISHUITAN”，大部分人都可能会指出正确的方向。

据统计，目前我国（包括港澳台在内）已经有20个城市开通了地铁，另外还有超过20个城市的地铁项目正在建设或者规划当中。如何规范地铁站名翻译，笔者认为可以从北京地铁二号线站名翻译中得到启示。第一，能采用汉语拼音直接音译的就直接音译。地名采用汉语拼音音译是国家法律法规的规定，所有站名的翻译应该以此为准绳。此外，对一些以古代建筑，如亭、门等命名的，但是现在已经泛指一个地区的地名进行翻译的时候，采用汉语拼音直接音译效果较好。第二，在对部分易使人产生误解的中文地名翻译时应加以补充。某一地名，例如某宫、庙、殿等等，这些地方仍然存在，但是意象已经发生了变化，对于这种情况，就要采用增译的方式，将原地名中没有的信息在翻译时表达出来。第三，对部分符合国际惯例的地名进行意译。对于某些符合国际惯例的地名，例如火车站、机场、大学、博物馆等的翻译应采用意译的方式。

三、结语

在翻译地铁站名时，要充分考虑其背后的各种文化因素。地铁站名的翻译不仅关乎翻译水平，更关乎民族自尊心和自豪感。笔者认为，北京地铁二号线大多数站名采用汉语拼音音译的翻译方式是合理的。此外，地铁作为城市公共交通工具，也要发挥为乘客提供清晰、准确信息的功能，因此，必要时可采用音译加增译的方式。同时，考虑到国际惯例，对于某些单一性通名的翻译采用意译的方式也是必要的。

地铁站名翻译是一项比较复杂的工作，如何在翻译中既体现自己国家语言的自豪感和（下转第14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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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期孔德麟等:论地铁站名翻译背后的文化因素